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時.貳
月亮時.貳
鈴聲響起,姜宜興下意識掐掉,但可能今天周一,營業廳也要沖業務,所以鍥而不舍的響。 接通電話,那頭的小奶音激動道,jiejiejiejie!mama說你回望京了!你什么時候給我買糖吃???你上次吃我的奶糖的時候跟我說你要給我多買兩盒的! 姜宜興靠在枕頭上放空,突然沉默了。什么糖?還要兩盒? 草!上次回家,小偷油瓶紅豆味兒的大白兔奶糖,她忍不住多吃了幾個抓包后好像確實說了這么幾句? 她扶額,我到時候回來給你買。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又做夢了,夢到以前了。姜宜興下床趿拉著拖鞋,準備去浴室洗漱。 嘩的一聲,滿室明亮。 眼睛瞇成一條縫,視線里是粉粉的草莓在窗戶跟前來回踱步。適應了好一會兒,姜宜興緩過神來,粉草莓是室友姜荷。 下鋪不滿的嘟囔了一聲,手啪的一下擋在臉上,姜荷! 今天早八,各位。被點名的人絲毫不慌亂,甚至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 早什么八?靠今天早八! 姜宜興的下鋪林昂,是淮揚人,卻不是淮揚小家碧玉似的性格,反而反射弧極長,沒心沒肺又大大咧咧。 興姐兒,你腰傷還好吧?姜荷走到她跟前,仰起頭問。 還沒等姜宜興回答,廁所伸出個腦袋,嘴里混著泡沫,什么腰夯? 腰夯?這么一說,她的腰好像突然有點疼。前幾天從上鋪摔下來,后腰連著腿一片青紫,她聞了聞袖子,最近連天用紅花油,身上全是刺鼻的藥味兒。 今天幫我請個假吧,盒子。她說。 姜荷點點頭,手中的活兒不停,美瞳剛一戴上,林昂就站在她背后鎖喉,啊西巴,盒子幫我也請個假吧! 姜荷抓住她的手,人興姐兒受的腰傷,你什么?你情傷? 不知道是不是邪門兒,林昂上大學以來談了四任男友,無一例外最后全彎,最后人送外號彎仔碼頭。 說起這個姜荷就有的模仿了,她大學讀的影視配音,學起來有模有樣, 那個就算分手了也好歹是朋友吧?能不能以后給介紹幾個? 男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給林昂打了個猝不及防。 我與神明畫押,賭你最后和他? 姜荷!林昂跺了跺腳,姜荷拍拍她,好了好了,誰說只有他們男人能彎?咱女的也行!隔壁表演班那個鐵t,整的我最近也不太直了。她挑挑眉,一切盡在不言中。 國立藝院作為全國頂尖的藝術院校,兩性關系屬實挺混亂,不過也不乏像姜宜興這種乖乖學習,一心干事業的。 我就該給賀歸錄下來!讓她聽聽你這個女人的危險發言!林昂撇撇嘴。 說唄說唄,誰不喜歡美女呢是吧,宜姐兒? 話茬兒拋過來,姜宜興無奈笑笑,我喜歡男的。 宜姐兒,同宿舍這么久,你可沒讓我覺得你喜歡男人。說著還抱胸,一臉警惕的模樣。 真的。姜宜興無奈。 那你說說談過幾個?吻的時候伸舌頭了嗎?做過嗎? 姜宜興抹護膚品的動作一頓,沉寂良久,久到林昂都準備不問了,她才開口, 一個,伸了,做了也分了 她的聲音低下來,林昂慢慢意識到不對勁,連忙道,啊對不起對不起,宜姐兒,我不知道 沒事兒。她很平淡的敘述。出來時,神情卻是恍惚的,連鏡子邊兒留了點兒淡淡的水痕和泡沫都毫無察覺。 第一次和祝頌做,是在大一。 