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她紅唇張合,眼神熠熠生輝:“眀奕,手鐲的來歷怕是沒有這么簡單,具體我尚且不能顯出聯系。不過……倘若你想知道我的來歷,手給我,我帶你去個好地方?!?/br> 祝眀奕不明所以的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掌上,墨眸滿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迷蒙之態。 謝瓊暖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乖,眼睛閉著,我帶你去個地……” 灶房門忽然“啪”的一聲打開。 一股涼風貫入房內,室內的溫度急劇下降。 謝瓊暖臉上的笑意一僵,抬眸掃向打斷她說話的刀疤女。 心內:你mmp。 祝眀奕假咳了聲,臉上的羞赧迅速的消失殆盡。他直起身,一把把謝瓊暖拉起來。 這才滿眼不愉的看向來人,冷聲道:“范女君,你若無事,早些可回去吧。左右我恢復記憶尚需時日。你若不放心,不妨給我妻夫二人留個地址,倘若我恢復記憶,再去尋你也不遲?!?/br> 祝眀奕到底是個有守禮之人,趕人之意明顯,卻也說不出重話來。 范寒苑黝黑的皮膚有些微紅卻并沒有絲毫尷尬之色,她在兵士中摸爬打滾多年,糙的不行,臉皮厚的堪比城墻。明明聽出祝明奕的言外之意,卻佯裝不知。 顧左右而言其他:“殿下……不,公子折煞屬下,您往后直接喚我遠寧即可。不用麻煩公子送信,屬下就在門外守著公子,給殿下……公子府上當個侍衛,您別看屬下大老粗一個,卻身強力壯,功夫雖沒有您高,也有上山打虎的力氣。且吃的少,一頓飯只需要兩碗……不,一碗糙米飯便能吃飽,一點兒不耗費您的糧食?!?/br> 范寒苑說完,怕祝眀奕不信,擼起袖子,便要給他看自己常年在軍中鍛煉出來的肌rou。 謝瓊暖反應極快的出聲制止,她瞇著眼睛,看著眼前不要臉,在他夫郎面前展露肌rou的女金剛。 淡聲道:“好了!留下你也不無不可,隔壁院子原是我居住的屋舍,你收拾收拾,到隔壁住著吧。咱家每天要從村子下的小清河挑兩擔水,把家里的大缸裝滿,如今天寒地凍,也無其他事可做。若白日你空閑之際,可與眀奕說說,當朝局勢,以及你口中十萬大軍的情況??倸w他目前尚未恢復記憶,與他多說說以往相熟的事情,許能慢慢記起來?!?/br> 范寒苑原本很是不喜謝瓊暖這女君,可是見她此刻談吐文雅,分析事情有條不紊。 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待反應過來自己下意識的舉動后,眸內閃過一抹茫然,很快又收斂起來,看向祝眀奕。 見他看也不看自己,兩只眼睛盯在那瘦瘦弱弱的女人身上,眉眼含情。 范寒苑只覺得自己此刻恨不能眼瞎,這她爹的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兒。 她閉了閉眼睛,躬身向祝眀奕行了一禮:“公子覺得此法子可好,遠寧初來落水村,本無落腳之地,望公子憐惜?!?/br> 范寒苑臉上佯裝可憐,只那張兇悍的臉,做出此番作態,頗有些滑稽。 謝瓊暖很不給面兒的笑出聲,對著她家夫郎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 祝眀奕嘆了口氣,只得松口答應。 只是嘴上答應下來,心里別提多不愿意。他好不容易才與妻主有了肌膚之親,互訴衷腸。眼見著這便是妻夫感情升溫,如膠似漆的時候。 卻無端冒出來一人,礙著他妻夫二人恩愛。 方才……若不是此人莽撞又失禮的闖進來,他許是已經知道他家妻主更多的事情。 想到此事,祝眀奕難得小心眼的瞪了一眼門口的刀疤女,眼神暗自加持了內力。 范寒苑腿一軟,無端覺得背脊發涼。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中午祝家正堂內飯桌上,多了個蹭飯之人。