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
Chapter 45
張越呆了。 這是一個由程梔主動并且掌控的親吻。 程梔頭仰著,身子越挨越近,鼻尖觸碰一處,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彼此臉上。 她低語:張越。 張越眼淚越流越洶涌。 哭什么? 回應她的是一個反攻的啃吻。 呼吸急促,吞咽聲清晰。 暗調的混亂中,張越把程梔壓在沙發上,程梔雙腿分開環上他的腰。沒有更情欲的動作,只是擁抱和接吻。 停下時,他的眼淚也不再流了。 你怎么能這樣。 明明被壓在身下的人是她,張越卻埋首她頸側這樣喃喃。 程梔仰面朝上,凝視暗夜半晌,問他:想復合嗎? 沒聲,她感受到他身體驟然僵硬。 嗯?要復合嗎?你說的算。她重復一遍。 張越不敢答。 他怕程梔只是因為看見他哭泣的丑樣一時心軟,他怕兩人仍是獨立無法共通的兩個世界。 他想要程梔真心實意的喜歡,而不是可憐施舍。 程梔在沉默中懂了他的回答。 倒是出乎她意料,這個笨蛋。 她順他的意,好,那你回床上去睡覺,明天我送你回去。啊,對了,后天我回瓏城,你要不要來送送我?來吧,走個儀式。上次你說分手就分手了也沒有好好聊一聊,這次算個機會,咱們好聚好散。 張越咬緊牙。 好聚好散? 不要。 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一樣別扭。害怕她不是真心復合,又怕她真的再次走掉。 他起身,避開程梔目光,你去睡吧,我睡這里。 酒完全醒,大概身體熱度也隨酒意散掉了,只覺得冷。 他坐在沙發尾端,雙腿叉開,兩只手肘分別搭在兩邊膝蓋上,脊背彎弓似的勾著,低頭凝視地面不語。 也行。 程梔收腿走下沙發,腳步聲后,是上床掀被的聲音。 張越心里快嘔出血。 等了一會兒,床上的人只翻了個身。她真能睡著。 張越悶悶地換了個姿勢,仰面躺下。將近一米九的個子只能蜷縮在短沙發里,短短一分鐘內翻來覆去換了好幾個姿勢都無法入睡。 程梔縮在被子里聽他翻身的聲音,差點笑出聲。 終于憋不住,喊:張越。 沒料到她會喊自己,張越不動了。 嗯。 睡不著嗎? 沒有。 你過來一下。 程梔索性打開了床頭睡前燈,在張越過來的時候往旁邊讓了讓,要不然,你也睡床上來吧。 他猛地一抬頭。 沙發太小,你肯定睡不舒服。程梔掀開靠他那邊的被子。 張越吞了口口水,不用我可以 手被她突然一拉,整個人毫無防備往前撲。 浴袍凌亂,露出鎖骨。 程梔翻身,腿一跨坐他腰上。 你怎么還是這樣?她笑道,口是心非。 他似受了什么屈辱,咬著下唇。 程梔俯身,嘴唇擦過他的唇瓣,在他已經咬出痕跡的下唇上再加了一口。 真的不想嗎? 往下,是她有意無意掃過很多眼的喉結,牙齒輕磨。 張越立刻起了反應。 程梔。開口啞了聲。 是預警,是不安。 是求饒。 程梔還剩一句你明明就想復合沒有說出口,怕這句說出來以后又傷到他敏感纖細的內心有些話本來只有第一層意思,是人類靈魂各自獨立,才讓語言變得不再純粹。 說什么都不相信,那就做吧。 程梔手伸進睡袍,手下肌rou緊實。 空著的另一只手摸出藏在枕頭下的避孕套。 張越看見了,喉結滾動,手緊張得抓緊床單。 梔梔。 哥哥。程梔叫他。 這一聲讓他克制的情感終于爆發潰堤。 * 原來,兩個久別重逢的人,最先熟悉起來的是rou體。 沒有什么前戲,不是為了享樂,是為了最大程度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交融于一體。 