哥哥們的玩物(23)-3
九音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她習慣性的沒有睜眼睛,翻了個身,蒙上輩子, 繼續睡覺,這份安逸卻沒有多久,緊接著,她被一個外力強行的從被窩里拉了出 來。 睜開眼睛,就看到Sv那一雙桃花眼,他趾高氣昂的看著九音,然后 說道:「你還不起床?」 也才八點而已,要知道她是天亮了才睡下的。無奈與Sv強大的殺傷 力,九音只好起床,頭還是暈的,哈欠連天。他們是一起回來的,也不知道S v到底是不是正常人類,不用睡覺的? 是要帶九音去大使館,所以才這么早叫九音起來。 只是這一趟徒勞了,她的證件哪里有那么容易就不辦,連身份證都沒有帶在 身上,人家盡管受理了,但是要他們等一段時間。 至于這段時間是多長,具體沒有說。就算九音可以等,Sv也等不了, 他堂哥也許明天就回來,到時候他怎么交代? 將車開得很快,他心情不大好,有些煩躁的,九音也沒有跟他說什么,只是 默默地在一旁看著他的側臉。這男人比以前更精致了,年輕的臉上,多了分滄桑 的美好,讓他看起來更像個成熟男人。而不再是那個春光明媚里,對她梨渦乍現 的少年?!笚顾K于忍不住開口叫他的名字,完全沒有預警的,甚至九 音自己都不知道,她情不自禁的叫了他的名字。 呆愣了一下,抓著方向盤的手僵硬了,他整個人都僵硬著,驚愕的扭轉過來, 看著九音,「你叫我什么?」 九音淡淡的笑了,恬靜的如同清晨的露珠,晶瑩剔透的一個笑容,她眸子一 轉,眼角掃到了公路,突然驚呼了一聲,抓住了Sv的胳膊,「看路??!」 猛地回過身來,一輛轎車正向他們駛來,刺耳的鳴笛聲,Sv急忙的轉動 了方向盤,兩輛車擦身而過。Sv猛的踩了一腳剎車,車子在地上留下一 段很長的痕跡,然后停在了石壁前。 九音長長地松了口氣,她的手還抓?。樱龅母觳?,她的心中怦怦直跳, Sv盯著九音,臉上像是打翻了調料盒,酸甜苦辣都展現在他的臉上,他 有迷惘,有鎮靜…… 九音注意到他在看自己,意識到自己還抓著他的胳膊,于是訕訕的送了手, 「不好意思,我剛才一時情急?!怪皇强粗?,并沒有說話。 九音不明所以,以為他在生氣,現在的他,九音并不了解,于是又道歉, 「你別生氣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證件我會很快搬好,然后不打擾你了?!挂呀?/br> 決定了,她不會在打擾他,現在的棲墨有很好的生活,為什么還要去打擾呢?就 算讓他想起來一切,也沒什么用。于是就這樣,很好?!肝覀兪遣皇窃谀睦镆娺^?」 九音被他這突入的話語給震懾住,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錯綜復雜的看著 他,長久的對望,卻是一陣的呆愣。 身后突然又是刺耳的鳴笛,他們的車子擋了別人的路。 有司機過來敲車窗,跟Sv交涉了幾句,Sv木訥的道歉,然 后掛檔倒車,再然后默默無言的開車。 而九音因為他的那一句話,已經心如潮水般的波濤洶涌。為什么會這樣?因 為他想起了你嗎?他想起了你,你也不過是他的meimei而已。九音狠狠地拍了自己 的頭幾下,這是胡思亂想些什么呢。果然被撞傻了嗎? 莊園里依舊寂寞,Sv默默地將九音送回來,一路無言的。 九音轉了一圈,決定上樓去在休息一會兒,讓這腦子好好地安靜一會兒。 「我上樓去收拾下房間?!咕乓粽f道?!改闶侨ニX吧!」Sv突然出聲 叫住了九音?!赴??」九音詫異,旋即不好意思的笑了,「上面有點亂,是想收 拾一下,然后再……」「你先別上去,坐下?!梗樱龃驍嗨?,指了指自 己對面的位置。 九音更加的迷茫了,但是也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沒說話,甚至連看她都沒有,有時候閉著眼睛依靠在沙發上,似乎在思考什 么,偶爾的睜開眼睛掃她一眼。寂靜的,能聽到灰塵落地的聲音。 九音訥訥,但是也沒問他,坐在那里,昏昏欲睡的。 長久之后,Sv突然開口說道:「我出去下,你等我回來!」