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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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世人都知道的,卻不知還有不為人知的,玄空大師見到命格稀奇的是會主動給批命的,七爺就是極稀罕的命格……” 玄空大師給七爺批命的事,西嶺說得煞有介事的,聽著還像那么回事。 馮妙嫦知道不叫西嶺說完,也送不走他,只好坐那里由著西嶺往下說。 “唉,玄空大師神通大著呢,說怕有變數,不好提前道破玄機,應著三災九難的年份給留了十二個錦囊,哪年哪日哪個時辰都詳細寫了,叫必得按著那年那月那日那個時辰開錦囊,錯一點兒都不成。 前面十一回就這么按著玄空大師錦囊指點的,七爺雖歷了險遭了罪,總算平安度過去了。 剩這最后一個錦囊,你想不到吧,就是我出門前一柱香的時候才打開的?!?/br> 馮妙嫦順著往下想,那不就是自己才離了聽風院,七爺和西嶺就開了錦囊? 西嶺似知道她在想什么,“還不是見錦囊里寫的避最后一難的法子竟應在你這里,要不我咋能你才走就跟著腳又去找你呢!” 馮妙嫦只不答腔,打定了主意,無論西嶺說什么她不應就是了。 西嶺也就嘆道,“果然冥冥中自有定數,我就說呢,七爺一向連女人正眼也不瞧的,那回你落崖,他咋就連猶豫都沒有就跳下去救你了呢? 后面路上再遇到,又是你一開口求他就應了幫你,又叫我安排洛安那邊的人手,先緊著查是誰害的你。 樁樁件件的,哪個都大異他以往的行事,我和玄字那幫尋思好久都沒琢磨明白呢,卻是在這里等著呢! 你不知道,拆開錦囊瞧見打頭寫著化解最后一難必得二九年華的馮姓女為伴這一行字時,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也太玄乎了!” 馮妙嫦頭都要大了,她沒想到西嶺能瞎掰至此。 前面說的還有模有樣的,若不是硬給她扯進去,她差點就信了。 不明白七爺無意,她也無心的,西嶺整這一出是為了哪般? 只是西嶺句句都在提醒她別忘了七爺救她幫她的那些事,她要直接說不信,也太涼薄無情。 思量后,語眾心長道,“還真是挺巧呢,要我說你就是急病亂投醫,七爺那樣走一看三的人還能沒成算?你這么急慌慌就來找我,等回頭他知道了,你就等著吃排頭吧! 你也是,多伶俐機敏的人,咋就突然犯糊涂了? 二八馮姓女多了去了,只這定陽城里就能找出來百八十位吧,還能挑不出位才貌兼具的聘給七爺么?” 覺著還欠點火候,她又自貶道,“你怎么就盯著我這個和離婦人了,這不是糟踐七爺么……” “可不興這么低看自己!”西嶺不贊同道,“前朝宣帝張貴妃不也是和離后進的宮,若不是她家世差了些,宣帝可是想她做皇后的。 我瞧著那張貴妃哪哪都不如你,你可不要妄自菲薄?!?/br> 馮妙嫦聽不下去了,“快別說了,得虧就咱倆在這兒,這要叫人聽見不得以為我想自比張貴妃,我臉沒地方擱不要緊,可別給七爺招禍?!?/br> 西嶺哪會讓她把話岔遠了,“我那是叫你別因為和離了就覺著低人一頭,和離不是你的錯,是裴家有眼無珠,是天老爺為著給你和七爺牽線呢!” 避無可避,馮妙嫦只能硬著頭皮拒了,“你別亂點鴛鴦譜了,和離后我就絕了嫁人的心思,也無心于此,不好誤了七爺。 七爺的恩我都記著,往后我一定盡心盡力給七爺的生意做起來,叫他不用在銀錢上做難?!?/br> “唉,你是不是覺著我在挾恩圖報呢,我知道這樣挺對不住你的,可我不也是沒法子了么? 你是不曉得,七爺前頭經的那三災八難雖都扛過去了,可遭的那個罪啊,過后我都不敢回想。 你就想吧,跟著七爺我也算見識過大風大浪,能叫我至今心有余悸不想面對的,那得是什么? 