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們的玩物(23)-2
相對無言,反倒是沒有方才在電話里那樣自在了,張西亞沒有說他這幾天去 了哪里,做了什么。同樣的,也沒有問九音怎么樣?;蛟S是因為他知道,醫院里 必然是有他的眼線,不然,怎么她才出院,他就知道了呢。當然,也很可能是他 根本就不想知道。 過了許久九音才發覺,這條路并不是回家的路。不禁疑惑的問道:「我們不 回家嗎?」 張西亞嗯了一聲,「去我爸媽家?!?/br> 九音徹底的愣住,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張西亞又說道:「明天過年了,我想帶你回去過年?!?/br> 九音被張西亞的話,震懾的什么都說不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這跟無意間買了張彩票,第二天知道自己中了幾百萬是一樣的效果,不同的 是,九音高興不起來。 任她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到,張西亞竟然要帶她去見自己的父母,她是個 什么身份,尷尬的情婦,又怎么能登上張家的大門?太不可思議了,張西亞到底 是怎么想的? 張西亞瞥了九音一眼,「你不想去?」 一語道破,九音就是不想去,她也不應該去。 可是,張西亞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忤逆。最后只好跟著他去了。不是沒找 過各種各樣的借口,例如不合適啊,她才剛出院啊,晦氣啊,之類種種。全都被 張西亞給否決了。 只好硬著頭皮去了。九音是完全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她忐忑,她扭捏,她 慌亂。這些都看在張西亞的眼里,但是他什么都不說,板著臉專心開車。九音就 連想要問問他該注意什么,都沒機會問他。 張西亞這情緒變化的速度,比起翻書可迅速多了。先前還是恨鐵不成鋼的罵 你,轉身就對你視而不見,在一個轉身,又對你熱情似火,讓人難以捉摸。 到張家的時候,九音的心都要從嗓子眼兒里跳出來了。張西亞好笑的看她, 「你緊張什么?」 「???!沒有,沒有緊張?!咕乓羯詈粑藥卓跉?。 就是這樣,可她還是心跳加速,腳下的步子都亂了。她腦子里忽然閃過一個 詞,丑媳婦見公婆。 站在大門口了,張西亞按了門鈴以后,九音才恍然發覺,他們是兩手空空??! 當即就拉住了張西亞的胳膊,死命的拽他。 張西亞萬分疑惑的瞥了她一眼,「你干什么?」 九音吞了下口水說道:「我們去買點東西吧!我覺得,次上門,空著手 不好!去買點東西吧!你爸媽喜歡什么?」 張西亞的眼眸彎了彎,隱忍著笑意,抱著肩看她,戲謔到:「你身上有錢嗎?」 九音頓時覺得一陣尷尬,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小聲的嘟囔道:「你先借我 一點唄?!?/br> 張西亞哈哈大笑起來,捏著她的鼻子,「你這個鬼丫頭!誰要你買東西了! 你買東西給我爸媽,我爸媽會說你行賄的!」 九音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臉上還是一片的紅暈,抬著頭看張西亞,兩個人相 對而望,相視而笑。 大門在這個時候開了,開門的人,看到他們兩個,愣了好一會兒。寒風從門 口灌進來,雪還在下著,門口一對年輕男女,深情對望著,他們的臉上那燦爛的 笑容,該是叫做幸福的東西吧。這讓開門的人長久不能回身。 「思意,是誰回來了?」張西梓一邊笑著,一邊走過來,挽住田思意的胳膊, 看著門口的兩個人,「呀!大哥什么時候回來的?在門口站了多久?怎么不進來 ??!天這么冷呢!」 張西梓說著就來拉張西亞進家門,張西亞笑著說道:「剛來,沒站多久?!?/br> 說著,幾個人已經進去,家里的保姆趕快過來給換拖鞋。 九音卻站著沒動,好半天說不出話來,田思意只是看著他們笑,淡淡的疏離 的。張西亞推了推九音,順勢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里,細聲細語的問道:「在想 什么?阿姨讓你換拖鞋呢!」 「???哦,沒什么?!咕乓艋剡^神來,扯了個笑容出來。剛要彎腰換鞋子, 就又聽張西亞說道:「你啊,整天恍恍惚惚的,我不在你身邊,你可怎么辦?」 話音未落,張西亞就蹲下身去,幫九音換了拖鞋。再次站起來的時候,看到 九音一臉的差異,又笑著問她,「你這是怎么了?病還沒好?我都說了,讓你在 住一陣子的,你偏偏不肯!」 九音忽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當真田思意和張西梓的面。她有些扭捏的,咬 著嘴唇并不言語。頭低下來,誰也不看,只看著自己的鞋尖。她感覺到張西梓看 她的眼神,并不友善,好似實在看一個敵人。而田思意,那玩味的表情,還是跟 以前一樣,只不過,他的眼睛更深了,你看不明白的東西,又多了一些。 還真的就沒有猜錯,女人的第六感著實厲害,張西梓確實是不喜歡九音的。 對于一個,讓你哥哥跟爸爸差一點反目的狐貍精,你會喜歡嗎?她一直記得,哥 哥跟爸爸雖然偶爾也吵架,但是從來沒有那次那么兇,當時她看到了,險些以為, 這兩個父子要拼個你死我活。為這一切,都是為了田九音。她哪里好?外表看不 出來。是內涵?她一個黃毛丫頭,能有什么內涵? 若不是后來爺爺出面了,到現在他們家還是分裂的??偹闶蔷徍土?,沒想到, 前幾天她哥回來,就說要帶田九音回來過年。吵架是在所難免的。