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呵,蠢東西竟然也長心眼了。 景仲唇畔勾起一絲笑。 他不理會畫溪,拉起簾子,朝外看了看江丘繁華的街道,忽然眉心一皺,捂著心口向車壁上一靠。 眉間浮起痛苦的神色。 畫溪眼皮兒直跳,忙問:“怎么了?” 景仲憋了半晌,才緩緩道:“心口突然有些疼?!?/br> 畫溪身子一僵,坐了過去,扶著他的肩,問道:“怎么回事?是不是碰到哪兒了?快讓我看看?!?/br> 他低頭看著她,食指挑起她的下頜,似笑非笑地睥睨著她的眉眼。 這樣的動作總帶了幾分曖昧,畫溪小手下意識攥住她的衣襟,沒敢動。 她這么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景仲覺著格外有趣,他掐著她的腰:“不是不過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在辦公室值班的本寶寶,把上廁所的時間擠出來碼字了。 小天使們五一快樂喲??!感謝在2020-04-30 11:16:31~2020-05-01 20:41: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微涼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北城以北 25瓶;18914388 10瓶;半城柳色半聲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58 章 畫溪身子僵住, 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小聲道:“王上,當心你的傷口?!?/br> 揉了揉她的頭發,景仲道:“孤不怕?!?/br> 畫溪抬頭看他,反應了大半天, 這人什么毛??? 再這么壓下去, 等會兒指不定傷口又裂開了。 這個小姑娘心眼多, 所有的心眼都用來對付他了。 景仲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睥睨著小姑娘小鹿般清澈的眼眸, 他問:“你今日要去哪兒?孤沒有耽誤你的事吧?” 別以為孤不知道你想找機會會老情人, 做夢。 畫溪唇角微微一彎,說:“檀臺先生說附近有座小泉山,山上有座藥王廟,藥王廟旁邊有一口泉, 當地人取名叫藥王泉, 說是用那泉水熬藥, 病人喝了好得快?!?/br> 她看向景仲,兩只眼睛里滿是清澈的笑意:“我去取水給王上熬藥,這樣王上就好得快了?!?/br> 要不怎么說畫溪的性子天生勾著他呢? 像景仲這種人, 老早把人看得透透的, 她撒個謊不用臉紅他就知道話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但偏偏, 就算是假的,他也愿信兩分。 他唇角一勾,松開畫溪,懶懶地往車廂壁上半倚半靠著,問她:“你就這么想孤快點好?” “那當然?!碑嬒患偎妓?。 “為什么?”景仲道:“因為孤好了你就可以回大邯了?” 不用有任何心里負擔,償清了他的恩情,她就該走了。 畫溪抬頭看他, 反應了大半天。景仲好像對她要回大邯這件事心有芥蒂,他已經提過好幾次了…… 她眼睛輕輕眨了下,忽的涌起一種意味難明的感覺,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景仲的臉色,想從他的眼神里看到哪怕一點點與他看別人時不同的東西。 努力了大半天,看得景仲朝她翻了個白眼。 她小聲試探性地問:“王上不想我回大邯?” “孤……”陡然被她這么一問,景仲也不禁啞然。他一時語塞,半天才擠出幾個字:“蠢東西?!?/br> 言畢,緩緩閉上眼,看也不看她。 蠢東西? 