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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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像是個脆弱的懦夫白眼狼的故事,但是我卻能理解他內心的崩潰。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被保護的很好,滿懷熱情,卻在一天之間失去了老師和同伴,這個打擊未免太過沉重。 沒有人敢安慰他情況會變好,咒術師的人生可長可短,但概括而言,就是不斷替非正常死亡的同伴收尸,帶著他們的信念繼續戰斗——直到自己生命終結之時。 如果故事到這里就收場,那倒勉強算是一個he了。 可是事實上,光溪并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去過普通人的生活。 他撒了一個謊,欺騙了所有人。 第十七章 五年后,二十二歲的空蟬再次見到二十歲的光溪時,昔日的青梅竹馬已經成了敵人。 光溪始終對在高一時發生的意外事件無法忘懷。 咒術屆人才稀缺,一屆有三四個學生就很難得了。那一屆學生最多,有八個,被譽為最枝繁葉茂的一屆。 光溪年紀最小,平時很受老師和同學的照顧。 暑假前的最后一次任務中,八個學生死了七個,只有光溪平安無事。 他并非靠實力強大活了下來,他是因為嘴饞活了下來。 他在途中偷跑去買冰淇淋,遇到了迷路的老人,由于幫對方尋找家人花了不少時間,陰差陽錯避開了那些特級咒靈。 原本只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以此提升團體合作能力,大家都沒太當回事,甚至在出發前,還嘻嘻哈哈地訂好了假期去沖繩游玩的船票。 少年光溪抱著一堆冰淇淋返回和大家分享時,看到的卻是同伴們支離破碎的尸體。 班主任為了保護他們,也犧牲了。 那次任務過于慘烈,與預想的完全不同。 我想光溪也一定無數次問過自己,為什么活下來的是他? 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還活著? “從那天開始,光溪沒再吃過冰淇淋?!笨障s停頓了一下,糾正道,“不,應該說他一輩子沒再吃過甜食?!?/br> 我默然。 光溪的一輩子不是很長,但也有好幾十年。 大難不死的人,要么帶著對逝者的懷念活著,要么忘掉這段悲傷的記憶。 但光溪不屬于前者,也不屬于后者。 他在無盡糾結的思念中,產生了一個夢幻的邪念。 ——他要讓逝者復活。 “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復活?”我驚呆了,“他們應該早就變成白骨了吧?!?/br> “的確是不可能?!蔽鍡l悟說,“但你爸爸是個瘋子,剛好有組織找上了他?!?/br> 光溪所謂的復活,其實并非復活逝者,而是復活術式——這聽上去同樣令人匪夷所思。 術式是咒術師與生俱來的東西,是一種天賦。我沒有術式,所以我是個普通人。 光溪的想法很簡單,把死去的咒術師身體里的術式抽取出來,再移植到普通人體內,讓術式保存下來。 “啊這,真的可以移植嗎?”我聽得竟有些心動,“能不能也給我移植一個——” “別開玩笑了!”剛才還語氣溫柔的空蟬厲聲斥責道,“你以為是像移植皮膚那么簡單嗎?!” 我:“……對不起!” “不要這么兇,你嚇到小鈴了?!蔽鍡l悟彈了彈茶杯,杯口發出一聲清脆的叮咚聲,“皺紋也會長出來的?!?/br> 皺紋永遠是女人的大敵,空蟬立刻恢復了平靜。 “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她說。 “一百個里面成功一個?” “不是成功,是存活的概率。被移植的普通人,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能活下來?!?/br> 活下來,卻又不一定是移植成功。 “抱歉,打斷一下,那個術式抽出來是什么樣子的?和人類的皮rou、毛囊一樣有實體嗎?”我實在是很好奇,“還說像精神、意志那樣看不到的虛擬物質?” “不知道,沒人見過。這和光溪本人的術式有關,只有他和他加入的組織知道?!笨障s低下眼眸,吹了吹杯中的清茶,“我猜他們的目標是為了擴大術師的數量。一方面是因為現存的術師人數太少了,另一方面是想保留已故術師的術式。光溪始終對高一發生的事耿耿于懷,說不定他是想重現那次的戰斗場景?!?/br> “那些被實驗的普通人是自愿的嗎?” “如果都是自愿,他怎么會淪為詛咒師呢?” “啊,那、那即使成功,對方不配合怎么辦?說不定會反過來對付他們誒?!蔽业膯栴}越問越多,但五條空蟬還是很耐心地回答了。 “洗腦,人為控制?!?/br> 我徹底明白了。 光溪把普通人當成工具使用。他只要普通人的身體,去保存他同伴的術式,至于人家愿不愿意,怕不怕死,他一律不管。 說來諷刺,他生下的女兒,卻也是一個普通人。 “光溪不屬于實戰派,因為懶惰導致體術也很廢,但他性格狡猾,幾次被阿悟的父親抓到,都以打感情牌的方式逃掉了?!笨障s說到此處,嘆了口氣,“他年紀最小,又會撒嬌,誰都讓著他,他一哭鼻子,就讓人下不去手?!?/br> ……竟然是以哭鼻子的方式逃掉的。 好丟人。 我捂住了胸口,忍住噴血的沖動。 “五條阿姨,您有我父親的照片嗎?能讓我看看嗎?” 空蟬沉默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