九音顯 然是沒有料到他突然出聲,一下子驚醒,整個人徹底的清醒了,「???」 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又想到了什么退回來說道:「你好好休息,晚上,等 我吃飯。就這樣……」九音還是呆愣,他方才臉上的那個表情,是臉紅嗎? 再怎么也沒睡著,九音想笑,很欠抽的笑。于是她開始打掃房間,她很久沒 做過家務,手有些生了,不過也還好,除了打碎了一些花瓶之外,也沒有什么非 常過分的事情。 棲墨做飯,這不是很好笑的事情嗎? 于是,開始期待晚上了嗎? 九音并沒有想過,Sv出去是做什么,一門心思的喜上眉梢去了。不 過現在似乎關系緩和了?不管怎樣,都比對著Sv那張冰塊臉要好。 等了很晚,Sv一直沒有回來。九音肚子餓的咕咕叫了,硬是勒緊了 皮帶等著。一來是廚藝不好,二來世,她要等Sv回來。 二十二點過了以后,九音就開始忐忑不安了。站在窗前,一直盯著大門口, 尋覓著Sv的身影。 突然有車輛駛來,車燈亮著,九音也沒看清楚是誰,不過心里覺得就是S v回來了。她歡快的跑到門口,將門打開迎接著Sv的到來。 這次緩緩地停下,車燈熄了,車上的人下車來。 九音登時愣住,看著那人竟然下意識的后退。 那人對她笑了笑,說了句,「好久不見?!鼓樕系男θ菟查g的僵硬了,只因 為等到的不是自己要等的人?!更S哥,好久不見?!咕乓裘銖姵读藗€微笑出來, 不過怎么都覺得虛假了?!赶冗M去吧!我有話跟你說?!裹S哥淡淡的微笑了起來, 不似他們最初見面時的親切,是出于禮貌的微笑,疏離的。 這個讓九音措手不及的人,正是許久不見的黃哥,也就是田棲墨的堂哥。他 為什么會跟棲墨住在英國,這個是謎題,棲墨為什么不回田家,這也是個謎題, 棲墨為什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還是個謎題。這些謎題組成了一個謎團,將九 音籠罩在里面。 黃哥是接到消息之后,火速趕回來的,幾乎是馬不停蹄的。昨天他就已經知 道了九音來了他們家里,所以趕回來了。這消息,自然是涯告訴他的,這也就是 Sv一直擔心的,讓涯知道了九音的存在,黃哥也就不會被瞞著了。 黃哥端坐在沙發上,兩條腿疊加著,他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隨意的放在一 旁,他向九音做了個請的手勢,「坐吧!」九音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只覺得 他要說的,一定不是自己想要聽的。 果然黃哥開口了,「我希望你可以立刻離開這里?!箾]有任何的鋪墊陳詞, 說的干脆,說的絕情。 不過,也說的在理,這是他的家,他有權利要求她離開不是么?九音只好點 頭,「好的,我去收拾東西。等Sv回來了,跟他說一聲我就走?!埂肝?/br> 想沒有那個必要了?!裹S哥頓了頓接著說道:「你不用刻意的在我面前叫他S v,你猜的沒錯,他就是棲墨。我覺得他現在過得很好,所以不想以前任何 無關緊要的人,再來打擾他。你明白嗎?」 九音突然有些氣憤,「我是無關緊要,可田家的其他人呢?也是無關緊要? 黃哥我斗膽問您一句,棲墨現在是不是失憶了?而你是不是沒有告訴他他的過去? 田家的人是不是到處找不到棲墨?」 黃哥笑了起來,「你電視劇看多了?!咕乓魠柭曋貜偷溃骸刚埢卮鹞?,是還 是不是。田家的人不會放人棲墨不管的,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裹S哥挑了挑 眉,看不出喜怒來,他說,「你是在逼問我?」 九音搖了搖頭,「不敢?!裹S哥唇邊復又有了笑意,「沒什么不敢的。你這 性子,跟棲墨小時候很像。問那么多也沒用,你所要知道的就是,他現在過得很 好,他需要靜養,我不希望別人來打擾,所以請你離開?!顾f到最后,笑容已 經冷卻,透著絲絲的凌冽,不容置疑的回答。 九音張了張口,竟是啞口無言,的確,她是打擾了棲墨的靜養,也許這種打 擾對棲墨來說,真的不怎么好。 