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6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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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韋氏感嘆了幾句,早早歇下,睡到迷迷糊糊,卻感到有人在推自己,她睜開眼,卻見是李琩跪在榻前。 “十八郎,怎么了?” “救我?!?/br> 李琩才開口,已然哽咽,道:“救救我吧,我求你了?!?/br> “妾身……” “京兆韋氏,去天尺五。我知道你族中勢力甚大。太子妃、瑤王妃、棣王妃都是你族中姐妹,圣人都赦免了她們……今次我若出事,圣人一定也會赦免你,但,救救我!” 李隆基確實對嫁給宗室的韋姓女算是寬容,韋堅犯了那么大的罪,李亨之妻只是落發為尼;三庶人案中,唯鄂王妃一人幸免;這次的咒符案,圣人則讓棣王妃歸還本宗。 “你是京兆韋氏,你能幫我一把的?!崩瞵d痛哭不已,道:“看著我們恩愛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吧……” *** 虢國夫人府。 堂屋中,楊玉環正在與楊玉瑤下五子棋。 李隆基很好奇她到底在做什么,竟不知他在等她服軟。但其實她每天也沒有太忙,今日是睡到午時才醒來醒來后就在考慮午膳吃什么。 就只是躺在那考慮,她就花了小半個時辰??傊?,每日過得慢悠悠的,卻也總有的玩,倒懶得去猜圣人的心思。 “這府門內外都有人監視著,阿姐到底是何處得來的消息?” “不告訴你?!?/br> “不說便罷?!睏钣癍h道:“薛白也是的,出了事,我竟是等到他都沒事了才知曉?!?/br> 楊玉瑤笑道:“他如今有能耐了,不必你cao心。還能反過來幫你一把,助你早些回宮?!?/br> “阿姐這是想趕我了,直說,我到八姐那去住……” 這正說,張云容過來,面露愁容,低聲道:“娘子,有人求見?!?/br> “是薛白?”楊玉環問道。 她心想,眼下薛白出了事剛解決,該是想過來叮囑些什么。 他做事素來有分寸張云容大可不必這般憂心忡忡。 “不是薛郎,是……是壽王?!?/br> “他來做什么?”楊玉環當即變了臉色,道:“要害死我不成?” 楊玉瑤當即起身,道:“不將他攆走,為何還來通傳?豈可能見他?!?/br> “壽王是喬裝來的,他說有十萬火急之事,若是娘子不肯見他,他便張揚出去,大家一起死?!睆堅迫莸溃骸芭菊媸乔Х桨儆嬒胝堊咚?,可他……” 楊玉瑤當即冷了臉,道:“我去打發?!?/br> “我得去?!睏钣癍h道,“他既能來,必是關乎性命,不求到我幫忙絕不會罷休,要見就速見吧?!?/br> “你……” 兩個院子之間的墻上有個花窗。 李琩站在窗前,透過那雕花木欄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斗袯的身影趨步趕來,到了窗子那邊,摘下斗袯,顯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來。 他不由心中一慟。 “玉環,你一點都沒變?!?/br> “廢話少敘,說你要做什么?!?/br> “救我?!崩瞵d道,“你可知你義弟薛白構陷我妄稱圖讖?他馬上要害死我了,只有你能救我?!?/br> “好,我救你,你先走?!?/br> 楊玉環當即應下,轉身便要走。 “慢著?!崩瞵d道:“休當我不知你是在敷衍我,你再敢走一步,我便喊人了?!?/br> 楊玉環遂停下腳下,卻沒有再回頭,道:“我答應你了,你還要如何?” “別敷衍我,我要你真心救我。我告訴你,你若不救我,我有的是辦法帶著你一起死,我們生不能同衾,死卻可同時,未必不是一件好事?!?/br> “好,我真心救你,我會讓義弟停手,若見到圣人,也會替你求情,你走吧?!?/br> “你能不能認真待我?!”李琩忽然發了火,喝道:“給我轉過頭來,好好聽我說話!” 楊玉環沒有轉頭。 李琩見她這態度,愈發生氣,帶著又憤怒又討好的語氣道:“你知道我為你付出了多少?!我堂堂皇子,因為你,淪落到萬世恥笑的地步我卻從來都沒怪過你!” 這些話說出來,他感到郁結的心氣疏緩了許多。 今夜過來,即使不能保住性命,他也想把這些堆在心里數年的怨氣發泄出來。 “我為什么會被懷疑‘妄稱圖讖、指斥乘輿’?