畫溪將這三個字在口中反復咂摸了幾遍。 以往每次他老羞成怒,說不過自己的時候,就愛罵“蠢東西”…… 到了小泉山的藥王廟,畫溪扶著景仲下車。 景仲抬頭迎向陽光,手掌抵在額頭,瞇眼看向藍天。 “天氣的確不錯,是該出來走走?!本爸俚?。 走了還沒幾十步,藥王廟的門還沒進,他眉頭一皺,說:“孤累了,不想走了?!?/br> 畫溪:“……” “孤想回去?!本爸俨荒蜔┑卣f。 畫溪同他商量:“不如王上先到車上等我,我去拜了藥王廟,取來泉水,就回去?!?/br> 景仲一個眼風掃過來,表示不同意。 畫溪回頭看了眼藥王廟,又看了看眼前這尊大神,惹不起。只得又扶著他往馬車里走去。 剛到車門前,遠處傳來一陣雁鳴。 景仲登車的步子一頓,往那邊看了一眼。 畫溪隨著他的目光往穹頂看了過去,一隊隊大雁排成雁陣,往南方飛去了。 快要入冬了,大雁南去了。 景仲不知哪根筋不對,又不上車了,他說:“秋光好,你陪孤走走?!?/br> 畫溪哪有拒絕的余地。 她道:“好?!?/br> 她扶著景仲慢慢往山下走。 秋日的陽光照得山林暖烘烘的,碎金似的光芒在林間搖曳。 景仲懶洋洋地說:“早知道最近天氣這么好,孤就不天天躺著了,出來走走,見見天光也好?!?/br> “對呢?!碑嬒獢v著他的胳膊,笑著應聲:“王上若想走,明天咱們還出來?!?/br> 頓了頓又想起什么似的:“不過明天出來你得披個披風,山上涼快,山風一吹就容易害風寒?!?/br> 景仲嗤笑:“你當孤是紙糊的嗎?吹吹山風就害風寒了?!?/br> 畫溪說:“當然不是,王上怎么會是紙糊的呢?王上是鐵打銅鑄的,不過呀,有傷就有寒,受傷的身子當然不能跟健康的比?!?/br> “哦?!本爸俦蝗展鈺竦梦⑽⒉[起了眼睛,慢慢悠悠地應了聲。 畫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現在景仲的脾性要比之前的好很多。若是以前,他聽到自己這么說,定要跟她細細分辯鐵打銅鑄的人究竟是怎么樣的。 這回碰面,除了起初那幾天,他格外冷淡之外,竟還沒嗆過她。 山下是農莊,秋收了,農民都在地里收割糧食。 勞作之余,有人在田埂上唱歌。 一人唱一人和,周圍聽到的人都在笑。 田野里熱鬧極了。 畫溪時而朝田埂上看了兩眼,尖了耳朵聽了好大半晌,極力分辨他們都唱了些什么。 景仲一低頭,就看到她尖著耳朵聽趣兒的模樣。 “李蠻蠻?!?/br> “啊?!碑嬒D眸。 景仲笑了笑,又沒說話。 畫溪扁扁嘴,皺皺鼻,他又來逗自己了。 走了一陣,景仲問:“你會唱曲兒嗎?” 畫溪搖搖頭:“不會?!?/br> 景仲喃喃:“你們大邯的那個公主會唱嗎?” “公主會唱雅樂?!碑嬒椭X袋,看著沾了塵灰的鞋尖兒,說:“教她禮樂的都是宮廷樂師,他們不敢教公主這些市井小曲兒?!?/br> 景仲淡淡“哦”了聲。 畫溪想起盈盈姑娘和她未婚夫離開之前,告訴她,景仲買了她那一夜,他讓盈盈唱了好幾遍《憶故人》。難道他想聽小曲兒了? 也對,成日悶在別院里,他早該悶壞了。 她決定晚上回去讓赫連汝培去找個小曲兒班到別院熱鬧熱鬧。 走到路口,畫溪聽到旁邊草叢里傳來一陣雀兒的叫聲。 叫聲尖銳又凄慘。 “好像是跌下樹的小鳥兒,我去看看?!碑嬒劬α亮恋?。 “嗯?!本爸匐y得心情好,她說什么就應什么。 畫溪小跑過去,撥開樹叢,果真在灌木堆里發現一只剛睜眼的小雀兒。 許是它太弱小,被同窩的兄弟姊妹擠了下來,巴巴地在樹底下漫無目的地叫著。 她雙手捧起小雀兒,跑到景仲面前,攤開手掌心,說:“好小一只鳥?!?/br> 她眼里都是欣喜,眉眼彎彎。 景仲看著她掌心里那小玩意兒,不過他兩根指頭大小,他只要稍稍用力,那鳥兒登時就能氣絕。 這么弱小的東西,在她掌中不停地打著顫。 可憐巴巴的,他意外地伸出手指。 指尖卻被畫溪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