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要是哪天碼完了就一起吐出來，期待有這一天

    卷三苦何亂我心

    第106章 真的是你

    宴玦支著一條腿，懶散坐在廊下，面無表情地聽著黃月站在庭院前匯報蝶族近況。

    換回女身的大祭祀低眉順眼，時不時抬頭偷偷打量著宴玦。

    忽然間瞟見了誰，視線一低，恭敬說道：“蝰大人?！?/br>
    接著便自覺退下。

    蝰抱臂站在宴玦身旁，挑眉道：“玄門九重現世了?！?/br>
    “嗯?！毖绔i紋絲未動。

    蝰：“你不想知道是誰？”

    宴玦側過臉，斜著視線，眼神淡漠：“我不是失憶，還能有誰?！?/br>
    蝰聳聳肩，作出副誰知道的樣子：“他去了北洲，算起來，這個點應該知道你死了?！?/br>
    “所以呢，”宴玦揚起眼皮，“指望他能為了我去死，然后除掉一個心頭大患？”

    “說話別這么沖，好心提醒你而已?！彬耜帎艕诺匦α寺?。

    “我也在提醒你?！毖绔i音調無波，“他應該是你的心頭大患?！?/br>
    蝰背負雙手，并不把這大患當回事，只是懶散接道：“同為妖神，既然你有損失更小的手段，又何須我再費勁?！?/br>
    然后沉沉看向宴玦的眼睛，笑意虛假。

    “是吧，枯蝶大人?！?/br>
    宴玦不作答，靜默回望一秒，接著站起來，轉身進了屋。

    蝰立在原地，臉色晦暗。

    忽然只個眨眼的功夫，腦中卻無故掀起鈍痛，腳底像踩進了沼澤，起伏深陷，以致視野晃動，分不清究竟是虛幻還是現實。

    蝰驚異之際，急忙斂氣凝神。

    剛剛穩住心緒，便聽見背后傳來宴玦了無生氣的聲音。

    “別拿這種語氣跟我說話?！?/br>
    -

    山前雨已停，天還依然陰著。

    濃厚的霧氣壓下來，五感遲鈍，四方罕跡，好似陷入夢境。

    重塵纓背靠墓碑，不渡生還沒來得及刺進胸口，便聽見久違思念的聲音從耳側傳來。

    “為了一個玩玩兒而已的人，至于這么傷心嗎？”只是極度涼薄。

    重塵纓猛然怔住，急忙偏頭去看，看見宴玦抱著手臂，面無表情地站在白霧里。

    和那天客棧見到時一模一樣。

    他霎時拋了劍，也不顧被膝蓋絆倒，跌跌撞撞地跪立在宴玦跟前，臉頰貼著腹部，抬手箍緊了腰。

    “宴宴，宴宴，不是這樣的，”他音調顫抖，夾雜驚懼，慌忙解釋，“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當時是快......”

    “不重要了?！笨裳绔i冷聲打斷了他。

    居高臨下地低著眼睛，摸到重塵纓的下巴，指腹摩挲，叫他把臉揚了起來。

    “重塵纓，”

    直面進徹骨的瞳孔，泡進寒涼的河。

    “我現在很不喜歡你?！?/br>
    然后結成冰。

    讓重塵纓面色僵硬，陡然發白，急急搖頭：“不要......宴宴，不要這樣......”

    宴玦斂著眼睛，音似幽魂：“所以看你這樣痛苦，我很暢快?！?/br>
    “別死了，一直痛苦下去吧?！?/br>
    他把手收回來，在顫抖地注視里淡聲說話。

    “而且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想見你?！?/br>
    “別臟了我活著的名聲?！?/br>
    回響坍縮。

    重塵纓猛然驚醒，不渡生已經捅進了自己的胸口，深入一半。

    他咳出一口血，發現自己還倚在墓碑前，四顧無人，并沒有任何宴玦的影子。

    呼出幾口短促的氣，頭往后仰，想起了剛剛身臨其境的夢，竟然會有那么真實的夢。

    就好像宴玦真的出現在他跟前，托了一個將死的夢，讓他有擁抱的溫度，甚至還有說話時的起伏。

    只是宴宴很討厭他，想讓他痛苦。

    那他就痛苦吧......

    自己已經刨了他的墳，若是還跟著殉情，傳出去的話，的確污了宴玦的名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將軍生前始亂終棄，招惹了什么癡情郎。

    重塵纓垂著視線，思緒昏沉。

    宴宴死了也不想看見他，那他就再等幾年，等宴宴投胎轉世，離開了黃泉，他再下去......

    于是喉頭一哽，把苦澀咽回去，硬捱著胸口刺骨的疼，握住劍柄，一點點緩慢拔了出來。

    血rou橫飛，遍流地面。

    又用靈力聚集在傷口，勉強止住了血。

    他吐了口氣，搖搖晃晃站起身，卻忽然想起一件最為重要的事：誰殺了宴玦？

    答案脫口而出：蝰。

    -

    找到蝰的駐地并不費力，傘南和傘氏一族就是長在腦袋上的眼睛，粘在背后的膏藥，撕不下來。

    傘南不知道重塵纓這一年多來經歷了什么，但那已經登頂的玄門和宴玦身故的消息，也足以窺見角隅。

    他不便開口勸慰更無權干涉，只是忽然飄忽道：“你，可以的話，別殺他......”

    重塵纓正手握粗布，面無表情地給不渡生磨洗劍刃，聞言眼神一頓，轉頭看過來，語氣狐疑：“別殺蝰？”

    傘南喉頭一哽，補充道：“我的意思，妖神活捉的價值比直接殺了更大?！?/br>
    重塵纓唇角微勾，哼笑了聲：“死太便宜他了......”

    “他的老巢，他的族人，我會一個個全拆干凈，一個個全殺干凈?！?/br>
    重塵纓沒直接去找蝰，而是去了近段時間里探查到的臨時據點，那里多是潛伏偽裝的蛇族，訓練眾妖，拔高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