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問你!昨晚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給我一五一十從實招來!” 孫濯是從小跟他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大他一歲,小時候因為頻繁搬家的緣故導致留了兩級,比周懸還晚一年參加工作,當年考上公大以后讀了刑科專業,畢業后就分配到了市局,勤勤懇懇工作,昨天是被他硬拉到酒吧去散心的。 周懸只記得自己釣魚執法前這小子好像阻止過自己,至于后來他跑哪兒去就不清楚了。 孫濯頂著倆熊貓眼,一臉苦逼:“昨晚?你還說昨晚呢,要不是你非得去喝酒,我用得著在這點燈熬油的寫報告嗎?” “兩件事有什么關系嗎?” 孫濯拿過保溫杯灌了幾口水,隨手拿了根玉米腸叼在嘴里,含糊不清道:“昨晚你喝大了非要找帥哥爽爽,我勸過你的?!?/br> “那你怎么把我勸人家床上去了?” “誰把你勸……???你不會真跟人……” 周懸意識到不妙,趕緊去捂孫濯的嘴,哪成想這小子嘴快已經大嗓門喊出來了:“你真跟人一夜情去了??!” 整個支隊辦公室的人都朝他投來了鄙視又八卦的目光,周懸臊得臉上發燙,心下連把這小子埋哪都想好了。 孫濯趕忙解釋:“不是,你昨兒個去跟人搭訕的時候我尿急,想著你應該不至于干出多離譜的事來,就先去解決生理問題了,回來的時候發現一個扒手正在掏包,我當場就把那賊擒住扭送回局里了,這不,報告還差收個尾……你又是怎么回事???” 周懸頭皮發麻,大著舌頭支支吾吾道:“我好像……好像拿了人東西沒還?!?/br> “什么東西?不會是……”孫濯兩手一比劃,浮夸地在胸前比了個愛心,“你這偷心的賊!” 這小子的不靠譜簡直是在周懸雷點上蹦迪。 這會兒已經六點了,他想著該趁夜場開場前盡快找到東西還給裴遷,回來還能再在檔案室泡上一小時,便去酒吧找經理調監控錄像了。 那褲腰帶掛在松垮肚腩上的酒吧經理用鼻孔看著他,趾高氣昂道:“你以為這是什么地方,監控想查就查?你是天王老子也不行?!?/br> 周懸心知這種場合多少都有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就算他是警察也得拿著上面的批文才能讓對方配合協助。 好在他除了職業之外還有個優勢,給昨天跟他一起出來鬼混的狐朋狗友賣了個慘,對方一通電話就讓經理擠出了滿臉的諂媚。 “哎喲,您是鄭少的朋友啊,這不鬧誤會了嘛,早知道您是自己人,我剛也不會……哎!誤會誤會,都是誤會!” 周懸心道誰跟你是自己人,翻著白眼用經理的手機查看吧臺到卡座之間的監控錄像,果然看到裴遷和自己同屏出現了。 那時他搖搖晃晃走到裴遷身邊,主動跟人搭訕,還一把搶走了對方正在拋玩的…… “硬幣?” 在這個自動販賣機都要掃碼付款的時代,現金算是稀罕玩意兒。 周懸先是疑惑裴遷為什么會隨身帶硬幣,隨即意識到這應該是對方比較在意的東西,那就不能隨便搞個一兩枚敷衍人了。 他打發走酒吧經理,在昨天他和裴遷活動的范圍搜了半天,連半個鋼镚都沒看到,酒吧保潔也說沒見過類似的東西。 這下他只能寄希望于是掉在包間里了,硬著頭皮找酒吧經理借了房卡,沒想到一推門,房間里的燈居然是亮著的,床邊還站著個人。 裴遷沒想到會有人來,兩人對上眼,瞬間就覺得周圍的空氣凝固了。 周懸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了,該死的,他為什么這么心虛! 好在對e人來說,這點小尷尬只算小場面,他一腳踢開瞪眼在旁邊看戲的酒吧經理,動作無比自然地帶上門問:“找到了嗎?” 裴遷見到他就覺得好不容易舒緩下來的三叉神經又開始痛起來了,坐在茶幾上扯松了領帶:“沒有?!?/br> 周懸不信邪,在房間里找了個來回,連地板縫都摳過了也沒找到那枚丟失的硬幣。 他嘆氣道:“不會是被烏鴉叼走了吧……” 第4章 裴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周懸解釋道:“烏鴉不是很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嗎,硬幣、易拉罐、玻璃之類的東西它們都會收集起來,最近雁息的烏鴉多了起來,搞不好就是它們干的?!?/br> 對于弄丟了別人東西這件事,一向受著良好教育的周懸感到很愧疚:“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我想辦法賠給你?!?/br> “不用了,丟了就丟了吧?!迸徇w起身,拿起搭在架上的風衣,走到門口準備關燈,“我要退房了,你還打算找嗎?” “我送你回去吧?!?/br> 暫時不知道怎么彌補對方的周懸主動獻殷勤,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大對勁。 昨晚可是發生了那種事,僅僅過去二十個小時他就在事發現場提出這樣的請求,太曖昧了吧…… 裴遷倒是沒往別處想,今晚的氣溫創了今年的新低,沒什么準備的他正愁吹冷風回去會加重頭痛,也不介意搭周懸的便車。 他跟著那人一路沉默地下到地下停車場,停在了一輛庫里南前。 他覺著自己的體質越來越差了,拉開車門的時候好像手都在抖。 怕他誤會,周懸解釋道:“我家三代警,可開不起七位數的車,這是我從刑偵副隊那兒借來的,等下送你回去,順便還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