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警局
24.警局
接下來的幾天,謝譯都沒有出現。 正應了他那句話,不來就是了。 祝福為了補隱禾莊園的采訪稿,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就是將錄音筆和她的記錄做個整合,怎么這么難呢。 果然隔行如隔山。 她沒辦法了,只能去求助高人。 紀得是Z大中文系碩士研究生,這些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下了班,祝福捧著洋洋灑灑幾十頁的采訪記錄,哭喪著臉找到校對處。 阿魚,你要救我。 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實在逗趣。 紀得忍不住笑了:怎么了。 采訪記錄,我不敢刪,感覺每個字都很重要。 徐子默嫌字多,也是,一篇150字的新聞稿,她這素材未免太厚重了。 原來記錄整合也是需要歸納的,祝福抓破了腦袋也只能濃縮一兩頁。 我看看。 紀得接過,看著上面小學生式的對白流程,你一問我一答,確實瑣碎。 怎么樣。祝福問,有的救嗎。 紀得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大手術。 祝福嘴角彎彎,她這么說了,也就是愿意幫她修。 果然,紀小得不會見死不救的。 師兄說后天上班前就要了 紀得估算了工作量,點頭:明天下班前給你。 好耶 修稿的事講完了,紀得說送她回家。 以往她都是巴不得蹭車的,可現在 好啊。祝福笑著答應。 不想紀得起疑,也沒有說破和謝譯之間的聯系。 回到從前老小區,祝福下車,難得駐足流連。 周遭泛著陳舊,她卻覺得安心可靠,相反的,御景再奢華也給不了她所謂滿足。 收回思緒,紀得的車已經開遠了,她踱步往附近的公交站牌走去。 哎,姑娘 身后有人喊她,還是小跑著喊的。 祝福停下轉身,是從前那個居委會大媽。 怎么了,阿姨。 咱們小區前兩天進賊了,你樓下有幾戶都少了東西,大家伙兒正統計著呢,數額到了公安局就能立案偵查了。你家少東西了沒。 她好久沒回了,一時間答不上來。 呃那個,我這幾天出差沒在家。 嗬,都不知道該說你運氣好還是不好,這女孩子一個人住啊,萬一進個賊后果可不堪設想。 大媽還在滔滔不絕地補充,恨不得一個形容詞掰成三瓣兒說。 我現在就回家去看看吧。 我和你去一趟得了,正好登記了。 那麻煩你了,阿姨。 到了門口,祝福的心咯噔一下。 不上鎖的那扇鐵門是開著的,她記得走時明明關好了。 難不成真進了賊。 打開門,眼前的一切讓她倒吸一口氣。 里外轉了一圈,沒一處是好的。 地上亂得沒地方下腳,桌子椅子全倒了,抽屜柜子開了口,冰箱里空了,連沙發都移了位。 臥室里,衣柜被翻的亂七八糟,床上也有被人翻騰過的痕跡,她頓覺不適,被子都不敢碰了。 祝福都傻眼了,愣在那里不知怎么辦。 居委會大媽就先聲奪人了:你這這趕緊瞧瞧缺了少了什么,哎呦喂,這是倒了霉了。 家里沒什么大件的東西,唯一的筆記本電腦她也隨身帶著。 祝福知道少了的東西數額不會很大,左不過就是些吃的用的。 她羞于啟齒:我這兒沒什么值錢的,丟了應該也不能立案。 你家這屬于惡劣情節,我會給你上報的。 居委會大媽很義氣地開口,一副要幫她辦到底的口吻。 哎對了,這些天你要么找個朋友來陪你住,鎖也要多上兩把,萬一那個賊又來了呢,一個人太危險了。 知道了,我會去朋友過渡幾天。您費心了。 沒事兒,鄰里鄰居的,互相幫襯是應該的,再說了你們大學生出來工作不容易 大媽滔滔不絕地和她宣傳了防盜安全小知識,最后拍了幾張照片才走。 這一來一回,外頭天都黑了。 屋子突然空下來了,面對著滿屋狼藉她心里也有些怵。 生怕再來個什么,祝福不敢多停留,趕忙走了。 /// 次日下午,新陸傳媒。 紀得連夜外加一個午休時間,終于改好了祝福的采訪稿,幾十頁的文字硬生生濃縮到了三張A4紙。 臨下班前,她找到美術組想將稿子給她。 看了一圈也不見人,紀得納悶,不是說明天一早就要的么,人呢。 正好碰上他們組長出來,一問之下才知道請了假。 她租的房子里好像進了賊,和總編請了假去警察局錄口供,下午就去了。 紀得稍一琢磨,還是不放心,給祝福打了個電話。 問清了在哪個分局,一下班便去了。 居委會大媽的辦事效率太高了。 午休剛過,祝福接到電話,說是立案了,需要業主受害人一起去警察局做筆錄。 