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夜難渡[破鏡重圓] 第27節
侍應生拿來的菜單被他來來回回看了許多遍。 薩赫蛋糕里的巧克力過于濃郁,略苦; 冰淇淋易化; 馬卡龍過于甜膩; 庫納法上面的堅果碎里有她不愛吃的開心果; 印度奶湯圓她倒是喜歡吃,但冷藏后食用效果才佳,更適合夏天。 沈屹驍招手侍應生,“沒有青檸派嗎?” “沈總,”服務生面露難色:“青檸派在上個月月初就已經下架了?!?/br> 沈屹驍又翻開一頁菜單:“讓主廚過來?!?/br> * 陽光從窗外偷渡進來,在羊絨地毯上碎了一地的暖陽。 客廳里開了暖氣,夜濃躺著沙發里,她剛泡了一個花瓣澡,這會兒,全身只一條v領吊帶真絲長裙,蓋得住春光,但遮不住她一身淡淡的香。 樓下管家摁響業主門鈴的聲音有別于客人造訪。 夜濃起身到門口,摁下通話鍵。 “夜女士您好,我們物業每個周末都會提供甜品免費□□,方便的話,我現在給您送上去?!?/br> 竟然還有這樣免費的服務,雖意外,倒也驚喜。 等她從管家手里接過沉甸甸的三層高木質食盒時,夜濃愣了一下:“這盒子要收回去嗎?” 誰知管家說不用。 夜濃不禁好奇:“你們每周每戶都會送嗎?” 管家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們都是隨機抽取的,一周只有一戶?!?/br> 那還好,要是每周每戶都這么送,對物業來說還真是一比不小的開支。 因為是免費,夜濃以為就是一些普通的小蛋糕小餅干之類,誰知一打開,她不禁“哇”了聲。 青檸派、焦糖蛋奶,還有一份盛在琉璃綠瓷盅內的印度玫瑰奶球。 都是一般甜品店里很難買到的,特別是印度玫瑰奶球,從她離開京市后,就再也沒有吃到過。 說來也是好笑,其實在和沈屹驍在一起之前,她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一道甜品。 還有青檸派,沒有他帶著,她再也吃不到可以將青檸汁的酸和甜煉乳的甜中和得剛剛好的味道。 焦糖蛋奶倒是常見,但是大多數甜品店都太甜...... 夜濃湊近看了看,這份焦糖蛋奶上淋的焦糖只有薄薄一層,一聞,還有桂花的清香。 她從盒子里取出金屬小勺,叉了一塊到嘴里。 果然不是常見的焦糖,是桂花蜜。 淋著桂花蜜的焦糖蛋奶,夜濃只吃過兩次,一次是她和沈屹驍確定關系的第二晚,他帶她去的一家五星級酒店吃的,另一次是她生日時,沈屹驍親手給她做的,雖然味道不及第一次,但那一瓣瓣的金色桂花都是沈屹驍親手摘下自己釀成的桂花蜜,所以意義大于味蕾。 時隔五年再次嘗到這種味道,夜濃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鼻腔一酸,眼淚撲簌,不經臉頰,直直落在了誘黃的蛋奶之上。 三樓的懸浮會所,有一景眺望臺,管家走過來:“沈總,夜女士已經收下了甜品?!?/br> 沈屹驍點了點頭,“事后她若是問起,不要說漏嘴?!?/br> 管家點頭:“好的?!?/br> 如沈屹驍所料,傍晚的時候,夜濃從樓下下來,徑直去了服務臺。 “你好,請問中午送的甜品,是你們會所里的嗎?” 管家點頭:“是的,我們的主會所在物業后面,相比樓上的分會所,無論是吃食還是娛樂項目都會更全面一些?!?/br> 夜濃道了聲謝。 上次曲姚取回的會所入會卡,她還沒來及充值,今天若不是那幾分甜品,她差點都要把這事忘了。 出了一樓門廳沒走幾步,就看見一只純白布偶支著兩只前爪蹲坐在紅色塑膠跑道邊。 純白布偶很少見,夜濃辨認了好幾眼才確定。 全身上下這么干凈,肯定是哪位業主的寶貝。 夜濃在它前身蹲下:“你怎么一個人在這兒呀?” 明明是對“貓”彈琴,可面對這么一只小可愛,任誰都忍不住碎碎念上兩句。 貓咪倒是一點都不怕人,仰頭看著她之余,還低低“喵嗚”一聲。 夜濃很想伸手去摸摸它,又怕把她嚇跑讓主人好找,便忍住了。 但她還是掏出手機,給貓咪拍了兩張美照,手機收起后,她又安靜在原地蹲了一會兒,最后才一臉不放心又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總聽這個小區的會所在物業后物業后的,今日一來才發現,在聽著不入耳的「物業后」竟然還藏著這么一棟富麗堂皇。 九層高的玻璃幕墻一通到頂,被包裹在金色拉色的蜂窩鋁板中。 