黃哥再次開口,「需要我送你嗎?」 九音微微的一愣,有些祈求的說道:「能不能再讓我待一會兒?等棲墨回來?」 黃哥答非所問,「你的證件我可以幫你補辦?!惯@明顯的拒絕了,可九音還 是再一次的嘗試著問道:「真的不行嗎?就再等一會兒,我跟他告個別就好?!?/br> 黃哥嘆了口氣,「你覺得,有那個必要嗎?」「沒有嗎……」九音喃喃的說著, 聲音輕飄飄的。 黃哥拍了拍九音的肩膀,「九音,又不是一輩子看不到了,等棲墨完全好了, 還是會回國的?!咕乓粝胄?,這人變化果然夠快,紅臉是他,白臉也是他。九音 只好無聲嘆息,「那么……我走了?!埂肝议_車送你?!埂覆挥昧?,謝謝?!?/br> 「你這傻丫頭,這里是郊區呢,你一個人要走著離開嗎?」「真的不用了。謝謝?!?/br> 「不然車子給你,你自己開吧。會開車嗎?」「嗯,但是我沒有駕照?!咕乓粝?/br> 了想說道,張西亞教過她開車,駕照一直沒考。就算考了,在英國的話,她也不 敢隨便開車。 黃哥擺了擺手,「還是我送你吧!」沒有再執拗,黃哥開車將九音送回市區。 他的車速很快,在英國這樣的公路上也能開出這樣的速度來,可見他有多么心急 的要送九音走了。 車上也是沉默著的,九音雖然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他,問他關于棲墨的一切, 但是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想必,哪怕她問了,他也不會告訴她吧,那么不如 不問。 恍惚間聽到有警車的聲音,九音迷茫的看著窗外,不知道又是哪里出了事情, 警車這樣的急促,看來這天下,就沒有安分的地方。 忽然聽到警車里的警察在喊話,說的是英文,九音聽了個大概,好像是在說 前面的車停下之類的。 九音看了一眼黃哥,然后問道:「黃哥你聽到了嗎?有警察,是在說我們?!?/br> 警察念了車牌號碼,九音豎著耳朵聽了,果然是說他們。 黃哥愣了片刻,從后視鏡里打量著,心里一陣的納悶,警察為什么跟著他們? 「黃哥你做了什么,被警察給抓了把柄了?」九音突然說道?!负f!」黃哥呵 斥了一聲。 九音笑了笑,就是要惹怒他,讓他生氣。 他們的車并沒有停下來,反而越開越快。九音恍然覺得,他們現在就是犯罪 分子,在躲避警察的追趕。這場面,有點像里面的場景。 正在一陣的竊笑中,九音忽然聽到,后面窮追不舍的警車,有人拿了擴音器, 大聲的嘶吼著:「田九音,你再不停車,老子弄死你!」九音頓時呆愣住,整個 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那一聲不雅的咒罵,竟然是張西亞。 黃哥一顆懸著的心,在聽到身后的人喊了田九音之后,就放了下來,瞥了一 眼九音,問道:「你認識?」 何止認識??!他的大名簡直是如雷貫耳了!九音就算把全世界都給忘了,也 不敢忘了張西亞啊,他可是九音的頭號債主! 九音一臉的鄭重,點了點頭說道:「麻煩你停車吧!」黃哥二話沒說,將車 泊在路邊,后面的警車一下子包圍上來,那架勢,大有抓土匪強盜的氣勢。 九音下車的時候,臉上竟然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看的黃哥都呆愣住了,這 是要去赴死嗎?直到黃哥看到警車上下來的那個怒氣沖沖的男人是張西亞的時候, 黃哥就完全明了了。 張西亞從警車上下來,奮力的摔了下車門,他穿了厚重的外套,讓他顯得有 些臃腫,于這樣的季節,穿這個的確是不合適的。他的頭發亂糟糟的,不過不影 響他的貴族氣質。他那一雙眼睛血紅的,乍一看,還以為是成了精的兔子。臉好 像是消瘦了一些,顴骨都凸起來了,眼眶深陷,十分明顯的黑眼圈。 九音慢吞吞的走到張西亞的面前,本不想理睬他,他生氣,她難道不氣嗎? 之前把她一個人丟下,他去了哪里?現在突然冒出來算什么。 張西亞也不說話,一直盯著九音,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看得出是在生氣。 