本來以為,張 西亞頂多賭氣自己也不回來過年了,誰想到,他不但回來了,還把他的小情人給 帶回來了。等會兒,可真是要熱鬧了。 張西梓淡淡的一笑,對九音說道:「好久不見,最近好嗎?聽我哥說你病了。 我跟思意本來是應去看看你的,可是最近忙一些,沒什么時間。正好你今天來了?!?/br> 無聲的嘆了口氣,九音再次抬起頭來笑意盈盈的說道:「小病而已?!?/br> 九音轉而又對田思意道:「四哥好?!?/br> 田思意輕輕地笑了起來,摸了摸九音的頭說道:「你這丫頭,總算是看見你 四個了!還不枉費,你四哥我這些年來對你的疼愛??!」 一邊說著,四個人一邊在沙發坐了下來。張西亞放在九音腰間的手緊了緊, 不緊不慢的說道:「怎么還叫四哥呢?九音,那是你妹夫!」又對田思意道: 「思意,你得管我家九音叫大嫂了!」 這句話落到其他人的耳朵里,無異于是一枚炸彈,紛紛在揣測,張西亞說這 話的含意??梢矝]人敢問一句,只當張西亞是隨口一說。 田思意抿著唇,故作傷心的說道:「我就這么一個meimei了,如今也沒了。反 倒是多了個大嫂。西亞哥,你那什么補償我的損失?」 張西亞掃了一眼張西梓,將她向田思意的懷里推了推,「補償早就給你了! 你還跟我要什么?」 「哥……」張西梓趴在田思意的懷里,臉上浮現了一片少女的羞澀,聽起來 是在責備張西亞的行為,可是卻透漏出無盡的喜悅。 田思意也跟著笑了起來,抱緊了張西梓,「是啊,很好的補償?!?/br> 他的眼睛無意之間落在了九音的身上,盯著張西亞抱著九音的那一只手,臉 上的笑容,忽然開的更大。 九音被這氣氛弄的有些不自在,莫名的感覺。想要從張西亞懷里掙脫出來, 還不知道該用個什么借口,又怕惹怒了這大少爺。正在這時,張西亞的父母從樓 上下來,九音一下子站了起來,成功的擺脫了張西亞的懷抱,他今天總是給九音 一種不安的感覺,所以她急于的離開。 張西亞瞪了九音一眼,九音連忙在他耳邊說道:「給你爸媽留個好印象?!?/br> 「爸媽?!箯埼鱽喺酒饋?,恭敬的問候。 兩位長輩也沒說什么,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幾個人又分別的問好,他們也 不見得有多熱情。張翰那人一向是打官腔,張母還好一些,分別問候了。 對女兒和未來女婿,說了幾句,田思意也是次上門過年。本來他們這種 沒過門的,不該來,但是張西梓強烈要求了,也只好過來,田家那邊就扔下了。 張家二老禮貌上還是要問問他們家的情況,問問老爺子好不好。 問到九音的時候,張母竟然對九音笑了笑,扯過她的手,輕輕地拍著,「聽 說前陣子病了,現在可好?」 九音連忙點頭,「好多了。謝謝伯母關心?!?/br> 「好什么??!睜著眼睛說瞎話,看看你這臉色差的!」張西亞責備的開口道, 又對他母親說:「媽,九音這人認生,再加上,大病初愈,你多疼疼她?!?/br> 張母只好笑著答應了。 眾人心知肚明這是怎么一回事。想必張西亞是努力了一番,不然這二老也不 是省油的燈,會這么容易的,這么和顏悅色的讓你進門來? 張家的房子并沒有田家的那么奢華,就是一棟兩層的別墅,住的人也不多, 裝修算是中等,整體的感覺就是樸素。 年夜飯吃的有些沉悶,張西亞不斷的給就要夾菜,可她也沒怎么吃,她是如 坐針氈,頭也不抬的。只因為她對面坐著的是田思意,而你總是能感覺到,那個 男人戲謔的看著你。 那目光若有似無的,還有桌子下面的腳,他時不時的觸碰九音的腿,就好似 桌子下的那一雙腳長了眼睛一樣,總是能準確的找到九音的位置,偶爾的踢她一 兩下,撩撥著她??墒钱斁乓籼痤^看去看他,想要警告的時候,他又是一副若 無其事的樣子,對著張西梓微笑。 「九音不舒服的話,去樓上休息吧?!箯埼鱽喺f道。 九音愣了一會兒,小聲問他,「今天不回家嗎?」 「睡在這里?!?/br> 九音不自知的皺了眉頭,哦了一聲。她的聲音不大,動作表情皆是不明顯, 但是還是落入了旁人的眼里。張家二老只是不說罷了,由著他們。 九音自己也知道,方才應該說那句話,但是讓她對著田家的人,她就渾身的 不舒服,不管對面是不是田思意,都會不舒服。但是她也沒用上樓去休息,本來 就不討人喜歡,她怎么能更討人厭呢? 不多時,竟然又聽到張西梓說道:「我們今晚也不走,在家里陪爸媽?!?/br> 張翔這才開口,「大過年的,你們下半夜去田家看看吧!」 田思意放下筷子,恭敬的說道:「張叔叔不用了,今天下雪了,別折騰西梓 了。明天我們再回去。我來的時候,我爸可是說過,讓我好好地陪您喝幾杯!」 張翔笑了起來,頗為爽朗的,「好,我們好好地喝幾杯!」 張西亞撇了撇嘴,他跟張翔的關系一直不怎么好,這陣子尤其的差。 張西亞的爺爺最近身子不好,晚上出來吃飯,也是強打著精神,不多時,又 讓保姆推進房間去。 別看小時候,張西亞總是挨老爺子的達,但是老爺子最疼愛的是他,他最親 近的也是自己的爺爺。他難得回來一次,必然是要去陪陪老人家的。 臨走時,張西亞交代九音,不要等自己,困了就先睡覺。九音是如獲大赦一 般的,差不多就是逃上樓去。張家的這氣氛,實在是讓她壓抑。她時刻都在謹慎 小心的,不知道別人問她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有沒有第二層的含意,不 知道,自己回答的對不對??傊?,她是在煎熬。 住在張西亞原來的房間,里外的套間,收拾的十分整潔,床上的被褥是新換 過的,那張床,跟他們家的一樣舒適,也是能讓你淪陷進去的那一種。 衣柜里的有兩條睡衣,同樣是新的,看來是張西亞一早安排好的。 她正洗澡,突然聽到外面自己的手機響,匆匆忙忙的圍上浴巾,就跑出去接 電話。她擔心是張西亞找她,因為聽說張西亞陪老爺子聊天要很久,可能會打電 話過來詢問幾句,并且,她的電話號碼,似乎也只有張西亞才知道。 