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nd 1》三
三
哄鬧聲里,六樓某間露臺觀景房內,尼古丁飄了出來。 明明風很大,沒一會落地門被關上了。 空調吱悠悠轉起。 一道玻璃門,涼意和熱意被分割開來。 還有什么被分開了。 純潔和rou欲。 鹿妍和熊煦在第二根煙的開始真是誰也沒想這回事。 一個覺著婚禮難熬,一個覺得婚禮刺痛,貓在六樓好似也沒多壞。 別別扭扭,不尷不尬地對著煙。 在知曉對方身份后,那點星星之火直接原地熄滅。 誰沒事招惹親戚前女友,又不是缺人。 誰沒事招惹前任表哥,又不是八點檔。 那干嘛呢,來都來了,就抽煙唄。 無可奈何地掏出,莫名其妙地繼續,吐煙圈不算很好學,鹿妍也沒指望他能學會,就意思意思地顯擺了兩下,這活她學了一陣,抽的肺都廢了,所以但凡能在帥哥面前露兩下,江湖賣藝人士絕不錯過。 看好了!深吸一口,櫻唇微撅,一個圈,悠悠蕩蕩,上浮至空氣中。 鹿妍都沒敢呼吸,生怕破壞形狀,見他饒有興致的模樣,心中喜滋滋。 你來一下。 你再來一次。 眼神,對視。 空氣實在是安靜,心臟都不敢肆意亂跳,鹿妍定定飄忽的心神,咽了下口水,又吸了一口。 抽的是紅南京,沒青檸爆珠舒服,也就湊活了。 第二個煙圈裊裊升起時,熊煦的食指和大拇指已然摩挲半天,在靜謐中加速,某一瞬間,黑瞳中有道光無形聚攏。 他低沉地打斷她,我學會了。 彼時,煙圈剛跑到唇邊,鹿妍狹長的眼微斂,抬眸看向上方,等煙圈騰起。 睫毛和鼻梁形成姣好的弧度和朦朧。 ???她不敢置信,他都沒試一下,耍她呢。 信不信?熊煦沖她笑。 不信。要是信了,鹿妍那么多煙不都白練了。 她送了他一個狐疑的眼神。 熊煦眸子凝了她片刻,直到盯地她斂起狐疑,躥出臊勁。 賭吧。 賭什么? 賭我學會了。 賭注是什么? 還沒想好。 ......鹿妍兩指夾著煙,二郎腿卸了下來,正想說他是不是蒙她呢,便被他握住手腕,將煙接了過去。 他手沒松,掌著細腕,煙嘴亦沒避諱,抿了上去,深吸了一口。 煙霧在口中圈滾,隨著喉結的上下,悠悠緩緩,沒有任何意外的,一朵渾然天成的空心筋斗云。 那煙圈,論體型和穩定性都不是她能比的。 一看就是男人的煙圈。 鹿妍哽住,關公面前耍大刀了。 她憋得臉紅,方才羅列的吐圈要義瞬間打臉,她半羞半惱,這人......怎么這樣啊。 熊煦想問怎么樣?可對上她的眼,又沒出聲,就笑著,瞧著,手也沒松開。 鹿妍:你會啊。 沒啊,他面上的肌rou沒有大塊動靜的笑意,可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調侃意味,剛學的。 騙子。她白他。手腕稍稍動了一下,想掙開,可也沒用力。 人在體味到危險時特別敏感。 末梢神經感受到他們的相接處溫度燃起,滲出薄汗,面上的毛孔接受著來自十公分外的呼面熱氣。 余光鎖定了他的眼神,向她堅稱,這人直勾勾正盯著她,不懷好意。 若是真正的危險,她會逃。 然而,這份危險有點刺激。 她下齒咬住上唇,糾結了幾秒。 曖昧有時是能窒息的。 鹿妍在壓面的凝縮空氣下憋了好一會氣,直至胸肺上限,又猛地松了口氣。 熊煦趁著檔口,傾身而來。 你干......嘛?鹿妍沒說完,被他封了口。壓面感倏然消失,有形的他壓了下來。 熊煦留著道縫,嘬了一口,啞聲道:換個詞序。 她還沒做出掙扎之勢,便被俘虜。 