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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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椿憋悶得緊:“我犯了什么錯, 你憑什么這么軟禁我!” 謝鈺面色平和地回答:“長兄和崔家的聯姻不容有失,你和長兄本就有舊, 這時候理應避嫌才是?!?/br> 他有自己的考慮——瞧謝無忌的狀態,明顯是沒有認出沈椿, 若是他認出了沈椿,很難說他會做出什么選擇,盡管謝無忌拋卻前程的可能性不大,但謝鈺不想賭,所以這段時間,他要徹底杜絕兩人見面的可能,絕不給謝無忌想起舊事的機會。 等他成婚之后,大局已定,就是知道也無妨。 沈椿確實想過要去和謝無忌相認,她不甘心就這么把心上人拱手讓人,她想讓他知道有這么一件事,想讓他想起少年時還有她這么一個人,這念頭還沒生出來,就被謝鈺親手掐滅了——她咬著下唇,怨懟地看著謝鈺。 這個人明明不喜歡她,卻偏偏不肯放過她,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了,他才開始曉得對她好了,有句俗話怎么說來著?孩子餓死了他倒是來奶了! 謝鈺對她,根本就沒有什么夫妻情分,他有的只是居高臨下的掌控欲!他對她仍舊像是對待下屬和奴隸,就算他不喜歡不想要,也絕不允許她有二心。 “長兄的定親禮定在上巳節那日?!敝x鈺摸了摸她的臉,淡淡道:“昭昭,你得認命?!?/br> 沈椿恨他這幅高高在上掌控她人生的姿態,用力別過臉。 謝無忌的婚事籌備的緊鑼密鼓,謝家長子和崔氏女訂婚的消息從四面八方傳進她的耳朵。 沈椿似乎也真的認命了,安安生生地留在了謝鈺身邊,謝鈺又待她極盡寵愛,衣食住行無一不是周全至極,兩人倒真有幾分往日濃情蜜意的意味了。 ——如同以往一樣,一切都在謝鈺的掌控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很快,謝無忌會娶妻生子安穩度日,昭昭也會安心和他白首偕老。 謝鈺難得稱意,就連往日的冷淡神色都和緩許多。 馬上要到上巳節,這是個沐浴簪花的節氣,按照往年的慣例,謝無忌命人給謝府送了幾盆名貴花草,崔府那邊也得了幾盆。 謝鈺特意帶上了沈椿回去賞花,還十分大度地道:“昭昭若是喜歡,可以挑選一盆帶回去養著?!?/br> 他這般姿態,倒是跟個賢良淑德的正頭夫人一般,恨的人牙根癢癢。 他目光帶著幾分審視,好像在等著她的回答。 沈椿心里頭發悶:“你來挑吧,我不知道哪盆好看?!?/br> 謝鈺沉吟:“都是好看的,你選一盆合心意的便好,只是小心,別被亂花迷了眼?!?/br> 他越說話,越像是內宅正妻和妾室打機鋒拈酸吃醋,沈椿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被謝鈺拿話敲打著,她要是不選,倒顯得她心里有鬼一般,沈椿抬眼掃過地上的幾盆花,忽然目光頓了下。 這幾盆花都是精心培育出來的良品,只有一盆例外——是沈椿老家山坡上長出來的一種野花兒,名喚婆婆納,呈一種十分冶麗的藍紫色。 這是她老家特有的一種野花,那邊兒開的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在長安反倒是個稀罕物兒,就連謝鈺這樣博聞廣識的都沒見過。 沈椿的心臟不可遏止地狂跳起來。 謝無忌為什么單單送了這一盆花兒過來?是巧合嗎?還是他也察覺到了什么?所以送了她老家的花兒來試探? 她抿了抿唇,盡量不讓臉上露出異色,隨手指了那一盆:“就那盆吧?!?/br> 謝鈺對這次試探的結果還算滿意,她也未像之前一般哭鬧傷神。 一點點來吧,謝無忌留在她心里的痕跡總會慢慢淡去的。 謝鈺讓下人把她選中的那盆帶下去,又對她道:“后日就是上巳節,要不要出去轉轉吧?” 