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景仲煞有介事地收了收臉上的笑。 她這才頂著火燒云一樣的臉,吞吐道:“分別許久,我、想你得甚?!?/br> 景仲一手撐起身子,快速一躍,畫溪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到了身旁,景仲扯著她的胳膊往懷里一帶。 落了星子般慌亂的眼睛愕然抬起。 景仲抬手撥了撥她纖長的睫毛,發問:“是嗎?有那么想孤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景仲:獨領風sao還數我輩!感謝在2020-02-08 19:04:46~2020-02-09 17:51: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凩骨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兮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 43 章 景仲低垂的眸子, 看得畫溪心慌。 她轉身從他懷里跳出來,拉過被子重新搭好,這才壓低嗓音,輕輕柔柔地說:“王上不是要和甄珠jiejie一樣的嗎?給她的就是這么寫的啊?!?/br> 景仲沒說話, 略略抬眼, 視線剛好落在她胸前一縷頭發上。那縷頭發垂在她臉側, 擋了小半張臉,看上去俏皮又清麗。 “哦?”他饒有興味地用尾指勾起畫溪那縷飄動的發, 一圈又一圈纏在手指上, 然后用指腹反復撥弄發梢:“那你到底想不想孤?” 畫溪輕輕咬了下唇,頭發在他手上,要是惹他不開心,他一用力, 自己頭皮都能被掀起來吧。 她打了個寒顫, 緩緩抬起水光瀲滟的眸子, 聲音溫柔:“想啊?!?/br> 景仲傾身向前,捋著她那絲頭發,用發燒撥弄她纖長的羽睫, 輕笑了一聲, 認認真真地看了她一眼, 懶懶開口,語氣平緩而又戲謔:“蠢東西都想孤什么呢?” 發梢拂過臉頰,有些酥酥癢癢的。畫溪躲了兩下,沒躲開,她半瞇著眼,極力想了半天,終于仰起臉對上景仲的眼睛:“想王上有沒有好好吃飯, 冷不冷 餓不餓?” 景仲嗤了聲,終于心滿意足地松開畫溪的頭發,把著小姑娘吹得有些發涼的臂彎,仰頭倒在床上。 “睡覺?!本爸俾曇衾飵е@而易見的愉悅。 畫溪被他箍在臂彎里,懵懵的,不知道自己說什么又讓他開心了。 已經習慣這人的反復無常,她也不多想,蜷了蜷身子,閉上眼睛。和剛到西殿那會兒相比,景仲身子現在好多了,至少晚上不再涼得像個雪人,身上暖烘烘的,畫溪朝他拱了拱,沒多久便睡覺了。 次日醒來,景仲已經出去了。 桃青一面服侍畫溪洗臉,一面說:“昨天晚上,阿奴又叫了一宿?!?/br> 畫溪聽她提到阿奴,一下子警覺起來,抬眼盯著鏡子,她受傷之后,鏡子上就蒙了塊粉色的布,什么也看不見。 她問:“出了什么事了?” 桃青猶豫了下,才說:“聽說昨天夜里死獄里逃了個人出來?!?/br> 畫溪“哦”了聲:“抓到了嗎?” “不知道?!碧仪鄵u搖頭:“早上起來時,還看到侍衛在搜,現在不知道情況如何?!?/br> “這幾日你當心些?!碑嬒溃骸八廓z里逃出來的亡命之徒,不怕死,不要命,碰到就慘了?!?/br> 桃青連聲答應,伺候她梳洗完畢,吩咐宮人送來早膳。 畫溪用過早膳后,便一直在寢殿內給甄珠回信。昨日斟酌了半天,信還沒寫好就被景仲打斷了,早些寫好好讓人送出去。給甄珠回完信,還得給景仲寫信。昨兒夜里被他那么一鬧,她可不敢再隨便糊弄。 給景仲寫完信,還有他的香包。才剛起了個頭。 春分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若是拿不出東西,還不知道要被他怎么折騰。 惹不起惹不起。 畫溪援筆舔墨,想到那一堆事就發愁。 景仲景仲,現在自己的生命里全都是他。 畫溪想得頭疼,用手按了按太陽xue。 花了許久的功夫,給甄珠的回信才寫完。 她擱下筆,揭起信紙吹了吹,待墨跡干透了才小心翼翼裝回信封里。 剛讓人把信送出去,殿門“砰”一聲開了。 景仲板著臉走進來。 畫溪一驚,站起身,迎過去:“王上怎么回來啦?” 不知又是誰惹到了這個祖宗,他臉板得鐵青,一臉不好惹的表情。大步流星走進來,往案前一坐,也不說話。 畫溪瞧著他的表情,也不敢去惹他,她猶豫了便,從桌案上的茶壺里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王上喝口茶?!?/br> 茶是新沏的,guntang。 