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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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是辛翎師姐嗎?” 凌波伸頭盯了好一會兒才確認綠衣女修的確是辛翎,不由得感慨萬千:“十年過去了,辛翎師姐變了許多?!?/br> 靈臺碎裂無法修煉,外表自然也不能再像其他修者一般青春永駐,三十一歲的辛翎沉穩而內斂,與十年前意氣風發的她判若兩人,這一切都要歸咎于手段陰險的柴獻。 馬上第七組將要商場,凌波尤其擔心小師妹會吃虧。畢竟在她心里頭,師妹一直是個不怎么聰明的孩子,餓了不知道吃飯,冷了不知道添衣,在崖邊一坐就是一天,在座峰還好,有她看著,倘若下了山,怕是被人賣了還要幫忙數錢。 了了并不知曉自己在師姐心目中是這么個傻孩子形象,吃東西只是因為她想吃,事實上她并不會餓,更不會冷。 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叫到,了了起身,正欲向比武臺走去,卻被人一把拽住,她回過頭,面無表情地望著師姐,凌波快速把剝好的糖塞進了了嘴里,然后火速松開被凍得發麻的手:“一定要贏,輸給誰都不能輸給柴獻那種卑鄙的家伙,你要是贏了,今天我許你吃十個蜜果子?!?/br> 了了一口將嘴里糖塊咬碎,是清甜的橘子糖,她沒有應聲,腳尖一點便飛身上了比武臺,無上宗的弟子人人都穿白底繡銀色祥云花紋的衣衫,了了也不例外,她的黑發被風吹拂而起,愈發顯得皮膚幾近透明。 柴獻先是裝模作樣向了了拱手作揖,隨后關切詢問:“師妹沒有兵器?” 了了不說話。 柴獻又溫和解釋:“師妹是不了解大比規則么?只要不使用超出修為的法寶,其他都可以使出來?!?/br> 柴獻的武器自外表看只是一把好劍,實際上這把劍內含機關,長短軟硬由使用者自由變化,劍身經由特殊金屬鍛造,柔軟度與彈性極為驚人,進可攻退可守,是飛羽劍派的專用劍。 比武臺下,第六組贏下比試的年輕女修握緊拳頭:“要是我抽到了第七組就好了?!?/br> 辛翎正認真觀看臺上的兩人,聽聞這稚氣的話,頓時莞爾:“好大的氣性,說了你多少回,劍修要平心靜氣,心中有劍,勝似手中有劍?!?/br> 年輕女修氣惱道:“我只想一劍捅死柴獻,再平心靜氣修煉!” 她還不算傻,這話是壓低了嗓音說的,否則叫飛羽劍派的人聽到,非起沖突不可,都山派如今勢微,可不敢同大門派結梁子。 辛翎搖頭說:“我看這位師妹未必會輸?!?/br> 年輕女修聞言,也向臺上看去,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了了有哪里厲害,“她興許天資過人,可歲數小了些,經驗不足。而且這是柴獻第三次參加門派大比,聽說他的修為早已過了大比要求,此次參加也是想要問鼎眾魁首,真是恬不知恥!” 柴獻今年可都五十多歲了,這個年紀在修仙界算不得什么,然而能夠參加大比的多是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歲數再大,也不過在三十徘徊,柴獻這年紀,在凡間一條腿都要入了土。 因柴獻害辛翎靈臺損壞,從此仙緣斷絕,只能如凡人一樣老去,都山派提起此人,皆是恨之入骨。惟獨辛翎,十年光陰過去,她早已淡然看待此事,與其成日活在仇恨之中,不如盡可能地教導年輕女修,讓都山派出現更多的“辛翎”,至于柴獻那等小人,終究會遭到報應。 