因為我給寧王守孝啊,我為何給寧王守孝?我為了你……” “你從來就不是為了我?!睏钣癍h終于開口了,道:“當時我已經出家一年了,你所做所為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為了阻止我被冊封,你為的是你的面子?!?/br> 李琩搖頭,道:“這么想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背棄我了是嗎?你對得起我嗎?!” “是誰背棄了誰,你心里清楚。說這些無用,你只須說要我如何救你?!?/br> “好,你給我一個信物,近來圣人賜于你之物?!?/br> “為何?” “確保你真的會救我?!?/br> “我沒有?!睏钣癍h道,“我這次出宮,什么都沒帶?!?/br> “果然,我就知道你是虛情假意,你慣會如此,你就是一條養不熟的蛇?!?/br> “我沒有帶任何信物,要么你相信我會救你,馬上離開,你還有一條活路?!睏钣癍h道:“我現在要走了,要么你就喊,讓人撞破我們相見,你必死,但大可看看我能不能活?!?/br> 說罷,她抬腳就走。 “別這樣!”李琩再次哀求,道:“你聽我說,我真是為了你。你站在我的處境想想,我不可憐嗎?我生來遇到這樣一個父親……” 說著,他急道:“我是聽說你與薛白私通,才受人指使去得罪他的,你真的得幫我?!?/br> “什么?” 楊玉環終于是停了腳步。 “吳懷實與我說,薛白是李瑛那個死掉的兒子。讓我去向圣人作證,因為此事涉及到李琎,你知道嗎?李琎已經死了,李琰也死了,下一個就是我……” 李琩說得很亂,但楊玉環還是聽懂了。 “你不該再說這些,忘了它們,息事寧人才是你的活路,快走吧?!?/br> “信物?!?/br> 李琩眼看楊玉環不肯給信物,反而再次邁步離開,愈發焦急。 “你別走,你再敢走一步,我必牽連你……再不回頭,我喊人來,你洗不清的……回來,否則我到御前必揭發你的丑事……” “回來!你個不知廉恥的賤婦,你侍父侍子,亂天理人倫,甚至與你私通的還是李瑛之子,是圣人之孫,你個娼婦!賤人……” 罵聲不絕,但等楊玉環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李琩還是住了嘴。 他思來想去,現在就玉石俱焚,倒不如暫時相信楊玉環,畢竟她說過會幫忙。于是,他決定還是偷偷離開,以免罪加一等。 雖然他明知道妄稱圖讖已經是他能犯的最大罪名了,再罪加一等處罰也是一樣。 他依舊是由一個宮娥引著,悄悄從后側門離開。 走進小巷,李琩松了一口氣。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壽王?” *** 京兆府,楊國忠敲了敲薛白的屋門,入內。 “阿白,出事了?!?/br> “何事?” 楊國忠沒有馬上回答,猶豫了一會才道:“你讓我指使旁人去勸圣人接回貴妃,對吧?” “嗯?!毖Π纂S口應了。 他只安排楊國忠做這么一樁小事,很簡單的。 又過了片刻,他感到氣氛不對,轉過頭,緩緩問道:“怎么?出錯了?” “是啊?!睏顕覠o奈地吁了口氣,道:“你能信嗎?我請了棣王去當說客,可誰能想到,他鞋里竟然藏了圖讖,咒死的符,這真是……” “然后呢?” “然后,棣王被關進鷹狗坊,就是你上次住的那里,嚇死了。事情若只到此,也就罷了,可此事還嚇到了壽王,你猜壽王嚇得做了什么?” 薛白道:“我不敢猜?!?/br> 楊國忠拍了拍他的肩,道:“你猜中了,壽王連夜去找貴妃求情,且還被禁衛拿下了?!?/br> 薛白許久未語。 他在辦一樁天大的難事,要冒充皇孫,且須騙過高力士這種老狐貍,此事險象環生他終究還活著;而他只讓楊國忠找個人去宮里遞一句話,就遞這一句話,卻是出了這一連串的問題。 好消息是李琩肯定是完了,這一局他贏了李琩。 但壞消息也很糟糕,目前為止,楊玉環確實就是他最大的靠山,這座山似乎要倒了…… “怎么辦?”楊國忠問道。 “我得去見貴妃一趟?!?/br> “此時去,豈不是火上添油?” 薛白其實已不太想與楊國忠多說什么,以免又壞了事。 可惜,眼下他想做些什么,還離不開這位身兼數十職的重臣。且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楊貴妃若出了事,他們這些楊黨都得完蛋。 “出了這樣的事,我這個義弟當然得去,且還得大張旗鼓地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