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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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平臉色有點難看,周野成績不錯,自己考進了三班,但跟岑霧以前一樣讓他頭疼。 只不過畢竟沒岑家有錢,囂張不到岑霧那種程度。 周野這就是沖著羞辱人去的。 但孟良平還沒開口,謝歸瀾就已經冷沉著一張臉,將書包扔到了周野腳邊。 謝歸瀾眼窩很深,那雙眼漆黑陰戾,像帶著化不開的濃霧,嗓音也很冷。 “想搜就搜?!?/br> 周野:“……” 周野一瞬間繃緊了牙關,他最惡心的就是謝歸瀾這副嘴臉。 就是個私生子而已,過得連謝家馬場里最劣等的馬都不如,但看人的眼神永遠居高臨下,就像在看狗。 他想檢查謝歸瀾的書包,還得自己彎下腰去撿,到底在羞辱誰呢?! 周野怒極反笑,他也不打算檢查了,抬起腳就想踩在謝歸瀾的書包上。 教室外,岑霧卻突然開口,“你…你確定是他拿的嗎?” 岑霧語氣放得很慢,就像在留給他最后的機會,但周野沒察覺到,他懷疑地說:“二少,你該不會想包庇他吧?” 岑霧抬起頭,他才生過病,膚色白得像雪,又像枝頭可以隨意攀折的鳥雀,眼神也很無辜,慢吞吞地說:“我…我只是問一下,你要是這么確定的話,不如去查監控?!?/br> “他昨晚真的拿了,難…難道還會今天裝到書包里帶過來?” 但岑霧才說到一半,背后就突然一涼,學生會的人在檢查班級儀容儀表,謝商景是學生會長,剛帶著人從他身后經過。 岑霧頓時轉過頭,望著謝歸瀾冷笑說:“年級第一,就這種腦子?” 謝歸瀾:“……” 謝商景皺眉望了一眼,沒有停留,三班檢查過了,他們現在是已經檢查完走廊盡頭的八班,打算回自己教室。 岑霧見他走了,又拐到周野身上,慢吞吞地說:“不過你連班里前十都沒考…考到過,想不到這點也是正常的?!?/br> 周野:“……” 你他媽又考幾分???! 到底是重點班的學生,誰受得了被人貼臉羞辱成績,何況誰不知道這教室的監控就是擺設,只有考試才會開幾天。 但他還沒開口,岑霧就已經預判了他的預判,岑霧扯了下教室后門旁邊的窗簾,抬起手往上一指,“我說的是這個監控?!?/br> 窗簾最上頭,很隱蔽的地方,裝了一個小監控,不注意很難發現。 就連孟良平都愣了下,教室一共就前后兩個監控,這個什么時候裝的,他都不知道。 不過這樣就好解決了,孟良平垮下臉說:“行了,都別吵了,跟我去看監控,我倒要看看這是怎么回事?!?/br> 周野抬起頭看到那個監控,就瞬間慌了,他突然意識到剛才岑霧反復問他,確不確定謝歸瀾拿了他的東西是什么意思。 但全班人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現在退縮,只能硬著頭皮出去。 監控室在另一棟樓。 孟良平走在最前面,周野嘴唇動了下,最后咬住牙,還是決定去一趟。 他的手表是他昨晚自己放到謝歸瀾桌洞里的,就是想教訓謝歸瀾一下,他不打算鬧到報警的地步,謝歸瀾私下給他道歉就行。 但早上過來檢查,手表確實不見了,他才一口咬定就是謝歸瀾偷的。 只怕監控拍到點別的。 周野滿臉掙扎,岑霧跟在他旁邊,壓低了嗓音說:“周野,你…你本來叫周淵對吧?” “……”周野臉色頓時一變。 周野就是個小打小鬧的角色,但謝歸瀾睚眥必報的性格,最后也沒放過周野。 周野原來叫周淵,其實也是個私生子,他出生時,他父親的原配才懷孕三個月,他mama帶著他鬧上門去,想讓他父親離婚。 對方在懷孕中知道丈夫出軌,跟丈夫爭執起來,不小心被車撞死了,一尸兩命。 周野父親本來是鎮上一個建材老板,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他名聲也跟著臭了,后來生意做大,索性將公司遷到淮京。 給周野也改了名字上學。 都這么卑賤下流,他就得跟在原主身邊,給原主當呼來喝去的狗,謝歸瀾不也是個私生子,不知道在清高什么。 他對上謝歸瀾那張冷臉就很不爽。 周野咬住牙低聲說:“二少,你到底想怎么樣?