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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宗揚道:“天知道劍玉姬在暗處究竟布了多少局。她現在要是動手,就憑我們手頭的實力,恐怕防不勝防?!?/br> 程宗揚真正擔心的是高俅。陸謙在太尉府潛藏多年,顯然黑魔海已經對這位當朝太尉生疑。阮香凝失去記憶之前,曾經對高衙內使用瞑寂術,問出高俅父子與岳鵬舉的關系。劍玉姬出手抹去阮香凝的記憶,把她當禮物送給自己,一大半倒像是在示威,警告自己黑魔海已經拿到了這樁天大的秘密。 高俅的身份敏感到自己連對秦檜都不敢說,一旦他與岳帥的瓜葛暴露出來,自己在宋國最大的依仗立刻就煙銷云散。劍玉姬握著這個殺手鑭,卻一直沒有使用,肯定不會是好心替自己保密,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等待利益最大化的時機。 還有蔡元長,這個甚至比高俅更要命,如果蔡jian臣是劍玉姬的棋子,自己就等于主動把經濟命脈交到黑魔海手中。 秦檜思索片刻,“蔡元長若是巫宗的布局,劍玉姬定不會輕易亮出來讓公子見到。實則虛之,虛則實之,西門慶今日公然露面,反而證明蔡元長并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br> “那西門慶為什么要亮出他與蔡元長干父子的關系?” 林清浦道:“劍玉姬這一著,多半是隔山震虎,好讓公子疑神疑鬼,自亂陣腳?!?/br> 秦檜撫掌道:“正是如此!” 程宗揚想了半晌,“你們說的沒錯,是我關心則亂。蔡元長如果是劍玉姬安排的棋子,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這會兒就把底牌亮給我看。這賤人是嚇我呢!” 判定蔡元長與黑魔海無關,程宗揚懸在心頭的大石終于放下一半。 “劍玉姬和西門慶賊心不死,還想拉我談生意。我把時間放到四月十二,到時易彪和我直屬營的三十號人馬已經能趕來臨安。兄弟們,咱們商量商量,這一趟怎么讓他們有來無回!” 秦檜摩挲著手指,緩緩道:“劍玉姬與西門狗賊是巫宗高層,即便家主手下豪杰盡出,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也屬不易。以屬下之見,不若分而攻之。誘劍玉姬而攻西門,或誘西門而攻劍玉姬?!?/br> 秦檜的提案很現實,把劍玉姬和西門慶一并殺死固然美妙,但對程宗揚目前的實力來說,這個任務過于困難。 程宗揚目露殺氣,沉聲道:“你上次說,西門狗賊不是黑魔海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公子知道黑魔海分毒巫二宗,毒宗宗主是鴆羽殤侯,巫宗之主則是秘御天王?!?/br> 秦檜道:“當日武穆王掃滅巫宗,傳言秘御天王死在岳鵬舉手下。但事后君侯接到書信,方知教內高手死傷殆盡,唯秘御天王尚在,只是身負重傷,需覓地潛修?!?/br> 程宗揚皺眉道:“我聽說從岳帥手下逃生的不到五人,現在知道的就有秘御天王、幽長老和劍玉姬。另外兩個是誰?” “據秦某所知,劍玉姬并非巫宗幸存者?!?/br> “怎么可能?” 程宗揚道:“你的意思是劍玉姬是這十幾年間,巫宗新培養出來的?” “巫宗與我毒宗向來不睦,此間情由,屬下也難知其詳?!?/br> 劍玉姬從沒出過手,很難判斷她的實力如何,但程宗揚推測,她的修為不在謝藝之下。如果黑魔海十五六年時間就能培養出這樣一個高手,那也太可怕了。 劍玉姬身上的謎太多,一時也無法看透。程宗揚道:“接著說西門那狗賊,他和黑魔海是什么關系?為什么會太一經?” “黑魔海分為毒巫二宗,但外界絕少有人知曉,二宗之外,尚有四賓。南北二宮,東方、西門。這四大世家與黑魔海休戚與共,南宮、北宮兩家親近毒宗,東方、西門則是巫宗至親。四家累世都有子弟加入黑魔海,同時黑魔海也多有門下與四家通婚。西門慶不是黑魔海門下,正因為他是西門世家此代家主?!?/br> “干!這狗賊居然是家主!” 程宗揚道:“西門家有多少人?” 秦檜豎起一根手指,“僅此一人。他若加入巫宗,西門世家便絕嗣了。因此巫宗視西門慶如己出,待之卻以賓禮?!?