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夏槐安又說:“白月光的確沒那么容易放下?!?/br> 時清辭反駁道:“也不能這么說?!?/br> 死鴨子嘴硬,夏槐安心想。她問:“那你為什么還寡著?” 時清辭:“這有什么必然聯系嗎?你沒有白月光不還是寡著嗎?” 被攻擊到的夏槐安很想穿過手機給時清辭來上那么一拳,她哼了一聲說:“是誰在某次喝酒喝多了又哭又鬧說再也不會愛人了?” 時清辭:“……”她依然振振有辭,“現在整個社會的年輕人都這樣?!?/br> 夏槐安嗤了一聲,不跟時清辭糾纏。她說:“想開點,h市這么大,有那么多的城區,遠的就像是去鄰市,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呢?!?/br> 時清辭也跟著夏槐安,將脫韁的話題拉扯回,她苦笑了一聲:“在小區樓下遇到的,我看著她進入了隔壁那棟樓?!?/br> 夏槐安:“……”這巧合是天意還是蓄謀已久???她沉默了半天,才開口,“也許是來走親訪友的?!?/br> 時清辭說:“誰走親訪友空著手???” 這架勢是認定了謝朝真也住那個小區了。 夏槐安:“你現在不用出門上班,也不怎么跟人相約干飯,是個徹頭徹尾的死宅?!?/br> 時清辭:“我要每天遛狗?!?/br> 夏槐安:“那我要替你打聽她回來的緣由以及停留的時間嗎?”就像許多人覺得時清辭會在b市扎根,他們也同樣認為漂泊在外的謝朝真會在g市安家。 時清辭拒絕:“算了,你跟她關系一般?!?/br> 何止是一般,那簡直可以用“惡劣”來形容。夏槐安和謝朝真不僅僅是高中同學,還是初中同桌,據夏槐安所說,當初她們也是有過一段約著下課一起上廁所的情意,但是因為謝朝真的壞脾氣,最后告吹了。剛開始的時候,時清辭在夏槐安、謝朝真之間左右為難,不是替這個就是為那個說好話??珊髞頃r清辭就偏心了,怎么都向著謝朝真,氣得夏槐安說時清辭“見色忘友”,鬧著要跟她絕交。 最后她跟夏槐安沒有絕交。 反倒是和說了無數次天長地久的謝朝真漸行漸遠。 “躺平吧?!毕幕卑惨矝]什么好主意,作為寡王的她沒有當狗頭軍師的命,“要么就是接觸她,白月光祛魅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重新走近?!?/br> 時清辭嘆了一口氣。 她知道夏槐安提不出行之有效的辦法,不過她需要的從來不是問題的解決,而是傾訴。 在跟夏槐安聊了一陣后,積流的郁悶散得差不多了。 她起身走到了窗畔,十月的天很是明朗,一望無垠的天空不見片云遮蔽。 她家的這個方向正對著隔壁的二棟,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是謝朝真住在這邊,那她會在哪層樓呢? 昨天若無其事地擦肩,是沒有認出自己嗎?還是一種還慶賀的“相逢無話”的默契? 她們這一轉身,錯過的不是幾天幾月,而是許多年啊。 她至今說不明白她落在謝朝真身上的關注是為了什么,那謝朝真呢?她能想明白自己的心緒嗎? 第3章 時清辭心懷忐忑,她選擇了一種回避的姿態。 可每天的遛狗行程不能改,偷偷摸摸地像是做賊。 但是在接下來的半個月,時清辭都沒有看到謝朝真的身影。 她漸漸開始懷疑,那天的驚鴻一瞥其實是一個幻覺。畢竟在看到謝朝真之前,她因為客兒的名字陷入了回憶的漩渦中?;蛟S那個時候她心神迷離,將一個身形與謝朝真相似的人填入空缺的記憶里。 這樣的念頭讓時清辭松了一口氣,可緊接著浮上來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和失落。 她們曾經許下那么多的誓言,然而到了最后,只有“訣別語”是真的。 如果冥冥之中有天意,那祂每天的心情一定很壞,只挑“毒誓”兌現,難道只有說氣話的時候,心才是最誠懇的嗎? 時清辭自我開解,逐漸地將謝朝真給拋到了腦后去。這些年來,她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謝朝真,可能十天半月想一回,可能是半年才從記憶里扒拉她這個人。這個世界迷人眼的心動多得很,浮濫的深情就像是泡沫一戳就破。有時候她也會思考,懷念的到底是什么?她為什么沒有再邁出步伐?她的那些情緒是不是假裝出來的?只是一種自我迷惑?畢竟假裝深情也不需要任何的成本。 時清辭不覺得自己有認識自我的明銳,當然也沒有一層又一層剖解自身的想法。書架上擺著幾本心理學的書籍,她在彷徨的時候想要去剖析所謂的親密關系,可在看到密密麻麻的字后,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打擾了”,猛地將傷春悲秋的情緒一甩。 動腦很難,擺爛卻是極其容易。 - 在時清辭將舊事一腳踢開的時候,她開始了真正的“禍不單行”。 也許是前段時間罵了小氣的老天吧,現在得了流感,頭暈腦脹的,呼吸沒個通暢的時候。 還沒等到感冒好全了,在一個秋雨蒙蒙的天氣里,時清辭拿藥回家的時候,腳下一滑來了個雙膝跪地。 那“咚”的一聲聽得時清辭頭皮發麻,但是顧不得擦眼中閃爍的淚花,她就將視線往左右掃,見四面沒有人看見她的狼狽,才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家中走,維持著一個成年人的倔強臉面。 時清辭在滿是淤痕的膝蓋上涂了跌打酒,臨睡前開始祈禱那隱隱作痛的腿能在第二日完全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