陌生的號碼,她并沒有多想,張西亞那人電話號碼本來也就多。順口解釋道: 「我在洗澡,所以接的晚了。你等很久嗎?」 因為她看到,有幾個未接電話,所以才這么問了。 電話那頭的人輕笑出聲,「多久才算久呢?五年了,算不算久呢?」 九音的眸子瞬間瞪大,臉上的表情僵硬住。 電話那頭又說道:「九音你怎么了?哦,錯了,我改叫你大嫂是吧!」 握著電話,九音有那么一瞬間的膽戰心驚,恍惚之間,好似回到了以往,田 思意任意戲弄的歲月里??尚此头磻^來,今時不同往日。 九音冷漠的開口說道:「四哥有事嗎?」 田思意笑了起來,反問道:「你覺得呢?」 又來了,九音心里一陣的煩躁,這個男人還是老樣子,每次跟你說話的時候, 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你似懂非懂的,以往九音還有所顧忌,所以一直順 著他說??裳矍?,她沒那個心情,田思意難道就沒帶腦子來么,這里是張家,而 不是田家,由不得他為所欲為。 九音冷冷的開口,「抱歉,我不想跟你玩語言游戲,沒事的話,我就掛了?!?/br> 田思意收斂了笑容,「果然是不一樣了?!?/br> 「什么?」 「自從你抱上張西亞這條大腿以后,什么都不一樣了。變得硬氣了,跟誰說 話,都是一副我最大的樣子。我還真的開始懷念你以前小綿羊的樣子了。哪怕就 是裝的,也可愛許多?!?/br> 說到這里,田思意笑了起來,有些自嘲的意味。他握著電話的手,早已經指 尖泛白。他盡量的平靜的說話,用以往的口氣,試圖尋找著什么。 九音低聲的咆哮著,「我說過,不想再跟你玩語言游戲了!」 身上的水珠已經差不多干了,縱使這房間很暖,她也沒來由的一陣寒意。 田思意聽她那想要發怒,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隱忍的聲音,突然也是一陣 的惱火,他說,「你急什么?張西亞要很晚才能回來呢!你怕他看見嗎?你就那 么怕他撞見?你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都擺在那里,你還在她面前裝模作樣什么?」 「你神經??!」 「我要是真的是神經病的話,我現在就跑過去,帶你離開這里!」 「有??!」 「我的確有病,很可惜不是神經病?!顾Φ氖窍嗨疾?,這句話,他爛醉在 肚子里,哪怕是百年,也永遠不會掛在嘴上。 九音無言以對,抓著電話的手青筋突起。不是不可以掛斷了電話,只是怕橫 生枝節。田家的瘋子她見識過,怕田思意胡鬧。盡管,她知道,田思意精于算計, 是不會讓自己陷入窘境,也會這樣沒有來得擔憂。 田思意突然呵呵的笑起來,「好了,我逗你呢。你到陽臺上來?!?/br> 九音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盯著那席地的窗簾。 又聽到電話里田思意說道:「你不出來,我就跳過去找你。反正我就在你的 隔壁?!?/br> 九音只覺得,寒冷從腳底一直涌上心頭,她鎮定了片刻說道:「你想干什么?」 田思意有那么一瞬間是沉默的,旋即就笑的沒心沒肺的,他說,「我就是想 非禮你,也得有機會??!這可是張家。再說了,救你那筷子一樣的身材,我沒興 趣。別緊張!出來,讓四哥我看看。這么久沒見了,想你呢!」 「你等著!」九音憤憤的掛了電話,找衣服換上,這才來到陽臺,果然田思 意站在那里,他對著她笑,唇紅齒白的模樣,像是舊時的翩翩公子。 春寒陡峭,田思意也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身體已經有些瑟瑟發抖了,若 不是夜里燈光暗淡,定能看到他臉色已經發青。 「你來了?!固锼家庹f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九音警惕的看著他。 田思意所處的房間是張西梓的房間,跟張西亞的房間緊挨著,兩個小陽臺, 小時候,他們兩兄妹都喜歡在這里曬太陽。陽臺中間的距離很近,大約一米不到, 真的是,一步就可以買過來,所以九音才這樣的警惕。 田思意聳聳肩,「瞧你緊張的。我說過,我不會對你怎么樣的?!?/br> 「你究竟要做什么?田思意,你別跟我說,你是吃飽了撐的!」九音震怒著, 纖弱的肩膀劇烈的抖動著。 田思意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了,喃喃的說道:「怎么你不相信嗎?我真的就 只是想看看你而已,再無其他?!?/br> 九音一陣的冷笑,她并不覺得,曾經參與了逼她上絕路的人會突然好心。她 乳尖還能信誰?又有誰是能讓她信任的?這些男人,無時無刻的不是在教導她,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要得到,就必然要相對的付出。她這樣做了,出賣了自 己,換來了未來的相對自由。 「西亞還在等我,沒事的話,我不陪著你瘋了!」九音轉過身,不想再看他。 「我要結婚了!」田思意突然說了句,對著她的背影發呆。 九音哦了一聲,然后說:「恭喜你?!?/br> 田思意向前走了一步,大概是站的時間久了,腿都有些不聽使喚,他質問道: 「只有恭喜嗎?你要跟我說的,就只有恭喜嗎?!」 九音皺著眉說道:「禮金,我會送的?!?/br> 「哈哈……禮金?你覺得,我田思意需要你的那點臭錢?」田思意大笑著, 但那笑意,自始至終,沒有進入他的眼底。 九音轉過身來,毫不畏懼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那么我就省了!」 她甚至還給了他一個笑容,嘲諷的,鄙夷的,然后淡定的轉身。 「田九音!」他突然喊住她。 九音沒理會他,拉開門窗就要進去。 