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611節
書迷正在閱讀:古代小夫婦在八零、穿越后紅娘系統逼我營業、滿級炮灰修真穿回來了、獨悅你[帶球跑]、沙雕美人揣崽連夜跑路、直男綁定cp系統后、我用嬌妻系統稱霸星際、敢向皇帝騙個娃、穿成渣攻后我沉迷寵夫、甜美人
“我與貴妃必不會忘了棣王的恩義?!睏顕业溃骸拔乙雅c宮中宦官、內侍少監張韜光打過招呼,他亦為幫腔?!?/br> “國舅放心?!?/br> 李琰遂到興慶宮求見…… 今日,李隆基正在后宮的閣樓上,邊賞著歌舞,邊看著《枕中錄》的故事。 看著看著,他暗忖這書上所言諸多美人見也見不到,楊太真才是真的國色天香,不由心煩意亂,他遂放下書來,問道:“太真可有遞話進宮,說她知錯了?” “圣人,怪老奴今日還未去打探?!痹妓嚸?,“老奴這就去……” 李隆基不悅,他堂堂天子,以往便處處忍讓著楊太真,這次分明是她錯了,竟還不肯先低頭,那便在宮外待著吧。 另外,他懷疑是否自己老了才不足以讓楊太真在意?否則她如何會想不到自己在等她服軟。 心里總是忍不住掛念著此事,連故事也看得不爽快。 正此時,宦官張韜光匆匆趕來,稟道:“圣人,棣王來給圣人問安了?!?/br> “不見?!崩盥』荒蜔┑匾粩[手,之后想到一事,道:“朕聽他的家令說,他把王妃打發到了別室,提醒他一句,再敢寵妾滅妻,等著挨罰吧?!?/br> “想必棣王也是知道錯了,借著請安時來向圣人認錯?!睆堩w光道:“難得棣王有一片孝心?!?/br> “招他來,朕親自罵他?!?/br> “遵旨?!?/br> 因張韜光這一句話,李琰終于得了一個本不會有的覲見機會。 被引著到了御花園中的閣樓前,在廊下褪了鞋履,登樓,李琰行禮道:“孩兒給父皇請安?!?/br> “你還有臉?” 李隆基心情不好,正好撒在李琰身上,手中書卷一砸,道:“當年,朕親自為你主婚,為你娶了太常卿之女,你卻將王妃遷置它處,終日與姬妾廝混,有堂堂親王的樣子嗎?!” “孩兒知錯?!?/br> 李琰連忙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小巴掌,先認了錯。 他的王妃無法生育,他諸多子女皆妾室所生,前幾日,因王妃管教了他的一名寵妾,他一怒之下便將她趕了出去。今日既被圣人罵了,他當即承諾將妻子接回家中。 一旁,張韜光見此情形,自然而然接了一句。 “棣王妃亦是有錯處,婦道人家,終究是智識不遠,便是楊貴妃亦是如此?!?/br> 李隆基聞言,愀然不樂。 張韜光偷瞧著圣人神色,連忙補充道:“貴妃雖有忤圣情,然久承恩顧。圣人既使棣王召回王妃,何惜宮中一席之地?” 高力士恰從門外進來,聽得這話,再一看圣人臉色,即知貴妃很快就要回宮了。 而他袖子里藏著的則是壽王妄稱圖讖、指斥乘輿的證據,待遞上去,很多事也就能了結了。 這幾日圣人雖沒說壽王什么,但心里最忌諱的就是圖讖。薛白可謂是出了一個狠招,必要置壽王于死地。 “高將軍來得正好?!?/br> 李隆基道:“朕食欲不佳,把這些珍果送去給太真……” 話到一半,他的目光忽被閣樓下另外幾個交頭接耳的小宦官吸引了。 “把他們召來,問問在說什么?!?/br> 殿中幾個大宦官還在準備繼續給貴妃美言,聞言皆感詫異,連忙派張韜光下樓去問出了何事。 “都不要命了?敢在御前失儀?!?/br> “將軍,他看到了奇怪之物?!?/br> “何物?” “在……棣王的鞋里?!?/br> 張韜光于是趨步過去,看向廊下那一雙錦云履,他看到有一張紙片從鞋墊里漏了出來,上面有復雜的花紋,還有字跡。 他抬頭看了看閣樓,竟發現圣人已起身到欄邊,正負手看著這里,只好過去,捏著那紙片,將它從鞋里拉出來。 “這……” 那是一封符咒。 終日說圖讖,圖讖終于出現了。 *** “這符是何意?是鎮宅、驅邪,還是護身符?” “回圣人,此符只怕是……咒死之符。