走進去,迎面一幅生動立體的錦繡玲瓏。 偶爾出現于頂豪臥室內的暖光玉石在這里倒是成了基底墻,在燈光加持下,氛圍高調,卻又很松弛。 工作人員領著夜濃一一參觀著會所內的各項基礎以及基礎外的設施。 書吧書法、閱讀繪畫、影院康健、瑜伽舞蹈、有氧健身、恒溫泳池、spa,還有賽級的臺桌,一應俱全,甚至還有水吧會客區和紅酒雪茄吧,不同領域不同主題的私宴廳都被獨立分割開。 這樣高級別的私家會所,入會充值自然不低,一問果然,十萬起充。 不過夜濃也沒多少拘泥,充了值,錄入基礎信息后,她去了紅酒吧,在圓形包椅里坐下后,一抬頭,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人:沈屹驍。 他身上不再是早上那套運動裝,而是撞色的休閑上衣搭配黑色休閑褲,搭在桌臺那只手臂,袖子上挽,露出的勁瘦半截手臂上,能看見一只黑色腕表,十分簡約利落。 兩人視線對撞的那一瞬,夜濃是真的想起身就走,可轉念一想,那樣只會顯得自己落荒而逃。 憑什么。 就算走,也要喝點再走。 不過沈屹驍并不是只身一人,在他旁邊還有一個中年男人。 侍應生將酒送來時,夜濃很不經意的往對面掃了眼。 兩個男人不知在聊些什么,頗為起意。 沈屹驍一手壓在高腳杯底座,不時掀起嘴角似說似笑。 早上那一頭自然垂下來的劉海,很明顯經過了打理,露了一半出來,更顯精神,但給人的疏離感也愈重。 夜濃一點都不想去打量他,偏偏那人就坐在自己對面,一抬眼就能看見。 原本是來放松的,這下可好,添了堵。 杯里的紅酒也沒了繼續喝下去的雅興,但是驀然起身又很突兀,夜濃索性將手機貼到耳邊。 一聲“喂”后,她從椅子里起身。 沈屹驍抬眼看過去,紅酒吧的公共區域不算大,五十個平方不到,目送她人影消失在門口,只很短的時間。 視線收回后,原本的閑心雅致都變得意興闌珊,和旁邊男人打了聲招呼,沈屹驍也從卡座里起身。 走到門口,他下意識左右尋了兩眼,這一層是紅酒雪茄吧,她不會多做停留,那是去了樓上的影院還是樓下的健身區? 在門口停駐的時間里,想到她剛剛落在自己臉上的白眼,沈屹驍氣笑一聲。 虧他還想用甜品哄她開心,真是喂了貓了。 卻沒想,回去的路上真看見一只貓,通體純白,沈屹驍只是淡淡掠過去一眼,沒想到走到六棟門口,剛踩上樓梯,一聲“喵嗚”從身后傳來。 還是那只白貓。 沈屹驍凝眸看了兩眼后抬頭,路燈照亮的四周,不見一絲人影。 又一聲“喵嗚”聲,沈屹驍視線再次落到臺階下。 剛剛看見它的時候還是在小花園邊,離這少說也有幾十米元,這是一路跟他跟過來的? 沈屹驍打量了幾眼。 他對貓的品種不甚了解,充其量也就只認得一種布偶,是過去夜濃用作微信頭像,他才知道的品種。 但是眼前這只和他印象里的那只又 不大像。 但沈屹驍也沒當回事,轉身就上了臺階,進了大堂,管家走過來:“沈總,這是您養的貓嗎?” 沈屹驍轉身,下意識就往地上看。 真是奇了怪了,那貓竟然還跟在他身后。 沈屹驍說不是:“或許是這棟業主的?!?/br> 管家說:“這只貓從下午三點的時候就在門口了,一直不見有人來找。經理說,如果到晚上十點,還不見有人來認領的話,就做一個寵物認領啟示?!?/br> 雖說東沈旗下所有樓盤用的都是自家的物業公司,但這還遠不到沈屹驍親自處理的地步。 沈屹驍點了點頭,“妥善處理好?!?/br> 誰知,他一抬腳,那只貓又跟上了他的腳步,管家忙跟上去,彎下腰,手剛一伸出去,那只貓像是收到了驚嚇,猛然一個轉身,朝管家“嗤”出了警告。 平時一向從容鎮定的女管家也被貓的應激反應嚇了一跳,后退兩步之余,臉色一陣刷白。 沈屹驍先是皺眉,繼而一聲失笑。 難不成他看上去比一個女人還要平易近人? 帶著試探,沈屹驍蹲下身,朝躲到墻邊的那只貓勾了勾手指。 那只貓睜著一雙漂亮的藍眼睛,歪了歪腦袋。 當初被夜濃用作頭像的那只淺藍色布偶,也是這般的歪著腦袋,乖萌乖萌的。 沈屹驍也不知自己哪兒來的興致,手指又勾了勾,“過來?!?/br> 或許是主人也經常跟它說這話,貓咪聽懂了似的,兩只蹲在地上的后肢立了起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沈屹驍面前走近。 等沈屹驍把手伸過去的時候,貓咪下意識又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