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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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就被喜恣恣的賈大迎上來說,“掌柜的,西大管家派人給裴老娘子的鋪面給咱們頂下來了!” 馮妙嫦打起精神,接過賈大遞來的租鋪子的契書,“那感情好,什么時候能去看鋪子?” 賈大回道,“那吳記已開始騰鋪子了,估摸著明日就能交鋪子?!?/br> 說到這里,賈大沒忍住笑,“西大管家說了,鋪子租金幾何得掌柜的和裴老娘子去談,他兜里窮得叮當響,去了怕露怯。 不過在鋪子那兒我見到了裴老娘子,她說了三年鋪子一百兩一年的租金,概不議價?!?/br> 馮妙嫦扯嘴笑笑,心里越發沉重。 拿她當自己人后,西嶺什么都不瞞她,七爺離開洛安時統共只有不到一萬兩銀子的事兒也告訴了她。 之后又給了她五千兩做生意本兒,這兩個月來,七爺這邊的花用都是從剩的那不到五千兩的銀子里出的。 到河西后,定陽城的宅子,定陽城外養兵的大莊子,還 有招上來的一千多號人的花用,五千兩銀子就去了多半兒。 馮妙嫦才知道那會兒她算的差大了,一年三萬兩銀子能養兩萬平民,卻養不了一萬的兵士。 人家給你出力賣命是為的什么?你不給養家糊口的軍餉,哪個來投你? 再算上馬匹兵器戰甲這些,養一個兵士一年咋也要六萬兩銀子。 七爺又是個手面大的,絕不肯虧待跟著他的人,所以他那會兒才有“一年三五萬不少,六七八萬也不多”的話出來。 正缺銀子的時候,七爺卻沒叫她交銀子上來,而是讓她調去布局對付徐夫人的生意。 她也是報復心切,昨兒洪四走的時候給了他六千五百兩銀子,五千兩用做這回進貨的本錢,一千五百兩會交給趙興帶去洛安會合西嶺留在洛安的人手,一起布局破壞徐夫人的那些生意。 這一下子就給手里的銀子全清干凈了! 馮妙嫦這會兒就后悔不該那么不拿自己當外人了,本就欠人那么些,這又拿人手短,可不就沒立場說不了。 昨兒下午西嶺幫忙的時候才說,七月前要收夠五千人才行,一個是人少了練兵不成規模,二個是七爺這樣硬殺到定陽城西邊兒的亂局里,很快就會成為各方的靶子,沒有五千人馬根本支應不開。 這會兒就算她給手里收回來,還沒捂熱的一千六百兩的利錢都交上去,加上西嶺手里的有四千多兩銀子,也只夠五千號人花用一個多月。 要是洪四他們來回路上毫無阻礙,再日夜兼程的趕路,一個月時候能回來還好說。 若是拖長了時候回來,就是立時給暖鍋鋪子開起來,真如西嶺所說客似云來了,也賺不來多少。 定陽城的人口照古田城都差不少,有錢的大戶又少,暖鍋定價就不能過高,馮妙嫦估量著一個月能有百兩銀子的進賬就不錯了。 這點兒賺頭于七爺每月所需的銀子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幾可不計。 且她在定陽城開暖鍋鋪子是為了多教出些人手,將來好隨著云來貨行壯大的商隊出河西一路向東給暖鍋鋪子開起來,到那會兒日進斗金才可成真。 可眼前的難關該怎么渡過去呢? 不管她和七爺的事成不成,做一天七爺的大掌柜,她就不能叫七爺手里短了銀子花。 雖西嶺是玩笑一樣和賈大說的,馮妙嫦卻知道西嶺手里該是沒銀子了。 三間鋪子一年百兩銀子的租金,要是手里還剩二千多兩銀子,又是想和自己賣好的時候,西嶺和七爺學的,對自己人一向大方,但凡銀錢支應得過去,裴老娘子鋪子的租金西嶺該會替她這邊出了。 怎么算也不應該呀? 壓下疑慮,馮妙嫦叫茯苓點出一百兩銀子交給賈大,叫他拿給裴老娘子。 