討厭的緊,說好的胃口小,只吃一碗糙米飯,原是騙人的。 謝瓊暖看著她飛快的把明奕給自己做的飯菜,吃光添凈,心內后悔的要命。 留這么個飯桶,她得氣暈在飯桌…… 范寒苑倒與謝瓊暖相看兩厭。 原本以為這沒用又瘦弱的女人,體力眼瞧著不行,這做飯一定得是她。 卻不料事實真相,把她的臉打的啪啪作響。 她眼睜睜的看著她那只拿過刀、劍的殿下,手持鍋鏟,炒菜做飯。 每當她驚呼出聲,出言制止之際。殿下便會輕飄飄的看過來,那雙墨眸無波無瀾,卻帶著凌厲的警告之意。 范寒苑:…… 格老子的,那作為殿下妻主的人,竟然把殿下當成了奴仆在使喚。仗著殿下失憶,如此嗟搓。她……恨不能拔刀一刀捅死那躺在搖椅上,坐等開飯的懶女。 可是她不敢…… 別說是拿刀相向,她即便是對那女人生出一絲不滿之意,都會得來殿下不明不白的警告之意。 ??! 以往殿下這樣仇恨的眼神是對著敵人的??!而她……她是自己人。 任范寒苑在心內日天日地,卻也別無他法,別人小兩口蜜里調油,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只能每天被氣成個河豚。 為了不讓殿下再做這些下人才做的伙計,她都搶著干,除了她不擅長的廚藝,她幾乎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攔在自己的身上。 雖然她不能明目張膽的鄙夷那十指不沾洋蔥水的懶女,卻不妨礙在心中詛咒她永生那方面不行。 范寒苑這廂在落水村水深火熱,卻不知,那邊廂,鳳楚生抵達嵐山書院,找到祝蓮后,卻得知了一件大事。 駱云嵐為了力挽狂瀾,差一點兒便被鳳楚生直接斬首。 ―― 半個月前,嵐山書院。 兩架青棚烏蓋馬車悄無聲息的??吭跁簜乳T。 山長書房內。 鳳楚生坐于上首,身邊的兩個影衛在門外守著。 他一手拿著青瓷茶杯,一手拿著茶蓋,眼神定在茶水中打著旋兒的茶葉上。 “說!” 他的聲音再不是以往的溫潤,多了絲三九寒天的冰冷。 祝蓮嚇得兩腿發顫,眸中滑過一抹異色。不對!小說中描述的男主,溫柔又體貼,不管對誰說話,都帶著三份笑意。一天前還好好的,他初見她時,聽說她的名字叫祝蓮,那眼神柔情萬丈,神情似海。 如何兩人才堪堪認識一天,說了會兒子話,第二天他的神色便忽然便變的如此嚇人。 祝蓮心中疑惑,但到底自持底氣,并沒有低下頭來,她勉強忽略頭上灼灼的壓力,與他的眼神對視。 佯裝淡定的問:“帝上,想讓學生說什么?” 鳳楚生嘴角忽的勾出一抹笑,將她自作聰明的眼神盡收眼底,臉色說變就變,甩出手中的茶杯,瓷杯精準的砸在祝蓮的裙角,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瓷片兒。 祝蓮被他突然發作的舉動,給驚的睜大了眼睛。身上緊繃,再沒了方才無所謂的懶散。電視劇里都說帝王心,海底針。 她該是小看了男主,這人雖為紙片人,但在這個世界卻是真實存在的,她太掉以輕心,急功近利。 想到這兩個月前自己做的事情,和未來所籌謀的大事兒,她驚慌的眼神稍稍安定了一些,眼見著把男主給吸引到嵐山書院,讓她有機會見上他一面,她如何也要借此,魚躍龍門。她的美人兒、她的瓊暖還在等她。 想到那人絕美的臉,她捏緊拳頭,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帝上恕罪,學生實在不知該說什么,您……” “說說,這些時日嵐山書院瘋傳的流言,我讓影三查過,幕后推動的黑手竟然是你!” 鳳楚生此刻的心情并不如何好,原想著瓊暖也許便是眼前之人,幾句話的試探下來,卻并不是。 那么之前那紙飛機上的膠囊香水味兒是誰做的?仔細想想,在鄉道上看見的那抹熟悉的身影,鳳楚生還有什么弄不明白的。 呵!那女人竟然為了支走他,使了調虎離山之計。 他就這么可怕,明明發現了他,連見上一面,他都不配擁有??蓱z他,連那等愿有歲月可回首,許以深情共白頭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此,鳳楚生忽然恨的牙齒錯動。 祝蓮無端打了個寒顫。 