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三家平分！”

    “小邵，你看呢？”老劉微笑著看向邵磊。

    邵磊只是來客串的，不敢輕易點頭，下意識看向韓渝。

    所里經費緊張，如果總搞不到錢，所長教導員肯定會總惦記著自己存的那點油票，何況接下來需要所長去得罪正處級領導，韓渝覺得這個分配方案可行，趕緊給邵磊使了個眼色。

    “我沒意見?！?/br>
    “那就這么定，劉所，蔣科，小邵，我們趁熱打鐵去四廠，把事情辦完我請大家吃夜宵?！?/br>
    “行，出發吧?！?/br>
    “我開車來的，坐我車吧，擠一擠?！?/br>
    “不用擠，丁所、小邵，你們坐石所的車，我和老劉坐咸魚的車?！?/br>
    石勝勇驚問道：“咸魚，你有車？”

    韓渝掏出車鑰匙，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報告石所，我又跟長航分局借了一輛?！?/br>
    “借的什么車？”

    “昌河?！?/br>
    “……”

    堂堂的所長混得沒手下的中隊長好，再想到現在這輛車都是跟手下借的，石勝勇無比尷尬。

    韓渝不管那么多，走到警務室門口：“小魚，把人押出來，一起去四廠?！?/br>
    第250章 所圖非小

    接下來要聽所長指揮，韓渝趕緊把對講機調到所里的通訊頻率。

    沒想到老劉和小魚剛把吳慶均押上車，就聽到石勝勇在對講機里呼叫。

    “老黎老黎，我石勝勇，收到請回答?！?/br>
    “收到收到，石所請講?！?/br>
    “通知全體人員緊急集合，我最多十分鐘到所里?！?/br>
    “有行動？”

    “大行動，對講機里說不方便?！?/br>
    “好的?！?/br>
    “四中隊四中隊，我四廠派出所石勝勇，收到說話！”

    “四中隊收到，石所，有什么指示？”

    “你們方隊在不在？”

    “方隊剛回來，正在食堂吃飯?！?/br>
    “讓你們方隊跟我說話?！?/br>
    “是！”

    二師兄的刑偵四中隊跟四廠派出所雖然在一個院子里辦公，但互不隸屬。

    韓渝正納悶他憑什么指揮二師兄，對講機里就傳來二師兄的聲音。

    “石所，我方志強，什么事？”

    “緊急集合，等會兒有大行動?！?/br>
    “什么行動，我吃完飯還要把下午剛抓的人送看守所呢?！?/br>
    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在對講機里說又不利于保密，石勝勇一邊開車一邊來了句：“一萬塊?！?/br>
    方志強一頭霧水地問：“什么一萬塊？”

    “你們只要參加行動，幫我搞出聲勢，我就給你們一萬塊錢?！?/br>
    “搞點聲勢，你怎么不早說。沒問題，我這就通知剛下班的人回來?！?/br>
    原來二師兄也見錢眼開，韓渝正在偷笑，石勝勇又在對講機里喊道：“咸魚咸魚，能不能聽到？”

    韓渝急忙道：“能?！?/br>
    “你們不是有照相機么，照相機有沒有閃光燈，晚上能不能拍？”

    “有閃光燈，但沒膠卷?！?/br>
    “有閃光燈就行，去所里拿一下，等會兒有用?！?/br>
    “是！”

    老劉和老蔣聽得清清楚楚，邵磊更是忍俊不禁地說：“請刑偵中隊幫著搞聲勢，看來石所打算嚇唬嚇唬廠領導?！?/br>
    老劉轉身看看正嚇得魂不守舍的吳慶均，沉吟道：“看來石勝勇不光想要錢，也想要別的?！?/br>
    韓渝下意識問：“劉叔，石所還想要什么?！?/br>
    “要成績?！?/br>
    “這個成績是不小，可經不住那么多家分?！?/br>
    “咸魚，你都做上中隊長了，不能再用以前的思維考慮問題?！?/br>
    “劉叔，我不太明白?！?/br>
    老劉正想著怎么解釋，蔣曉軍就笑道：“你一定以為成績就是破了幾個案，抓了幾個人，能不能立功受獎。這些也確實是成績，但作為中隊長，你要考慮的不只是這些?！?/br>
    韓渝愣了愣，似懂非懂地問：“蔣叔，你是說領導能力？”

    “我說的是單位成績，單位能不能搞好，直接體現負責人有沒有領導能力?！?/br>
    “石所想借這事做文章？”

    “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想做一件你師父生前想做卻沒做成的事?！?/br>
    “什么事？”