「九音,別走?!固锼家庠俅伍_口,已經不似先前那樣的強硬,他甚至帶了 點哀求的再說,「再陪我站一會兒?!?/br> 步子突然變得沉重,竟然再也邁不開一步,就那么一瞬間的遲疑,田思意從 隔壁反過來,伸手將就用拉開一半的門關上。緊接著,九音落入了一個冰冷的懷 抱里,他渾身都透著寒冷,好似被這冬日給凍僵了一般。 她身上一直都有一種香味,不是任何一種香水,也不是什么化妝品,是淡淡 的花香和奶香的融合,甜甜的,還帶一點青澀。 他將頭埋在她的肩窩里,用身體唯一還炙熱的唇,貼著她的脖子,他的氣息 噴灑在她的脖頸間。 「過得好嗎?」他說。 九音點頭。 「他對你好嗎?」 九音還是點頭,金主和情婦的關系來說,他是極好的。 「她要你留在他身邊多少年?」 九音怔了怔,他問的問題一針見血,不似田藝馨問的愛與不愛那么深,只是 一個淺顯的問題,問題,張西亞買了你多少年。 田思意見她沒言語,接著說道:「是三年,還是五年?以張西亞的耐性來說, 三年最長了。你說呢?」 九音還是沒回答他,窗戶里映襯著的哪一張驚訝的臉,已經告訴了田思意, 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淡淡的笑了,「那么,三年之后,跟我在一起吧!」 「神經??!」九音再次咒罵道,「你放開我!」 田思意也不放,重復了一次,「三年,等我三年。三年之后,你要什么我都 給你?!?/br> 九音冷笑了起來,「憑什么?田思意你憑什么?你會比張西亞還好嗎?他是 我所見過的,最好的一個男人?!?/br> 「你在自欺欺人嗎?」田思意瞇了瞇眼睛,透露出一種精明的光芒。他抓了 她的手,又說道:「至少三年,至多五年。跟著我,絕對不會再讓你受一丁點兒 的委屈。九音,你信我一次!」 「我沒時間陪著你瘋言瘋語!我只當你沒說過這話,好了,你回去吧!我要 休息了!」九音再次掙脫了他的鉗制。 「我從來不說假話!我現在也沒時間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在跟你說!所 以你也別給我笑嘻嘻的當玩笑聽了!」田思意瞪大了眼睛,怒視著她。 九音反而笑了起來,「你就算說的是真話,就算我相信,我也不想跟你在一 起!」 「你!」田思意一直語塞,一向巧舌如簧的男人,也碰了釘子。他是思前想 后了許久,才找了機會,跟她說這些話,她竟然說她不想跟自己在一起,這比她 不信他的話,還要糟糕。 田思意還要在說些什么,突然聽到有人喊他:「思意你在房里嗎?怎么也不 開燈??!思意,你在嗎?咦,奇怪,陽臺的門怎么開著?」 九音和田思意同時驚呆,這棟房子里,會用那么溫柔的聲音喊田思意的,除 了張西梓不會有別人。 九音慌張的去拉門,卻發覺,怎么都拉不開那扇門,好像是被鎖上了一樣。 田思意低聲說道:「呆在這里別亂動!」 話音未落,他就翻身一躍,跳回了隔壁的陽臺。 隱約聽到隔壁有說話的聲音,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起初有些激烈的,像 是在爭吵,后來就緩和了,再后來沒了聲音。 九音被困在陽臺上,門牢牢地鎖住了,想必是方才田思意的那一下太過用力, 所以導致門上了鎖。她嘗試過很多次,都無法打開那一扇門,站在那里,唉聲嘆 氣了一會兒。 二層高而已,跳下去,摔不死,這個她有經驗,點背的話,最多就是斷腿。 若是不跳,也出不去,身上穿這點衣服,不凍死才怪,張西亞要是一夜都不回來, 她就真的成了冰棍了。 九音四周打量了一圈,右邊是田思意他們的房間,左邊是個露臺,是可以繞 進去的。當下也沒管田思意走的時候,說的那句呆著別動,一條腿跨上了欄桿, 另一條腿也搭上去,眼看就要翻過去了,突然那扇鎖著的門開了,張西亞驚異的 問道:「你這是模仿蜘蛛俠呢?趕緊給我下來!」 九音呆愣的看著張西亞,一時之間忘記了動作。張西亞無奈的搖了搖頭,一 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臀部,硬是把她給扛了起來。 張西亞將她放在了床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不禁皺了眉頭,在執了她的手, 臉上的神色,就跟寒冬臘月一樣。 「我睡不著,想到外面看看,結果一不小心,門給鎖上了。我剛才是想要從 隔壁翻過去的?!咕乓舯凰吹靡魂囆幕?,急忙解釋道。 她也不知道張西亞怎么會這么快回來,也不知道田思意走了以后,到底有沒 有幫她一把??傊畯埼鱽啲F在是回來了,為了不引起他的誤會,還是解釋的好。 張西亞并沒有追問下去,只是抓著她的手,探進自己的衣服里,貼在胸口上, 他的胸口炙熱,九音這一雙冰冷的手放進去,他也沒有退縮的,反倒是九音不好 意思了,要縮回手去,張西亞一瞪眼,九音卻也不敢了。他又捧住她的臉頰,用 自己的手給她溫暖著。 「你瞧你,這一身冷冰冰的。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 一定要大聲的喊我??刹荒茉诎隽?。你病還沒好呢!」 三分責備,三分關懷,三分寵溺,還有一分是不明的情緒,張西亞對著九音 笑,溫柔至極,他本不是溫潤如玉的男人,這樣的溫柔,讓人有一些的恍惚了。 九音點頭笑了,「我記住了,以后有事就喊你?!?/br> 張西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說道:「我睡覺的時候,別喊我。喊醒我,你 可是要受懲罰的?!?/br> 九音差異的瞪著眼睛看他,張西亞卻避而不言,只是抿著唇微笑。九音放在 他胸口的手,突然開始不自在,她心里有種做壞事的感覺,盡管她和田思意真的 沒什么,可還是有不安分的感覺,來的太快,來的莫名其妙。 