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得罪
101.得罪
小院閑聊愜意,奈何擋不住蚊蟲叮咬。 周茹穿了件無袖連衣長裙,手臂和腳踝成了重災區。 這地兒什么都好,就蚊子太多了。她皺眉抱怨著。 有嗎。祝福不覺得啊,她還想說今年夏天沒那么熱,連蚊蟲都少了。 你裹得那么嚴實,蚊子全咬了我。 祝福穿著寬松長袖,底下是舒服的燈籠褲,連襪子都穿了,防護措施滿級。 反觀周茹,一雙潔白藕臂上好幾個紅塊塊。 我屋子里有藥,拿給你噴噴。 說罷,祝福起身進了屋。 噴完果然好多了,涼涼辣辣的清爽。 只是這氣味沖了些,讓祝福難以接受,不自覺掩了掩口鼻。 蚊子都不咬你,還以為你沒備著止癢噴霧呢。 祝福微微怔忪,回了神又輕聲說道:是不咬我。全咬了另一個人。 謝譯細皮嫩rou特別招蚊子,一個晚上兩只大白胳膊就全是點點點,噴了藥也不見效,實在癢的不行,手被抓得粉紅一片。 祝福本著助人為樂的態度,很友好地在他的蚊子塊上掐井字,嗯,不帶一點報復意思。 后來這成了一個固定項目,洗完澡,兩人坐在沙發上,她掐她的,他樂他的,奇怪又和諧。 周茹坐了坐,實在受不住蚊蟲肆虐,天還沒黑透就說要走了。 祝福還挺舍不得她,出言挽留卻換來她的揶揄。 我看你是習慣了兩人生活,現在忽然落單,寂寞難眠了吧。 被她的話臊紅了臉,祝福反駁道:別瞎說,我和他分開睡的。 她才不寂寞,更沒有難眠。 分開?你這兒就一張床,怎么分?周茹不信,遠遠望了望客廳,只見那小沙發坐墊日漸扁平化,喂喂喂,你別告訴我他這一個月都是沙發客。 祝福沒否認,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本來不覺得有什么,這會兒被周茹驚詫的口吻點醒,好像是過分了點。 一米八幾的大高個緊巴巴蜷縮成團擠在沒什么舒適感的沙發里,口口聲聲說落枕想必是三分裝蒜七分真。 都這么憋屈了還死乞白賴耗在這兒做什么呢,他家里高屋暖床,不要太舒服。 祝福記起那日他低沉纏綿的一句告白:家里沒有你啊。 剛聽到只覺得煽情,夾雜著些許不忍,現在回想起來卻后勁十足,甚至生起一種玩弄他人感情的錯覺。 是我太過分了么。她喃喃自語。 不。周茹給出否定答案。 客觀來說是他給了你過分的空間,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總而言之,算他活該吧。 祝福笑罵道:喂,不帶這樣損人的啊。 明著是幫她說話,細細一琢磨怎么總覺得是向著那人呢。 真不能再待著了,瞧瞧我這胳膊都不能看,先走了啊。 喝盡最后一口橙汁,周茹從秋千上落地,起身告辭。 你明天還來么。祝福脫口而出。 或許正如她所言,屋子里長時間兩個人,那會兒嫌擠,現在驟然少了一個,又覺得空蕩。 祝福從不粘人,今天真是破天荒。 周茹糗她:孩他爸走了才想起我了,我才不來做替身呢。 得了,當我沒說,你趕緊走吧。她滿臉通紅下不了臺。 友情提醒,二十一世紀有個偉大的發明,手機。 你想他就打電話唄,這又不是古時候,飛鴿傳書還得等倆月,多大點事。 話說完,周茹揮揮手利落走了。 少了嘮嗑閑聊的人,小院瞬間安靜下來,晚風吹動著綠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祝福卻聽出了幾分寂寥,明明是盛夏啊,正茂盛呢。 洗完澡收拾妥當后,祝?;氐脚P室,也不著急入睡。 打開手機,只有幾天前一條落地平安的消息,朋友圈也停在那場雨后。 真正意義上的了無音訊。 添加好友以后,除了一條轉賬記錄,她再沒有說任何只字片語。 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方面輸出,倒回去看了看,觸目驚心。 祝福非常猶豫,難得主動聯系一次也沒什么,只是該說什么呢。 在嗎?還好嗎?睡了嗎?看著都挺多余。 實在想不好了,只發了個晚安的表情,藍色的星空點綴一彎下弦月。 很普通很正常,確實她想破腦袋后的孤注一擲。 盯著電話等了五分鐘,毫無動靜,或許他在忙吧。 祝福并非不講道理的人,更何況那個表情本就帶著結束話題的意思。 她開始沒邏輯地為他找理由,連她自己都不察覺。 然后。 半小時過去了,依舊沒回復,或許他沒注意。 兩小時過去了,突然口渴去客廳喝水,一看手機仍是沒回復。 祝福將手機放進床邊柜的抽屜里,夜里轉涼,將空調調升至29度。 入睡前閃過腦海的最后一句話:謝譯你最好永遠別回。 不只是信息。 /// 下象棋的其中一人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手里握著好不容易吃下的一個兵一只馬來回轉,眼見棋盤上紅子越來越少,舉步維艱。 這都不算什么,真正叫他心急如焚的是放在旁邊矮凳上的手機。 方才閃了閃,他也是眼力出眾,一眼便瞧見是誰發來的。 真是活久見了,她就沒主動給他發過什么,謝譯那個百爪撓心,只是 怎么?謝先生有急事? 祝振綱悠哉喝了口茶,將葉沫子復又吐回搪瓷杯子里。 謝譯一個激靈,瞬間回神:沒事。 再大的事也沒有和未來岳父棋盤博弈來得要緊。 祝振綱一臉體恤:你有事就先去忙,這棋下不下的也沒所謂。 剛才來了個信息,他這眼睛就時不時忘手機上瞟,大半小時的棋局下得不倫不類。 先不提他是不是有心落敗,著實沒什么意思。 謝譯只差落淚了。 來額縣這些天,前前后后畢恭畢敬地跟著,終于換來了一盤棋的機會,這會兒被一句沒所謂打回原形。 伯父,是我一心二用了。認錯,先認錯,沒理由。 將手機關了,他掛著虛心受教的笑容:您再讓我一局唄,這回我一定好好下。 祝振綱淡淡瞟了他一眼,從鼻子里發出一個氣音,看似并不大情愿,到底是沒有反駁。 - 可憐。 公平打一波可憐送給謝老板。 兩頭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