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靜云低低應了,退出屋去。秀荷服侍李夫人用膳,后又為她煮茶替她揉肩,照顧得無微不至,李夫人連連點頭,握著她的手道:“這幾個媳婦里云丫頭不是咱們自己人、趙熹更不必提,也就只有你,孝順又貼心,承盛娶你真是娶對人了!” 秀荷笑道:“媳婦看三弟妹心地也是好的,只是在京都沒人管教、被三弟弟嬌寵壞了。其實真正的喜愛怎會是一味縱容?像您這樣教導才是為我們好呢!” 這話說到了李夫人心坎上:“正是如此!那趙熹本德行敗壞、我是寧死都不肯叫她進門的!當初皇帝賜婚我便不準、是國公非說承平獨自在京都闖蕩、有她陪伴派遣寂寞,就算無功勞也辛勞,叫我忍下;后來她為我李家開枝散葉、真有了功勞,溫兒又確實可愛,看在承平和兩個孩子的份上我這才認下了她,沒想她還蹬鼻子上臉了!我教訓她難道不對么?每天拋頭露面是正經婦人做的事么?我是教她做人!承平竟還因為她跟我生疏起來!真真要氣死我??!” 秀荷為李夫人拍背順氣:“正如國公所說,這十多年三弟妹一直陪在三弟身邊、為他生兒育女,三弟重情念舊,自然對她割舍不下,不過這樣卻非是為她好。便看溫兒淳兒,溫兒小小年紀就離了母親不說,淳兒還沒斷奶就扔給了下人、三弟妹自己一整天都見不著人影,我那天過去淳兒哭得震天響,真真可憐!別說孝順您了、就連自己的孩子她都不在意,這哪兒行呢!若是三弟把對她的心思分出來一些、她沒了倚仗、能靜心學學為妻為母,就好了?!?/br> 李夫人也發愁:“承平若不寵她我還能治不了她!可就是承平把她當眼珠子捂著藏著,我投鼠忌器、這才沒了辦法!” 秀荷壓低了聲音:“若是,若是替三弟再納一房妾室呢?有人爭著搶著,她不上心也得上心了!” 李夫人直起身靠近秀荷:“這事兒我還真想過!可娶妻娶賢、納妾納色,趙熹雖無才無德,可樣貌確實是世上難得,我就是想為承平納妾、又哪有人能強過她去?若不得承平喜歡,這妾不就白娶了!” 秀荷道:“妾需有色,卻也未必要絕色,大魚大rou整日吃也會膩的,蔬菜時鮮正清爽!對了,婉月meimei如今怎樣了呢?” 李夫人嘆道:“婉月是個好孩子,從小就和承平一起長大,大家都認為他倆是一對,誰知半路插進來一個趙熹!后來婉月嫁給了馮家老三,誰料這人也是個沒福氣的、沒過幾年竟死了,連個孩子都沒留下!可憐我月兒在馮家守寡!” 秀荷道:“若是將婉月meimei納為三弟側夫人呢?三弟向來念舊,對婉月一定還有情,加上婉月多受曲折,三弟對她一定更加憐愛!” 李夫人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我正嫌婉月在馮家受苦呢!今晚承平回來我就探探他的口風!” 承平自然一口回絕:“孩兒還當您有什么事,特意叫了我一人過來……孩兒有趙熹足矣,再無他求?!?/br> 李夫人冷笑:“當真有了新人忘舊人,不是你追在婉月身后求人家一起玩的時候了,趙熹不過就是長得漂亮一點,你就拋棄青梅!你對得起婉月么!” 承平窘迫不已:“母親,您說得都是什么時候的事了,那時孩兒哪里懂得情愛之事!孩兒一直將婉月當做meimei看待,從未有變!” “你少說這些負心的話!你非要娶趙熹、你爹又不許承盛娶婉月,婉月被逼無奈嫁入馮家、這才年紀輕輕就受了寡,若不是你她哪里會遭這些罪!你以為寡婦孀居清閑得很么?她沒有子嗣卻有公婆,整日受磋磨連個寄托都沒有,你就當可憐她、將她娶回來吧!” 承平耐心解釋:“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婉月meimei果真不愿留在馮家承平定會將她接出來,以后遇到合心意的人再結連理便好,又何必非要我娶她呢?meimei雖溫婉卻驕傲,叫她做人側室她怕也不肯呢,何況我對她并無男女情誼,她就算真的嫁給我也不過苦守寒燈,母親又于心何忍?” 李夫人急道:“趙熹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竟連這兩全其美的事都不肯!婉月對你真心實意,你就連一點施舍都不肯給么!” 承平萬分無奈:“熹兒壓根不知此事,又與他何干?只是孩兒不愿委屈自己、也不愿辜負婉月meimei!若meimei愿意,平州京都上下未婚兒郎任她挑選,孩兒一定為她辦妥,只孩兒自己,決不會娶她,請母親體諒!” 承平說完便跪下身去,態度堅決。李夫人無可奈何,罵了兩句將他趕了出來。 趙熹對此還一無所知。難得夜里清閑,他問過李溫功課便和李溫一起去看李淳,剛進屋就聽到李淳“咯咯”直笑,轉過屏風一看,一個小廝正抱著李淳玩呢。 小廝見趙熹進來嚇了一跳,連忙將李淳交給乳娘,自己跪下向趙熹請罪。趙熹笑道:“你陪淳兒玩我感謝你還來不及,罰你做什么?快起來吧!”趙熹看這小廝七八歲年紀,有些面生,又問,“你是誰?怎么在內院伺候?” 李溫將小廝扶起,替他答道:“母君您忘了么,這是小春啊,現在叫春熙!他本是內監,陛下將他賜給孩兒,后隨孩兒來了平陽!” 趙熹這才想起:“原來是那個孩子!一年沒見長高許多,我都不認得了!你還跟著溫兒么?” 春熙垂頭答話:“奴婢本是跟著大公子的,只是大公子要讀書、另有小廝跟著,奴婢平日沒什么事,大公子便叫奴婢來照顧小公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