/br> 程宗揚原以為西門慶來頭這么大,背后實力不凡,聽到整個西門世家就他一個人,不禁失笑,“西門家人丁也太少了吧?” 秦檜搖了搖頭,“西門世家論人丁原是四家,但當年一戰,被岳鵬舉屠滅無遺。西門慶生母人乃巫宗高層,嫁入西門家為主婦,艷絕一方,后來死在岳鵬舉手中,尸骸無存?!?/br> 說著他壓低聲音,“據說是被先jian后殺?!?/br> 程宗揚表情垮了下來,難怪西門慶與星月湖大營仇深似海。岳鳥人干的這些混帳事,活該他被雷劈。 林清浦道:“如此說來,西門慶雖非巫宗門下,但在教內地位極高,異日羽翼豐滿,必成大患。劍玉姬則是外堂總執事,如能除去她,巫宗如斷手足。以公子之見,當選何人?” 程宗揚摸著下巴道:“你們覺得咱們如果對付劍玉姬,有幾成把握?” 林清浦把目光投向秦檜。 秦檜道:“兩成?!?/br> “西門慶呢?” 秦檜謹慎地說道:“五成?!?/br> “那好!” 程宗揚斷然道:“咱們這一趟,先干掉西門狗賊!” …… 高俅摩挲著那根長近三米的猛瑪牙,矜持中流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貪婪,演技爐火純青。 “好像牙!好,好!” 高俅滿意地說道:“來人,將程員外送來的禮物好生收起來?!?/br> 太尉府的家人見慣了高太尉索賄納賄的勾當,半點也未生疑,當下三名家仆小心翼翼地抬起猛瑪牙,送進庫房。 高俅笑道:“程員外,請到舍下喝杯茶?!?/br> 程宗揚滿臉堆歡地跟著高俅進了內院。掩上門,高俅便卸下偽裝,低聲道:“什么事?” “我想向太尉借件東西?!?/br> “哪件?” “屠龍刀?!?/br> 高俅眉頭微皺,“出了什么事?” “我要殺個人,但手上沒有合適的兵刃?!?/br> 程宗揚笑道:“放心,我只借用一天,用完就還你?!?/br> 屠龍刀的存在屬于絕密,當日高衙內在陸謙的慫恿下作局陷害林沖,高俅不惜動用手下的禁軍,也要將所有接觸過屠龍刀的人一律滅口,可見高俅對此刀的重視。但程宗揚要對付西門慶,總不能拿幾百個銅銖一把的鋼刀和他的天魔傘對拼吧? “此刀關系甚大。但對付黑魔?!?/br> 高俅沉吟許久,難以決斷。 程宗揚道:“陸謙在府中多年,屠龍刀又在他眼前出現過,太尉與岳帥的關系,只怕黑魔海早已有所察覺?!?/br> 高俅忽然道:“你那天用的兵刃呢?拿來我看看?!?/br> 程宗揚從背包中取出那只劍柄,“實話實說,那天我純粹是碰巧了。這東西在我手里也有日子了,一直不知道怎么用?!?/br> 高俅接過劍柄審視片刻,“這柄兵刃被人封印過?!?/br> 劍柄上的符印早已破碎,但以高俅的眼光,一眼便看出上面殘存的氣息。 “看刀柄的制式,應該是東瀛傳來的?!?/br> 程宗揚訝道:“沒想到太尉蹴鞠以外,對兵器也這么熟悉?!?/br> 高俅哼了一聲,“老夫在軍中數十年,你以為只靠陛下的圣眷就能坐到這位子上么?” 當日高俅在白虎節堂突然發難,顯露的修為至少在五級上下,雖然稱不上超凡脫俗,但比起禁軍那些名將也不遜色多少,能成為軍方大佬,可不是只憑了踢的一腳好球就能坐穩的。 高俅忽然“咦”了一聲,“這劍柄是從哪里得來的?” “一個東瀛忍者手中?!?/br> “此劍絕非忍者所有?!?/br> 高俅摩挲著刀柄的花紋,半晌長吸了一口氣,“如果老夫沒有看錯,這是一柄無鋒之兵!” “無鋒之兵?” 高俅沒有答話,他握住刀柄,手中一震,空蕩蕩的刀柄驀然射出一道電光,在高俅手中,刀柄上的電光閃爍的幅度更大,時間也明顯更長。片刻后,電光散去,柄上凝出一道三尺長的刀身,形狀與當日在程宗揚手上相似,顏色卻是深青色。 高俅從架上摘下一把短刀,舉刀一斬,那柄短刀應聲而斷。他豎起鋒刃,端詳片刻,然后從床頭的暗格內取出屠龍刀。 兩刀相交,這一次雷射戰刀深青色的刀鋒上被砍出一個缺口。高俅揮刀連斬幾次,雷射戰刀的刀身終于斷開。斷裂的刀身還未落地,整條刀鋒都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個刀柄。 高俅氣息微顯散亂,他把刀柄遞給程宗揚,“把真氣全部注入其中?!?/br> 程宗揚這些天試過幾次,已經駕輕就熟,當即屏息凝神,雙臂猛地一展,將真氣注入刀柄。 一道白光電射而出,在柄上吞吐躍動。高俅揮起屠龍刀,帶著一股狂飆疾斬而下。程宗揚雙臂劇震,猶如實體的電光傳來一股凌厲無匹的寒意,冰絲般侵入經脈。 