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就這么耗著,旁邊的人也跟著耗著。警察是張西亞找 來的,九音離開他們住的酒店不久以后,張西亞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叫人找過 她,他知道九音身上沒有證件,可那傻子還買了機票要回國,回得去嗎?他一直 尋找著她,可這丫頭跟鉆到地縫里面去了一樣,怎么都找不見。若不是大使館那 邊今天給了消息,他也還是找不到她。 張西亞報了警,畢竟這里不是他的地盤,他也并不熟悉,好在有錢好辦事。 警車一直開著尋找,直到發現了黃哥他們的那輛車。是他叫警車先生不要聲張的, 等走進了以后,看清楚那到底是不是九音。車距近了以后,望遠鏡看了,那不就 是那死丫頭田九音么!這才讓警察鳴笛,然后喊話。沒想到,那車一聽到了他們 喊話,直接開的更快了。張西亞不得已,一把奪過了警察的擴音器,自己吼了起 來。 其實,黃哥之前不停車是有原因的。先前說過,他是犯了什么事情,才來的 英國,見到警察,自然是能跑就跑,完全不像一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也就是那傳 說中的條件反射一般。黃哥的莊園一般的人是進不去的,私家的地方,也并不好 找,彎彎曲曲的山路跑上一個多小時,真跟隱居一樣的生活。 這也就是,張西亞這幾天一直沒能找到九音的原因。 黃哥又跟警察交涉了幾句,但是警察硬是不讓他走,黃哥十分無奈,對待警 察,他向來是無奈的。 九音瞥了一眼黃哥,用那不怎么靈光的英文,結結巴巴的跟警察說道:: 「這人是我朋友,他還有事,讓他先走吧?!巩斒氯碎_了口,警察也不能強行的 留人,不過筆錄還是要做的,警察剛想要委婉的跟九音說明,突然聽到一直沉默 的張西亞說了句,「這人綁架我老婆,還不應該抓起來嗎?!」九音連忙站出來 說,「沒有!他沒綁架我!」張西亞陰陽怪氣的,帶著濃重的鼻音說道:「哦, 不是綁架,那么是拐賣?拐賣也該抓起來?!咕乓艏绷?,瞪了眼睛,「怎么會是 拐賣呢!張西亞,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他是我朋友,不是什么人販子?!箯埼鱽?/br> 嗤之以鼻,「既然不是拐賣,那么是你心甘情愿跟他做的?那就更要抓起來了, 你這是紅杏出墻!被我抓個睜著吧,你也很懊惱對吧!怎么就沒跑的快一點,讓 我一輩子都找不見你呢?田九音,你敢給我戴綠帽子?!你活膩了你!」九音被 他說得啞口無言,最后嘆了口氣,翻了翻白眼說:「你這人,不可理喻!」張西 亞還步步緊逼的戲謔到:「哦呀!現在都學會用不可理喻這個詞了?誰教你的? 是這個人,還是其他人?」 九音瞪著他,心里一陣陣泛酸,鼻子也跟著一酸,「總好過有人一聲不響的 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張西亞也瞪著她,「我?我一聲不響的走了?我 走的時候,門摔的那么響,你沒聽見??!」「我沒聽見!我是聾子好了吧!我就 是沒聽見!什么都沒聽見!」九音說著說著就帶了哭腔,她委屈,以前的種種委 屈她都忍了,她在田家受的委屈,她可以斗隱忍著不說??勺詮母藦埼鱽喴院?, 她就變了,受了委屈,也會難過,也會表露出來了。 人就是如此嗎?當有人護著你,當有人對你好了之后,你知道有了依靠,所 以會越來越軟弱,承受不起委屈了。有了委屈,會想要跟他哭訴了。 她這一哭張西亞就慌了神,連忙將她抱在懷里,柔聲說道:「你哭什么,我 又不是不要你了。是你自己跑出來的,可不是我趕你走,你哭什么?我這幾天找 你都找瘋了,你居然還哭,該哭的是我好不好?!咕乓艉敛涣羟榈膶⒀蹨I和鼻涕 抹在了張西亞的衣服上,她哭一來是因為張西亞丟下她,二來是找到了棲墨,卻 不能認?!负昧撕昧?,我們回去?!箯埼鱽嗩H為無奈的說道。 黃哥自然也給放行了,警察沒有過多的為難他,因為張西亞那邊發話了,還 是不得不說,有錢好辦事,不管在什么地方,沒人不愛錢財這東西,估計也只有 圣人不愛,可惜圣人都已經仙逝成為了過去。 