鳳楚生回過神兒,一雙原本溫潤的雙眼愈發凌厲。堂下之人也絕非省心的主兒。故意危言聳聽,撒播謠言,引起嵐山動蕩,呵!他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有何能耐,竟然敢算計到他身上。 “帝上饒命,帝上饒命,學生,學生只是……有苦難言吶!”祝蓮埋著頭,眼角滑過一絲狡猾的笑意。 她顫顫巍巍的匍匐與地上,埋著頭的臉上卻盛著得逞的笑。 魚兒上鉤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快到高潮了。闊能還有兩張男主就會恢復記憶……別急,鳳楚生明天就會狗帶……別擔心他,他和男主的對決,定是在男主有足夠資本的時候。男主現在太弱了……男二之所以會輸,他輸在把權勢看的太重。 男主失憶所以他沒有天下重擔,其實男主才苦……讓他再輕松兩天,他背負的東西太重了…… 第53章 一更加二更 鳳楚生不耐煩的瞇了瞇眼, 他掃了一眼堂下之人的發旋兒, 唇角勾出一抹譏嘲:“有苦難言?你若難言, 還要這張嘴做什么用,不若灌杯毒藥, 變成啞巴,讓你名正言順不能言語?!?/br> 祝蓮原本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頭頂上的壓力一波一波的傳來, 她只覺得連身子都有些發軟。 她牙齒咬住舌頭, 生理性的感官疼痛,方才令她將心頭的恐懼壓制下去。 祝蓮忍不住在心底暗罵:辣雞女尊文作者暖暖一笑, 寫的這是踏馬什么溫潤如玉, 與人為善的男主,分明是只隨時會咬人的猛虎。 說毒死就毒死,惡毒男主!即使她性向不是女同,按照她往日個性,也不會喜歡上這種人。 祝蓮匍匐在地上, 盡管心內日天日地, 面上卻再不敢露出絲毫不敬神色, 集中精力扛下頭頂上的壓力, 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兩分臣服:“帝上饒命,學生……學生不能變成啞巴,學生對您有大用處……” “嗯?”鳳楚生漫不經心的看過來,眸內精光一閃。 “說說,什么用處能讓朕饒你一命?!?/br> 祝蓮見他松口, 投在自己身上的壓力逐漸小了些,這才直起身,她再不敢如方才那般直視天顏。 垂著頭,殷殷切切的回道:“帝上,此話要從兩個月前說起?!而P國山海志》并不是學生撰寫,兩月前學生偶然讀到此書,也不知因何緣故,從此往后每夜做夢,夢中斷斷續續會出現很多事情,原本學生并沒有在意??墒菚r日漸久,夢里發生的事情竟然全部成了真。從此往后夢中所現之事,在現實中都將出現。學生方后知后覺的知道,自己真有了話本里所說的提前知曉未來的能力,雖目前只能知道未來半年內的事情,卻也很是惶恐?!?/br> 祝蓮語氣頓了頓,她偷偷的覷了眼坐在上首的年輕帝王,他臉上并沒有多大表情,鷹眸無絲毫訝異之色。 心中不由滑過一抹怪異,奇怪,一般人聽見這種亂力怪神的話,不應該驚訝、質疑嗎? 可是坐在紅漆木椅上的男子卻沒有,他臉上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表情都吝嗇施與。 祝蓮心中愈發惴惴難安,走至今時今日,籌謀已久再退縮萬萬不能,騎虎難下,只得繼續裝下去:“隨著學生入夢時間越來越長,看見的事情越來越多,所預見的未來越來越準確,學生心內的惶恐和憂思便不斷增加。這才急迫的做出了那等事兒,急于吸引您的注意力,與您見上一面,夢中預示,此事若無法解決,我們讀書人將尸橫遍野?!?/br> 鳳楚生如玉的手指撥弄著手腕上的瑪瑙琉璃珠串,眸中晦澀不明。 做夢?呵! “朕前些時日,去松花鎮,請駱太傅解決嵐山書院暴動之事,途徑落水村,曾遇到一小兒,拿著件耍貨于路邊玩耍,其做工度甚為奇巧,朕問小兒從何得來,她曰,堂姐贈之。朕好奇問,堂姐是何人,答曰,嵐山書院祝蓮是也?!?/br> 祝蓮詫異的抬起頭,男主并沒有繼續詢問她夢中之事,竟顧左右而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