本以為父母離婚,母親再孕,已經是人生中最大的打擊,卻沒想到,時隔幾個月后,父親又因肺癌晚期進了醫院。 那一年,她和祝頌在一起沒多久。接到母親電話的時候,她剛下課,抱著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她匆匆收拾東西,坐上了回鹽山的動車,連祝頌都沒告訴。原因無他,他大二,最近跟導師做項目,兩人已經很久沒見面了,她也不想過多麻煩他。 在動車上,她設想了無數可能,卻沒想到再見父親,是在醫院的太平間。 說不清楚什么味道,太冷了,渾身刺骨的冷,比望京的冬天還要冷。入殮師已經整理好儀容,父親總是紅潤的臉色變得慘白,姜宜興跪著,伏低身子趴在他的胸膛上,卻他聽不見砰砰的心跳。 母親挺著大肚子,眼角還是泛起了淚水,她不方便,只好輕輕摸著姜宜興的頭頂。 護士來了,尸體要送去殯儀館了。 姜宜興死死抓著父親冰冷的手指,直到分離。轉身抬頭看著母親,她第一次覺得母親,這樣高大,這樣偉岸。 手,情不自禁的撫著母親的肚子。已經能感覺到胎動了,淚水劃過了臉龐,她就這樣跪著聽著新生命的心跳。 砰砰砰,就像是聽著父親的心跳, 醫院的時鐘滴答滴答,零點到了,姜宜興抬起通紅的眼,給了母親最后一個擁抱。 出了醫院,姜宜興才發現手機已經關機了。 也好。 手已經凍僵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雪,地上積了薄薄一層,天色擦黑,來來往往的人走過,留下雜亂無章的腳印。 她幼稚的也去踩,專挑沒被人踩過的。 回了鎮上,又是新一年的義賣,鹽川特色就是茶和花,小攤上齊齊碼著一堆飾品,攤主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黑白相間的獺兔毛的立領外套,戴著米色菠蘿編織的冷帽,活脫脫一個芝麻餡兒的湯圓,好不可愛。 湯圓兒抬起臉,小聲問,jiejie,你要買一個么? 姜宜興看著她遞過來的鳶尾花墜子,帶子編織的好不精巧,在手里摩挲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誒jiejie姑娘安慰的話還沒說完,機車輪胎呲地的聲音臨近,一陣風在耳邊吹過,就見那輛黑色川崎停在她身邊。 那人熄火,銀制頭盔被摘了下來,那張鋒利的面容一覽無余。 姜宜興轉身,就見到了祝頌,手中的鳶尾花吊墜還捏在手里,就聽他說,還不過來? 她慢吞吞的靠近,手中的吊墜兒被搶了去,男人拿在手里把玩,十九歲的少年,臉上滿是輕狂,不辭而別?嗯? 這句話是貼在她耳邊說的,呼出的熱氣掃的她全身酥酥麻麻,她聽見身后的姑娘咦了一聲,余光里她捂住了眼睛。 沒有,祝頌回去說好嗎? 那你回去可要好好和我說。他刻意咬重了好好兩個字,姜宜興突然有些腿軟,只是還不等她多想,人就被她攬著腰抱上了機車。 鳶尾花墜子還到她手里,祝頌下車給了錢,捏了捏她的臉,你可真會拿捏。 不知他是說墜子還是別的。 冷風呼呼吹,她別扭著不挨他的背,祝頌向后瞥了一眼,等著老子哄? 她不說話。 他刻意將車速提的越來越快,姜宜興被嚇得心都快跳出來,只好抱住他的腰,她用了勁兒,卻也是她以為的使勁兒,被害者毫無感覺。 她突然委屈的不行,父親去世,母親再孕。男友不聞不問,這么想著,一切突然就爆發了。 她顫抖著,把眼淚和冷汗壞心眼兒的往他身上蹭,祝頌感覺背后一陣濕,也只知道她在哽咽。 