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往日不是最會叭叭了嗎,這會兒怎么不叭叭了。 林永安沉臉拍了拍驚堂木,“這是自然,若是樓謫確實是羅公子口中的那種人,自然是不能配以案首之位的?!?/br> 像是感覺到林永安的著急,一直沉默的樓謫終于開了口, “林大人,草民以天地為誓,草民絕非柳老爺和羅公子口中那般,昨日之事確實事出有因,草民夫郎在柳府雖為嫡子,卻受盡委屈,成親以來,岳父大人在我面前三番四次貶低打壓夫郎,多次寓意動手,草民尋思夫郎如此至純至善的好哥兒,是為何遭生父如此厭惡?” “我詢問布莊老人,多年前在府中照顧過沈郎君的下人,甚至連許多早年與二人生意上相識的商戶都知是柳老爺與沈郎君是白手起家,但柳老爺卻心比天高,不珍惜陪他一起吃苦的沈郎君,反而以此為恥,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在沈郎君辛苦懷孕之際,柳老爺接連納妾,對郎君不聞不問,夫郎出生之際,柳老爺都未曾去看望過一眼?!?/br> “羅公子,您是千里挑一的才俊,光宗耀祖的舉人老爺,你確定還要為柳老爺訴訟嗎?一個拋妻棄子的人值得您這么厲害的人物相助嗎?公子是被柳老爺蒙騙了吧?!?/br> 樓謫沒趕盡殺絕,羅長生是安陵唯二的舉人,他拋棄糟糠之妻的事情,林永安并不一定會處理,而且就算處理,對羅長生現在來說影響不大,反而名聲之事是越往后影響越大。 人在最位高權重的時候,卻被眾人發現是個人渣,那樣引起的民憤和上面的震怒才是最可怕的。 羅長生看著樓謫不卑不亢,甚至并沒有扭身看一眼自己的模樣,這個臺階他是下還是不下?羅長生斂眸,那日程逍年與他說的話又浮現在腦海。 “羅兄,我們現在既已與樓謫他們站在對立面,今日不相助柳老爺,來日樓謫也會翻出你與齊小姐的事情打一個回馬槍,若是你本次與樓謫的辯駁失敗或者退讓了,你又如何保證你之后能贏得了樓謫,這小子可是次次壓了我一頭,他定是有真本事的,羅兄,這一次你看似是在幫柳成,但其實是在幫你自己,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抱有僥幸心理?!?/br> “樓公子,你看你,又說到哪去了,公堂之上,本就該就事論事,今日是柳老爺狀告您與柳郎君忤逆孝道之事,您與郎君倒也有趣,一直東扯扯西扯扯的,我明白樓公子保護夫郎的心思急切,你想說柳老爺待妻兒不善,那這也應該隔日親自鳴鼓,隔日再告才是,事情都是一樁一件的解決的,哪能都堆在一起啊,這不是給我們林大人找麻煩嗎?” 羅長生邊說邊笑瞇瞇地看向林永安,林永安的眼神不自在地閃爍了一下。 沒說話。 羅長生被氣得心里咬碎一口銀牙,這林永安平日對他挺熱情的,說什么都笑瞇瞇的,關鍵時候掉鏈子!程逍年是沒給他送錢嗎??? “林大人身為百姓官,怎么會嫌大家的事情麻煩呢,凡事都講個前因后果,羅公子莫要心急了,不是人人都有資格享受子女的恭敬孝順的,占著個父親的名頭卻毫無父親的作為,這與陌生人何異?甚至陌生人都比他強,至少不會對陌生人動輒打罵?!睒侵啿幌滩坏亟舆^話頭。 早已不收受賄賂很久的林永安瞬間挺直了腰板,點了點頭,“確實如此,本官判案自然不能光聽一方的一面之詞,若柳成確實未盡父親的職責且經常欺壓柳郎君,柳郎君確實有理不侍奉其晚年?!?/br> “那他也不能打我??!上次那群人圍堵樓謫去考試都被下了大牢,憑什么到我就處置如此輕率!我看你這就是赤裸裸地偏袒!偏袒!全城人都說你偏袒樓案首!果真如此!”柳成真的生氣了,一掃之前唯唯諾諾的模樣,開始胡攪蠻纏。 林大人下意識瞥了衛兆的方向一眼,正巧衛兆回了頭,撞進衛兆睿智深邃的漆黑雙眸中,林大人剛挺直的腰板就畏縮地塌了回去,安陵這好不容易在皇上面前好起來的名聲,都被柳成這兩句話給敗完了。 林永安真是要被這柳成氣死了,拍板子拍得手都在顫,怒斥道, “柳成!本官一直秉公辦事,休得胡亂潑墨!那群人圍堵案首不讓其去考試,是觸犯了律例的,律例可查!惡意尋釁滋事,還正值科考之際,這是對皇權的冒犯!你知道你這是表達的對什么的不滿嗎!你再胡言亂語,你就去大牢里跟他們一起學習律法去吧!” 羅長生也一言難盡地看著柳成,這豬隊友。 “柳老爺遵循律例多年未曾越矩,今日也是一時氣上心頭,糊涂了糊涂了,林大人莫氣?!绷_長生勸慰道,隨后忙拉回話題,抱拳道, “柳老爺如此生氣,也是一直有人轉移話題,扭曲事實所致,家宅之事,若人人都像樓案首一般,隨便說兩句,就否定了其父親的職責,那不是人人都可以不再披麻戴孝,這世上可不就亂了套!” “昨日在柳府,可是柳府上下的人都見到柳綿掌摑生父,樓謫腳踢岳丈,威風不已,只憑樓案首兩句話就說柳老爺不盡職責不配為父,是否太過武斷,畢竟我觀柳郎君的模樣,不像自小被人薄待的樣子?!?/br> 在場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穿著一身月白錦衣,跪于堂中容貌冠于眾人,與身旁淡藍錦服氣場出眾的樓謫格外相配的柳綿,心中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柳綿的樣子看著就是嬌生慣養的少爺模樣,為人處世也大方坦蕩,不像被刻薄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