張西亞沒有開車出來,所以回去的時候他們叫了的士,在交談之中,九音聽 到了醫院,于是問道:「我們去醫院做什么?」 張西亞閉著眼睛,靠在她的身上,顯然很疲倦了,他方才要不是盛怒,也不 會這么精神,他走的時候就在生病,離開了酒店病就更加嚴重了,他已經在醫院 里住了整整一周了,一直半死不活的樣子。 張西亞沒有說話,九音打量著他的臉,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嘆了口氣, 「你瘦了?!箯埼鱽喰念^一喜,嘴上卻還是強硬的口氣,剛想開口說,你還知道 關心我??!我瘦了也不關你的事! 就聽到九音緊接著又說道:「你吸毒了嗎?怎么搞成這樣?」 張西亞蹭的一下就坐直了身體,怒視著九音吼道:「你才吸毒!你們全家都 吸毒!」九音撇撇嘴,他們全家,貌似也就只有她一個人還在世了。 長久的沉默了,張西亞復又靠在九音的懷里睡了,他確實不舒服,不然不會 這么沒精打采,九音也有些沒精打采的樣子。腦袋不聽使喚的開始胡思亂想,棲 墨回家之后,沒看到自己,會是個什么反應呢?他是不是已經想起來了? 快到醫院的時候,張西亞悶悶地說了句,「以后不要再去見Sv了, 我不管他是誰,都不要再見他了?!咕乓粑⑽⒁徽?,他知道了? 張西亞抬起頭來看著九音,鄭重的說道:「你要記住,你現在是我的太太?!?/br> 張太太這個名分,他給得起,她卻不知道能不能要的起。盡管明知道這婚姻不會 持續多久,九音還是心里忌憚著。 最后只能淡淡的笑了,點了點頭。好似頭上壓著千金重擔,她那頭點的十分 困難。 張西亞果然是病了,在醫院里又住了幾天,九音陪著他吊水,忙前忙后的照 顧著,總算是緩和了關系。 好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張西亞吵著要出院回國,他們來英國已經快要一個月 了,九音想著他公司也該很忙,肯定是著急了,耽誤了這么長時間。于是兩個人 回國,這一次,九音沒有暈機了,反而是張西亞半死不活的樣子。 一下了飛機,張西亞就將九音一腳給踹去了學校,然后自己窩在被窩里昏昏 欲睡。 一切又像是恢復了他們出國之前,那份愜意,只是有什么不一樣了,他們誰 都沒有說明。 一眨眼的工夫,夏天已經來臨,熱的毫無預警,讓人煩躁不安的。 要讓人煩躁的是即將到來的高考,九音是身心俱疲,每天活在題海之中,張 西亞還總在她耳邊嘮叨,說著一些好好學習的話。她這段日子壓力大,火氣自然 也大,好幾次,被張西亞說的煩躁了,都是直接扔了筆,猛的拍了拍桌子說道: 「你要是沒事兒的話,就去做家務,別來煩我,看不見我正學習呢嗎?!」張西 亞也不生氣,一直隱忍著,將她扔了的筆撿回來,放到桌子上,然后默默的退出 去,然后通常這時候,九音都會聽到張西亞打電話,在電話里一頓的狂吼,「你 要是沒事兒的話,就多看看報表,別什么事情都來問我,你是助理,不是豬頭! 看不見我正忙著呢嗎?!」九音已經來這學校半年多,但是班上的人基本都不熟 悉,她不是那種會主動去與人交際的人,所以這么長時間以來,也只有孫惠子一 個朋友,而就連這唯一的朋友,如今也失去了聯絡,惠子好像一瞬間蒸發掉了, 她試圖去找孫惠子,可吃了無數次的閉門羹。擎威臨走時拜托她的事情,她到現 在都沒有去辦。 沒人能告訴她惠子去了哪里,她的身邊也沒有個能幫助她尋找的人。也許張 西亞是能通天,但是事事求他,未免不好。而就在有一次,她旁敲側擊地提起這 件事的時候,張西亞板著臉說了,不希望她在跟過去有任何的聯系了。 也只能就此作罷。 午飯是在學校里吃的,為了節省時間,她就沒有像以前那樣去張西亞的公司 跟他一起吃飯,張西亞也說過要來陪她吃飯,不過九音拒絕了,他們現在都忙。 下午節是數學課,老師來的很早,發了卷子下來,說是要模擬考,一片 的怨聲載道,不過被老師一個惡毒的眼神給鎮壓住了。就在這個時候,九音的電 話突然就響了,陌生的號碼,本來不想接聽的,不過實在受不了數學老師的仇視, 她只好飛快的跑出去接電話?!