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的榮華富貴 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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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家里最大的破綻就在于她不是真正的男人,若不然在經歷過傷亡嚴重的天災、亂世后,還從新朝順利換來了新戶籍,他們現在的身份按說已經無懈可擊了。 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冒充死在天災里的“柯石頭”,而是和孟小女一樣,冒充了某個死在天災里的女人,那她們現在幾乎不存在任何破綻。 但是不行啊。 當年,在她和孟小女中,一定要有一個“男人”。因為如果是兩個女人帶一個孩子,那么就算是世道太平時,都不一定能在異鄉順順當當地活下來,更遑論亂世。 她們若是扮做姑嫂、扮做主仆,肯定會有人胡亂猜忌,那樣年輕的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長得尤為好看,偏偏帶著一個孩子,再不見其他親人,她們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會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人家的姑娘吧?與人私奔后趕出來了?被棄養的外室? 而一旦被人這么想了,流言傳開后,大家心里就不會再有尊重。 周圍的女人們,一個個都認為自己是好女人,怎么能和壞女人沾上邊,從此不屑與她們相處,恨不得覺得她們站過的地都是臟的;男人就更可惡了,他們在所謂的好女人面前還要點臉,可一旦把她們視為壞女人,他們就會立刻變得比畜生還不如。 到時候,被人當面調戲、被人半夜爬墻這種事情,十有八九會發生。 而她們兩個女人,既不會文也不會武,偏其中一個長得如此漂亮,哪怕極力板著臉想把這份風情壓下去,也攔不住狼虎豺豹,甚至越是板著臉越會被人罵假正經。 落到那種境地,她們如何去護住孩子,如何讓孩子安安穩穩長大? 而當她假扮“男人”,這就不一樣了。 哪怕這個“男人”身材瘦削、體弱多病,真有惡人上門,這個“男人”打不過誰,但這是一個男人??!一個家里只要有男人在,那么女人和孩子就好像成了“有主之物”。這時候再有別的男人敢窺視,就全然是那人的問題,所有正義之士都會去抨擊那人。 孟小女長得美,卻永遠板著一張臉,周圍人也會說,這是因為柯娘子莊重,反而更敬重她的人品。因為她擁有“丈夫”,周圍的鄰居們那些好女人們,就會更容易地接納她。這時,哪怕還是有人在背后瞎說,但總會有人站出來主持公道、為她辯駁。 這個世道真是奇怪,但這個世道自來如此。 因為天色不早,詹木舒并未多留就離開了。而答應詹木舒會去侯府后,宋書生花時間費功夫把第一折戲改得盡善盡美,才在一個上午敲響了安信侯府的大門。他走的是正門,雖然是正門處的小門,但這其實非常正常,沒有任何看不起他的意思。 侯府正門處的大門只有遇到重要事情才會開啟,比如恭迎圣旨,再比如主子成婚。中門則是迎接正經親戚用的,也用于主子們正兒八經的出行。而平日里的進出,為了方便,就連主子們自己也多走小門。 要是侯府真看不起一個人,就直接把人領去后門了。后門在侯府另一頭,平時是下人進出的地方。金寶珠他爹自行上門時,生意人本就能做小伏低,他女兒又是妾,他不想給女兒惹麻煩,都主動去后門處喚人。