電話里說得十萬火急,說是積極配合警方調查,一刻都等不了,祝福沒辦法,和總編請了假就去了。 到了警局,烏泱泱一群人,連著附近幾個小區,受害者挺多的。 初步判斷是團伙作案,估計年紀都不大,偷的東西大到金銀首飾,小到食物零嘴,什么五花八門都有。 祝福坐在椅子上排隊,一下午就這么耗過去了。 /// 屋外好像來了個大人物,一屋子的警官都站起來敬禮。 祝福本來還在思考等會兒筆錄該怎么說,突然一片安靜,她轉頭望去。 看著正中央的穿警服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誰啊,這么大陣仗。邊上的人開始嘀咕。 省公安廳廳長,吳沛山,這你都不知道,上位有些年頭了,聽說政績一直不錯,正當紅。 祝福傻眼,她原本還不敢信,聽到熟悉的名字后才覺得有幾分真實。 吳沛山看了一圈,低頭朝身邊人問了一句:怎么回事。 分局負責人畢恭畢敬:最近老區這一片偷盜現象嚴重,都是受害業主來報案的,好在金額都不大。 吳沛山沉聲出言:人民群眾的事再小都是要緊事,查清楚給大家一個交代。 是,吳廳長。 好不容易輪到她。 祝福的筆錄大概是所有人里面最簡單的,一問三不知,幾分鐘就結束了。 從筆錄室出來,她遲疑了一下,壯著膽子往屋里走。 正前方是個大辦公室,里頭隱約有人在交談著。 祝福往窗邊望了望,百葉窗的縫隙里看出幾個警服式樣,其他就看不清了。 喂,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祝福嚇得一激靈:沒,我走錯了。 大門在那里,錄完口供就回去等消息吧。那小警員好像認出她是眾多受害者之一。 祝福不想走,磨蹭著再想個什么借口,一時間支支吾吾地十分可疑。 辦公室門開了。 來了個人,語氣威嚴:出什么事了。 小警員敬了個禮:趙局,這位小姐走錯路了。 他大度不計較:小李,你帶這位小姐出去吧。 是,趙局。 眼看著就要被送出去了,祝福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找人。 找誰。 找吳廳長。 趙局眉頭一皺,心想這小丫頭怕是來攪局的,正要打發走,屋里傳來了聲音。 讓她進來吧。 正主都發話了,趙局再攔著就不合適了,他讓開一步。 祝福走進去,看到會客沙發上坐著的人,好險沒認錯,否則可糗大了。 吳沛山站起來,看著眼前的人,一本正經地嚴肅臉突然笑了。 眼角的褶皺堆在一起,和藹可親,他喊著她的小名:大福。 祝福松了一口氣,轉而也跟著傻笑:沛山叔。 吳沛山是祝振綱的晚幾屆的學弟,后來也被分配下鄉。 他就是追隨著祝振綱去的,才選了最艱苦的大西北。 那會兒分配的大學生都是拖家帶口的,唯獨他倆獨樹一幟。 祝振綱是老婆走了,吳沛山是光棍一條,兩人白天搞建設,晚上把酒言歡暢想未來。 祝福對吳沛山的記憶,就是騎在他脖子上漫山遍野地瞎鬧。 祝振綱對女兒多了一份長輩的姿態,怕不好管教,他大多時候是嚴厲的。 吳沛山不一樣,他是純寵,權當是親侄女那么寵,所以祝福震驚之余,大著膽子來一探究竟。 大約也是拿準了他不會怪罪這一點。 會議結束,吳沛山和祝福淺聊了幾句。 什么時候來的Z市,也沒聽你爸提過。 吳沛山知道祝振綱的脾氣,最不喜沾親帶故的裙帶主義,所以女兒來了,也斷不會出口讓好友關照。 知道歸知道,還是怪他太見外。 一年多了,爸爸他不愿意我來這兒,估計還在生氣呢,所以才沒和你提。 你爸那牛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回頭我好好說說他。 祝福笑了,知道他也就是這么一說。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好奇地問:沛山叔,你結婚了么。 你瞧,她就是沒大沒小慣了。 那自然了。周末來家里吃飯,別的不說,你嬸的廚藝那是沒得說,你一定喜歡。 好。祝福答應,又有些臉紅,好像全世界都知道她貪吃。 吳沛山貴人事忙,才說了沒一會兒,又被人叫走了。 了卻一樁事,祝福這才安心往屋外走。 紀得說來給她送稿子,估摸著這會兒已經到了。 正想著呢,一出門,祝福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 是兩個人,紀得,和他。 祝福心思不明,他來干什么。 - 錯字后校請包含。 都是線索和伏筆,每一個人物都不浪費,品,你細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