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112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成渣攻后我沉迷寵夫、甜美人、禁止迷戀秘書NPC、暮夏婚約、非正常末日、豪門管家重生后、末世:最強異種他是個戀愛腦啊、薄荷吻、乙女游戲之邱將軍愛吃rou(古言.NP.H)、綁定系統后我cao服女明星(簡體高H)
接下來整整兩天,也未出現。 直到第三日。 就在徐溫云精神松懈下來,放松警惕,與月兒在云玉宮道別,正要出宮回容國公府時……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湛藍天空下,一眼望不見頭宮巷盡頭,紅墻黃瓦下,由道轉彎處,驚現了道明黃色的身影。 他并未著龍袍。 而是穿了件尋常的錦袍,里松外緊,格外合身,明黃色的緞面上精心繡了滄海龍騰的圖案,袖角袍邊被穿巷風吹得鼓脹膨起,踏著夕陽緩緩而來…… 五官濃烈,清貴非凡。 氣概如山,穩重而深沉。 連續好幾日過去,對于陸煜是皇帝這個既定事實,徐溫云已從開始的惶惶不可終日,到現在已經消化吸收得差不多。 反正大不了就是個死罷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徐溫云有種格外荒誕的坦然,趁著人還未走近,甚至還有心思扭頭對阿燕調侃,“吶,你不是要尋陸客卿敘舊,這不,他人來了?!?/br> 阿燕抬眼望去,面色慘白,癱身跌坐在廊道中,一時緩不過氣來。 冗長的宮巷兩端,容貌登對的男女,彼此站在首尾兩端,時隔四年,期間隔山隔海,分屬兩個不同世界,各有經歷。 男人昂首闊步走近。 女娘娥娜翩躚向前。 山路十八道曲折婉轉之后,又重新匯集在了一處。 望著那張俊郎無雙的面容越湊越近,徐溫云忽有種恍然隔世的錯覺,不知為何,鼻頭微酸,有些想哭。 “臣婦見過皇上。 皇上萬安?!?/br> 李秉稹亦有些心緒翻涌。 他知那日她必是被嚇狠了,所以極力忍耐著沒有現身,給了她幾日緩沖時間。 人雖未到,但不妨礙她這幾日在云玉宮的一切舉動,都經由悅兒傳到了他耳中,現下再見,她面上雖還有些不安,人卻尚算得上鎮定。 這妮子謊話連篇,誆騙過他許多。 其實若不是那張假戶籍在其中作梗,后來又豈會有鄭明存什么事,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經入宮伴在他身邊了。 想到這些隱瞞與隔閡,李秉稹到底還有些生氣,再加上身份使然,他也壓根無法做到當一切沒有發生過,心平氣和說話。 只壓下心中在意。 言語中略帶諷刺,就像是淬了冰。 “一日夫妻百恩,鄭夫人又何必這般生分呢? 今后見了朕,無需多禮?!?/br> 單這句話,就讓徐溫云心揪成了一團,好似在被烈火油烹。 不是不明白皇上或對她還有幾分念想,否則那日自盡時候,他又豈會阻攔??删褪沁@殘余的情意,讓她委實坐立難安。 要么就將她一劍殺了。 要么拋卻過往,不再有任何干系。 可這好似都不在陸煜計劃當中。 他偏就要這么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偶爾貓撓似得抓纏一下,這又是在鬧哪出? 他莫非就當真愛她愛到難以自抑么?有多愛? 能愛到得知借種求子真相后,依舊能夠寬宥原諒她么? 這么可能? 想當年,他也就只給了她個通房的名分而已啊,現在不夠就是報復心起,將她當個玩意兒玩耍逗弄罷了。 等再沒了半分心思,也就是她引頸待戮之時。 現在提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 不過就是在羞辱罷了。 “今非昔比。 君臣禮數不可亂,臣婦不敢造次?!?/br> 李秉稹將她的不安都看在眼里,沉寂的眸中,泛出晦暗不明的幽幽光波。 他此番來,并不是讓二人關系更加雪上加霜的。 垂下鳳眼,看了眼她腰間裙擺,清凌凌問了句。 “論請安的禮數,你倒是全得很。 可沒了步禁,裙擺亂飛,就不覺得失禮了么?” 