師姐妹兩人的談話壓得很低,并無外人聽到,臺上柴獻還在彬彬有禮地說話,試圖問出了了用什么兵器。 凌波急得團團轉:“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還沒動手?是不是柴獻做了什么手腳?” 了了覺著此人比師姐還煩,比試開始前,雙方會互相告知彼此自己的道,由于是抽簽決定對手,倘若真的出現屬性相克,那也只能自認倒霉。 柴獻修的是土支陽屬巖道,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屬性,土克水,但屬性并非一成不變,比如元覃,不照樣輸給了了? “原來師妹修的是冰道?!辈瘾I輕嘆,作出關心模樣,“女兒家柔弱,常年與冰雪為伍,怕是要體寒受損,日后若是有了道侶,也……” 了了實在不想聽他繼續說話,手中凝出冰劍,向柴獻刺去! 臺下的年輕女修驚了:“這不是辛翎師姐的獨門劍法嗎?無上宗的人怎么會?!” 辛翎驚訝道:“她用的劍招,與你之前比試時用的一模一樣?!?/br> 都山派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難道只是看了一遍,就學會了?都山派的劍法精妙深奧,不下苦功夫根本無法發揮其威力,這位無上宗的魁首怎地學得這樣快? 辛翎說:“她看你與人比試學的劍法,還能迅速調整,令劍法更適合自己使用……” 說著,她的眼睛已閃閃發亮,都山派中不乏曾目睹十年前辛翎風采之人,恍惚中竟以為看到了那位天生劍骨、意氣風發的劍修師姐。 第11章 第一朵雪花(十一) 辛翎靈臺碎裂后,便醉心于研發新劍譜,她本就是天才,寫出的劍譜也深奧無比,而師妹師弟們雖勤加練習,卻無人能夠發揮其真正威力,辛翎自己明白個中奧妙,又因靈臺碎裂無能為力,如今見了了只看過師妹比試的那幾招,便融會貫通,將劍招絕妙之處展現的淋漓盡致,心中激動喜悅兼而有之。 她所創的四象劍法,需要極高的修為與悟性才能施展,兩儀生四象,四象涵蓋陰陽,因為修仙界陰陽兩屬向來水火不容,陽屬修士無法修習陰屬道術,陰屬修士也對陽屬道術束手無策,這令辛翎感到困惑,倘若不能彼此學習,又怎能達到新的高度? 四象劍法既輕且沉,強調心中有劍勝過手中有劍,劍招兼具力與美,看似點到為止瀟灑飄逸,實則變化多端敏捷靈活,可一人擋千軍。 了了不像辛翎想得那樣多,她只是覺得這劍招妙極,于是記下再施展出來,正如當初她在一層試煉臺看著元覃的招數現學現賣,不過四象劍法比元覃的火龍更加深奧難懂,她與柴獻交手幾個回合后,竟突然站在原地發呆! 凌波在臺下看得目眥欲裂,她又不敢大聲叫嚷,怕驚嚇師妹,玉書急道:“小師妹這是在做什么?比試之時怎能隨意走神?” 柴獻可顧不上那么多,他只知道那兩劍十分危險,稍不注意便可能葬送于此,見了了忽地站定不動,他心下大喜,好機會!只要將其拿下,自己便贏定了! 想起之前在了了跟前受的氣,柴獻眼神一凜,長劍瞬間柔軟彎曲,順著冰劍一路蜿蜒,竟是要刺了了丹田! 凌波再也忍不住,正要尖叫提醒師妹,有人比她喊的更大聲:“力運靈臺,寸寸金花!” 原本還在發呆的了了聞言,目光一動,柴獻的劍正對她面容,陽光折射在劍身,削鐵如泥的寶劍上映襯出了了冰冷的臉,她隨即改換位置,右足抵地,雙手震碎冰劍,將其化為無數細小冰錐,不僅掙脫了柴獻軟劍的束縛,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柴獻周身大xue攻去! 劍身上映出來的光芒將透明的冰錐印出金色,恰如朵朵金花。 柴獻只覺命不久矣,他腦子轉得極快,知道自己討不了好,大叫道:“師妹住手!你作弊!” 