過了許久,九音的手開始暖了,張西亞才說道:「剛才跟爺爺聊天,說到了 你。我爺爺很喜歡你。我爸媽你不用在意,一切都有我在,就算他們對你不滿意, 你也別理會。至于西梓和田思意,你如果想任那個親戚就認,不想認的話,以后 我們盡量挑沒有他們的場合出現。明白嗎?」 「嗯?!咕乓粲昧Φ狞c頭,聲音有些閥門,她的鼻子酸酸的,自己也不知道 這是怎么了,他這么信心十足的樣子,背后做了多少努力呢?他這樣做,又是為 了什么?九音并不認為,自己有什么利用的價值。那還會因為什么,她不敢再想 下去。 「睡吧?!箯埼鱽喼逼鹕?,對九音說道,然后他開始脫衣服,像以前在家的 時候一樣,他從來不背著她脫衣服,總是脫光了以后才進浴室去。 已經是凌晨兩點,各自都已經疲憊,過年對他們來說,還真的沒有什么感覺。 大概人長大了,都是如此。 不多時,聽到浴室里面傳來張西亞的聲音,「九音!給我拿睡衣!」 九音已經睡下,這會兒都有幾分迷糊了,磨磨蹭蹭的起身,拿了睡衣去浴室。 門大開著,張西亞站在那里,小麥色的皮膚被熱水沖刷的有些紅暈,他精裝 的身體上,水珠不斷的流淌下來,順著胸口一直到小腹,然后是更下面的位置。 「給你?!咕乓舨]有被這男人的好身材而吸引,遞了睡衣轉身就走。 張西亞突然叫住了她,「你洗澡了嗎?」 九音愣了片刻,那句洗過了還沒說出口,張西亞就將她拉了進去,不由分說 的抱著她站在蓮蓬下,「你沒洗干凈,我幫你洗?!?/br> 絲質的睡衣,經過水的沖刷之后,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全部的曲線。 傲人的雙峰,凸凹有致的,纖細的腰身,是那種那人一把能抱過來的,睡衣的下 擺敞開著,露出她白皙修長的腿,她的身子軟軟的貼在張西亞赤裸的身體上,引 來了一陣的怦然心動。 他的手貼著她的胸口摸進去,將睡衣敞開一部分,濕漉漉的睡衣黏在她的背 上,胸前的小巧果實,也在這睡衣下暴露,遮遮掩掩的秘藏般的美好。 有力的大掌扣住那珠圓玉潤,細膩的觸感,像是一件瓷器。上好的瓷器是質 地均勻的,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過去,色澤都是一樣,并且那顏色,是多少年也不 會蛻變的。精致的女人,也該是如此。有著燒灼瓷器時火熱,有著成品瓷器的端 莊淡雅。 他的吻落在她的背上,跟隨者蓮蓬里流淌著的溫水,他的手揉捏著她的酥胸, 炙熱的下體,時不時的摩擦著她的臀部,給她帶來了一陣陣的顫栗。 將那件早就濕漉漉的衣服脫下來,他們終于赤誠相待,他的手也順其自然的 滑到她的雙腿間,在她的大腿內側,不斷的挑逗著她。他將她抱得很緊,手上的 力度也讓她難以承受,忍不住開始悶哼了起來,一聲比一聲魅惑。 他在她的耳邊說道:「乖,大聲點?!?/br> 于此同時,他的一條腿強行的分開了她的雙腿,粗大的硬物抵在她的臀部, 他將她的臀部向上抬了抬,讓她扶著墻壁站好,然后不由分說的,從背后進入了 她的身體。太過突然的闖入,讓她皺緊了眉頭。許久沒經歷過情事的身體,也不 盡開始顫栗。 張西亞摟住她的腰身,固定住她瘦弱的身體,就開始在她的身體里馳騁起來, 她的身體因為他的撞擊而開始左搖右擺,兩個白皙的雙乳,也如脫兔一樣的亂跳。 沒有以往的溫柔,但也并不是粗暴,他只是生猛了一些,霸道了一些,讓她 打開自己的身體,迎接他的來臨。 這樣的體位有些累人,她被迫的把屁股抬的老高,這樣才你能滿足于他的需 求,任由著他一下下的撞擊自己,是有些恥辱的。九音咬著嘴唇,還是止不住呻 吟出聲來。 聽到這些銷魂的呻吟之后,他就更加的用力,讓她叫的更大聲。 溫熱的水不斷的沖刷著兩個人,他nongnong的精,從他們結合的縫隙里流淌出來, 被這水帶走。她顫抖著,回應他的猛烈。 從浴室一直到了床上,他也沒管他們身上是不是濕的,抱著她直接躺在了床 上,兩個人的下體還是緊緊地連接在一起的。他跪在床上,而她的下半身懸空著, 腰部用力的挺著,雙腿盡量的岔開。 他一輪輪的撞擊,好似那身體里住著洪水猛獸,怎么都要不夠她,他粗大的 男性不斷的進出著她的身體,狠狠地插進去,再慢慢的拔出,然后頻率越來越快。 再后來,他站了起來,胳膊還夾著她的雙腿,讓她整個人像是倒立一樣。 九音被他驚呆了,喃喃的叫他,「西亞,你放下我,放下我……」 她是不舒服了,而他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猛的插了進去,這樣的體位,讓他 進入的更深。她只脖子和頭著地,他胳膊夾著她的腿,手拖住她的臀部,讓她牢 牢地靠在自己身上,進進出出不知道為他帶來了多少快感。這樣極致的深入,這 樣銷魂的進出。 她開始覺察出張西亞的不對勁兒,他好似在發泄。九音輕聲的叫他,他怎么 都不理,只一味的在自己身上索取,好似要將她榨干了一樣。九音開始害怕,也 只能由著他來。 她只是皺著眉頭,忍受著他的撞擊,同時嘴巴里叫喊著她自己都覺得臉紅的 呻吟。 「叫我的名字?!顾畹目谖?。 「嗯……西……西亞……啊……」 「再叫!」 他更用力的插進去,她只好叫的更大聲,將他的名字和呻吟融合在一起。 他低吼了一聲,幾個快速的進出,一股暖流噴灑在了她的身體里。張西亞放 開了她的身體,九音重重的摔在床上,緊接著,他趴在了她的身體上。一遍遍的 吻著她的嘴唇,吻著她的胸口。 九音疲憊不堪的,剛想要大口的喘息,卻又被他的舌頭給堵住,與他糾纏在 了一起。他的手指插進她的頭發里,又像最開始那樣溫柔的撫摸著她。 他突然在她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九音睜開那雙因為情欲而迷離的眼睛 看他。 