但要是府里有人邀請他過來,肯定會讓他走正門。 宋書生對著門房報了自己的姓氏,立馬就被請進去了,門房還笑著說三爺早有吩咐,絕不能怠慢貴客。不多時就來了一個小廝,也是態度恭謹的,帶路去了書房。 詹木舒見宋書生沒帶舅舅,忙問舅舅怎么沒來。宋書生只說下次。 書房很大。書也很多。 宋書生是真的愛書,尤其是他擁有的書不多,一直都是借書看,對書就越發渴求了??吹竭@一屋子的書,他眼里喜歡是怎么都藏不住的。詹木舒大方極了:“書架上的書,都可以借走看,要是有特別喜歡的,抄錄了也行。這張書桌是我的,桌子上的東西,你隨便動。不過那張書桌是我大哥的,他現在人不在,咱們就不要碰了?!?/br> 宋書生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在這樣的大家族,怎么還兩兄弟共用一個書房。 又不是沒有屋子了,對吧? 詹木舒有些驕傲地說:“其實我院子里還有一個小書房。但我最近都跟著大哥一起待在這個書房里學習,平日里慣用的東西都挪到這里來了?!蔽掖蟾绱液芎玫?! 宋書生有過目不忘之能,掃了一眼詹木舒的桌子,桌子上十幾,書名幾乎是立刻被他記在了心里。見都是一些律法方面的書,他好奇地問:“學習律法嗎?” “是!”詹木舒道,“母親說,大哥以后是府里的當家人,不需要四書五經學得有多好,但律法二字時刻不能忘 。我跟著學習,也覺得有意思。我們以后還要出卷子考府里的管事呢。大約是三月份吧,朝中設恩科,我們府里關起來門也小考一回?!?/br> 宋書生心里一動:“看來你學得很好了。卷子是你出,還是侯爺出?” “我和大哥一起出。別看大哥以前被耽誤了……”大哥的學習速度并不快,但這話不能說,說了難免會叫人猜疑他是不是看不起大哥啊,其實真沒有,詹木舒發現了大哥的優點,“但是大哥學東西很扎實。你沒見過我大哥的筆記……那叫一個認真呢!” 宋書生目光隨意一掃,又看到一頁放在最上層的東西,像是什么清單。 “哦,這個啊……這個是……母親打算在家里的莊子上辦一個教導技藝的學堂,簡稱技堂。那莊子上住的幾乎都是殘疾老兵,他們日子過得不容易,若是能學習一些技藝,說不得以后會越過越好。而想要把技堂建起來,首先要請來師傅,目前想請的師傅就這些……以后可能會酌情增加。我還想問問你呢,宋兄有沒有推薦的人選?” 不敢說請“夫子”,只說是師傅。 宋書生接過紙看了起來,需要請的師傅里包括大夫、賬房、識字先生等等。其中幾個還打了一個勾。他指著這個符號問:“這是什么意思?這些夫子優先找嗎?” 詹木舒搖搖頭,盯著宋書生的臉,唯恐他聽了自己的話會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詹木舒放慢了語氣說:“像是教人繡花、織布的師傅,不用說肯定請的是女人,因為男人基本上不會干這些事。但大夫、賬房和識字先生,人們第一反應都是要請男人,母親卻說世上會點醫術、會算賬的,不局限于男人,會這些的女人也是有的?!?/br> 宋書生聽得認真,沒有絲毫的不贊同。 詹木舒有些高興:“母親說,如果正好有女人會,而且她們現在還過得不怎么好,那么我們的技堂招人,這對于她們來說就是一個機會。去了莊子上當師傅,大富大貴是沒有的,但好歹包吃包住還有薪水。哦,還有我們侯府的名頭能保護她們?!?/br> 宋書生點點頭:“有道理?!?/br> “母親還說,這世道不鼓勵女人外出做工,所以要是把一個女人都逼得出來做工了,說明她是真的陷入了困境,她沒有其他辦法了。而她既然有勇氣出來找活干,我們又恰好有活需要人干,為什么不把活留給她們呢?相比之下,男人想要把日子過好就容易很多,他們擁有的機會也多。所以,打勾的這些師傅,我們會盡量選女子?!?