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2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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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岫見此情形也是無奈。 下一刻,卻有一道身影匆匆從他身旁掠過,轉頭看去,原來是一襲道袍的李騰空,看起來雖還飄飄若仙,卻分明已有些焦急了。 “哈?!?/br> 李騰空其實不是焦急,就是覺得薛白這正經人到府中來作客,十一娘若像平時那般逗他,總之是不太好。 腳步匆匆跑過長廊,進了宴廳,隔著屏風已能聽到里面的對話聲,隱隱有些爭吵。 果然,只聽李林甫含怒不發的語氣,她便知薛白是不愿娶她的。 “怎么?右相府的女兒你還看不上了!” “若一定要實話實說,我很喜歡十七娘,我看不上的是右相與這右相府?!?/br> “……” 揚起的袍襟落下,李騰空停下腳步,因跑得太急差點摔倒,連忙扶住屏風,被嚇呆在那。 雖然薛白總給她寫詩詞,但那畢竟委婉,今日卻如此直率、大膽……她忽然覺得心跳得太快了。 前方,薛白還沒回過身來,李十一娘捧著酒壺正在側邊的桌案落坐。李騰空心生退意,不知此時該上前還是逃跑。 忽然。 “咚,咚?!?/br> 走廊上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遠遠地,有通傳聲傳來。 “右相,胡兒來了……” 李騰空心想,既有外客來,十一娘也做不出太過份之事,當即逃了出去。 薛白回頭,恰見一道素雅的俏影,飄然之中又帶著些許驚慌。 他起身,走到廳門處,李騰空正帶著兩個婢女迅速穿過小徑,躲回后院。 而另一個方向,那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響。 “咚,咚?!?/br> 終于,一道肥胖的身影轉過粉壁,安祿山雙手抱著肚子,正在跑動。 他跑得其實也不快,但營造出了一種地動山搖的架勢,顯得十分熱情。 “小舅舅!” 安祿山也看到了站在宴廳外的薛白,笑呵呵地打起招呼,道:“舅舅怎親自來迎胡兒?胡兒受不起,受不起?!?/br> 薛白皺了皺眉,腦子里在想這胡兒為何會過來? 看今日右相府的安排,李林甫該是沒有邀安祿山。那或許有一種可能,安祿山得到消息,猜到他要勸李林甫放過裴寬、王忠嗣,趕來阻止。因為從立場來看,安祿山比李林甫更忌憚這兩人。 但這胡兒知道他想保王忠嗣嗎?此事他今天才說的。 薛白看向那張喜笑顏開的大肥臉,竟是只看到滿臉的憨意。 *** “原本圣人要招胡兒去興慶宮述職,卻有事耽誤了?!卑驳撋揭蛔戮痛笮χf起來,“一打聽,原來是舅舅獻了竹紙,真是造福萬民的大好事?!?/br> 難為他這一番話說得不露半點抱怨之意,也不用旁人回答,自顧自地就能往下說起來。 “胡兒真是太敬佩舅舅了,今日還給舅舅送去了禮物,才知道舅舅原來到右相府上來赴宴了。這才連忙趕來討杯酒喝,嘿嘿?!?/br> “哦?!崩盍指Φ溃骸昂鷥哼€去過薛宅了?” “不僅去過薛宅,往好幾處都送了禮?!卑驳撋降溃骸熬司俗〉恼嚎商×?,胡兒不常在長安,打算與圣人說,把道政坊的宅院,讓給舅舅……” “不可?!毖Π状驍嗔税驳撋降奶咸喜唤^,道:“安大府是邊鎮大將,我不過一介白身,豈敢讓朝廷命臣讓宅?!?/br> “舅舅你不用客氣?!?/br> “我不是安大府的舅舅,不必再以此稱呼?!?/br> 面對這般冷淡的態度,安祿山竟還是眉開眼笑,捧著大肚子道:“說著好玩嘛,舅舅何必這般認真?等舅舅再與右相府結親,大家都是一家人?!?/br> 薛白忽然明了過來,確定這胡兒果然是來壞事的。 他知這胡兒往后必會是個大威脅,抿了一杯桂花露,避過其目光。 眼下他實力微弱,遠不是這兩鎮節度使的對手。且安祿山不像李林甫有所顧忌,手底下又多的是精兵悍將。 面對這樣的笑面虎,不宜讓對方察覺到他具有的威脅。 