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他聆聽

    但她珂珊，終究不是孟冬。

    孟冬太脆弱太淺薄，受不了身前的陽光掩蓋了屬于自己的光芒，說到底，他被自卑的荊棘深深纏繞，他連最基本的能力面對和正視，都沒有。他在珂珊眼里，軟弱無能得就像廁所里的蠕蟲。

    她不會允許自己變成孟冬。

    她當然嫉妒何杉，也敵視她，可是珂珊能夠控制。

    畢竟她前幾天，才偷過屬于何杉的東西，這也是一場勝利不是嗎？

    沒有人知道的勝利，只留她獨自陶醉品嘗。

    新公司時態發展良好，從幾個人變成了三十多個人，珂珊有了一間屬于自己的辦公室，黑色棕木的辦公桌上擺著市場副總監的名牌。

    高帆也是副總監，總監的名頭仍舊由羅良璽兼任。

    他們幾個初創人員在福利待遇上，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大家都很滿意，覺得功夫不負有心人，親手能夠推動公司到如今規模，人人臉上都有榮譽的光芒。

    在一間四面全是落地玻璃的會議室里，對著走廊和工作臺的那三面拉上了百葉窗，羅良璽坐在首位，跟大家詳談客戶的篩選和剔除規則。以前某些不良客戶，可以丟掉，自此之后，他們會盡量挑選良性客戶。然后市場部會增加維護部分，專門負責已有客戶的維護。

    珂珊坐在他的右手邊，可是沒有朝他看過去。

    自從那一夜過去，她對羅良璽的感覺再度產生質變。

    她有了后遺癥，男女肢體親密接觸后的后遺癥，只要她多看他幾眼，腦子里就會自動播放兩人在床上糾纏的影像。

    珂珊只覺得渴，上午的會議她喝了兩杯水，兩杯咖啡。

    羅良璽一抬手臂，看了看腕表，隨即指節扣到桌子上：十一點了，都去吃飯午休吧。

    他起身拿起文件夾，轉頭對住假裝記筆記的珂珊：珂副總，過來我辦公室。

    珂珊點頭，先后進入男人總經理辦公室。

    如今春末快要入夏，空氣已經變得潮熱悶熱，羅良璽扯一下領結，隨手把文件夾丟到辦公桌上，轉身朝珂珊走來。

    男人身上的淡香水越飄越近，珂珊的心臟快要從壁壘中跳出來，結果他只是跟她擦肩而過，坐到待客區的沙發上。

    過來坐。

    珂珊挪步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羅良璽戴表的那只手臂，搭在交疊的大腿上，鏡片的反光擋住他的神情。

    新公司還習慣嗎？

    珂珊笑了笑：有什么不習慣的，比以前要輕松不是嗎。

    羅良璽的薄唇抿了抿：那你最近怎么有點不在狀態。

    他說的是肯定句，珂珊輕咬一下內唇的軟rou，羅良璽的腿換了個方向。

    珂珊解釋道：搬家有點繁瑣，還要添些新家具，可能占用了部分精力，我很抱歉。

    需要多放你兩天假嗎？

    不用，珂珊表現得很專業：這是我的個人問題，這個周末應該就能弄好了。

    羅良璽嗯了一聲，接著是一片短暫的沉寂。

    那好，他說著，起身彎腰從桌上拿了煙盒，倒出一根送到唇上點燃。

    男人低頭籠手打火時，珂珊不躲不閃地，盯著他的動作，仿佛要從他的十根手指上輪流舔過。

    羅良璽抬頭，唇角勾過一絲他招牌式的淡笑，不溫不火的，但是好看的那種。

    找你進來，有兩件事要跟你商量。

    珂珊豎耳聽著，他道：你現在是副總監，不能跟以前那樣什么都做，這會耽誤你的精力。所以我需要你幫我重新物色一位秘書助理。如果你需要，你也可以找一個。

    珂珊心下苦笑，這她已經料到了。職位的升遷，必然會在日常工作上有所區分。

    其二，現在我們有了市場開發和維護部，以前你維護的部分客戶，可以留給部門去做。

    我這么說，你有什么異議嗎？

    羅良璽躬身將煙灰彈到煙灰缸上，整個人顯得公事公辦，沒有絲毫的屬于朋友間的親昵。

    珂珊有異議，唯一的異議就是他的態度。

    他們沒有越走越近，反倒是越走越遠，他跟高帆還有些情分，跟她，似乎除了工作，再沒別的。

    不知怎的，珂珊沖動地站起來，眼睛直直地朝羅良璽看去，羅良璽皺眉，但還是擺著聆聽的姿勢。

    我....

    珂珊喉嚨里卡著情緒：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羅良璽的唇忽地緊抿起來，幾秒后，忽然輕笑：你說，你想要什么。我們之間，向來是把什么都攤開來說，這樣很好。

    珂珊噎下一口唾沫，干燥的口腔讓她忍不住舔了舔下唇。

    羅良璽還在等著她說。

    珂珊再度坐下來，這會兒情緒放松了些，笑容里帶上了跟客戶交談的篤定和自信。

    職位、工資、年終獎什么的，現在滿足不了我。

    男人后靠到沙發上，肢體呈現放松的狀態，手上已經是續的第二根香煙。

    哦？你的胃口又變大了？

    說說看。

    珂珊垂眸，淡然道：我要股份，不多，五個點就行。

    羅總的話，都比較一語雙關，可惜小珊腦回路跟他不是一路的。

    這章可以細細體會一下羅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