你還知道些什么?” “我沒想怎么樣,”岑霧眼神冷懨,“是你想怎么樣,我知道什么,都取決于你,離謝歸瀾遠點,我可以什么都不知道?!?/br> “不然,我就不能保證只有我知道了?!?/br> 周野腮幫繃緊,呼吸也跟著重了起來。 孟良平要查監控,教導主任也來了,監控室人很多,岑霧就先回了教室。 反正這個監控是讓岑驍幫忙,跟學校溝通完裝上的,肯定不會有什么問題。 監控確實拍得很清楚,不但拍到了周野往謝歸瀾桌洞里放手表,還拍到了他往謝歸瀾桌上扔垃圾,撕壞謝歸瀾的卷子。 周野的手表是他一個跟班拿走的,對方是八班的人,跟周野來三班做完這一切,就順走了周野的手表,想栽贓到謝歸瀾頭上。 “把八班這個叫過來!”教導主任黑著臉說。 他索性讓人把前幾天的監控也調出來,然后就拍到有個人在教室門口探頭探腦。 孟良平臉色也黑了,他們班居然有這么多搞事的?!然而下一秒,對方抬起頭,他才發現是岑霧。 岑霧在教室外徘徊了一分多鐘,然后探出頭,發現教室沒有人,才如釋重負地走進去,開始給謝歸瀾擦桌子。 旁邊圍著孟良平,教導主任,學校的書記,還有好幾個老師。 臉色都開始怪異起來。 尤其是從岑霧擦完桌子往謝歸瀾桌上灑了一把水果糖開始,岑霧給謝歸瀾放了一把荔枝味的水果糖,還諂媚地擺了個心形。 但謝歸瀾一直沒來,岑霧伸手拿了一顆吃。 又拿一顆。 又拿一顆。 路望來了,岑霧給了路望幾顆。 張元洲來了,岑霧也給了他幾顆,然后自己又拿一顆。 等岑霧突然反應過來,轉過頭時,謝歸瀾桌上的糖只剩下小貓兩三只,早就不是心形了,岑霧沉默了下,索性全都拿走了,還偷偷摸摸掀起謝歸瀾的卷子,抄了幾道題。 謝歸瀾到了教室,岑霧就轉過去趴著看他從書包里往外拿練習冊。 暴雨的晚上,謝歸瀾提前離開教室,岑霧扯住他的衣擺,給他塞了把傘。 謝歸瀾的臉從始至終都是冷的。 但岑霧漂亮的雙眼水盈盈的,倒映著暴雨夜有點搖晃的燈光,謝歸瀾望向他的時候,眼中就跟著被迫有了光亮。 岑霧總是拿這種眼神望著他,很遙遠很溫柔,就好像他已經牽掛他很久了。 “……” 監控室一片死寂。 教導主任想說點什么,又怕說得太重,最后只好暗示說:“小謝……你……我……唉?!?/br> 謝歸瀾:“……” “我不喜歡他,”謝歸瀾漆黑疏冷的桃花眼抬起來,岑霧不在這兒,他眼中也不倒映著誰的光亮,“我不會跟任何人談戀愛?!?/br> 教導主任終于放心。 這就對嘛。 這個年紀就應該好好學習。 “行了,”孟良平也拍了拍謝歸瀾的肩膀,“你回教室吧,剩下的老師來解決?!?/br> 謝歸瀾沒給周野眼神,就直接離開。 岑霧光想著監控會證明謝歸瀾的清白,忘了監控也會把他拍到。 謝歸瀾回到教室,他轉過頭小心翼翼看了會兒謝歸瀾的臉色,感覺沒什么異常,好像也沒有不高興,這才轉了回去。 謝歸瀾沉默地坐了幾分鐘。 岑霧早上買給他的雞蛋餅已經涼透了,他伸手拿過去,一口一口吃掉。 第24章 燃燒 教導主任處理周野他們的事,孟良平就先回了教室,他在教室后門朝謝歸瀾招了招手,謝歸瀾起身出去。 “小謝,是這樣,”孟良平跟他說,“咱們學校呢,新設了一個獎學金,每個年級只有一個,期末考第一名才能拿?!?/br> “你上個學期不也是第一嗎?有五千塊錢,應該這幾天就能發到你卡上?!?/br> “……”謝歸瀾抬起眼,“獎學金?” “對啊,”孟良平不像在說謊話,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說,“這學期也好好考啊?!?/br> 淮京一中的獎學金名頭很多,除了學校自己設立的,還有各種校友獎學金,甚至比有些大學的獎學金都豐厚。 宋令薇要是沒生病,謝歸瀾會過得比絕大多數高中生都寬裕。 但這種連上學期都會補發的獎學金,還是頭一次見。 謝歸瀾沒再說什么,直接回了教室。 已經九月份了,下周就要開始上晚自習,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臺風影響,淮京今年的雨特別多,外面灰蒙蒙的。 教室里不免一片哀嚎。 這學期開學到現在,成天下雨,cao場都是濕的,他們一節體育課都沒上過。 “好想出去玩啊?!甭吠郾牨牫蛑饷骈_始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