/br> 宋書生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些對勾上,似乎要生生把這頁紙看穿。 這是他難得的失態。 好在他很快就收斂了情緒,問:“這個大夫有什么要求?” “因為大夫一般都是家學,家學嘛,不好輕易傳給別人,雖然我們打算開技堂,但也不好逼著人把家底都掏出來,對吧?我們主要是想請兩位大夫。一個大夫呢,最好長處在于藥材的辨認和炮制,能教大家如何去山上采藥,如何保存藥材。一個大夫呢,最好長處在于推拿針灸。莊子上那些殘疾老兵,一個個還拿自己當好人,干起活來別提多拼了。找個擅長推拿針灸的大夫,主要是想幫他們治治筋骨、調理舊傷?!?/br> 宋書生道:“只說這個辨認藥材、擅長炮制,我確實能推薦一人?!?/br> “哦?是女子嗎?” “是女子,她就住在吉祥街后巷里,本是孤女,被一個老大夫撿了養大。老大夫早年腿腳還利索的時候,時常帶著她進山采藥,她會認藥材,懂炮制,會配藥粉。最近老大夫病了,病得有些嚴重,需貴重藥材入藥??上麄儧]錢。有一家商戶就提出要納這個孤女過門做妾。那商戶的男人是入贅的,妻子連生了幾個孩子都養不活,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養到三歲了,但還是體弱多病的,納了孤女是為照顧那個孩子?!?/br> “他們有病吧?想要人幫著照顧孩子,花銀子正經把人請來當家醫,不好嗎?”納一個妾,然后讓這個妾照顧正妻生的孩子?萬一孩子就是養不好,妾是不是要賠命? “他們算得可精明了?!彼螘S刺一笑,“請來當家醫,家醫又不是奴才,萬一對孩子不上心怎么辦?納作妾侍,生殺大權都在主母手里,這是不盡心都不成了?!?/br> “小人之心!也確實是小人,才干得出這種趁人之危的事?!闭材臼鎽崙嵅黄?。 “如果技堂真能招這位女子做師傅,你們提前支給她一些銀子給老大夫看病,如果老大夫這次能死里逃生,那么說不得你們還能把老大夫請去莊子上?!彼螘f。 詹木舒忽然覺得奇怪:“老大夫醫術怎么樣?都是大夫了,怎么還會這么窮?”哪怕他是專門給窮苦人看病的,每次只賺三五個銅板、一籃子雞蛋,也不會這么窮吧? 宋書生說:“聽說老大夫早年開了醫館,還有徒弟,也打算把醫館傳給徒弟。結果那徒弟豬油蒙了心,與藥材商勾搭上了,進藥材時專門挑次的少花錢,自己把銀子昧下。如果是藥性不夠也就罷了,里面更是有幾味假藥。老大夫因此治死了人?!?/br> “???” “老大夫后來把醫館賣了,全賠給死者家屬和買到假藥次藥的人。至于那徒弟,有說逃去了外地,有說已經被人打死了,反正這些年街坊鄰居再也沒有見過那人?!?/br> 老大夫沒了醫館,只能搬到吉祥街后巷,這里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勝在房租實在低廉。他雖然還會給人看病,但基本不再收錢。病人得了他的好,有感恩的會送點米面雞蛋過來,再加上老大夫手里應該還有一點點存銀,這些年就這么活過來了。 只是他后來又養了一位孤女,手里就算有銀子,應該都花得差不多了。 “既然這樣……我現在就請府里的管事去吉祥街后巷一趟,要是你說的這位女子果然識得藥材又懂炮制,我們立馬就招了她,還能預支薪銀給她,先給老大夫看病。不過,還得等莊子上的技堂建好了,她才能入職。建房子需要時間呢?!闭材臼嬲f。 說著,他趕緊請了管事,又叫人去榮喜堂把這事說給太夫人聽。他偷摸著吩咐管事,就算那孤女的本事一般,不到入職的標準,也先借銀子給她,幫她渡過難關。 管事領命去了。不多時,去萬商面前匯報此事的人回來,回話道:“太夫人說了哪怕不是為了技堂招師傅,只是日行一善,這也是該做的。