七爺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最是寧折勿彎的,剛見到錦囊上寫的那些后,覺著不該為難你,攔著不叫我來,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抱了他的靴子跑出來,早給我薅回去了。 也是他知道只要不把我關起來,我必要找你說的,再者他心底里也猶豫,這才任我出來了。 你說七爺啥時候不是由心縱性的來,今天卻恍神叫我鉆了空子,還不是因為是你!” 馮妙嫦如坐針氈,只能道,“我覺著七爺是驚到了,不信你再回去他肯定會叫你歇了這個念頭。 你知道你心急,我也想為七爺盡心,回頭我就帶著賈大他們打聽著二九之齡的馮姓女子 ,定能為七爺尋出個好姻緣?!?/br> “你可別,要真是別人能行,我何至于盯著你不放呢,真就非你不可。 我們的事兒丁點沒瞞你,你那么靈透早該看出來了,七爺跑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練兵是為著什么。這樣怎么敢叫不知根不知底的人靠前? 再者七爺有多挑剔,說句不好聽的,就定陽城里大戶人家的小姐到中原怕是鄉下士紳家的小姐都比不了,七爺怕是連眼神都不肯給,更不用提共處一室了。 不怕叫你知道,原先七爺就沒正眼瞧過別的女娘。唯有你這里,他救你,幫你,教你,允你和他同坐一車,同席用膳,所有的破例都應在你這里,你叫我怎么不巴著你? 我確實就是想挾恩圖報,你就說能不能應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馮妙嫦進退不能,回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了! 西嶺再道,“我知道你打算將來依著娘家子侄們過,要我說人家有自己的父母要孝順,對你這個姑姑還能顧到哪里,不過是面子情罷了,哪有自己生的貼心貼肺呢!” 馮妙嫦想反駁,可想到這些年所見,又是無話可說。 第035章 應下 三十五章 都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西嶺這會兒表明了想讓她知恩圖報,又是打著給七爺化解大劫難的旗號,她再找什么理由回絕都顯得蒼白無力, 薄情寡義。 往后她也不好留下來和七爺這些人共處了。 馮妙嫦不愛欠人, 更何況被人特特指出來要求報答。 原先看戲時,看到女子為報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戲碼時,她還覺報恩的法子何其多,很不必那樣,編得也忒假了些。 如今輪到自己了,才知道現實比戲里還要曲折復雜,根本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很多時候會身不由己被推著走。 就是和離前等著裴家給說法的時候,她都沒這么茫然無措。 馮妙嫦艱澀開口,“能容我……想幾日么?” 西嶺跟她推心置腹道,“我知道為難你了, 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指著七爺吃飯,所以他不能有不好,身邊也不能有不托底的人?!?/br> 馮妙嫦低聲應了, “我醒得?!?/br> “唉!”西嶺嘆了聲, “是我們強求了, 以后無論是何境地,我和玄字那幫都不會棄你不顧,會和你共進退!” 馮妙嫦木然“嗯”了一聲, 沒了說話的想法。 知道她這會兒需要靜下心來想, 西嶺沒再打擾, 悄沒聲息的開門離開了。 馮妙嫦就這么一個人坐在那里,直到茯苓忙完過來找, 她才跟著回了枕霞軒。 食不知味地用了夕食,馮妙嫦沒像往常一樣去書房,叫兩個翠打水沐浴梳洗了,說有些乏了想早些歇著,就回了內室。 