畢竟上巳節是謝無忌訂婚的日子,謝鈺也擔心她悶在家里想不開。 他居然舍得放她出門了?沈椿心頭一跳,點了點頭。 謝鈺神色和緩:“我在飛來青洲訂好了地方,下差之后我就去找你?!?/br> 他又道:“飛來青洲是長安最大的庭院,四面環水,直通灞河,上巳節還有等會和演出,你素來愛熱鬧,應當是喜歡的?!?/br> 他費心為她做這些安排,她應當感到高興。 他說完,略有幾分期待地看著她。 其實相比于在高閣里吃茶喝酒,沈椿更喜歡去人堆兒里逛逛,但謝鈺肯定不會同意,她哦了聲:“好?!?/br> 謝鈺送她錦衣華服,為她做這些安排,她并不覺得感動,依照他的富貴和權勢,動動嘴皮子就能辦到這些,就好像富貴人家豢養貓兒狗兒,主人心情好的時候就帶著出去遛彎兒,心情不好便關到籠子里置之不理。 謝鈺見她反應平平,面色也稍淡了些:“我下差之后便去找你?!?/br> 往年過節,謝鈺作為家主,自然得在家主持宴席,這還是他第一次單獨出來過節。 馬車從衙門一路往南邊兒走,路過坊市的時候,車簾突然被掀起一角,一股nongnong的醬rou香氣猝不及防地沖了進來。 謝鈺撩簾瞧了眼,對外道:“等等?!?/br> 他看著‘徐記醬rou’的招牌,對長樂道:“幫我買幾斤醬rou?!?/br> 長樂一驚,提醒:“小公爺,這家買的可是豬rou!” 謝鈺本來就不是貪口腹之欲的人,更何況世家豪門皆以豬rou為賤,從小到大,長樂就沒見自家小公爺碰過一口豬rou,他甚至懷疑小公爺連豬長什么樣兒都不知道。 謝鈺嗯了聲:“我知道,你買來就是?!?/br> 昭昭喜歡吃。 之前在家里的時候,她偷偷買過幾次徐記醬rou,家里人都沒發現過。 她一直以為自己把小秘密藏的很好,其實只是謝鈺懶得揭穿,事后還得幫她敲打下人不準外傳,免得她被背后議論。 長樂見他執意要買,就走進店里包了一包,這醬rou還是熱乎的,不過這兒離飛來青洲還有一段距離,只怕到那里也涼透了。 油紙包上滲了一層明顯的油漬,謝鈺遲疑了下,還是把油紙包揣到了懷里,確保它不會徹底冷了。 謝鈺素來公務繁忙,少見他來這些聚會宴飲的地方,等到了飛來青洲,眾人見他來此地陪夫人,不免交換了幾個艷羨的神色。 包間里的佳肴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沈椿注意到他手里的醬rou,不由愣了下。 謝鈺把醬rou擱在一邊兒,語氣隨意:“路上來的時候,長樂不留神多買了一包,我記得你似乎愛吃,就順手給你拿來了?!?/br> 原來是他的扈從捎帶著買的,沈椿又收回視線:“謝謝?!?/br> 她掌心冒著虛汗,端起桌上的酒壺晃了晃,主動給他倒了一杯酒,盡量鎮定地道:“外面有些冷,先喝一壺熱酒暖暖身子吧?!?/br> 她這些日子睡眠不好,大夫就給她開了安神的藥丸,她把那些藥丸攢起來重新焙干,融成了一枚能使人短時間入睡的昏睡藥。 就在剛才,她趁人不注意,把藥丟進了酒里。 她不想一輩子被謝鈺攥在手里,她想要過自己的日子——她這些日子假裝認命,假裝要和他好好過,等的就是這一天。 謝鈺卻推拒:“我不擅飲酒?!彼杂袔追忠苫螅骸拔宜貋淼尉撇徽?,偶爾應酬也是薄飲作罷,你當是知道的?!?/br> 沈椿當即僵住了,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謝鈺一向都是喝茶的,她攢了這么多天才攢出這么一枚藥丸,謝鈺要是執意不喝,她能怎么辦? 她絞盡腦汁:“我想和你喝一杯,因為,因為...” 謝鈺微怔了下,不知道想起什么,自動幫她補全了后半句:“你我大婚的時候,連合衾酒都不曾飲過?!?/br> 他邊說邊提起酒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 沈椿眨了眨眼,有點傻住。 這樣也行? 