他摸著她的臉頰,輕輕地拍了幾下,「九音,永遠也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不要背著我做任何事,遇到麻煩的話,交給我來處理,知道嗎?」 九音訥訥的點頭,不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才這樣說的。 只聽張西亞又說道:「還有,你不喜歡這里的話,我們以后不會來過來了。 我們在自己家里過年,明天就帶你走?!?/br> 九音還是點頭,抱緊了他。 這一夜,九音睡意全無。 而隔壁的位,側耳聽著,攥緊了拳頭,吸了整整兩盒的煙。 這個城市變天的速度,已經到了變態的程度了,迅速的讓你無法捕捉。 因為是閏月的原因,所以農歷的新年一過,就到了情人的甜蜜日子,是那個 從國外傳來的洋節——情人節。 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開始流傳的,二月十四日以后,每個月的十四號都是情人 節,每個情人節的名字都不盡相同,意義也不一樣,不過,還是那句話,換湯不 換藥,完全都沒有為那些還是單身的人士考慮。 情人節到來的時候,張西亞正躺在沙發上,頭枕著九音的腿,優哉游哉的樣 子,一副二世祖的嘴臉。他笑瞇瞇的樣子,張著嘴等待著九音喂他蘋果吃。 他吃蘋果也講究的很,這份講究,就給九音帶來了麻煩。蘋果要削皮,然后 切成小塊,每一塊都要大小均等,橫切豎切都有講究的,不能斷了蘋果的脈絡, 這樣吃起來,才有生命。 九音一直都不知道,張西亞是怎么看出來蘋果的脈絡的,也不知道,他這一 套刀法有沒有科學根據,就知道這樣十分的麻煩,甚至麻煩到,九音都想將蘋果 直接扔在他臉上了! 蘋果這東西,就算你基因控制的再好,也不會長成四四方方的,切割了之后, 總是有邊角殘料。這時候,張西亞就會很大方的讓九音吃了,氣得九音直跳腳。 張西亞一邊咀嚼著九音給他的蘋果,一邊說:「以后每個情人節,我們都要 好好地慶祝,多出去玩玩,想去哪里都可以,隨便你挑?!?/br> 九音連忙擺手:「不用了,你工作那么忙,我們在家里就好?!?/br> 其實九音心里想的是,我學習那么辛苦,馬上還要高考,您老人家就別折騰 我了!要玩的話,您找別的人陪您去,反正您老人家的魅力大,一火車皮的女人 在等你??删退憬o她一萬個膽子,她也是不敢這樣說的。 張西亞又張開了嘴:「啊啊……」 九音剛放到唇邊的蘋果,就再次無可奈何的給了他,張西亞這才滿意的笑了, 一邊吃著蘋果,一邊嘟囔著,「我這還不是為了你,你以前肯定沒怎么過過情人 節,這下好了,我一下子給你補齊了?!?/br> 九音倒吸了一口冷氣,婉轉的拒絕道:「真的不滿煩了,張少肯定已經過膩 了這種節日,我們還是在家里呆著吧。我每天給你削蘋果吃??!」 說著,九音笑嘻嘻的揚了揚手里被她偷偷啃了幾口的蘋果。 張西亞斜了她一眼,說道:「你聽誰說的?我這么癡情的人,就沒有過過情 人節!」 「噗……」 「田九音!你活膩了你?」 他說癡情的時候,九音就將嘴巴里還沒咽下去的蘋果給噴了出來,盡數落在 張西亞的臉上,張西亞蹭的一下做起來,怒視著她。 九音咧開嘴笑了起來,順手抽了紙巾,將他臉上的蘋果碎屑擦掉,她歉意的 說道:「你逗我笑,我也不想這樣的?!?/br> 張西亞憤憤的站起來,「就這么決定了!趁著你還有半個月才開學,我們去 旅行,地方你決定!我去公司,你一個人噴蘋果玩吧!要是這些不夠你噴的,我 叫人送一車過來!」 九音聳聳肩,繼續啃著手里的蘋果,看張西亞上樓換了一身新的西裝下來。 他原本就是回來拿文件的,看見九音閑著,就奴役了她一會兒。 這人也奇怪的很,是什么機密的文件,還要自己親自回來拿,叫秘書來不行 嗎,或者叫她送去不行嗎?可見,這個人是閑著沒事做了。 到底還是沒扭過張西亞,兩個人去了倫敦,地點是九音挑的。這個季節去英 國游玩實際上太早,英國最美的時節該是五月份之后,去看看那傳說中的日不落。 原來也并不是非英國不可,只是張西亞后來問九音的時候,她順口說了句倫 敦,至于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她一直記得,田思意曾經說過,棲墨 的傷勢比較嚴重,現在在倫敦靜養。 大概是沒睡好也沒吃好的原因,飛機在飛行了一段時間之后,九音就開始頭 暈,然后是惡心反胃,臉色臘黃。她窩在座椅里,動都不動一下,一直閉著眼睛, 眉頭皺緊,憔悴的樣子,我見猶憐。 張西亞在旁邊也是坐立難安的,時不時問她一句,哪里不舒服,怎么樣了。 九音起初還回答他,跟他聊幾句,后來眼睛都睜不開了,你問她十句話,她能嗯 一聲。張西亞也難得的好脾氣,跟空姐一直照顧著九音。 整個頭等艙的空姐,幾乎都來忙活了,活生生的,讓這些如花似玉,心里面 長了草,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jiejie們,肝腸寸斷了。畢竟,富翁雖然多,但是 年輕又帥氣的富翁并不多。還有就是,這個富翁還十分有背景,就是那種,無論 做了什么事情,上面都有人照著,永遠都不會垮的那種。 張西亞直埋怨,應該坐私人飛機出來的??涩F在說什么都晚了。一直去了酒 店,九音也并沒有好轉,在酒店里一直的昏睡著。醫生來看過了,也沒說出什么 來,人又任由他張西亞對著醫生吹胡子瞪眼,可人家就是沒轍。 來倫敦的頭三天里,九音就是這么昏睡著的,這身體是落下病根了,總是這 么弱不禁風的,哪里還像是她了呢?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病了連藥都不用吃的, 后來干脆就是連病都不生了。對于那時候的九音來說,生病時奢侈的。如今她好 像是忘記了,她依舊是一無所有。 