因著忍冬和茯苓白日在廚房或是青玉院各有一攤事忙活,枕霞軒里伺候和一應的雜事,都交給了四個翠。 回了枕霞軒,忍冬和茯苓只管著馮妙嫦的銀子和私賬,再就是管著四個翠的活計分派,別的都忙不到兩個。 這會兒也是,大翠二翠跟著進來放好被褥床幔,又燃了助眠香,服侍著馮妙嫦躺下,才輕手輕腳著退了出去。 正在東梢間給三翠四翠分派活計的忍冬和茯苓覺出不對,跟進來問,“小姐你是哪里不舒坦么,要不要叫大夫?” 馮妙嫦笑著安撫道,“沒哪里不好,只是想琢磨些事,不用管我,這兩日都累了,你們也早些歇了吧!” 茯苓答應著就要退出去,忍冬比她細心,知道真有事的時候她反而和誰也不愛說,擔心道,“小姐有事可別一個人悶著,我們兩個雖愚笨,總能給小姐開解一二?!?/br> “嗯,有解不開的我會找你們商量,這會兒我先自己琢磨著?!?/br> 知道她這會兒不想說,忍冬才拉著茯苓退出了里間。 等人走了,馮妙嫦卷起夏涼被給自己裹住。 忍冬和茯苓兩個雖貼心,可終不能知自己所想,這樣無處可訴的時候,她格外想念家人。 算著日子,升叔這會兒還在路上呢。 升叔走時候她還滿口保證說五年之后必回去的,這才過了多少日子,她這邊又有了變故。 知道她要留在河西,還是和七爺這樣的人一起,家里不定多憂心呢。 若她真嫁了七爺,馮妙嫦都不敢想家里人的心情。 雖說再嫁隨己,她這么貿然嫁了,家里人的痛心失望可想而知。 可要不嫁?七爺真有個萬一,她這輩子心里都會下不去。 只是對得起七爺就要對不起她自個兒,經了裴三郎,又在外面呆了這些日子,嘗過了自己做主的日子,馮妙嫦一點也不想再嫁人。 以前囿于后院,只會遵循著長輩的意愿過日子,以為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是天經地義的道理,活得跟木偶泥胎一樣,從不會多思多想。 這幾個月她才漸漸想明白了,一輩子的盼望都系于男子身上,可又有哪個過得圓滿呢? 不說別家,就馮家宅門里,她那些叔伯堂兄們身邊哪個又斷了各色美妾艷婢,伯娘嬸娘堂嫂們應允接納后,背過身哪個不是苦澀木然的模樣。 父親和阿兄是少有的愛重正室的,身邊不也有母親和阿嫂給安排的通房。 就是那些賭咒發誓說要恩愛不移共赴白首的如意郎君們,共赴白首倒是做到了,卻是走了樣的,是背棄的如意郎君左右擁青春花容的小娘子好不愜意,留著糟糠妻給他cao持舒坦日子呢! 看透這一切,馮妙嫦是一點不想嫁人給自己添堵。 雖然西嶺一再說七爺從未正眼瞧過別的女人,自己也確實沒見他有找女人的想法。 可她家里阿兄當初不也是這樣么,等阿嫂有孕給他安排通房時,還不是坦然笑納了。 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扒拉遍周遭認識的,就沒一個例外。 七爺只是還沒到時候罷了! 且剛西嶺的話里也漏出來了,那句“我和玄字的那幫不會棄你不顧”不就是那個意思么? 想想也是,等齊王登基了,七爺就有了無邊的富貴,到那會兒環肥燕瘦想要什么美人都是唾手可得,西嶺這樣隱晦地先把話說在前頭,已是很磊落了。 馮妙嫦也相信到時西嶺和玄字那些會踐行諾言,自始至終都會站在自己這頭。 其實就沒有西嶺他們的承諾,七爺也不會慢待她。 畢竟她是于七爺微時跟著的,這是后面任誰也比不了的。 實話,對一個和離再嫁的女人來說,這已是上佳的局面了。 可惜,她早不是當初的她了! 人生在世多少美好,和一幫子女人圍著一個男人轉的日子她一點也不想要。 嫁七爺非她所愿,可不嫁她又成了忘恩負義,輾轉了半宿,還是沒能定論。 等第二日就起晚了,到青玉院的時候已過了巳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