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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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幼跟在父王身邊,學著處理朝政、治理天下,然而朝臣如何駕馭,文官武將如何制衡,父王還未來得及教她便已崩逝。攝政五年,她素來中庸制衡,甚少表露自己的喜好,放任言官,想來便是如此,才讓那群文官以為自己柔弱可欺。 柔弱可欺?可笑。 次日大朝 長安高居寶座,面前是垂簾與幼弟竑。 諫官滔滔不絕地陳述民間對長安長公主與駙馬都尉許疏恭的傳言,再三敦促長安早日同駙馬都尉成親??v使諫官辭藻華麗,引經據典,這話聽在耳中仍是無比荒謬。 天家無小事?她的成婚與否關系楚國和燕國的和談?到底是關系當年之約還是想讓她交出權柄?若真是為了邊境和平,那何故不遣她與北燕和親呢? 長安身形微動,垂簾輕薄,堪堪能遮住其面容,下首臣工見長公主身形已動,立刻垂首靜聽。偶有膽子大的,比如諫官口中的駙馬都尉許疏恭,他往垂簾后瞥了一眼,正好同長公主對視。 這一眼,令人心驚,他連忙低頭,暗道不好。 旁人不知,可他自小與長安一同受父親教導。長安是長公主不假,風姿綽約亦不假,可絕非良善之輩。近些年來長公主處處容忍、百般妥協,言官還是如此苦苦相逼。 這些個人,怎能忘卻了,長公主可是天家女!權柄在握的天家女,怎能會是個好相與的呢? 果然,諫官言罷。 中書門下刑房檢正解約手持笏板站了出來,許疏恭立刻垂首,他就知曉長公主不會容忍這群人如此聒噪。身后同僚輕輕戳了戳他,他微微回首,寬大的公服遮掩,他指了指秘書省校書郎王明。 解約以校書郎王明在掌校讎典籍期間,公然指責長公主及笄不婚嫁乃是不忠不孝,后更是表達了自己對長公主在朝堂“生事”的不滿。甚至對長公主發展商業,邊境屯軍之法極力攻訐。若非先王功績斐然,想來先王也逃不掉他的“諍言”。 此言一出,朝堂嘩然。 長安并未出聲,倒是君上大怒。 “大膽!”君上年少,時年不過十三歲,如何能聽得臣工對長姐的攻訐,當場頒詔,校書郎王明立即下獄,其家屬親眷三族盡數逮捕。 群臣嘩然,跪倒一片,懇求君上收回成命。 素來不怕死的門下省給事中更是直言君上年少,尚未親政,請長公主示下。似乎認為長公主此次,也不會理會言官私下的指摘。 長安抬眸,看到竑弟的目光,默許了他的處置。 若說君上此舉能用年少為由,那么長公主的默許,就是表明了她的態度。她真的要對言官下手了,不容任何人再次對她新政和婚事置喙。 人常言: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 那公主之怒呢? 寥寥數日,御史臺官員便接連上章彈劾校書郎王明,認為王明是攻擊朝政,反對先王遺詔,不忠不孝。那王明更是個無用的脆骨頭,在被御史臺提訊推勘下,言辭無狀,怨望其上,訕瀆謾罵,毫無人臣之態。 此舉讓長公主及君上都大為惱火,抄家后更是在其家中查出言及謀逆的詞賦。 永皓五年,王明案發,校書郎王明磔殺于鬧市之中,其子發配嶺南,妻女充入掖幽庭為奴,擇年釋放。王明朋黨秘書郎、著作佐郎、著作郎、秘書丞、少監一干人等一同下獄,涉及人員三百余人。 · “聽說了嗎,那南楚的長安公主失心瘋了!” “何事何事?” “有大臣催她成親,她勃然大怒,下令抄家,和那位大臣有往來的官員,都被下獄了!” “我大哥在水陸洲行走,消息不會錯的。三百多人??!” 司馬晨托腮而坐,聽到不遠處的人們說著他國的廟堂之高。視線分了那些言語的人一瞬,便又扭過了頭,靜靜地望著窗外的雪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 少角和少征二人坐在司馬晨的對面,見她如此,少角心中焦急,手指更是不住地在桌上敲著。倒是少征,他也未出聲,端著一盞茶,間或喝兩口。 看到這兩個人一言不發,急性子的少角哪里還坐得住,他身子微微向前,低聲:“少君!您聽聽,這……” 許是快到月中,近些日子燕京的天色越發的好。司馬晨所坐的位置,恰好能夠看到京郊的霧靈山。白色的雪山與蔚藍的天空交相輝映,顯得春光大好。 云浮瑤玉色,皓首碧穹巍1。 不知現下的霧靈山,可擔得起此句?自己也許久未上山了,現在已經開府,許是可以拉上司渂上山“參禪”了。 司馬晨逐漸彎起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少征見此,遞上一杯清茶。 “明日,你們陪我去京郊放風箏吧?!彼緶b事多,眼下約她未必有空,然而大好春光不該浪費。司馬晨念及幾人也許久沒有往郊外游玩了,提議道。 少征知曉少君心性,輕笑應下。 這都什么時候了,怎么還有心思放風箏呢?少角急得團團轉,礙于此刻場合與司馬晨的身份,不知該如何勸諫,臉色都憋紅了。 將少角的神情收入眼中,司馬晨卻不點破,她緩緩地抬起手,飲了一口少征倒的茶,明知故問道:“他們在說什么?” “回將軍,在講長安長公主?!币娺@兩個人打啞謎,少角心中有氣,言語中也有點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