改愫?,哪位?」「田九音你終于接電話了!總算 是讓我找到你了,我說你這人,你到底要不要幫午伊照顧家???物業公司找過我 N次了,你到底有沒有幫忙???」 九音聽著電話里的這聲音,覺得陌生得很,一時之間腦袋一片空白的,于是 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哪位???」「我暈了!你這么快都不記得我了?你難道 忘了我嗎?」「你不會是夏雨荷吧?」九音隨口說道,不知道為什么,最近一段 時間,又開始流行還珠格格里面各種讓人發囧的臺詞了?!柑锞乓?,你怎么總是 這樣?怎么說我也算是個名人了,你怎么總不記得我?我是千洛!」「千洛?」 九音一聲疑惑,已經讓電話那邊的人再次抓狂了?!改阏娴陌盐医o忘記了?」 九音連忙說道:「沒有沒有,我想起來了。千洛你找我有事嗎?」 千洛直想從電話里鉆出來,狠狠地敲幾下九音的腦袋,這人長了個什么腦子? 千洛無奈只好重復了一遍,「你五哥讓你幫他看家照顧狗和金魚,你這么久沒去, 物業公司一直在投訴呢,說家里的狗已經嚴重擾民了?!咕乓裘偷南肫饋?,千洛 是曾經來跟自己說過這件事的,不過她前陣子出國,回來之后,忘得干干凈凈了。 算算時間,也有快兩個月了,那狗還沒餓死?真是個奇跡。 大概千洛也想到了這一點,旋即答疑道:「物業公司的人員,一直在幫忙照 顧狗,可那狗鬧的厲害,所以他們希望盡快領回去?!咕乓襞读艘宦?,「那你盡 快吧!」「拜托!是你盡快??!jiejie我求你了,快點去把那狗給弄回去吧!鑰匙 可在你的手上??!」「可我現在上課呢,過幾天我就去?!埂高^幾天不知道那狗 還要搞大多少條母狗的肚子!您就行行好吧!快點去!你學校在什么地方,我去 接你!」先前還是懇求的語氣,一轉眼就成了命令,九音姬極其的不適應,這是 在求她嗎?不過九音還是去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田午伊怎么說也對她好過,管 他是不是真心的呢,現在想想,什么都無所謂了,反正她也不曾有多少真心。 不過,聽千洛這語氣,該是著急了的,不然依照他自己說的,他一個偶像明 星,怎么會爆粗口呢? 田午伊住的地方,距離九音的學習還不算是太遠,乘車也不過半個小時就到 了,老遠就看以一個全副武裝的男人站在小區的大門口,好似在等什么人。那人 不是別人,就是死命打電話催促九音的千洛。 千洛在跟小區的物業經理交涉著什么,千洛完全拋下了那偶像明星的架子, 一副要吵架的氣勢,經理十分無奈的哀求著,千洛脖子一更就是不點頭。還聽到 了犬吠,九音再看過去,看到不遠處保安牽著一只狗,通體雪白,是無論你什么 時候看它,它都像是在微笑的薩摩耶。 那是田午伊的狗?他竟然養這么可愛的狗?「九音!你怎么才來??!快點給 我過來,還磨蹭什么!」千洛朝九音招手,示意她快些過去。 九音還愣了一下,看著千洛的這一身裝扮,嚴嚴實實的,全身上下露出來的, 只怕也就是那一雙耳朵了,這是為了防止別人認出來他吧。不過,他也喊她九音, 他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熟了嗎? 不過九音還是走了過去,跟千洛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后問那物業 公司的經理,「怎么了?」 經理像是倒豆子一樣的說了一大通,說一個月之前,他們接到了業主的投訴, 是因為田午伊的這條狗,他們試圖聯系田午伊,可是找不到本人,后來得知了, 田午伊將家里的鑰匙交給千洛,讓他代為照顧,所以也試圖聯系千洛,但是這位 爺,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怎么都找不到。最后他們沒有辦法,只好將田午伊的 帶回來養在辦公室里。但是一直沒有放棄聯絡業主。前幾天終于找到了千洛,讓 千洛來領回這只狗,千洛卻一口的拒絕了。今天好不容易來了,竟然還是拒絕領 狗回去。 九音再次瞥了一眼千洛,「你人都來了,怎么不領狗?」 