攜帶此符,可咒靠近它之人……” 御榻上的圣人一聽,臉色倏然大變,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一仰,目光死死盯著玄靜真人手里的符咒,含威待發。 李琰不敢相信這是從自己的鞋里找到的,嚇得連忙跪倒在地。 “父皇息怒,孩兒真不知是怎么回事??!是有人要害孩兒!” 他心想著,此事分明不是自己所為,也許解釋清楚了就會沒事。然而,任他如何磕頭哭訴,圣人始終一言不發。 只有一股殺氣愈來愈濃,氣氛肅殺。 李琰驚懼交加,終于亂了分寸,喊道:“阿爺,我是你的兒子??!” “拿下,幽禁?!崩盥』鋈徊淮笈?,喝道:“嚴查此事!” 他最提防的就是他的兒子。 世上真正有可能傷害到他的,只有他的兒子。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怒氣,而是長久以來的恐懼、警惕所累積起來的厭惡,終于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 他的兒子,暗地里在以圖讖咒他死! “圣人息怒,圣人息怒?!?/br> 高力士最能感受到李隆基的怒氣有多深,心中甚是不安,連忙命人將李琰押入鷹狗坊看管起來。 下一刻,卻聽李隆基又問了一句。 “朕讓你查李琩妄稱圖讖的證據,你查到了沒有?” 高力士聽了,背上寒毛直豎。 圣人不是問真相如何,而是先篤定了那就是真相,只問他要一個確認,在圣人心里,壽王一定是心懷不滿。 “老奴……” 高力士想將袖子里的供狀拿出來,但腦子里還有所顧慮。 李隆基已叱道:“還不去查?” *** 壽王府的家令已經被帶走審訊了。 李琩一開始認為是他隨手除掉了對方,還感到自由了一些,漸漸卻隱隱不安起來。 因有宮中來人找他問話了兩次,問的是他為寧王守孝時是否有妄稱圖讖之舉……他知道,李隆基年紀越大,越是忌憚圖讖,終于預感到大禍臨頭了。 忽然,遠處響起了喧鬧聲。 李琩連忙登上家中最高的閣樓去觀望,卻見妻子韋氏也在。 “出什么事了?” “奴家遣人打聽了,棣王進宮時鞋里藏了符讖,魅厭圣躬?!?/br> “什么?他如何了?” “人還被幽閉在宮中,內侍省正在查案,查得很兇……” 李琩聽得膽顫心驚。 他知曉李琰比自己要受寵得多,若是連李琰都會因一封符讖獲罪,自己若被薛白構陷了,只怕真要性命不保。 “你……你再使人去打聽,家令不在,你門路多,幫我打聽打聽我該……我四兄他該怎么辦才好?!?/br> “十八郎,你怎么了?” “沒事,你快打聽?!?/br> 韋氏是能干的,何況兩家住得近,此事動靜也大,當天傍晚便打聽到了結果。 “查清楚了,棣王的兩個孺人爭寵,看棣王妃失寵,都想要王妃之位,其中一人在棣王鞋子里放了符咒,想要害死另一人,以得到棣王的獨寵?!?/br> “我便說,棣王妃遷置別室,家中無主母管家,早晚要鬧出亂子?!表f氏唏噓不已。 李琩道:“既然查清楚了,四兄應該沒事吧?” “誤會一場,想必棣王很快就能被放出宮?!?/br> “是啊?!?/br> 是夜,李琩一夜未眠,始終睜著眼等著消息,希望能看到李琰回到十王宅。他擔心的并不是李琰,而是擔心自己。 他自知已成了秋后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了。 一夜過去,接著一整個白天過去,圣人卻還沒有下旨放還李琰,哪怕事情真相已經查清楚了。 到最后,李琩忽然聽到了哭聲。 哭聲憂切,包圍著他的府邸幽幽作響,讓人心中發寒。 “怎么回事?” 韋氏只好又使人去打聽,等那消息回來,卻是連她也吃了一驚。 “棣王……嚇死了?!?/br> “什么?”李琩一顆心猛地跳了一下,感到一陣發虛。 “棣王酒色過度,身體本就虛弱,被關進鷹狗坊后,據說是說著‘要步三庶人后塵’,嚇得病發,已經薨了?!?/br> “他是圣人的兒子啊?!崩瞵d喃喃道:“他是圣人的兒子?!?/br> 這已是圣人殺掉的第四個兒子了。 他知道下一個有可能就是他,應該說,馬上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