謝鈺捏著酒杯卻不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慢慢道:“你我大婚那日,我有公務在身,以至于洞房花燭夜讓你獨守了空房,以至婚禮殘缺...” 他那時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比起娶一個硬塞過來的妻子,當然是公務重要,沈椿若是懂事,也該體諒此事。 仔細想想,不光大婚當日,有好幾次他明明允諾了陪她,她歡歡喜喜梳妝打扮好等著,結果從天亮盼到天黑,謝鈺也沒再出現,一問就是又被公事絆住腳了。 這種巨大的歡喜期盼被落空的感覺實在讓人難受,但沈椿就算是委屈,也得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的臉色哭,怕哭的太久他會不耐煩,還要嫌棄她不識大體。 他握住她的手,有些歉然:“我以后會盡量把時辰協調好的?!?/br> 沈椿現在是完全不在意這些事兒了,偷瞄了眼謝鈺的酒盞,一板一眼地說著客套話:“沒關系的,你忙你的公事吧,公事要緊,本來就該男主外女主內嗎?!?/br> 謝鈺素來喜歡公私分明,哪怕是夫妻,也該有涇渭分明的距離才是,如果在以前,他聽到她這么懂事,一定會頗為滿意,現在他只覺得心底澀然。 自從謝無忌的親事有了眉目,沈椿在他面前就是這副低眉順眼的賢婦模樣,他回家遲了,她不再過問原因,他答應帶給她的東西偶爾遺漏,她也不會追問,送她珠寶首飾,帶她出來玩樂,她也不會開心雀躍,到底跟之前是不一樣了。 謝鈺久居高位,早見慣人心險惡,他對沈椿另眼相看,不就是因為她個性率真純粹,又何必將她硬塞進條條框框里呢? 謝鈺輕輕吐了口氣:“你我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謹?!彼盅a了句:“像以往一樣就好?!?/br> 沈椿覺得他今日廢話忒多,她嗯嗯兩聲:“都聽你的?!彼悬c沉不住氣,先假意端起杯子:“我敬你一杯?!?/br> 她主動要跟謝鈺碰個杯,被他伸手輕輕攔下:“等等?!?/br> 沈椿心頭一跳:“怎么了?” 謝鈺指尖摩挲著酒盞:“既然是合衾酒,那就按照合衾酒的步驟來喝吧?!北M管為時已晚,他還是希望能為她彌補一些缺憾。 沈椿還沒來得及說話,謝鈺就傾身過來,和她手臂交纏,面對面地滿飲了一杯。 他面龐湊得極近,一股淡淡的蘭麝香氣拂過她的面頰,沈椿微微地遲疑了下。 不過也只是一瞬的功夫,她很快回過神,仰脖把酒水含在舌底,又假意擦拭嘴唇,趁機把酒水吐到手帕里。 謝鈺同她喝完合衾酒之后卻并未退卻,手臂稍稍用力,便將她拉入自己懷里。 酒里的昏睡藥一時不能生效,他溫聲道:“你和長兄已經各自婚嫁,你忘了他吧?!?/br> 沈椿視線回避了下,很快道:“好?!?/br> 他又道:“以后你只安心做我的妻子,這輩子對我不離不棄,同我白首偕老,我會護你一世?!?/br> 沈椿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了下:“好?!?/br> 得到她的答復,謝鈺終于滿意,不自覺在腦海中勾勒出二人白頭偕老的畫面,他神色溫緩下來,低下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沈椿有些僵硬地回應著,他難得溫柔,勾出她的小舌細細撫慰。 她緊張地在心里數著數。 數到十五的時候,她身上一沉,他倒在了她的身上。 第063章 謝鈺這一覺睡的很沉, 還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長樂在包間外輕聲喚道:“小公爺,已經入夜了?!?/br> 謝鈺微驚了下,半撐著身子坐起,借著燭火環視了一圈。 屋里的燭焰即將燃盡, 酒菜早已冷卻, 一口沒動, 屋里的陳設一切如舊, 卻不見沈椿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