高俅收刀而立,屠龍刀上一個細小的缺口正迅速合攏。 程宗揚手中的刀柄電光收斂,凝成一道黑白相間的刀身。 高俅腳尖一挑,剛才被斬斷的短刀飛射而起。程宗揚揮刀劈去,那柄短刀應聲磕飛,卻沒有像方才一樣一劈為二。 高俅長笑道:“原來如此!” 說著他懷中的屠龍刀閃電般揮出,斬斷了程宗揚手中黑白相間的刀身。 高俅“鏘”地收起屠龍刀,“悟到了么?” 程宗揚被他最后一刀劈得渾身氣血翻騰,呼了口氣道:“我明白了。它的刀身就是真氣凝成。修為越高,刀刃就越鋒利。而且在注入真氣的時候,刀身會保持呈現電光的狀態,連屠龍刀也不是對手?!?/br> “卻讓你撿了個便宜?!?/br> 高俅道:“一般習武之人隨著修為提升。往往要換用合手的兵刃。若兵刃不相稱,十成修為最多能施展出六七成,若是兵刃趁手,十成修為能施展出十二三成。因此有些武者一生大半時間都在尋找神兵利器。而你這柄刀能隨著修為不同千變萬化,遇強則強,若你有岳帥的修為,此刀的威力不在屠龍刀之下。一刀在手,終生受用,實在是難得的機緣?!?/br> 程宗揚叫道:“說得好聽!這把刀現在離刀還差著十萬八千里,我拿著和黑魔海的妖人去斗,要不了七八十來下就和赤手空拳一個樣,我要聽你瞎扯,不是去找死嗎?” 高俅哈哈大笑,抬手把屠龍刀拋過來,“你且拿去。待斬了黑魔海的妖人再還給老夫!” 秦伴當在角門外等候,見程宗揚出來,立刻催車上前,接上家主。 “如何?” 程宗揚拍了拍包裹,“一支象牙,借來觀賞幾天?!?/br> 秦檜笑道:“不意高太尉手中有這般神兵利器,今次西湖之約,勝算又多了幾分?!?/br> 秦jian臣八成已經有所察覺,但高俅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程宗揚只打了個哈哈,略過不提。 秦檜道:“離西湖之約雖然尚有數日,但以屬下之見,還應及早準備?!?/br> “這個局你來安排?!?/br> 程宗揚道:“后天晚上我有件大事要辦,先不要打擾我?!?/br> 秦檜凜然道:“是?!?/br> 第三章 “掩飾氣味嗎?” 李師師眼波流轉,想了想道:“倒是有一味藥可以掩飾身上的氣味,但時間不會太久?!?/br> “有多久?” “不沾水的話,五個時辰?!?/br> 程宗揚笑道:“夠用了?!?/br> 李師師起身在架上揀取藥材,一樣一樣放在用來分檢藥物的麋鹿皮上。阮家姊妹和李師師都屬于小巧玲瓏的女子,身材雖然不高,但凸凹有致,有著誘人的曲線。 她踮起腳尖,從架上取下藥物,放在黃銅精制的小秤上稱量,然后倒在硝制好的麋鹿皮上,動作如行云流水。雖然只是取藥、稱量、分藥的簡單動作,但一舉一動都充滿女性的韻致。 尤其是她踮起腳尖,伸著潔白的小手,從竹架高處取下藥物,動作就像舞蹈一樣輕盈婉約。那具纖柔的胴體舒展著,從少女纖軟的手掌到柔潤的香肩,細致的柳腰,圓翹的美臀,一直到筆直的玉腿,每一處的曲線都優美動人,宛如一件完美無瑕的玉飾。 “我來幫你?!?/br> 程宗揚伸手幫她取下藥物,“是這個嗎?” 李師師揚首道:“錯了,是旁邊的?!?/br> “這個?” “右邊的--”李師師忽然停住,接著玉臉飛起一片紅霞。 家主站在她身后,這會兒伸手拿藥,身體有意無意地向前傾斜,不可避免地碰觸到她身上。隔著薄薄的春衫,能清楚感覺到他胸腹強健的肌rou和身體火熱的溫度。充滿男性氣息的身體半是挑逗半是無意地壓在身后,讓李師師身體被迫貼在藥架上,她一手拿著小秤,一手扶著竹架。被家主碰觸到的肌膚像觸電般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程宗揚嗅著她發際處子的幽香,心里仿佛有一頭大灰狼正在歡欣雀躍。小丫頭,你既然跟我混,我就是吞了你,也是白吞…… 忽然程宗揚身體一僵,接著從竹架上取下藥材,“是這個了!” 程宗揚一把塞給李師師,然后轉身離開藥房?!?/br> “什么事!” 接到召喚的程宗揚進門便問。 林清浦道:“王家出事了?!?/br> “王禹玉?他不是已經去筠州了嗎?” “剛出的事?!?/br> 林清浦道:“本來是一樁通jian案,朝中兩位官員與朝中另一位官員的妻子有染,要說只是一樁風流案,偏偏這兩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