正想著這些,薛白忽聞到一陣香氣,有綿軟之物貼到臂上,轉頭一看,原是李十一娘端著酒杯湊了過來。 “說得好,都是一家人。我可盼著薛郎作了妹夫,好一道玩耍呢?!?/br> 李十一娘抿嘴而笑,將自己杯子里的酒往他杯子里倒,又笑道:“喝些小果露豈能盡興?來,薛郎嘗嘗我的,共飲一杯?!?/br> “好好好,共飲?!卑驳撋揭彩谴笮?,帶動氣氛。 薛白故作慌亂,手一抬,卻是把李十一娘端起的兩杯酒都灑了。 “呀,我這衣衫?!?/br> “失禮了?!毖Π滓屡垡脖淮驖?,起身道:“我不勝酒力,這便告辭了?!?/br> 與其想著怎么應對安祿山,不如直接走,反正他已先一步說服了李林甫。 以如今形勢,右相府還沒有強行留客的道理,唯有李十一娘猶不甘心,想試試自己的魅力勝楊三姨幾分。 “薛郎且慢些,我來送你一道?!?/br> 李十一娘故意帶著薛白從側院走,繞過小徑,忽然叫喚一聲,卻是肩上的披帛被掛在了小樹枝上。 她似乎想掙出來,一不小心差點把束帶都扯下來,連忙向薛白招手,以帶著命令的嬌嗔語氣喚道:“哎,還不快過來?給我解解?!?/br> 這種頤指氣使的驕傲態度,確實為她增添了些許媚惑之感,因為能顯出她的權勢讓男人想要去征服。 不想,薛白徑直走掉了。 “你!” 身后傳來“嘶”的一聲,他頭都懶得回,往前走了一段。 李騰空腳步匆匆從花木邊竄出來,恢復了閑庭信步的姿態走了兩步,方才回過頭來。 “咦,是你?!?/br> “有些事務與右相談?!毖Π讍柕溃骸澳闼臀页鋈??” “好?!?/br> 李騰空轉過身帶路,有心想告訴他,他為她做的那些事,與咸宜公主和好、與右相府和解……她都知道。 可話到嘴邊,她卻成了高深莫測的語氣。 “凡塵俗事每能擾人心境,這右相府之事,你莫放在心上,更不必為此困擾。我說過,與你相處是修行?!?/br> 其實就是不想讓他為難,但說到后來,她也不知如何自圓其說,遂抬眼看天,淡淡道:“恰如那兩片云,聚散皆為道法自然之理,不可強迫?!?/br> 薛白抬頭看去,只見兩層沉重的烏云已聚在了一起。 下一刻,有水滴落在他臉上。 “下雨了?” “嗯?” 李騰空一愣,眼看真是下雨了,莫名有些窘迫,覺得丟臉,匆匆拉著薛白到廊下避雨。 “我不是說……” “知道,道法自然嘛?!毖Π仔π?,看著檐外突如其來的大雨,道:“順其自然?!?/br> …… 皎奴拿了傘,轉回廊下,見薛白與李騰空正并肩看雨,恨不得把這兩人強摁在一起得了,免得有那許多麻煩。 “薛郎,傘?!?/br> “謝了?!?/br> 皎奴瞥向薛白,忽想到自己今天難得穿了裙子,該依十一娘的吩咐勾引一下他,以示她是可以隨十七娘陪嫁的。 她遂學著那般含羞抬眸,給了他一個嫵媚的眼神。 薛白似乎被她這一下弄得有些發懵,接過傘,撐開,匆匆走進了雨中。 *** “薛白,這里!” 平康坊門處,杜五郎坐在馬車里探頭看,見薛白出來連忙招手。 “你怎么來了?” “這不是擔心哥奴對你不利,過來接你?!倍盼謇傻靡獾溃骸拔铱催@天色就知道要下雨,趕了馬車來,厲害吧?” “是厲害?!?/br> 薛白心想李騰空一個道士都看不出天氣,反倒被這傻乎乎的小子看出來了,總之右相府也是奇奇怪怪的。 “如何?你婚事定了嗎?” “局勢定了?!毖Π椎溃骸扒『脫屧陔s胡趕到之前,把事態與哥奴說透了?!?/br> “說到這雜胡,你可知他往我家中送禮了?”杜五郎道:“不僅是我家,五楊家還有你老師家,總之是每一家都送了禮物,可比楊釗送禮還貼心,誰都說他好話?!?/br> “有多貼心?” “這么與你說吧,連我阿娘都說,這胖乎乎的范陽節度使看起來人不錯,若貴妃不愿收他當干兒子,她可以當他阿娘……” 薛白很快就知道安祿山送禮有多貼心了。 他才回到家中,便聽柳湘君稱顏家娘子請他過去,到了顏家一看,顏杲卿一家也在,韋蕓與崔氏正在端詳著擺在案上的三棵老參。 韋蕓有些不安,不等薛白行禮,已連忙道:“你看安大府給的禮,只怕太貴重了?!?/br> “遼東的千年老參,乃是貢品,圣人賜給安大府的,一共也只有這三棵?!鳖伡夜苁碌溃骸皝砣苏f是給三娘治病用,放下禮匣就走了?!?/br> “他如何知曉三娘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