太夫人說三爺純善呢?!?/br> 詹木舒立馬臉紅了。哎,母親最喜歡夸他了,他早該想到的,早知道就不叫人當著宋兄的面回話了。母親夸他的話就這樣被宋兄聽去,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這日傍晚,待宋書生回到家里,正聽見舅舅舅母說起后巷的事。 他們說老大夫遇到貴人了如何如何,街坊鄰居們都猜測是老大夫年輕時醫治過的誰,如今發達了得知恩人病重,所以特意來送銀子的。又說,那商戶大張旗鼓地請了媒人來,兩邊正好撞上,結果不知道貴人說了什么,商戶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 “真是好人有好報啊?!本四刚f。她對免費給窮人看病的老大夫很有好感。 宋書生笑著說:“你們都猜錯啦,是安信侯府派了人過來?!?/br> “什么?難道老大夫還救治過侯府里的誰?”舅舅問。 “并不是……”宋書生搖搖頭,把在安信侯府中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舅舅忍不住想,如果她們當年能遇到一位像安信侯太夫人這樣的好心人,是不是就不用假扮男人,直接以女人身份投奔過去,就能在亂世里活下來了?可她們沒什么本事,不會繡花,不會織布,不會認藥材……總不能說,讓孟小女教人彈琵琶吧? 這一想,難免就又有些泄氣。 宋書生卻好似無意地說:“我還聽說了,技堂里會教人識字,但只是教一些基礎的字,不用教四書五經。畢竟去技堂學習的,又不是為了考科舉,只求日后能看得懂契書,進城看得懂招牌告示,這就夠了。真有學得特別好的,才會送去正經學堂?!?/br> 舅舅眼睛一亮。若只是簡簡單單地教人識字,那她能教??! 所以,當年若是能遇到太夫人就好了。 為何就沒遇到呢。 第56章 詹木舒之所以把招師傅的標準說給宋書生聽, 一個是因為正好被看到那份招師傅清單,另一個是因為他覺得宋書生的生活更貼近市井,說不得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果不其然, 宋書生這不就推薦了一個能教人識藥材的女大夫嗎? 同時, 詹木舒其實也是在試探宋書生。 他自認和宋書生一見如故,正好借此驗證兩人在某些事上出自本心的看法——既然是出自本心的看法, 說明是難以被別人說服并且為之做出改變的——如果看法一致,那就能放心地繼續交往下去;如果看法不一致,那或許就不能有更深的交情了。 讓詹木舒覺得非常滿意的是, 宋書生果然沒有說出那種“女子頭發長見識短、能教人什么技藝”、“女人多了,是非就多了,還是請男師傅更靠譜”這一類的充滿偏見的高高在上的話。他甚至還推薦了后巷那個女大夫, 足以證明他內心是尊重女子的。 對于詹木舒及大多數侯府內的人而言, 開設技堂并不是一件需要保密的事情。因為他們辦的這個事情,往大了說是繼承先侯爺的遺志, 都是為了讓莊子上的老兵生活得更好, 只不過萬商把這個“好”的對象進一步擴充到了老兵的妻女和周邊的窮苦百姓。這個行為是無可指摘的。因此, 他們雖然不會去大力宣揚,但也不會有意緊瞞。 至于侯府里一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比如萬商曾算計了陳家、插手了木家過繼一事, 詹木舒哪怕對宋書生再有好感, 再是把人引為知己,也不可能會對他說這些。 詹木舒是有分寸的。 送宋書生離開時,詹木舒還說:“傳授技藝的師傅也不局限單子上列的那些, 我想只要有一技之長, 且這個一技之長能用于謀生,應當都是符合標準的。宋兄可以注意下, 看還沒有合適的人選推薦……”他有些慚愧,因為他自己的生活離著百姓們有些遠。 