倫敦比國內要冷一些的,一個不小心,九音又受了寒,圍著被子坐在床上, 噴嚏一個接著一個的打,讓她哀嘆了一聲,這是做了什么孽??! 張西亞正好是這個時候進來的,聽到她這么說,狠狠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你就發神經吧!要說作孽,也該是我來說,我是做了什么孽,讓你這個丫頭給 纏上了!」 九音切了一聲,頗為不服氣的樣子,也是生病呢,知道張西亞會讓著自己, 所以大著膽子說道:「誰說是我纏著你了?是你纏著我才對!你現在就放我走最 好!」 張西亞突然冷下臉來,厲聲說道:「你就那么想要離開我?我對你不好嗎?!」 九音呆愣住,久久的沒有言語。 張西亞逼近了幾分,又重復了一次,「你實話跟我說,你是不是一直數著日 子過,想著離開我?」 這個問題是張西亞忽然想到的,他們相處的融洽,甚至可以說一句愉快,幾 乎都讓他忘了,還有個三年之約那一回事??煞讲乓痪湓捥嵝蚜怂?,這女人的心, 到底在不在你這里呢?他竟然頭一次沒了自信。 過了一會兒,九音笑了起來,拉了拉他的袖子,「喂,你就是這么對待病人 的??!什么數著日子過,我累不累?功課都還不會呢,我還有心思管這些???你 不要那么小氣好不好?!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么?!?/br> 她笑的甜美,甚至有幾分的虛假,這算不算是在哄著他? 張西亞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抱住了九音,鋪天蓋地的吻過來。 「嗯嗯……我感冒……傳染的……」九音斷斷續續的說道,張西亞根本就不 理會,火熱的擁吻著她,將她揉碎在自己的懷里,手伸進衣服下,撫摸著她柔軟 的胸部,原本就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漸漸的,就把自己的情欲給撩撥起來了, 將她按在床上。 他熟練的將她的衣服剝光,兩個赤裸的身軀扭在一起,他開始吻她,一雙大 手撫遍了她的身體,就在這意亂情迷的時候,突然覺得鼻子濕漉漉的,張西亞突 然睜開了眼睛,看著九音,然后迅速的從她身上跳開,抽出面紙在自己的鼻子前, 對著九音咆哮道:「田九音!你居然流鼻涕!」 九音滿不在乎的坐起來,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挑釁的看著他,就好像是在說, 我就流鼻涕了,你能把我怎么著?有本事,你也流鼻涕! 「惡心死了!擦擦!」張西亞瞪著她,拿了紙巾來給她擦鼻涕。 九音就嘿嘿的笑,鼻涕還是流著,張西亞皺眉,嘴上嫌棄她,可行為卻沒有 嫌棄,一直細心的幫她擦鼻涕。后來他們睡覺了,他也不睡,時不時的過來給她 擦鼻涕。 張西亞摟著九音,身體像個火爐一樣的,溫暖極了。這一夜九音睡得極好, 而張西亞卻一直在昏沉之中。 日上三竿的時候,九音起床了,看見張西亞還睡著,并且臉蛋紅撲撲的,像 是以往在她手下變成小塊的蘋果。她摸了摸張西亞的額頭,赫然發覺,這廝發燒 呢! 九音搖了搖張西亞的身體,「醒醒,你哪里不舒服?」 張西亞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嗓子也啞啞的,「去叫個醫生來!」 「感冒了吧!我都說了會傳染的!」 「你才感冒了呢!我讓你叫醫生來,就一定是感冒??!快點去!別婆婆mama 的!」張西亞一腳踹在九音的屁股上,活生生的將她踹下床去。 九音撅撅嘴,無聲的咒罵著他。 「你罵我什么呢?大點聲!」張西亞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他嗓子沙啞,這樣 一來像是磨砂紙一樣的聲音。 九音連忙回頭笑容滿面的說:「怎么敢呢!」 就這樣,他們在來倫敦的一個星期,兩個人先后病倒了,十分的戲劇化。 醫生在給張西亞看過了以后,也說并無大礙,吊了水。 九音的身體就好了許多,換成了她守在床邊了。時不時的用棉棒沾了水,濕 潤他的嘴唇。他一張臉燒的通紅,好像關二爺的塑像。 趁著張西亞睡覺,九音去廚房煮粥,兩個人都是一天沒吃飯,張西亞還病著。 她就算什么都不會,也該親自下廚,為他做點什么。不然張西亞好了以后,還不 說她沒良心? 生病又不好吃西餐,太過油膩,想來想去,還是熬粥。其實九音也想過,給 張西亞配藥膳喝,像上一次她住院的時候一樣,不過她沒有張西亞的本事,研制 不出可以殺人的藥膳來。 她不知道什么樣子才算好,所以每隔一段時間,九音就嘗一嘗熟了沒。人一 直守在爐灶前,全神貫注的,也像模像樣的系了圍裙。 張西亞掛完了水,覺得口渴,所以出來找水喝,老遠就看見九音在廚房里忙 碌著,他還揉了揉眼睛,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難以置信的走上前去,抱住她 的腰身。 「在做什么?」他問。 九音并沒有被他嚇著,只推了推他說道:「你別搗亂,我給你煮稀飯吃,一 會兒就好!」 「稀飯?真的?」 「你不會看啊,這不是一鍋呢么!」 「九音……」張西亞叫她,聲音柔軟的可以掐出水來。 「嗯?怎么了?」九音回過頭來看他。 她的額頭上有些許的汗珠,是被鍋烤的原因,她的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張西亞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嘴唇。 「你別鬧,當心鍋……」 「隨它吧!」 他在她的唇上好一頓的親吻,吃了個通透的,放開她的時候,她氣喘吁吁的, 再一看鍋里,已經熬干了。 