他只好先停下,轉過身抬起她的臉,怎么哭了?我太兇了? 他反思,我知道最近忙忽略了你,但是你也不能準備離我出走吧? 祝頌她哽咽著朝他懷里撲,我想喝酒 怎么了這是?不理你這么委屈?委屈個什么勁兒?他嘆道。 你不理我一個月我剛使勁兒使勁抱你你也不給反應我怎么不能不能委屈她哭的斷斷續續,卻還是要繼續說。 祝頌給她拍拍背,老子都硬死了還沒反應?你要我給你什么反應? 說完這話,姑娘愣了,就當祝頌以為姑娘要羞臊著臉說他不正經的時候,她抬起頭,低啞卻堅定的說,祝頌我們做吧 輪到祝頌呆了,他怎么也沒想到平時那么不禁逗的姑娘大著膽子跟他說,祝頌,我們做吧,zuoai吧,就現在。 乖乖,跟我說,怎么了?他從驚愕中回神,直覺告訴他姜宜興今夜絕對有事瞞著他。 祝頌,求你抱我,求你跟我做求你愛我,一直一直,因為我沒有別的人了,只有你了。她在內心補充。 姜宜興深埋著臉,墊腳去吻他的喉結,脖頸和嘴唇。 想好了?他喉結滾動著,呼吸已經粗重,抬起她的臉,鼻尖碰鼻尖,呼出的熱氣相互交融,他們在雪夜中,月亮時,吻的難舍難分。 機車,長腿,黑發,紅唇瓣,細銀絲,軟嬌吟。 鹽山鎮山頂的木屋里,篝火燃燒。 姜宜興被抱著跨坐在機車上,身后的男人撬開她的齒關,渡過來一口啤酒,姜宜興吞咽下去,并不難喝也不算太嗆。 流到嘴角的酒液被男人舔了個干凈,身下被一團硬物來來回回的磨著,她聽見他說,還喝么? 她被磨的難受,聲音里帶著哼,又像哭,癢好癢 祝頌輕笑一聲,吻從唇上下來,一直到脖頸,再到胸前。磨夠了,他翻了個身下來,半低著身子正面對著她,他解開一顆顆牛角扣,里面居然只有一件薄薄的針織衫,黑色V領排扣,修身設計讓胸前兩團更顯。 這么???可不凍死你了?話雖這么說,還是將外套披在她身上,嘴也實誠的靠上去,用牙齒一一顆顆咬開小扣子。 姜宜興盯著他的動作,只覺得xue里空泛的不行,快快點 乖乖,男人在床上可不能說快。 特別是第一次開葷的男人。 他頓了頓,惡劣道。 不能說?那她偏要! 結果就是激的祝頌紅著眼把她壓在機車上翻來覆去的cao,邊cao還要問,快不快?夠快么?他氣息不穩,五指陷進她的臀rou。 他挺進的太兇,姜宜興只能嗚嗚的求饒,不了不了!啊 被翻了個面兒,奶rou也被他像揉面一樣來回團,身下嘰咕嘰咕的水聲,他一邊抬起她的腿,一邊搗她,這么嫩?都被我搗成花汁兒了,還叫囂呢? 姜宜興抓住那根吊墜,人也隨著那玻璃里的鳶尾花一起搖晃。 頂端碾過的地方都帶著麻,她的腿彎都是濕的,快感從交合處一直到尾椎骨,她嗯嗯啊啊啊的叫著,到后來直接將人壓在了身下。 頂端優勢?算個屁!老娘要翻身農奴把歌唱! 對著他的硬物頂端的小孔又壓又放,弄的人粗喘不斷,磨嘰著握住根部慢慢坐下去。 頂到深處,她便肆無忌憚的喘起來,還專挑他喉結,脖子,耳朵,胸前兩點,敏感的地方咬,搖搖晃晃的粉嫩身子更像是莖上的花骨朵。 被她絞著,吸著,撩撥著,祝頌從未有過的灼熱感,明明外面大雪紛飛,木屋里卻一片火熱。 月亮褪下,日暮升起,終于偃旗息鼓。 女性在愛情里往往具有獻祭精神,生理上的性原欲,精神上的力比多,都不如兩性之間一起構成的和諧樂章讓人酣暢淋漓。人類和文明在應時而衰,但所幸有那么一個人,即使月亮遁入星夜時,都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