程梔解開他的衣帶,也放任他紅了眼扒去自己的衣服,屁股對坐在他大腿上面。 襯衫的扣子全開,里面一件淡綠色前扣內衣,右乳被他的左手揉捏成各種形狀,一邊啃咬左邊乳rou,一邊解開暗扣。 豐腴美潤的rufang立刻跳出來,初時輕松,后面被他吮吸揉捏得有了輕微刺疼的感覺,像要從她身體里報復性吸走什么。 張越愛喝水,愛流汗,明明剛才哭了那么久,這會兒流出的汗還是把程梔也弄得渾身濕漉漉。 已經換了個姿勢,張越沒用他最喜歡的后入,因為想看著程梔,看著她的臉,看著她的微表情。 燈的重影中,程梔抓著撐在臉側的兩只手臂,看見張越額前汗濕成一縷的頭發。 第一次不算久。太久沒做、緊張、喝多了,這些原因都有。 程梔沒有高潮,但心里的滿足感早勝過了生理上的高潮。 她想讓張越失控,想讓他舒服,想再看他哭。 想他如湖中央抱住浮木一般緊緊抱住自己。 平復了呼吸,程梔輕輕摩挲他耳垂上的rou。 這兩年,你想我嗎? 后悔跟我說分手嗎? 他除了剛才的喘息,始終沒有說話。直到程梔說:給我看看你額頭的疤。 這次他反應很大,程梔伸手的時候馬上偏頭避開,捂著劉海陰著臉躲到旁邊。 也不抱她了,掀開被子背對她躺下。 現在可以了嗎?我睡覺了。聲音很低。 程梔無聲嘆口氣,到一側關了燈。 鉆進被窩里,感受到身邊人的僵硬,她從后面抱住他,臉貼上他后背。 我不是為了睡你才去接你過來的。她解釋,避孕套我晚上拿外賣的時候在樓下便利店買的,因為我覺得,我們倆肯定會做些什么。我了解我自己,了解我們。你呢? 被褥下兩只腿纏在一塊,張越但凡有躲開的意圖,程梔就說:腳好冷。 他不動了。 你真的不后悔說分手嗎?我始終沒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讓你不開心,讓你對我沒有信任。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喜歡你嗎? 睫毛輕眨,掃過后背皮膚,像蝴蝶翅膀一樣柔軟。 不止是喜歡你的臉。哪怕我是個瞎子,你對我那么好,我也會對你心動的。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呢? 程梔抓起他的手放到他胸前,兩個人一起感受心跳。 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值得被喜歡的地方啊,不止是你的長相。長相這么重要,難道我也要自卑,自己配不上被那么多女生擁簇的大校草? 她這些年一直猜測,張越會提分手的原因。雖然她深知兩個人在性格上的諸多不同,可是確定自己喜歡他以后,從沒主動想過分手。頂多是被纏得太緊時會有點不耐煩,頂多是把個人的發展看得更重,所以一旦兩邊有了沖突,她選擇優先發展自身。 如果這也算自私的一種,程梔接受。她現在肩上任務沒出國前那么重,兩年的異國求學學會了分解壓力,學會了接受自己是個普通人,也有能力不及的地方。 沒什么想做的,開心地和家人朋友,還有我愛的人過完這一生就好了。人生哪有那么多必須完成的事啊。 張越曾經告訴她的,她后來漸漸有所領悟。 中國人避而談死,卻不知道什么是生。 沒有死哪來的生呢? 反正大家都是會死的,所以活著的時候就好好玩啊,不要被社會的眼光、無形的框架限制。 生活是自己的游戲。 每次想到這些,程梔都會笑。 張越雖然成績不好,但在別的地方,教會她很多。 房間里久沒聲音,程梔在等他回答。 不答也可以,她只是想說說兩年前來不及說的話。 卻聽見張越說: 莊信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