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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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同樣的模樣,依舊是矜貴驕傲的姿態,可此刻的長安,看起來卻變得冰冷駭人。 她立在燭火前,空曠的殿內,所有的燭光盡數都在她的周遭。 不再是面對自己故作嬌弱的蕭韶,而是手握一國權柄的長公主。 長安公主。 看到景晨如此訝異的模樣,長安也不吃驚。她伸出素白的指尖,手腕翻轉,精細的腕子上有一抹扎眼的紅,指尖點了點景晨的胸口,眼中浮現笑意,語氣輕松:“齊晨,這蠱的滋味,好受嗎?” 她怎知?! 景晨握緊拳,心底的躁動有些難以抑制。 長安的神色忽然微凝,景晨緊緊地盯著她,看到她的鼻尖輕輕動了動,似是在聞著什么。過了片刻,她的眼簾垂下,沉靜的眼眸之上似是覆上來一層薄紗,令人看不清,她又說道:“你手下那群廢物怎的和你說那蠱?” 景晨一愣,不等揣摩出長安此話其中的意味,像是難以自抑一般,話已經冒了出去:“它會讓我月中疼痛難忍,暴躁殺人。它死,我便可解脫?!?/br> 話音落下,長安突然靠近了景晨,她的手覆在景晨的面上。冰冷卻滑嫩,她在端詳著景晨的面貌,同樣的,景晨也看著面前的長安。她生得極美,身上還有著淡淡地香氣,若是她的話語和語氣不那么冰冷就好了。 “本宮活一日,你便要每月承受這樣的苦痛。齊晨,你怨嗎?”長安擁住她,在她耳畔低聲,清潤的嗓音就這樣在她耳邊炸響,引得景晨偏頭看她。動作間,景晨感覺到她的嘴唇在自己的臉頰上擦過,“可你殺不了我,齊晨,這命蠱勾連你我二人,你一輩子都無法殺我?!?/br> 景晨心口驀然一顫,盯著長安許久,纏繞心頭的焦躁郁氣好似登時消失一般。 她怎會怨她。這蠱生的蹊蹺,就連高高在上如長安,也要在月中忍受仿佛噬心的苦痛,她又如何能怨得旁人呢? 聞著長安身上的香氣,景晨頭疼欲裂,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股疼痛來得突然,就算是她,此刻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 頭痛與胸口的疼痛再次襲來,像極了過往月中時的模樣。 景晨難以忍耐,手指緊緊地扣著地面,口中也發出了低而壓抑的喘·息·聲。她的目光落在地上,不多時,便看到一雙未著襪履的白皙玉足。 是長安。 抬眸看向她,長安睨著她,面容生冷,過了好一會,忽地嘆了口氣,蹲下了身。 “問箏,蠱在人在,蠱滅人亡?!?/br> 言畢,她傾身而上,吻上了她。 第041章 呆子 呆子 \ 她的吻很是柔軟, 很是嫩滑的觸感,讓人覺得陌生,可在陌生之下還有中熟悉縈繞。 越發熟悉的感覺襲來, 這更讓怔愣的景晨感到莫名,她像是一顆木頭般, 只會呆愣愣地瞧著長安的模樣。 自她吻上來,心口的疼痛奇怪地轉輕。景晨的后腦被長安的手扶著, 動也不能動, 此刻只能半仰著頭, 被動地接受著長安所給予的一切。 甜腥的味道頓生。 血的味道在口中頓生,景晨身體立刻緊繃,連忙要推開長安。卻沒想到長安的力度竟如此大, 她強力地扣著景晨的頭,不愿松開。血腥味在二人的唇齒間更為明顯, 景晨沒有感覺到自己口中有任何疼痛, 顯然,血是自長安而來的。 景晨本不欲動武,可眼下倒是不得不對長安用武。她手掌用了些力道,好不容易才推開長安。仔細瞧著面前的人, 燈火搖曳,方才還是一襲素凈中衣的長安,此刻大半邊身子都染上了血。 不僅如此,她的手上甚至還拿著景晨摘下來的白玉面具。 現下她也顧不得長安怎么把自己放在一旁的面具拿到手中的,她的目光仔細在長安周身打量著。發覺她身上并無明顯的傷口,顯然這血跡是憑空出現的。 見她疑惑, 長安微微啟唇,毫不顧忌地給景晨打量。 口中竟也無血跡。 那剛才的血* 腥味是從何而來?景晨愈發不解。 不等她思考出血腥味從何而來, 就看到長安已經抬手,作勢要把白玉面具往自己的臉上戴去。 這白玉面具同一般面具不同。 “且慢!”景晨深吸一口氣,眼睛瞪得大大的,厲聲呵斥道。 然而長安的手遠比她的話語要快上許多,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看著長安將面具戴在了自己的面上。 這方面具質地精良,上面又有著晦澀的符文。母親離去時什么都沒有留下,獨獨就給她留了這一具白玉面具。 一開始父親并不贊同她頂替昱弟之事,更不愿讓她戴上這面具,隱姓埋名以弟弟的身份過一輩子。面具被父親束之高閣,沒人知曉究竟在何處。 可那時候家中下人并非都是父親親選,其中不乏有見財起意之人。那人不知是何時知曉了面具的位置,他將面具偷偷摸摸放置于包袱內,試圖夾帶而走,然而府中對下人走私夾帶查得甚嚴。于是他在深夜將面具戴在面上,試圖以此混過打點好的門房。 可未等到府門口,他便感到了刺骨的疼痛。他的喊叫聲引來了諸多人,自然也包括幼小的景晨。 他披頭散發,萬分狼狽,雙手更是滿是鮮血。父親強令他抬起頭,她親眼看到面具下男子原來還算是端正的面貌,在摘下面具后,變成了鬼一般的模樣。面容猙獰恐怖至極,臉上全無一分好rou,只留著一雙還算得上清明的眼眸,此刻也變得渾濁不堪,看起來煞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