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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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昔潮不動聲色,欺身過去,握住她舉杯的手腕,牽引至自己唇邊。 又一次,把著她的手,將這一杯合巹酒一飲而盡。 沈今鸞一愣,望著空蕩蕩的酒盞,抿了抿唇,不滿地道: “都被你喝光了,那我怎么辦???” 她還沒喝和他的合巹酒啊。 她不甘心地將手里酒盞倒了倒,一滴不剩,醉后一雙杏眸水汽氤氳,委屈起來,亮得出奇。 下一瞬,她的眼前,一道陰影沉下。 男人已俯首下來,輕輕含住她的唇,強勢又溫柔地侵入。 洶涌的氣息,連同纏綿的酒氣一同灌入她口中。 蘭麝香沉定清冽,桃山釀濃烈甜香,被她小口盡數飲下,吞咽入喉。 “這不就喝到了?!?/br>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面上若無其事,薄唇微微翹了一下,帶著幾分頑劣。 像極了那個昔年爬她墻頭的顧家九郎。 “哪有你這樣喝合巹酒的?!彼⑽⒋?,渾身發熱發軟,含羞嗔怪地剜他一眼。 這一眼,美目含情,嬌媚宛轉,動魄驚心。 他明明不曾飲酒,卻沉醉進去了。 心頭被酒辣得,如烈火燃燒。 驟然間,顧昔潮手臂收緊,將她徑直抱坐在身上。 玄色喜服寬大,緊束的蹀躞革帶勒出挺拔勁瘦的線條,蹀躞上鑲繡數道暗紋。 暗紋之上,嫁衣披散,青絲垂落,身軀柔若無骨。 良夜已深,微風徐來,滿院春山桃迎風簌簌,花枝顫顫。 燈籠輕輕搖曳,火光淙淙。 燭火照下,肌膚透出胭脂的艷紅。 一雙美目,水光澹澹,明光流轉。 大掌順著暗紋摩挲而上,束素纖細柔韌,不堪一握。 沈今鸞迷離的眼眸半垂,看到男人面容端嚴,無邊深沉的眼眸又暗幾分,潛流涌動,映著她靡艷的姿態。 拜堂成親,做了夫妻,便要宴賓客,饗戰友,敬合巹,最后便是……入洞房。 這個念頭閃過,沈今鸞耳垂發燙,心突然跳得很快。 第75章 男人 喜宴上, 眾人都暢飲醉了。 駱雄酒量好,嚷嚷著千杯不醉,拉著同飲的秦昭, 指著摟在一處的新人,忽然嘿嘿笑了一聲,道: “新郎新娘,春宵苦短, 該入洞房了?!?/br> “我們, 去鬧洞房……” 說完, 他打了一聲嗝,便醉倒在桌子底下了。 萬籟俱靜, 燈火幢幢,沈今鸞坐在男人膝上,喜服的衣袂在陰影里拂動如霧。 她的手指抵在他的衣襟上, 漫無目的地畫著圈。 “有心事?”他攬著她, 薄唇游移在她泛紅的面靨,若即若離。 她抬眸看他,水汪汪的眼里映著燭火, 盈盈流動。她忽然問道: “顧郎, 你見過女人嗎?” 她問得委婉, 其實要問的是他是否經歷男女之事。 顧昔潮聽出了她的意思, 望著她, 眸色加深,神情隱隱露出幾分復雜。他淡淡地道: “少時在京都,有一回被陳家四郎帶去紅袖招, 不過看了胡姬的鼓上舞,便被大哥拎著去祠堂, 家法伺候……” 他指腹的薄繭摩挲她被他吮紅的唇,嬌艷欲滴,他俯首又含住,抵磨著低聲道: “你說,我有沒有?” 傳聞大將軍殺伐濟世,不近女色。之前渡陽氣時,他吻得雖然霸烈卻不懂章法,微微的青澀。 數十年為了舊案遠赴北疆,孤孑一身,她心中酸澀, 顧昔潮搖晃著掌中的酒盞,沉默不語。 他沒有說,京都那一年夏日,驟然下了傾盆大雨。他和她淋了雨歸家路上,少女一身薄衫被雨澆了個透濕,勾勒玲瓏柔美的身段,凝脂玉膚,在滂沱雨絲中若隱若現。 那一日夜里,少年便頭一回做了一場躁動的夢。 后來,洛水池畔的一時失控,掌心之下盡是她柔軟的身子。 御花園的荊棘叢中,扯開的裙裾,半敞的襟口,雪白柔嫩,一晃而過,滿目的花枝迎風輕顫。 他對于女子的了解,都只與她有關。 