    “四廠鎮只能有一個四廠派出所?！?/br>
    韓渝猛然反應過來，緊握著方向盤驚問道：“他想借這個機會讓四廠撤銷公安科和經警大隊？”

    老劉想了想，笑道：“應該是，畢竟他的情況跟別人不一樣，他是被貶過來的，他想翻身就必須干出大成績。他要是能借這個機會讓四廠撤銷公安科和經警大隊，幫局里收回對四廠的治安管轄權，不但你們局領導，甚至連你們市政法委領導都會對他刮目相看?！?/br>
    “這么說市里和局里早看四廠公安科和經警大隊不順眼了？”

    “他們跟四廠派出所離那么近，轄區有重疊，經常鬧矛盾。四廠公安科那幾位又仗著行政級別高，在業務上又不用受你們局里指導，一直不把你們局領導放在眼里，你們局領導早就想收拾他們?！?/br>
    “四廠又不是沒派出所，他們那個公安科當年是怎么成立的？”

    “那會兒基層警力緊張，上級有政策，讓有條件的國營大單位成立公安科、組建經警隊伍。人家是市屬國企，當年又那么紅火，給南通市局打了個報告，市局就批了。你們啟東公安局一直蒙在鼓里，直到發現一幫保安穿上了警服才知道的?！?/br>
    如果所長真能“收復失地”，不但在局領導看來是一個大成績，估計在兄弟所隊的民警看來都是一件事非常了不起的事。

    不過韓渝對此不是很關心，確切地說對岸上的事不是很關心，只想搞點錢以便將來大修躉船和001。

    先趕到躉船，拿上照相機，再馬不停蹄趕往四廠。

    等他開著白龍港派出所的警車趕到四廠派出所時，黎教和刑偵四中隊指導員王炎正在組織民警、協警整隊，石勝勇正在辦公室里打電話。

    方志強一看到韓渝就迎上來笑道：“干得漂亮?！?/br>
    “二師兄，什么干得漂亮?！?/br>
    “跟我賣什么關子？”

    方志強見老劉和老蔣下車了，連忙敬禮問好，隨即轉身招招手，兩個刑偵中隊的協警跑了過來，從小魚手中接管吳慶均，甚至給吳慶均上了一副腳鐐。

    這時候，石勝勇手持對講機大步流星走了出來。

    他一把攥住吳慶均的肩膀，厲聲問：“在哪兒試槍的記得嗎？”

    “記得?！?/br>
    “遠不遠？”

    “不是很遠?！?/br>
    “好，現在態度決定一切，嚴打期間要是不老實，后果你應該清楚?！?/br>
    “……”

    吳慶均腸子都快悔青了，正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就被兩個協警押到了一邊。

    石勝勇回頭看看四周，似笑非笑地說：“劉所、蔣教，我剛向局領導匯報過，局領導很震驚，要求我和志強全力‘協助’。既然是協助，他們就不出面了?！?/br>
    接下來要干的事會得罪人，并且這個案子現階段屬于長航公安南通分局和長航公安上海分局，四廠派出所水警中隊只是參與過抓捕，啟東公安局必須是協助。

    況且濱棉四廠是南通的市屬國營大單位，書記兼廠長不但享受正處級待遇，而且是全國人大代表。

    楊局只是副處，丁政委只是正科，來了人家也不會把他們當領導。

    只是你們兩家積怨太深，你說“協助”人家肯定不會信，何況你接下來要做的事遠遠超過了“協助”的范圍。

    老劉只是想趕在退居二線前幫韓渝搞得錢修船，跟地方公安又不是一個系統，跟紡織系統更沒任何關系，不在乎會不會得罪人，心照不宣地說：“石所，你最熟悉情況，我們都聽你的?！?/br>
    “你們是領導?！?/br>
    “你們還是老大哥呢，我們要接受你們的業務指導，抓緊時間下命令吧?！?/br>
    “那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br>
    “客氣什么呀，辦正事要緊?！?/br>
    “行?！?/br>
    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一回，并且所里的經費問題有望得到解決。

    石勝勇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抬起胳膊看看手表：“我剛給四廠分管公安科的薛書記打過電話，他這會兒在陪省進出口公司的客人，說再過十來分鐘應該能回辦公室?！?/br>
    “那我們呢？”

    “我們兵分四路，志強，你安排兩個偵查員去吳慶均家，好好搜搜，看看能不能搜出點什么。搜完之后連夜排查吳慶均的社會關系，搞清楚他過去這幾年的現實表現?？傊?，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