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接吻嗎?
你想接吻嗎?
落葭的狀態不太好。 相較于告白,我更想為她做些什么。 六月初的一個普通周末,她結束了最后一次心理咨詢,情緒看起來好了很多。我們去市區吃了烤rou,看了江畔夜景,帶著那股浸透了的烤rou味兒坐地鐵回學校。 我還能記起她那天穿的黑色連衣裙,露出的手臂和小腿蒼白而纖細。她戴了我送她的耳飾,和我一起在月下行走。 江城的夏天實在很悶熱,夜風也稱不上清涼。我們靠得很近,有時不小心碰到她的肩膀,冰涼又很舒服的觸感,我慌忙離遠一些,怕她覺得我冒犯。 但還是,無法克制想靠近的沖動。 你想練一下舞步嗎? 仍然是不算高明的借口,畢竟禮儀課都有教。 她抬頭看我,眼睛里映著月亮??梢?。 接近閉寢的時間,從體育館到圖書館的那段林蔭路上只有我們。沒有什么音樂,也沒人數拍子,我們在月下,和著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安靜地進退,轉圈,牽著手。 太近了,心臟都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她好像心情很好,進宿舍樓之前望著我笑,都是烤rou味。然后后退幾步,揮手告別,轉身上樓。 那是我和落葭唯一一次牽手。 六月中旬的畢業舞會她沒有來。我最后一次做主持,臺下烏烏泱泱,心里空空蕩蕩。 開始奏樂之后,我繞過小宴會廳中央的舞池,去角落的冷餐桌傻坐。 順帶掏出手機,翻看我和落葭的聊天記錄。 她說生理期太難受不想動,我說沒關系能理解多休息。 真是和我一樣蹩腳的借口。我們都不是擅長撒謊的人。 最后又是在圖書館前的長臺階上找到她。莫名的直覺,這次難過的人會多一個我。 不好意思啊。 臺階上冰不冰?墊一下?我拎著正裝外套問她。 我其實沒來月經。 我其實是知道的。 我挨著她坐下。 應鴻雪,你覺不覺得我這個狀態,應該保持單身? 她知道了嗎。 也是,這段時間我有些太明顯。 如果你想談戀愛,我 她打斷我:停。我是說,我好像正在成為冷靜成熟的大人。 是去年我們的戲言,關于她會不會為別人考慮這件事。 我們是好朋友,對吧?我覺得,你應該和能聽你講政治歷史那些東西的女孩子談戀愛。 是我們第一次爭執,我先讓步,后來的每一次都是如此。 哦,男孩子也可以。 她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支著腦袋偏頭看我,開了個粗糙的玩笑補救。 腦子鈍得說不出話,表情或許也很難看,因為她又問我:你想接吻嗎? 我也常常想起,想著如果我表現好一點、讓落葭更有安全感一點,會不會不一樣。 但我當時確實是渴望她的。惡劣的原始欲望。 她輕輕捏著我襯衫的袖子,湊近過來,還低聲命令我閉眼。 我依言,然后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唇上的觸感。 短促的,淺淡的,禮貌的吻。 她瀟灑地站起來,毫不在意是否留下什么驚濤駭浪。 好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