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因為缺乏足夠的人手,一直都是保守跟蹤,并未出手。 重塵纓一連捅了好幾個蛇窩,在把最后一條黑蛇開膛破肚,蛇膽掏出來時,忽然感受到背后傳來巨大的靈力波動。 無風起浪,葉響沙沙。 他壓眉一笑,知道蝰終于忍不住了。 手掌隨性甩動,將血腥沿著指尖滑落一半。極為緩慢地站起身,才將挑釁的眼睛偏過一半,就在瞬間血液倒流。 他看見了全無預料的人。 “宴宴?” 是和墳前一模一樣的宴玦。 重塵纓幾乎定在了原地,在一連眨了好幾次眼,確認沒有消失之后便急忙踉蹌上前。 還隔著半米遠的距離,他就聽到了宴玦的呼吸,活人人體的溫度漫過來的瞬間,就讓他淚流滿面。 “真的是你嗎宴宴?” 他顫抖著音調,想要觸碰宴玦的臉,卻無意瞥見了自己手上的血跡。 生怕弄臟了宴玦,于是便急忙在自己衣擺上胡亂擦了一把,才小心翼翼地捧住宴玦的臉頰。 可還是染上了些許印記,淺淺的紅抹在眼下,但無傷大雅。 宴玦面無表情,不說話也不躲開,只斂著視線,凝看著重塵纓不斷虛晃的瞳孔。 “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手上實實在在的觸感是救命稻草,無需用力就拉回了身在斷崖的他。 重塵纓哭出了聲,眼淚一簇一簇落下來,浸潤大半張臉,把嗓音濕透,指腹也跟著虛浮無力。 宴玦身上的氣味讓他迷醉,讓他上癮,讓他靠近。 不自覺地額頭相抵,把自己混亂的呼吸傳遞在鼻間,感受著每一絲每一縷的癡心妄想演化作實體。 然后又不甘于此,猛地栽進宴玦頸窩里,手臂勒緊了腰,不要命地擁抱。 卻像抱著一具徒有溫度的軀殼,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無法驚動。 他覺得宴玦無故的沉默是因為責怪自己,便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 夾雜哽咽。 “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當時以為我快死了,我不想讓你難過......” “那天的話都不是真的,我從來沒有不喜歡你,也從來沒有輕視我們的感情......” 埋在頸窩里,含混又模糊。 “你原諒我好不好......” 不知是哪句話起了效用,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又在做夢,夢里的宴玦還沒經受到刻薄的傷害,會主動環上自己的脖子,用力回應擁抱,甚至勒得他呼吸發疼。 “宴宴......” 重塵纓終于帶上笑,掌心托住后腦,越發深切地擁抱。 可等翻涌的情緒短暫停歇,才意識到宴玦依然未出一詞。 他直起脖子,再度雙手捧住宴玦的臉,視線直直撞進麻木的眼睛里,驀然發寒。 “你,為什么不說話?” 音調帶了顫,重塵纓無端害怕起來,害怕這真的只是一個夢,他喉頭吞咽,呼吸也變得急促。 “宴宴,你說句話好不好......” 語氣近乎哀求。 宴玦斂著眼睛,忽然揚起下巴,將鼻尖貼近,呼出口輕飄的氣。 “不想做點別的嗎?” 像是極寒之地傳來了遙遠幽邃的吟唱。 重塵纓神色突頓,瞳孔不自覺暗下來,接著便著魔般地湊過了臉。 宴玦沒有拒絕他親近的吻。 于是重塵纓越發亢奮,指尖嵌進發絲,撕咬,啃噬,好像要把這一年里所有錯過的吻全部都補上。 宴玦被他限制了行動,束縛著,推著往后走,然后被樹枝絆倒,接著攔腰接住,放倒在血腥濺撒的泥濘地面。 無所顧忌的自我意識掩蓋了草木的土壤和難聞的鐵銹。 宴玦的兩腿猛地架起拉高,觸及某個蓄勢待發的征兆,每一塊皮膚都被嚴實合縫地覆蓋擁緊,困于鉗制。 重塵纓足夠耐心,足夠溫柔,知道時隔太久,一心只想讓宴玦登頂虛妄,于是把安慰磋磨到極致,把感官也拉長到極致。 十指交扣,在耳邊半陷泥壤,以致宴玦忍無可忍地發出喟嘆。 重塵纓音調發顫,在漫涌肺腑的喜悅里不斷強調、不斷證明:“宴宴,真的是你......” 細細綿綿的聲音是,緊密難放的感覺是,一切都是。 延伸擴散,直至太陽半落。 哪怕已經結束,重塵纓還是流連忘返。 他捧住宴玦的臉,額頭相貼,接連呼出深重的氣:“宴宴,你真的回來了......” 宴玦眼里的霧氣未消,緩了兩聲,像是回應一般,抬手環住了重塵纓的肩膀。 然后悄聲滑到背后心臟的位置。 一根靈力化形的銀針刺下去,叫重塵纓陡然僵硬。 眼皮闔上的瞬間,他看見了宴玦不知何時被灰色彌漫的眼睛。 【作者有話說】 追老婆嘍 第107章 他不要你我不嫌棄 “這就是織夢?光是知曉執念,就能編織所想,然后永恒入夢,從而cao縱人心,驅動軀殼......” 蝰盯著床榻上昏迷的重塵纓,問道:“所以,他現在算是傀儡了?” “對付他用不上織夢,”宴玦搖了搖頭,懶散靠在椅背上,“普通幻境就行?!?/br> “更何況,他的修為太高,就算是織夢,也困不了多久?!?/br> “你的人,你安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