千洛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這不是來了么,任務本來就已經交給你了,你不 來領走,我怎么敢領走?」 這還成了她的不是了?九音也懶得理他,她六點半放血,張西亞會來接她回 家的,所以她必須在六點半之前趕回學校,沒時間跟他浪費。跟物業經理寒暄了 一會兒,一番的感謝之后才將狗牽過來,又扭頭跟千洛說道:「你帶錢了嗎?」 千洛愣了下,「干嘛?」 九音向前走了一步,千洛連忙向后退了三步,一臉的驚恐,直擺手說道: 「你別過來!有什么話,站在那里說!」「你干什么???」九音疑惑不已的,又 向前走了幾步,「你借點錢給我?!骨逖杆俚呐荛_,直接將錢包扔給九音, 「要多少你自己拿!」九音看著千洛那驚慌的樣子,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牽著的這 條狗,突然明白過來,「你怕狗?」 千洛瞪了她一眼,閉口不言,顯然就是懶得理她。 這狗九音不能帶回家去,只好再帶回田午伊的房子里去,兩個人商量過,九 音會抽空過來照顧狗的,平時的話,請個保姆吧,自然這錢是千洛出的。到了田 午伊家門口,他們才發現一個很烏龍的問題,九音沒帶鑰匙。 只好找了開鎖公司,由物業出面證明他們的戶主,這才進去。 房子跟九音想的有些不一樣,公寓式的房間,不過東西是滿滿當當的,不似 田家那棟大宅里,田午伊空曠的房間,這房子里,裝潢的細致,甚至每一個小細 節都能夠看得出匠心獨具,這才是他的家吧,田家那棟大宅,他根本就沒放在眼 里。 千洛還是站的遠遠的,拿東西丟了下九音,「你想什么呢?打掃房間??!」 九音就直接撥了電話,叫了鐘點工過來,瞥了千洛一眼說,「你付錢!」千洛就 笑了起來,「你們兄妹兩個輪流敲詐我?!咕乓羲闪耸掷锏逆溩?,幽幽的說了句, 「你要是不愿意也沒關系?!挂恢北皇`著的薩摩耶,突然之間得到了釋放,撒 歡似的跑了起來,直奔著千洛就去了,千洛哇的一聲大叫起來,在屋里里到處跑, 狗狗還以為這是跟它做游戲,于是也追著?!柑锞乓?!你快點把這死狗給我拿走!」 九音正在對著浴缸里的死魚發呆,忽然聽到千洛尖叫著喊她。九音搖頭嘆息,真 不像個男人,連狗都害怕。九音當然沒有管他,拿了漁網就飄在魚缸里的死魚都 裝在一個塑料袋里,耳邊自然伴隨著千洛的慘叫聲。 等到都弄好了,九音才去找他,通體雪白的薩摩耶,正壓在千洛的身上,咬 著他臉上的口罩。 九音揚了揚手里的塑料袋,「千洛,你拿著這些,照著買一批新的回來,要 一模一樣的,不然田午伊會發現的?!埂改阙s快把這狗給我弄走!不然什么都免 談!」九音想了想又說道:「飽滿也不用找了,肯定不安全。這樣吧,一三五我 來這里,二四六你過來,我們輪流照顧狗狗和魚。就這么說定了,我還有事我先 走了?!寡粤T,九音轉身去了廚房,將死了的金魚放進了冰箱里,以免腐爛,她 今天是沒時間去買了,只能等過幾天?!肝?!你別走??!九音!田jiejie,田阿姨! 你別走??!田九音你給我回來!」千洛一個人在那邊大吵大鬧的,九音絲毫都沒 理會,將大門關上,安靜了。 九音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田午伊將照顧他一家老小的任務,交給了千洛以 后,千洛要不辭勞苦的來找自己,感情這人怕狗跟怕死一樣。 田午伊也奇怪,明知道千洛怕狗,還要將自己的狗托付給千洛,這不是沒事 兒找抽嗎? 反正不管是誰找抽,九音都答應了這件事,自己也就得跟著抽風。 跟千洛約好了日期來,他們分工明細的。也鬧出了不少的笑話,無傷大雅的。 多數都是千洛搞出來的笑話,九音常常笑話他,這人哪里有偶像明星的氣質,再 混幾年,就是典型的實力派。千洛一聽就急了,跟九音爭吵不休,最后還是田午 伊的那條狗出來調節了。 不知道為什么,千洛特別討厭那只狗,可是那只狗卻喜歡千洛的很,只要一 看見千洛,就開始搖尾乞憐的,完全喪失了它高傲的個性。大概這狗跟人一樣, 都喜歡不待見自己的人吧。 千洛給那只通體雪白的狗起了個新名字,叫做傻媽。