提到步禁…… 自從那塊玉玦碎了之后,徐溫云一時也沒心思掛上新的,現穿堂風過,確裙擺肆意翻騰紛飛。 徐溫云只當他是在責難,面上流露出些難堪神情,正想要致歉,卻見他由身后伸出手掌,向下展開…… 銀白色的綢線掛在他骨節分明的指尖,那枚已破碎的玉玦,懸落而下,在半空中悠悠蕩蕩。 “既是隨身帶了多年的物件,又豈能隨意破裂丟棄?碎玉確難全,可朕還是命人盡力修復,做成了金鑲玉的款式?!?/br> 宮匠手藝精湛,將玉玦碎裂的兩端以純金鑲嵌,雕刻上并蒂雙蓮的花樣。 讓那枚原本平平無奇的玉玦,重新煥發出新的生機色彩。 徐溫云瞳孔微擴,只覺心跳越來越快,不由頓然抬眸望去,眼見他走近,下意識向后退了幾步。 耳旁傳來聲“別動”。 她忽就僵直了身子,眼睜睜看著眼前的九五至尊,如四年在箭場上那般,俯身屈膝蹲在她身前,指尖靈活繞過絲線,將那枚玉玦,復又重新掛在了她腰間。 “今后不得將此物隨意丟棄,損毀。 此乃諭令,不得違逆?!?/br> 徐溫云大腦懵然一瞬,渾身動彈不得,望著眼前神色鄭重且認真的男人,袖下指尖都在輕微顫抖。依著身份,她應該要推拒的,可這幕實在讓她太過觸動,以至于喉頭哽噎,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李秉稹站在她身前,忽就望見前方宮巷轉彎處,出現了個著了緋色官袍,腰間銀極花帶銙的官員身影。 眼底一哂,唇角微揚,譏嘲笑笑。 而后,抬手伸向袖中,翻尋出那根她欲要用來自裁,卻被他阻止掉落的釵镮,當著那男人的面,遞向徐溫云。 帶了些意味不明,曖昧不清…… 低聲細語道。 “……鄭夫人。 你這釵,落朕那兒了?!?/br> 第五十九章 自徐溫云面圣出宮那日起, 鄭明存就開始變得很忙,職上出了岔子,當夜就被工部調了回去處理。 接連四五日都忙得頭腳倒懸, 壓根沒時間回府,晚上也是在職署草草安歇。 今日終于得了幾分空閑,恰巧在宮中當差,又得知妻子連日來在云玉宮扎燈,便想著去盡盡丈夫義務,關切慰問一番, 順便讓她回家給他送幾身換洗衣物到署衙去。 他對宮中甚為熟悉, 幾乎是掐準了妻子歸府時間去的,誰知才穿過道宮廊, 轉彎就望見了還釵這幕。 冗長幽深的宮巷,靜悄悄的, 只有穿巷而過的呼嘯風聲,四周一個宮人也無。 只那個殺伐果決的英武帝王, 與他溫婉賢良的貌美妻子,相對而立。 眼見皇上直勾勾看著他的嬌妻, 低聲啞語道。 “……鄭夫人。 你這釵,落朕那兒了?!?/br> 妻子臉上神情慌亂至極,既是敬又是畏, 伸出指尖顫巍巍接過發簪,低聲回應, “臣婦謝過皇上?!?/br> 而后, 皇上俐落轉身離去。 阿燕由廊間快步行至妻子身側, 貼耳示意,她這時才頓然朝他所在的位置望來…… 眸光震動, 面色慘白,面上神情愈發驚懼。 徐溫云這才猛然意識到,鄭明存方才就在身后,此時無法,只得攥著手里的那根釵,硬著頭皮迎上前去,“郎主?!?/br> 鄭明存眸光驟緊,臉色陰冷得嚇人,太陽xue旁的青筋,猛然跳動一下,眸光沉沉覷著那根釵環。 落在他這個做丈夫的眼中…… 這事兒就顯得尤為蹊蹺了。 須知發簪這東西,輕易是不會掉落的。 尤其徐溫云是個謹慎之人,那日面圣無論是衣裳還是首飾,必然是錯亂不了半分,且貴婦覲見,宮規禮儀約束著,請安的動作弧度都不會太大,所以斷不至于碰撞到頭頂的發簪。 可它偏偏就掉了。 還碰巧掉落在了養心殿中。 而更為吊詭的是。 尋常大臣或者命婦,如若落失物件,大多會由內務府旁查清楚之后,尋到失主,再由內監交還。 可這根釵,卻是由日理萬機,近來忙于鹽稅改革事宜,用膳都抽不出身的皇上,親自交還到了妻子手上? 這諸多不合理處,全都匯聚在一起……使得鄭明存當下就疑竇叢生,他有心要盤問個清楚,可皇宮重地,眼線眾多,此等場合下,他當下終究沒說什么。 只借口送人回府的路上,待車架過了護城河的石板橋,他才終于沒能按捺住,攥緊了拳頭,充滿了諷刺與擠兌,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了句。 “要不還得是夫人有魅力有手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