才看著賈大走了,就有聽風院的仆從來請她,“馮掌柜,七爺請你過去說話?!?/br> “好,我這就過去?!瘪T掌柜心頭撲騰大跳,她很怕離近了的人能聽到,讓仆從先走了,她錯開了不小的距離,遠遠地,一步一步慢騰騰挪著往聽風院走去。 那仆從奇怪著一向爽利的馮掌柜今日怎么這么不痛快,走不多遠就要回頭看一眼。 等被仆從讓進了聽風院的書房,望見臨窗搖扇而立的七爺,馮妙嫦雖極盡全力讓自己顯得從容些,可手腳卻根本不聽使喚,一步錯亂后,就走成了同手同腳。 還好這兩個月不是白歷練的,兩三步后她就給步調順了過來。 等走到七爺跟前時,心口雖還一陣一陣抽緊,面上卻很自然平靜。 “七爺叫我有事?” “坐吧!”七爺擺手讓她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對面,手一招,“呈上來吧!” 馮妙嫦這才瞧見西嶺臉上雖堆著笑,瞧著卻苦巴巴的,眼神也是躲閃著不往她這兒瞅,轉身往多寶格上捧了個尺長的檀木匣子過來。 看匣子的雕工精美,就能知道匣子里該是很貴重的物事。 西嶺給檀木匣子放到兩人中間擺著的幾案上又退開了。 馮妙嫦直覺不好,想說點什么岔開這個節骨眼,頭里卻像塞了棉絮,什么話頭也想不起來。 只能木呆呆的看著七爺給那檀木匣子推過來,“打開看可還能入眼?” 馮妙嫦想奪路而逃,可對上七爺深幽不見底的眼神,她連起身都不能,手上就跟自有主張一樣伸過去打開了匣子。 立時被滿匣子的珠光寶氣晃了一臉,撇開眼,馮妙嫦壓住心慌盡量讓自己鎮靜下來,“是要我拿去換銀子用作軍餉么?” “傻么?要換銀子還用你,定陽城里你這會兒可沒西嶺熟門熟路?!逼郀敽咝Φ?,“都是這陣子黑吃黑來的,雖不是什么上好的,先給你把玩吧,等咱們有錢了再給你補好的?!?/br> 不是說容她想幾日的么?轉天就來了這出! 馮妙嫦快要瘋了,顧不上七爺就在眼前,眼神兇狠地盯住西嶺,“你……你言而無信!” “你們兩個這是有什么官司?”七爺斂了笑,眼神發涼。 西嶺急出了一頭汗,先朝馮妙嫦討饒地笑著,“真不是,是話趕話漏出來的,我不是存心的!” 轉頭對著七爺時又來了埋怨,“都說了馮掌柜臉皮薄,先由我中間來回傳話遞東西就好,你非說熟人用不著這樣,這下給我裝里了吧?我都應了讓她避幾天的?!?/br> 七爺啪的給手里的折扇合上,冷笑道,“若不是你含糊其辭的,我能如此?” 西嶺嘿嘿陪笑著,只管看著馮妙嫦,“七爺打小在寺里長大,俗世規矩他一概不知,馮掌柜看在你們馬上合為一家的份上,體諒他一回吧?” 他又指著檀木匣子,“你將才猜的也沒錯,沒跟你要銀子,可我手里也沒剩銀子了,這些原本是七爺叫我留了換銀子發餉再應急的。 知道你應了,可這樣的荒僻之地,置辦不到像樣的東西不說,禮俗上也要從簡,七爺覺著委屈了你,就想拿這一匣子珠寶給你權作聘禮……” “就你話多!”七爺沒叫西嶺往下再說。 馮妙嫦整個懵在那兒,以七爺的傲氣,知道她還沒應下婚事,怕是再也不會見她了。 再沒什么可轉圜的了! 看西嶺從未有過的慌亂,馮妙嫦知道不是他故意弄鬼,應該真是話趕話的造成的誤會,讓七爺以為她應了。 既然她做不到這輩子都欠著七爺的恩不還,就只能應下婚事了。 馮妙嫦心里口里一波波的苦意上涌,可臉上還不能露出來,更不敢看向七爺。 只澀聲道,“正是處處用錢的時候,我手里也沒銀子交上來,這些還是換了銀子留在刀刃上花用吧,我也不看重這些……” 七爺卻執意給匣子推過來,“你拿著就是,明兒我就往西邊兒去,現花用的總能劃拉回來,還是那句話,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么?” 