景仲一時沒接,她交換著指頭捏著杯子,翹起來的指腹泛著淺淺粉粉的紅。 纖纖白蔥手染了桃花紅,樣子挺好看。 景仲接了杯子往旁邊桌案上一扔,拖著畫溪抱在懷里。 畫溪下意識挪了挪屁股,生怕他陰晴不定的巴掌一不留神就落到屁股上了。 景仲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繃著的臉終于破冰,唇角牽出一抹笑:“屁股還疼呢?” 畫溪下意識點點頭,隨即想到景仲的推拿手,又迅速搖了搖頭:“不疼了?!?/br> 景仲嗤笑了聲,抬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隨手放在旁邊。 見他不再追問屁股的事,畫溪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她軟乎乎地問:“今天誰惹王上了?是那個死獄里的逃犯嗎?” 景仲抬起眸子,盯了她一眼。 “今天早上我看到寢殿前的侍衛增加了,猜有什么事情發生。就多嘴問了溫將軍?!碑嬒÷暯忉?。 景仲的手壓著她的肩,下巴枕在她肩頭,臉深深埋進她頸窩。 嗅著那股淡淡的香味兒,他半晌才咬牙切齒道:“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抓不住?!?/br> 冷淡的呼吸噴到畫溪脖子上,她心驚卻不敢動,眼睫胡亂顫抖。 “王上何必同一個亡命之徒置氣,他就是秋后的蚱蜢,再能蹦跶,又能蹦跶幾日,他呀,頂多在王上的巴掌心里蹦跶幾下。王上就當看戲,瞧他還能藏幾日?!碑嬒曇魷販厝崛?。 這水涔涔的嗓音就是比赫連汝培一群公鴨嗓子好聽,同樣的話聽著都更讓人舒心。 景仲用手勾著畫溪的下巴,嗤笑道:“早上喝了蜜?小嘴兒這么甜?!?/br> “我說的都是肺腑之言?!碑嬒C著臉認認真真地說。 可不是么,天下還有人能逃出景仲的掌心嗎? 景仲嘴角含著笑,眼神古怪地看了畫溪一眼。 畫溪眼眸輕轉,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移開目光。 “到書房來給孤磨墨?!本爸偻浦难?,讓她從腿上站了起來。 畫溪眉眼彎彎,“嗯”了聲:“我換身衣服就來?!?/br> 景仲沒應聲,轉身走了出去。 他一離開,畫溪忙翻箱倒柜找了身衣裳換上。 景仲不是什么寬容大量的主,畫溪可不敢讓他久等,換了衣服之后便匆匆出門,去往書房。 剛下了龍尾道,畫溪就聽到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 她皺了皺眉,走過去一看,景仲竟還沒到書房,正站在一盞燈臺下。景克寒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也在一旁。 他面色沉郁,眉心勾著,極為不悅。 底下跪著的嬤嬤丫鬟又是磕頭又是乞饒。 畫溪小步跑到景仲面前,語氣急切:“王上,她們做錯什么事情了嗎?” 景仲負手而立,聞言側過臉掃了她一眼。 沒說話。 景克寒說:“她們說你呢?!?/br> 畫溪一頓:“說我?說我什么?” 景克寒學著婆子的模樣,蘭花指一翹,掐著嗓子說:“畫溪這個小蹄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竟然還活著。不是都說景仲是暴君嗎?狐媚子就是狐媚子……只不過現在,她臉上那么長一條疤,我看她還用什么去勾引男人?!?/br> 畫溪臉色一白,望向景仲,唇齒囁嚅了幾下。 景克寒清了清嗓子,還要再學下去,景仲掃了他一眼,他怯怯地閉緊了嘴,默默退到畫溪身旁,不再言語了。 畫溪抬手摸了摸下巴那條疤,恢復得雖然還算不錯,但到底體質特殊,還是有條粉粉的疤痕。 橫在雪白的臉上。 她最近極少照鏡子,前幾日不小心在鏡子里看到現在的這副模樣,她就讓桃青在鏡子上蒙了一塊布。 眼不見心不煩。 可自己忘了,身邊總有人提醒她記得。 畫溪走到景仲身旁,小聲說:“是我管教不嚴,才讓婆子們口出狂言,王上別和她們置氣,回頭我一定重重懲治她們?!?/br> 景仲沒理她,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的婆子,緩緩開口:“抬頭?!?/br> 婆子怯怯地抬起頭,看向景仲。 景仲目光在她臉上凝聚片刻:“死魚眼珠,怪不得?!?/br> 婆子立馬道:“老奴老眼昏花,請王上恕罪,娘娘恕罪?!?/br> “既是死魚眼珠,留著也沒什么用?!?/br> 景仲收回視線,口氣隨意:“溫青,挖了她的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