九音聽了以后,整個人 都傻了,這是個什么輩分?依照千洛的話來說就是,這狗整天都笑,傻的可以了, 只有傻媽這個詞才能夠形容。 不過這也只是最初,再到后來,千洛已經不是特別害怕傻媽了,但依舊是不 喜歡。魚缸里的魚又死了一批,九音依樣畫葫蘆,再買一批放進去。 千洛盯著浴缸,久久沒動,后來才疑惑的問道:「你說這些魚跟原來的一樣 嗎?」 九音當時正在喂狗,懶得理他,隨口應付了一句,「魚還不都長一個樣子?!?/br> 千洛搖了搖頭,「田午伊他要是看不出來,他就是傻媽!他對這些東西寶貝著呢?!?/br> 九音瞪了他一眼,「你看出來了嗎?你看出哪里不一樣了嗎?」 千洛微微一怔,九音旋即笑道,「傻媽!」千洛竟然沒跟九音爭執,難得的 正經了起來,「我跟你說真的,要不咱們跟午伊坦白吧,爭取寬大處理。不然他 回來了要是知道,我們把他的魚弄沒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別一口一 個我們的。是你自己。他可沒讓我幫他看家,是你硬拉我來的。再說了,誰把他 的魚弄沒了?那不是還在冰箱里凍著呢么!」「喂!你這人,能不能正經點???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也沒跟你假正經??!」千洛翻了翻白眼,他對九音一 直都很無奈,他說一句,她總是十幾句在那里等著,也不知道,她上輩子是不是 啞巴,所以這輩子這么多話來對付他。千洛無意之間瞥了一眼那只被他叫做傻媽 的狗,瞬間瞪大了眼睛,指著那只狗驚呼道:「田九音!你喂了這條狗多少狗糧? 你看看它還像是狗嗎?這個分明是一頭豬!你就等著田午伊回來殺了你吧!」九 音也執行的打量了下傻媽,確實是比以前胖了,不過胖點不好嗎? 正在爭吵之際,九音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千洛是無意的瞥了一眼,九音狠狠地回瞪他一眼,千洛聳聳肩,回到魚缸處 喂魚。 九音拿了電話,去臥室接聽,電話是張西亞打過來的,她有些奇怪,這個時 間,她是上課的,張西亞怎么會打電話過來?要知道,張西亞比九音自己還在乎 她的學業。 九音故意壓低了聲音,做出一副還在上課的樣子。 張西亞倒是冷靜的很,問她:「在上課嗎?」 九音自然而然的說是,她其實也不想撒謊,只是這件事情,她沒有跟張西亞 提過,本來以為也就是幾天的事情,沒想到拖了這么長時間。一開始就沒說,顯 然是形成了欺騙,現在說的話,也晚了,更何況一句兩句的也說不清楚的,只能 撒謊,她不是不知道,撒謊就是滾雪球,會把謊言越滾越大,需要無數個謊言來 圓謊,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張西亞只是哦了一聲,旋即又問道:「什么課?」 九音想了想,按理說這節課是語文,她語文很好,所以才逃課出來的。于是 告訴張西亞,「語文課。我在上課呢,有事嗎?」 九音想要快點結束這童話,對著張西亞說謊,她渾身都不自在,時刻謹慎著, 張西亞比她精明,她要考慮的太多,包括如何才能讓他相信,她還在學校。 張西亞還是淡淡的口氣,接著問道:「最近學習怎么樣?認真聽課嗎?」 九音微微一愣,怎么會突然問自己這樣的問題?她忽然之間覺得有些不對勁, 張西亞今天異常的冷靜,像是暴風雨的前兆。 張西亞見九音不回答,又問了一遍,聲音更為的輕柔淡然,「模擬考考的怎 么樣?」 九音咬了咬嘴唇,「西亞,其實我不在……」學校兩個字還未來得及說出來, 就聽到千洛一聲尖叫,「??!滾開!不要舔我的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舔 我的臉!」九音登時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依照張西亞那性子,這事兒是沒完了。 九音趕緊說道:「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