見七爺目光灼灼地盯住她,大有她不接就要給她塞過來的架勢,馮妙嫦只能應了,“那我先拿著,等七爺不湊手的時候可以和我拿?!?/br> 七爺莞爾,“要到拿你私房的地步,我還混個什么勁兒!” 西嶺抹了把額頭的汗,堆了滿臉笑,“就是,就是,七爺再難也不會克扣你的?!?/br> 雖說西嶺是無心之過,馮妙嫦也還是氣。 這會兒更見不得他好過,“說給我頂鋪子,怎么還叫我自己出租金,你怎么給七爺當的家?百兩的銀子都拿不出手了?” 西嶺臉跟著垮了下來,湊過來跟她道起憋了一肚子的苦水,“上有命我敢不從么?七爺都沒和我說,就和西邊的孜羌人部落買了五百匹馬,一匹馬五十兩銀子,還跟人說好了一個月后帶足銀子跟人提馬呢,整整兩萬五千兩銀子,咱們什么家底兒,這要從哪里出呢?” 馮妙嫦抽了口涼氣,給自己的苦處都拋了,“兩萬五千兩!黑吃黑也搶不過來吧!” 不滿地轉向七爺,“七爺你也太能花了,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以為刮陣風就有錢掙了?之前不是說好了等秋上給你一萬兩銀子就好了么,這是要坐地漲價么?” 眼神咄咄逼人,直問到了七爺臉上。 西嶺張口結舌地看著,像不認得她了一樣 ! 第036章 有商有量 三十六章 看到七爺一臉理虧的坐那里, 一聲不吭地由著自己說 ,被硬扣上來的婚事郁塞了一晚上的馮妙嫦忽然就覺著通透許多。 自我安慰地想,這婚事也不是全沒壞處, 起碼七爺再不能瞧她哪兒不順眼, 就叫她罰站一樣立那兒聽訓了” “洪四這趟回來,五千兩的本兒還能翻出五千兩的利,拉去的那幾車貨也能賣出一千多兩,五千的本錢我還要接著用,賺出來的六千兩我能交上去,加上昨兒返回來的一千六百多的利,到七月底前我這里統共就這么些銀子給七爺。 這些連二萬五千兩的一半兒都沒有,差的那些七爺要從哪里變出來?” 見她轉眼就給賬理清了,確實沒別的出銀子的地方了。 七爺給手里的折扇又甩開,“那什么,都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的良馬, 要不是我先下手為強,根本輪不上咱們得著。 你不知行情,這些馬拉到河西外頭報百兩一匹的價出, 只那幾家軍鎮就搶瘋了。 越往東去這些馬就越值錢, 到了洛安可再翻一番, 咱五十兩買真是稀爛價了?!?/br> 西嶺眼都忘眨了,只覺日頭打西邊出來都沒眼前的情形稀罕,伺候七爺這么些年, 他何曾見過七爺這樣放低姿態說話??! 昨兒見馮妙嫦那樣不客氣的同七爺說話, 已叫他吃驚不小了, 消化了一晚上還沒下去呢。 七爺是誰呀,那是天王老子面前都不帶認錯低頭的! 原先打死他都不會想到會見到七爺軟了脾氣的時候, 且還不是只一遭,而是一而再的。 眼神來回在七爺和馮妙嫦間轉不過來了,照這么下去,往后府里的事兒還真不好說了呢? 他自己都沒察覺,再面對馮妙嫦的時候,不自覺也軟了聲氣。 “想在西邊兒爭得一席之地沒有馬可不行,就像你昨兒說的,咱這么些人指著七爺過活,他只能往前不能后退,銀子可以想法子掙,好馬錯過了就沒地兒買了 ,你就體諒下他唄?!?/br> “剛是誰先埋怨的?這又不是了,數你最會見風使舵!”馮妙嫦豎著眉瞪過來一眼。 七爺呵笑出聲,“該,這下有人能管住你了,看你還怎么跋扈!” “天爺??!”西嶺裝模作樣地拍了自個兒一個嘴巴子,尖著嗓子道,“果然兩口子的事兒不能參和,我這成了兩邊不討好了,往后可得長記性了!” 馮妙嫦臉上唰地紅了,才有的主意也不想說了,“等我回去理一理,我先忙去了?!彼~腳就往外走。 最緊要的還沒說呢,西嶺忙上前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