但詹木舒又想,他現在意識到這點還不算晚。等出了孝,他要常去市井田野里走一走、看一看。 于是宋書生這會兒和舅舅舅母聊天時就說:“我白日需要去學堂里,對后巷那些人談不上熟識。不知道后巷里是不是還藏著這樣的人才,能被引薦去侯府技堂的?!?/br> 其實舅舅舅母也和后巷里的人談不上熟。她們雖然是賣豆腐的,攤子上人來人往,但因為她們這個家庭的特殊性,她們很少會去打探別人家里的事。這要放在平時,舅舅肯定會說:“咱們把自家顧好就行,別總是盯著別人,到時候反被人盯上?!?/br> 但這會兒,舅舅卻說:“若是不急,叫你舅母明日給老大夫送些豆腐去,正好和蒼耳聊聊。她常跟隨老大夫免費給人看病,對于后巷里的人說不得就有一些了解?!?/br> 蒼耳就是宋書生推薦的那個女大夫的名字。蒼耳是一種山上常見的能被當做藥材的植物,生命力很強。老大夫自打因為假藥醫死人,就一直心懷愧疚。治死人固然是因為不肖徒弄了假藥,但他也覺得是自己管教不力,丟了一家幾代人為醫的名聲。 所以他這個姓氏就到此為止了。他給女大夫起名叫蒼耳,沒跟著他自己的姓。 聽舅舅這么說,宋書生心里很高興。舅舅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想要去找街坊鄰居打探消息。哪怕只是讓舅母去送些豆腐,也算是踏出了第一步。宋書生這些日子時常憂心,怕舅舅鉆牛角尖、不利壽命,若是舅舅能慢慢從心牢中走出來,那就太好了。 這么著的,在舅舅舅母的努力下,還真又被她們發現了一個人才。 那家是寡婦帶著一個女兒獨自過活。寡婦死掉的丈夫曾在布坊里做學徒,做小伏低多少年,終于叫師傅滿意教他染了一種顏色,結果某日不巧碰到京城sao亂被打死了——前朝末帝在位的最后幾年,京城中時常發生sao亂——他一死,婆家人就霸占了她們的家財,把她們母女趕出了門。如今這寡婦靠著給人縫縫補補、洗洗刷刷過活。 舅舅說:“那小姑娘年歲還不大,人卻十分聰明。她爹做學徒時,總會對著她念叨幾句。她也懂一些染布的原理,雖然沒有完整秘方,但她被琢磨著,如今也能染一種顏色了。但就是這一種顏色而已,不知道能不能引薦去技堂?!本司寺杂行┬奶?。 宋書生卻說:“會染一種布,這確實就是一種本事了。更何況她又沒有偷秘方,是知道了染布的大概流程后,自己花這些年琢磨出來的。那要是再給她一些時間,甚至能支援她一些銀子,幫她備足材料,她未必不能鉆研出第二種、第三種顏色……” 想了想,又說:“就算只會一種,也是本事。我寫信給三公子,與他說一下?!?/br> 舅舅頓時就有些心滿意足,好似被肯定的人是她自己一樣。 再說安信侯府,詹權終于又迎來一日的休沐。他的本職工作做得順利,但是有關皇上安排的秘密任務,進展卻不大。他們原本是打算從接生婆入手的,這個想法也沒錯,雖說孩子剛出生時,還不能看出來他們腦子有沒有問題,也不知道他們日后能不能生育,但他們肢體是否殘缺,這是能看出來的,總會在接生婆的心里留下印象。 但去和接生婆接觸時,卻發現民間接生婆的服務對象一般都是生活還算過得去的人,比如生意不溫不火的小攤主,比如住在城里有一點積蓄的平民。而最極端的兩種人,一種是鄉下窮苦人家,另一種是世家官宦豪富,他們都不會請外頭的接生婆。 窮苦人家都是家里的女人互相幫著接生,就算孩子有問題,也只有自己一家子人知道;世家官宦豪富等家里,他們確實會用接生婆,但這種接生婆都是與高門大戶常來常往的,更甚至直接與高門大戶簽了身契,不說她們敢不敢說實話,如果調查了這種接生婆,那么勢必會驚動高門大戶,就達不到皇上提出的“隱秘調查”的要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