已經逼近他面容,與柴獻眼球只差毫厘的冰錐倏地停下,了了低下頭看他,“何謂作弊?” 柴獻冷汗涔涔,那冰錐極為尖銳,了了cao控自如,他忍住劫后余生的害怕,顫抖著聲音道:“諸位師長在上,了了師妹身為無上宗魁首,怎能用其他門派的劍法?如此豈非作弊,豈非勝之不武?” 此時凌波與都山派那位年輕女修異口同聲:“真不要臉!” 兩人都聽到了彼此的聲音,對視一眼后,因為柴獻這個共同的敵人,迅速生出好感,友好一笑。 飛羽劍派的掌門真人緩緩道:“柴獻說得不無道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這倒也是,既然代表自家門派前來參加大比,那用別人門派的劍法又是什么道理? 長久的僵持中,最終天照宗給出結論,要求了了收手重新比過,且不得再用都山派劍法。 得到命令后,了了沒有說話,圍繞柴獻周圍的冰錐瞬間散去,她以為重新比過是要二人各自回到站位再次等待發號施令才能開始,誰知柴獻卻趁了了轉身,兇相畢露,長劍縮短,朝了了靈臺狠狠刺來! 這不是要贏,他分明是想要了了從此以后再無法修仙,就此隕落! 凌波倒抽了一口涼氣,了了渾然未覺,只是比武臺下眾修士的叫聲令她感覺不對,在短劍刺入之前,她抬起右手隨意一握,空中四面八方頓時布滿冰箭,沒等柴獻的短劍靠近,他自己就先被戳成了刺猬,周身大xue盡數為冰箭所封,短劍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慘叫著倒了下去。 飛羽劍派的掌門真人見狀,立刻飛身而出,向了了拍出一掌,口中怒斥:“黃毛小兒焉敢下此毒手!” 他這隨手一掌能令山川迸裂江海倒流,用在了了身上,顯然是要她的命,只是他出手太快,沒人想得到這樣一位大能竟會對十六歲女修出手,一時間只聽無數人驚呼,更有人掩面不敢細看,怕這一掌令了了粉身碎骨! 然而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了了竟站在原地,硬生生受了這一掌,隨即空氣中迸發出驚人寒氣,從掌風到飛羽劍派的掌門真人,竟瞬間被凍結成冰! 若是從客觀的角度來看,掌門真人躍在空中的姿勢與這凌厲掌風,被冰塊完美凍結之后,還挺像一尊藝術品。 柴獻倒在地上嚇得渾身僵硬動彈不得,扎入他大xue的冰箭帶來了刺骨寒意,此時柴獻整個人皮膚慘白唇色青紫,細看甚至會發現他身上開始結出一層薄薄冰霜,要不了多久,便會死于這恐怖冰寒。 宗門大比時,了了打到一層試煉臺拿到魁首,凌波只知道她厲害,卻不曾像現在這樣,真真正正意識到她的強,她幾要看癡了,情不自禁走了兩步,劇烈的寒氣席卷整座山頭,再熱烈的陽光也無法將其驅散。 但她沒有在意太多,只是轉頭對臺下的凌波說:“師姐,我的蜜果子?!?/br> 也是她開口說話,眾人才敢呼吸,先前竟是大氣不敢喘一下。 凌波想哭又想笑:“知道了知道了,都給你,都給你?!?/br> 了了還記得師姐的話,她將柴獻踢下比武臺,問記錄人:“我贏了,是嗎?” 飛羽劍派的掌門真人還被凍在空中呢,她不贏誰贏? 于是了了飛身下了比武臺,朝凌波伸手,凌波說話算話,數了十個蜜果子給她,她便坐下自己剝開自己吃,可掌門真人還凍著呢,眼瞅著要不行了。 凌波發現周圍這樣多的人,竟無人膽敢開口要求了了放人——他們畏懼她。 作為東道主的天照宗自然不能任由一位大能被凍結,他們先是試圖把對方搬下來,發現做不到,又嘗試將冰塊打碎,這就更做不到了,最后無計可施,只得來請了了放人。 了了吃完最后一個蜜果子,正望著指尖的甜出神,想著要不要舔一口,正在她思索之時,凌波眼疾手快用帕子裹住她的手指擦干凈,免得大庭廣眾之下傻孩子出丑。 