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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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霧倒是對這種雨天很滿意,待在教室里不會引人注意,cao場上人更多,他總是很不自在,渾身又軟又麻,邁不開腿。 路望很難理解他,他覺得岑霧就像個怕被水打濕皮毛的貓咪。 體育課改成了自習,岑霧拿出高一的數學書復習了下,他本來數學成績就不算好,高考只考了102分,是他所有科目里最低的。 何況現在都忘干凈了,這半個月把公式背了背,勉強考個六七十,都不夠及格。 他抱著道函數題琢磨了二十分鐘,算出來還是錯的,很想去問問謝歸瀾。 但手機卻突然響了聲。 岑霧本來沒打算理,屏幕上卻赫然是褚子健的名字,他就還是偷偷看了一眼。 【褚子?。憾?,王越過生日,今晚找我去藍夜喝酒,你說我該不該去???】 王越是不敢請岑霧的,這屬于高攀了,但褚子健家境在這幫富二代中間也就那樣,他跟王越接觸還算多。 但岑霧才給王越爆了頭,他得考慮他老大的想法,不能被背叛岑霧。 岑霧:“……” 岑霧算是發現了,原著就是這樣,整個高中都是謝歸瀾的低谷。 想做的事總是做不成。 后天就是省化學競賽的初賽,這沒完沒了的,估計就是不想讓謝歸瀾去比賽。 雖然原著的劇情能改變,除了剛穿書的那晚,他再也沒被原著控制過,但這個世界本來就對謝歸瀾惡意很大,就算沒有原著干預,很多事也會導向一樣的結局。 不就是個化學競賽嗎? 他就不信謝歸瀾去不成。 王越過生日去哪兒不能過,雖然整個淮京的酒吧,藍夜俊男靚女最多,但又不是只有藍夜有人作陪,會所也多得是。 非得去藍夜,不就是沖著報復謝歸瀾。 棉花怎么了,棉花也會生氣,他今晚就要讓這幫人知道棉花生氣了也是會自燃的! 他給褚子健發了條消息。 【岑霧:等我,我也去?!?/br> 【褚子?。????】 褚子健心道不好,這祖宗肯定是來砸場子的啊,但岑霧別說砸場子,就是去刨王越的祖墳,他也得跟著老大。 藍夜今晚客人很多,謝歸瀾比平常還提前了半個小時離開。 晚上最后一節是侯忠的化學課,在侯忠眼里,只有家境好跟家境不好的學生,岑霧唾棄地發現自己學壞了,他都沒偷偷摸摸,直接拎上書包就離開了教室。 反正侯忠也不敢管。 褚子健在藍夜門口等他,有個人陪著,岑霧對酒吧就沒那么抗拒。 王越這次訂了個包廂,在藍夜頂層,藍夜越往上級別越高,但頂層其實不算最高的,地下的幾層賭場更難進。 除了岑霧這個背誦全文的,就連謝商景都不一定聽過。 藍夜頂層的長廊幽藍如夜,鏨金壁燈點綴兩旁,是紙醉金迷之下更墮落的暗影。 岑霧沒打招呼,不由分說推開包廂的門,包廂里已經來了幾十個人,王越被眾星捧月圍坐在中間,懷里摟著幾個漂亮女孩。 所有人都同時抬起頭。 包廂里有好幾個侍應生,謝歸瀾跟季長玉都在,還有幾個女生,臉色都不太好看,也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么。 季長玉一見到岑霧,心里就咯噔一下,他知道岑霧有多討厭謝歸瀾,別看到謝歸瀾在這兒,又突然發癲。 他拉住謝歸瀾,想讓謝歸瀾往他旁邊站站,謝歸瀾卻沒動,眉眼籠罩著包廂內幽藍色冷暗的光,望向岑霧。 岑霧沒看他,只是經過他的時候,碰了碰他的手腕。 “……” 又碰他。 謝歸瀾腕骨那片皮膚有種很難耐的感覺,心里也跟著有種莫名的煩躁。 王越一對上岑霧的臉,眼底就帶上股狠意,但他很好地掩飾住了,扯出個笑就想問岑霧怎么紆尊降貴來這個地方。 岑霧卻已經拿起個酒杯,霧靄朦朧的漂亮眼睛彎著,舉起杯子說:“今晚,我們聚在這里,是為了慶祝我們越哥的生日,祝他的人生以后發爛……不對,發光,發亮?!?/br> 岑霧酒量還是不錯的,當導演難免有個應酬,他輕易不會喝醉,這個身體的酒量也不錯,岑霧一杯下去,臉色都沒變。 王越臉上肌rou控制不住地抽動,他頭上縫了三針,才摘掉紗布,岑霧又來。 到底想怎么樣?! 王越沉著臉盯了岑霧幾秒,突然一拍手笑起來,跟岑霧說:“二少居然愿意賞臉喝我的生日酒,我這祖墳冒青煙了啊?!?/br> 岑霧都不愿意敷衍他。 王越晚宴酒席泡多了,這股味兒熏人。 岑霧去沙發坐下,但沒挨著王越,特意挑了個離他遠的位置。 王越手臂僵硬地抬在半空,又笑著自己放下來,不耐煩地使喚旁邊女孩說:“去啊,趕緊去給二少倒酒?!?