九音瞪了張西亞一眼,眼神里是在說,都是你,浪費糧食了吧,可恥??! 張西亞卻笑了起來,將頭埋在她的肩窩里,柔柔的說道:「九音,我們結婚 吧?!?/br> 十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能做什么? 吃頓飯?洗個澡?搓牌局?還是歡愛一場? 而張西亞用了這幾個小時,拿到了一張結婚證書,一張從拉斯維加斯空運回 來的結婚證書,甚至本人都沒有到場,就這么火速的給辦了一張。讓九音一直驚 嘆差異,張西亞這風風火火的行為,他,有朝一日可會后悔呢? 結婚證拿在手里,好似不是一張紙,沉重的像是一座山,壓的九音喘不過氣 來,這一身的皮rou,都要被這一張紙給壓垮,給磨滅掉。 無論是情人,還是女朋友都好,你讓她做什么,她都可以乖巧的聽從,可是 妻子這個稱呼,她做不來,也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成為張西亞的老婆。也 許他不過是一句戲言,也許結婚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也許不過是今 天的氣氛太好,他一時之間的抽風行為罷了。 可是,九音的腦子里想過無數種的可能,都無法來接受,他們已經結婚了這 個事實。結婚就是這樣的兒戲嗎?甚至她都沒去說一句我愿意,就這樣被他收成 了妻子?這是好還是壞呢? 若是他背叛了,懷里躺著別的女人,她能去抓jian,能去狠狠地鞭打那偷腥的 男女?若是他厭倦了,她能拉著他不讓他離開?若是他只是心血來潮,要跟她離 婚了,她能夠阻止嗎? 不能!一切的答案都只能是不能。 那個三年之約她一直銘記于心,直到,他們不管三年的露水情緣,三年一到, 或者不到三年,他厭倦了她,那么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畫上一個句點。這樣的戀 情,誰還能投放感情? 鏡花水月的窗前,再怎么擦拭那玻璃,也不是真實。 一紙婚書在她手里攥著,張西亞興沖沖的臉,慢慢的在她的腦海里形成了一 張網,束縛了所有的思緒。 「喂喂喂!怎么,高興地說不出話來了?」張西亞猛地推了她一下,讓九音 從沙發上掉下來,跌坐在地上。 張西亞一驚,「你怎么跟個枕頭一樣,沒骨頭的??!坐到我身邊來!」 他這樣責備著,還是過來拉她起來,摟在自己的懷里。他指著那結婚證上的 照片說道:「你看看你,怎么長得跟個猴子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老婆是一 只猴子呢!」 張西亞掃了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臉頰,「努力長點rou出來!」 那一句老婆,讓呆愣中的九音如遭雷擊,然后徹底的清醒過來,抓住張西亞 的手急切的問道:「張西亞,這不是真的吧?」 張西亞笑了起來,捏她的鼻子,「傻瓜!手上拿著的,不是結婚證嗎?」 九音吞了吞口水,目光灼灼的問他:「你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吧!我們其實只 是假結婚,對吧?過幾天就作廢了,算不得真的對吧?」 張西亞有些不悅了,拿手指戳她的額頭,「你吃飽了撐的,還是我吃飽了撐 的?結婚就是結婚,我干嘛要假結婚?我又不要英國的綠卡!你小時候用花露水 洗腦了??!怎么跟蚊子一個智商?!」 九音抓住他的手指,「別鬧了!你感冒還沒好吧,去床上休息。病好了我們 就趕緊回家?!?/br> 張西亞的臉徹底的冷了下來,若說方才還有些強顏歡笑,這會兒就是翻臉的 前兆,他一字一句問道:「你什么意思?」 九音故作大方的笑起來,「我知道你是在逗我玩呢!我們怎么可能結婚呢! 好了,別逗我了,我差點都當真了呢!」 張西亞怒視著她:「你不相信?」 九音撲哧一聲大笑著說道:「我信什么???」 「你手里拿著的,不是結婚證?」 話音未落,張西亞捏住她的手,將結婚證拿到九音的眼前,迫使她看著。九 音掃了一眼,笑容就有些諷刺了,是自嘲的意味,她說:「張少那么本事,想要 什么沒有??!你怎么可能跟我結婚,再說了,再有兩年半的時間,我不就得走了 么。結哪門子的婚??!」 「你說什么?」張西亞突然揪住了九音的衣領,與她四目相對,「田九音, 你覺得我是在耍你?」 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九音也開始從容不迫了,她淡淡的笑著說道:「怎么會, 張少說什么就是什么。你說結婚,那么就當做是結婚了吧?!?/br> 她只能無奈,本來就是要取悅他,那么就順著說吧,反正她都覺得,張西亞 不過一時興起,早晚是要離婚的。更或許,這也都是假的。 張西亞狠狠地盯著她,將她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在眼里,揪著她衣領的手攥的 緊緊的,甚至聽得到關節咯吱作響,他像是要吃人一般,盯著這個讓他憤怒的女 孩,他從未這樣的憤怒,從未這樣在乎一個女人的回答,他那么在意的東西捧出 來給人,而她卻狠狠地摔碎了。 就在九音都覺得張西亞要把她吃了的時候,張西亞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嫌 惡的撒手,讓九音跌回沙發里,他拍了拍手,似乎那上面有臟東西一樣。他笑著 說道:「沒錯,我就是耍你呢!田九音,我怎么可能是真心娶你呢。剛還想跟你 說,別做夢之類的,我不過是讓你當擋箭牌,讓那些無聊的記者,別總來跟蹤猜 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