指尖的糖沒了,了了才有心思回話:“為何要放?” 無上宗年輕一輩儼然已將了了視為領袖,她不開口,其他人都不說話,哪怕是最心高氣傲的元覃,此時也對了了心服口服,再無質疑。 天照宗的人被了了問得愣了下,結結巴巴回道:“好歹、好歹也是大能……” 了了搖頭:“他要殺我,我不放?!?/br> 那一掌分明沒有留情,若是換作其他人,定然血濺當場,既然如此,她也不放,殺人者技不如人便活該被殺。 “這……” 了了不肯放,其他師姐妹兄弟,自然也都聽她的,這時,太離仙君淡漠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雖平靜,卻清晰可聞:“了了,放人?!?/br> 天照宗的人頓時大喜,心說連觀戰的太離仙君都發話了,你總不能還不放吧?! 結果了了真就不放! 元景低聲道:“小師妹聽話,師尊讓你放人,沒必要引起兩派紛爭?!?/br> 了了置若罔聞,眾人議論紛紛,沒想到這女修連太離仙尊的話都不聽,然而見她輕輕松松接住飛羽劍派掌門真人的一掌,又令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將其凍住,想來自身修為也十分厲害,難道跟柴獻一樣,刻意壓低修為沒有突破,為的就是取得大比魁首的稱號? 柴獻已變成了一個雪人,除卻兩個眼珠子間或還能動一動,已看不出活人氣。 周圍竊竊私語不絕于耳,了了全不在乎,元景玉書輪番上陣,誰都不能讓她改變想法,她就是要這兩人痛苦死去,他們怎么對她,她就怎么還回去,弱者本該被如此對待,不是么? 凌波坐立難安,她心知最好不要跟飛羽劍派結下仇怨,弄死個柴獻算不得什么,可若是將人家掌門真人也弄死,那兩家從此必定勢不兩立。 但師尊師兄還有天照宗的話師妹都不聽,她來說……有用么? 思來想去,凌波還是決定試一試,她輕聲喚道:“師妹?!?/br> 了了聽別人說話向來不給眼神,也不在意,惟獨凌波找她,她總是會看她一眼。 凌波抿了下唇,在眾目睽睽之中試探著說:“師兄們說得對,我們沒必要引起兩派紛爭,那柴獻下手狠毒,活該如此,但飛羽劍派的掌門真人……他都要死啦,也吃過苦頭了,你放了他,好不好?” 了了定定望著凌波,隨后冰雪散去,掌門真人重重摔落地面,飛羽劍派的人連忙上前將其扶起噓寒問暖,這會兒已無人在意同樣倒地的柴獻,他為人如此,在門派中也是積怨甚深,隕落了旁人不拍掌叫好已是最后一點同門之誼。 ……了了誰的話也不聽,只聽她的。 眾人望著凌波的眼神都有些崇拜了,這令凌波感到飄飄然,內心滿是喜悅意滿。 就算是師尊也無法讓了了聽話,她卻可以,師尊好像……也就那么回事兒。 第12章 第一朵雪花(十二) 飛羽劍派的掌門真人與柴獻雖撿回一條性命,卻從此不能再修煉,尤其是柴獻,他修為不如掌門真人,寒氣入骨,靈臺被徹底摧毀,只一瞬間,臉上竟生出幾道細紋,與此同時他不停地喊冷,飛羽劍派的其他人念在同門之誼,匆匆將他抬走,不敢再在了了跟前礙眼。 飛羽劍派的掌門真人,修為至少也在八天干,雖說比不得門派中的仙君,但也絕對是叫得出名號的大能,眾人看了了的眼神充滿敬畏,甚至有人私下議論,說她會不會是被大能奪舍,才有這樣厲害的手段。 這些話不叫凌波聽見還好,一旦被她聽見,必然要挨個罵回去,逼得對方承認她師妹的強。 其他尚未登臺的魁首見識過了了的本事,個個心下黯然,知曉今年的第一怕是要花落無上宗,他們再如何爭斗,也頂多是去搶個亞元。 因此不少人已失去斗志,第一日比試結束的很快,若說有哪家笑容掛在臉上,那當屬無上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