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107節
他摟著她,細膩的指腹摩挲著她肩膀的皮膚。 像剛剛一樣,他喊她寶貝。 “你知道月震嗎?據說遙遠的月亮每年都會發生一千多次月震,月亮輕顫,而地球上人卻渾然不知?!?/br> 那是夜濃第一次聽到「月震」這個詞。 她仰起頭看他:“是不是還有后半句?” 他笑著點頭:“不過放在我們倆身上不合適?!?/br> 因為那剩下的后半句是:就像此時此刻你站在我面前,我的心震動,而你卻渾然不知。 更像暗戀者深埋于心的難以啟齒。 而當時的他們,是那么用力地愛著對方。 可誰又能想到,在五年后的今天,這句話也會應驗在他們身上。 就在夜濃輕輕闔上眼,任由兩行清淚滾過鼻骨時,聽見他說——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夜那么深,那么靜。 夜濃忍著眼眶里的眼淚,將他抱緊。 沈屹驍低頭吻在她發頂,“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br> 可她要怎么說,她還想著周末回一趟香港,將那只錄音筆拿回來。 如今可好,害得她都想忽略那根插在她心頭的刺了。 要不要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這個想法讓夜濃心亂如麻,再無困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摟著她肩膀的那只手漸漸松了,頭頂也傳來均勻的呼吸。 夜濃這才輕輕抬起頭。 就著窗外清淡的月色,她視線一寸寸地掠在他臉上。 可是月色太淡了,淡得只能看見他的輪廓,卻看不清他英挺的鼻骨,更別說他冷然的眉眼里只會對她才會露出的溫柔。 其實,何止他一個人的心震動。 她也是。 從再遇他那天起,她的心就亂了。 很難讓她情緒起波瀾的人和事,到了他這,情緒總是易如反掌被他牽扯。而她,表面看似排斥,可內心卻又偷偷期待下一次的再見。 真的見到了,她又總是控制不住地與他針鋒相對。 這兩個月,她像是在演一個精神分裂的病患。 一邊任由自己的心下陷,一邊又警告自己不可以再重蹈覆撤。 就像現在,她的心,她的人,都那么柔軟地躺在他懷里。 可明早起來呢? 想到明早,夜濃不禁撇嘴。 竟然趁她睡著偷溜進進來,不僅堂而皇之地躺在她床上,還睡著了。 不是問她可不可以重新開始嗎? 行,如果明早她睜開眼,他還這么大的膽子躺在她床上,她就既往不咎,如果偷溜回去...... 第51章 翌日, 天邊還蒙著一層灰白,沈屹驍睜開眼。 他第一反應就是低頭看向懷里的人,依舊還是一只胳膊擠在身前, 一只胳膊摟在他腰, 雖說不及昨晚那么緊了, 但姿勢沒變。 溫香軟玉在懷, 伴著她身上的那股誘人的果香, 像是給他下了蠱似的,竟然讓他不知不覺睡著,甚至還一覺睡到現在。 不過,若不是確定她昨晚是裝睡,沈屹驍還真不會睡得這么踏實。只是沒想到, 昨晚她竟會是那種反應。 沒有質問,沒有推開, 沒有生氣,甚至在他那句「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之后, 還把他抱得越來越緊,生怕他會跑掉似的。 沈屹驍凝眸看著懷里的人, 就是這張臉,昨晚埋在他頸子里,不安分的眼睫, 一下又一下地刮著他頸子里的皮膚...... 若不是想看她裝到什么時候,沈屹驍真就差點把她壓身下了。 結果可好,等著等著,竟然把自己給等睡著了。 沈屹驍輕提眼角掠了眼窗外。 灰蒙的天色, 估計只有六點半左右。 他記得在會所最早看見她,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點。 雖說有幸在這張床上留了一夜, 但誰知道天一亮,懷里這人會不會改變主意。 沈屹驍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后,他又轉過身來,兩手撐著床墊,彎下腰,在熟睡的人的額頭留了一個早安吻。 唇離開時,他眸光幾分流連,最后又把唇壓在了她的唇上。 不怕她醒似的,還留了很輕很輕的一聲“?!?。 壓在床墊上的掌心抬起時,掛在夜濃肩膀上的那根細細的帶子往下一滑,擦著皮膚,傳來的絲縷癢意,讓她眼睫抖了一下。 但是也就僅僅抖了一下。 昨晚她怕沈屹驍會偷偷溜走,所以一直都逼著自己保持清醒,可耐不住眼皮一個勁地往一塊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但是人睡著了,身體卻總是處于一種嚴陣以待的狀態,時不時的,胳膊就會下意識收緊。 那種沒有實物在懷,空蕩蕩的感覺讓她眉心一跳,眼皮一抖。 她幾乎一秒睜開了眼,看著空了半邊的床,她大腦空白了幾秒后,再扭頭看向身后,也是空的。 她笑了。 無奈的、失望的、咬牙切齒的。 “沈屹驍!”她朝著天花板作氣地大喊一聲。 “干嘛?” 幾乎攆著她尾音響起的另一道聲音,讓夜濃愣了一下。 扭頭,見沈屹驍手里拿著只水杯,站在門口。 她眨了眨眼,上一秒還停留在她眼睛里的委屈和氣性,因為他的突然出現,漸漸變成茫然、驚訝。 原來他沒走。 這個結果讓她眼底又多了幾分驚喜。 雖說和昨晚跟自己打賭的結果不太一樣,可到底還在這個房子里。 只是沒想到,一開口,竟還結巴了。 “你、你......” 她想說的是:你在啊,我以為你跑了。 但是她睜圓的一雙眼,吞吐的語氣,在沈屹驍看來,卻是:你怎么在這? 所以,這是想當昨晚什么都沒有發生? 他沒有來,她也沒有醒。 那他的那句:要不要和我重新開始呢? 是不打算給他回應,還是說,她需要時間考慮? 如果是后者,他倒是可以給她時間。 一天,還是兩天? 沈屹驍眉梢輕挑:“不是你喊我來的嗎?” 夜濃愣了一下,視線將門口的人,從上到下打量了兩個來回,睡衣拖鞋,還拿著她平時喝的水杯,一副她這個房子里的男主人似的。 不經同意,進出自如。 到底誰給他的底氣和膽量讓他這么光明正大,這么理直氣壯的。 她都還沒答應和他重新開始呢! 夜濃輕剜他一眼:“你瞬移嗎?我剛一喊你,你就出現了?” “不喜歡?” 見他一步步走進來,還在床邊坐下。 夜濃開始秋后算賬,“都不經過主人的同意就擅自進來,”后面一句,她聲音低了:“沒有禮貌?!?/br> 裝得還挺像。 視線掃過她漂亮的肩頸,沈屹驍壓著嘴角的笑,“這不是怕你還沒醒,不想吵著你嗎?!?/br> 所以這人是想當昨晚什么都沒有發生嗎? 那昨晚還問她要不要和他重新開始,還說什么月震不月震的。 怎么,就只敢趁她睡著才敢說? 五年過去,臉皮厚了,膽子卻小了。 夜濃忍不住嘲他一句:“沈總可真是好膽量?!?/br> 雖說她身上只一件清涼的吊帶睡裙,絲薄的能清楚看見胸前頂出的輪廓,但她卻絲毫不扭捏的把被子一掀。 睡裙凌亂地堆疊在她的腿根,白色的一丁從沈屹驍眼底晃過。 夜濃當他空氣似的,腳跟壓著松軟的床墊挪到了床邊,膝蓋沒還放平,細白的腳腕就被一只修長的手握住,一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