而此時此刻,她偏生還要探他的底,滿臉好奇地又問他道: “你,就不曾有過男女之欲嗎?” 顧昔潮俯首下去輕輕扯咬了一下她的唇,懲罰似的。沈今鸞吃痛,咬唇蹙眉,嬌嗔地望向他。 “我是男人?!彼麧饷及櫰?,沒好氣地道。 “只不過,這么多年,心里藏著一個無可能的人,肩上還壓著一座山,無心再想旁的事?!?/br> 果真如此。沈今鸞的心軟得像飛絮,輕飄飄地飛。 犀角蠟燭所照之處,血rou豐盈,可陰影之下,虛無空蕩。他所能觸及的,不過是燭火所在。無法像尋常夫妻那樣自如。 “我擔心,我鬼魂之身,不能給你……”她沒有說下去,低垂著頭,青絲垂落,浮動一陣勾人的蘭麝香。 他心頭輕輕顫了一下,身上繃直,氣息變得濁重。 “傻十一,”他一把將她按進懷里,親吻她的發頂,“我娶了你,有你在我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其他的事,我并不在意?!?/br> “可我在意?!彼性谒麘牙?,聲音悶悶的,時隱時現的手不安分地透過他的衣袍。 男人制住她的手,將她垂下的發絲別去耳后,露出潮紅的頰邊。他克制地親吻那片紅,低笑一聲: “只要夫人別折騰我。我定力極好?!?/br> “再說了,我每年都可以帶兵上山獵犀角做成蠟燭,可以一直用到老?!?/br> 沈今鸞搖搖頭,道: “若是每回要燒你的陽壽,才能和你如尋常夫妻一般,我寧肯不要了?!?/br> 她在他懷里翻了個身,仰視他英挺的下頷,抬指慢慢地撫過他鬢邊的銀絲,忽然道: “你說,趙羨會不會有辦法?” 顧昔潮沉吟片刻,濃黑的眉眼有幾分猶疑,道: “他在嶗山修行之時,曾說起為魂魄重塑rou身之法。我雖不知他勝算幾何,可我原本以為,你會去輪回轉世……” 沈今鸞低下頭,又抬頭,滿眼笑意,道: “我去地府尋你的時候,那里判官告訴我,我已錯過最后的輪回時限了?!?/br> “我去不了輪回,只能一直在人間陪著你了?!?/br> 她沒有說明,顧昔潮卻在這一剎那,從她眼底的凄迷和流連中讀出了她的深意。 無怪乎,她之前欲言又止,幾番要將他推開,完全不似刺荊嶺時那般熱烈。 或許他某一日清晨醒來,身邊的她已消失不見。 只這一個念頭在心頭苦澀地燃燒,怎能忍受再失去一次的痛。 顧昔潮倏然起身,眸光熠熠: “我去將趙羨尋來?!?/br> 定要不惜一切,為她重塑rou身。 一只素手握住他緊繃的腕。他回首望去,燭火里,女子明艷的容色露出幾分凄惶。 “我擔心,若我以本來形貌出現,被人認出來,恐怕會有麻煩?!?/br> 她指著喜宴上的軍士們,輕聲道: “他們此時雖不知沈氏十一娘曾是皇后,總有一日會發覺……到時候,將軍會引人非議?!?/br> “非議?”顧昔潮聽了說不出話,心口如壓巨石,后來氣笑了,只搖頭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 既是無奈又是疼惜,一下一下地輕撫她憂郁的眉梢。 “沈十一,人生苦短,我沒有那么多十五年了。余生只想和你一道,能多過一日,便是一日?!?/br> “待我們為北疆軍平反后,就找一個沒人認得我們的地方歸隱,再不問人事,可好?” 他提起歸隱,她便為他難過。 若無君王忌憚,若無朝臣攻訐,若無世家制約,顧昔潮這樣天縱英才的大將早該橫掃天下,遠至極北之地,江水南岸,渤海之濱,西域以西,盡為大魏國土。 震懾四海,本是何等威風。 可他卻和當年她的父兄一樣,戰死了小小的刺荊嶺。大難不死之后,又被曾經最是親近的隴山衛所逼迫。 忠臣良將,建功立業,開疆擴土,不該深陷在污名里。 今次,他大難不死,不知背后又有多少明槍暗箭在等著他。 “好,那你答應我,”她抱緊他,咬著唇,道,“你不要做戰神,也不是大將軍。顧九陪著沈十一,我們白頭偕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