大腦并非空白,美色沒有誤人,相反她每一根神經都清醒得很。 若說方才是在嗅到某種氣息后生了猶豫,那么此刻,她有點落定,且甘愿沉淪了。 唇齒交磨的美好,濕潤了她的干涸,說到底,女人還是柔軟動物。 鹿妍啊,想那么多干嘛。 樓下歡天喜地的鬧騰音樂,本是惱人,這會熊煦像是摸著節奏,舌協同她,跳起恰恰,前前后后,力道帶勁。 他初只是試探,貼上時便鉆道了縫。 沒緊抿著,便不是拒絕。 沖動,一股沖動,由他的中點部位躥起一道陽火,此刻順著舌尖一泄而出。 他掌著纖腰,嘴間的攪動嘬磨加了幾分力道。 彼此的面龐在欲望中消去了原本姣好的弧線,化成了扭曲的,貼柔的,百變的,順著彼此唇齒形狀的催情彈。 熊煦沒想干嘛,真的沒想,只是安靜和煙霧催生了欲望,欲望又在一個又一個煙圈中膨脹。 他捏爆它,又燃了起來,兩個回合,他心說,算了吧。 上! 外頭的樂隊又上場了,調音的動靜響起,不時滋啦一聲尖銳。 不過樓上的兩人來不及將注意力分散給那些瑣碎。 熊煦已然攻城略地,雙手從大腿根屁股溝腰際線胸線順了一圈,銳目果然寶刀未老。 他埋首在肌理,鼻尖嗅著咸咸的微汗夾雜淡淡的花調香水。 他省去了那部分的親密,再次輾轉回了耳后。 那處,是大部分人的死xue,她亦不例外。 甚至,比很多人都敏感。 鹿妍的嬌吟在土氣熱燥的音樂里,隨著間奏時隱時現。 她鼻尖的輕哼耐不住地落至喉間,化成嬌喘。她的嬌喘很好聽,不止一個人,不止一個男人這么夸過,所以她很善用這一點。 果然,沒幾聲,熊煦的手上的動作幅度大了,隨之,玻璃門被關上。 空氣中的噪聲頓消。 鹿妍似被罩在了一個玻璃罩內,耳邊嗡嗡,腦袋暈暈。 熊煦嫌棄那聲兒,消去了姑娘的好聲,合上門后,他攬上她的腰,嘴唇輕觸耳垂,低問:要洗嗎? 每個人對這事兒的喜好不明,初次最好能尊重對方。 熊煦是這么想的。 一句話,鹿妍的心,沉底了。 方才情動沉浸的攀腰時分,鹿妍倒是飄過幾段記憶影像。 張意致說過,他表哥以前做cao盤手,說沒意思,做了幾年去搞風投,掙得那叫風生水起,錢就是數字。他也想做。 還想起,有回放假,這位表哥應是開車送他去學校,她在校門口等張意致時,掃見那風sao的車,不過那次他們正在吵架,見了面就開火,沒來得及多問,后來也拋在了腦后。是個有點風云的人物。 接吻的時候,她居然有點飄,除了情欲讓人腿軟,他的多金和好技術亦是,虛榮心騰騰騰。 她當時恍惚著想,這吻,說不定有別的意味。 然,他說洗澡,那就是單刀直入的意思。 不是鹿妍想的,別的意味。 他似有似無地用那處摩擦,硬得讓人心動,也膈應。 我......鹿妍想說點什么,她不是乖乖女,但也不是如此放得開的人。 寂寞是寂寞,饑渴是饑渴,可底線尚在,以前也都是定了關系或者曖昧階段借此定關系才做的,想這人是張意致表哥,又一瞧就是風流人,和她應不是一路,也不該一路。 他半摟著她,見她靠他懷里半晌沒應聲,咬住她的下唇瓣,嘴唇含著,輕輕廝磨,追問了聲,嗯? 鹿妍真是矛盾,和張意致掰了之后,真的就沒遇到好的,長得次,工作次,活兒次,人品次,什么爛桃花,純粹是亂葬崗的花。 此刻,她外部泛濫成災,內部波濤洶涌。 我們......鹿妍又頓住了。 第二回了。 熊煦再不明白真是白混了,他一掌包住她緊實的臀rou,唇尖摩挲耳垂,那想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