/br> 女孩連忙起身。 岑霧抬手擋住杯口,沒給他面子,但包廂人太多,他嗓子又緊繃起來,“我…我不喝了,這么多人圍在這兒干什么,都出去?!?/br> 他轉過頭盯著謝歸瀾。 謝歸瀾隔著人群跟他對視了一眼,拉住季長玉就走,王越卻突然出聲,“等等?!?/br> 王越就是沖著謝歸瀾來的,上次沒教訓到謝歸瀾,反而自己挨打又受氣,還丟人。 他想找回場子。 沒想到岑霧又跟了過來。 但這口氣咽不下去,王越瞇起眼,跟謝歸瀾說:“先別走啊,這一晚上挺累的,就在這兒歇會兒,喝點兒酒,玩個游戲?!?/br> 王越讓人把轉盤拿了過來,又倒了十杯很烈的威士忌。 “好歹我過生日,”王越望著謝歸瀾,語氣商量,“給我個面子,我替你轉?!?/br> 王越也不等謝歸瀾開口,就伸手撥了下轉盤,轉盤上都是各種玩法。 干凈點兒的,真心話大冒險,數七,或者蹲起之類的簡單體罰。 臟點兒的就什么都有。 轉盤指針很快就停下來。 王越夸張地呦呵了一聲,“傳牌,順時針……這么巧,下家是二少啊?!?/br> 謝歸瀾沒動。 “傳牌,”王越似笑非笑地說,“沒玩過嗎?嘴對嘴的那種?!?/br> 第25章 也算接吻 謝歸瀾沉默了幾分鐘,包廂燈光昏暗,他漆黑的桃花眼都沉沉地墜落在黑暗中,冷著嗓音開口,“抱歉,經理規定了不能喝酒?!?/br> “規定?”王越也冷冷地嗤笑了聲。 他沒有讓步的意思,語氣倒是放得有商有量,但反而讓人更惡心,瞇起眼說:“之前的事都怪我,開玩笑不分場合,二少也教訓過我了,我是真的知道錯了,想趁今晚這個機會,給你道個歉,就當給我個面子,玩一局?” 謝歸瀾眼窩很深,眉骨挺拔,低頭看人時,帶著種冰冷的吞噬感。 這種眼神,就算說謝歸瀾殺過人他都信。 王越莫名背后發涼,不自在地往沙發上靠了靠,等反應過來,又頓時升起股被羞辱的惱火,他媽的,他憑什么怕?! 除了王越,包廂里其余人都大氣也不敢喘,生怕引火燒身。 但心里都幸災樂禍起來。 傳牌,挺惡心的玩法,吸住一張牌,湊過去,讓另一個人拿嘴去接。 都知道岑霧多討厭謝歸瀾,跟謝歸瀾玩個傳牌,扭頭不得吐半個小時。 王越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岑霧才多大,他都在藍夜玩好幾年了,包括這個轉盤,他也能控制,想怎么停,就怎么停,他故意停在了傳牌上。 岑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岑霧比他更要面子,要是謝歸瀾先拒絕,岑霧肯定會惱火。 但謝歸瀾不拒絕,真的湊過來跟岑霧傳牌,按岑霧的脾氣,估計反手就是一巴掌。 謝歸瀾就是謝家的一條狗,甚至連狗也不如,他怎么可能允許謝歸瀾這么對待他。 反正不管謝歸瀾怎么選,岑霧都會生氣,都會遷怒謝歸瀾,到時候岑霧自己生氣教訓謝歸瀾,總跟他沒關系了吧? 他還能看個熱鬧。 退一萬步說,就算岑霧先拒絕,那也不錯,按規矩不做游戲的人就得罰酒。 這瓶威士忌有53度,酒杯都很深,十杯下去,謝歸瀾今晚就別想站著離開藍夜。 穩賺不賠的買賣。 岑霧眉頭皺了下,王越這也不是多高明的手段,娛樂圈水更深,他該見的不該見的,都見過,知道王越打的什么算盤。 岑霧不打算跟王越周旋,還不如他把這幾杯酒都潑到王越臉上,直接帶謝歸瀾離開。 謝歸瀾卻突然動了。 謝歸瀾身上穿著侍應生的襯衫跟黑色西裝褲,戴了雙黑色皮質手套,少年身材挺拔修長,西裝褲包裹著一雙長腿,已經有了介于少年跟成年人之間的樣子。 膚色冷白,眼珠浸了水一樣漆黑,只有薄唇是殷紅的,很冷漠俊美的一張臉。 包廂內幽藍的燈光晃動著,謝歸瀾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那雙深幽的桃花眼也沒什么情緒,伸手拆了副新牌,然后朝岑霧走過去。 皮鞋踩在地上,發出嗒,嗒的聲音,岑霧莫名緊張起來,緊接著眼前就被少年高大挺拔的身體遮擋出一片陰影。 謝歸瀾拿起張牌,貼在唇上,吸住,然后就撐著他后面的沙發靠背,低頭朝他靠近。 謝歸瀾漆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岑霧手忙腳亂,往沙發里跌了一下,冷白的耳廓都已經開始漲紅了,謝歸瀾見他不接,眉頭稍微動了下,戴著黑手套的那只手,捏住岑霧雪白的腮幫,逼迫他仰起頭,就將唇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