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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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輜重的拖累,他們很好地發揮了騎兵的優勢,在草原上搞起了游擊。游擊戰這種戰術并非后世的專利,實際上,游牧民族南下打草谷,用的就是差不多的戰術,無非就是發揮自身的機動性,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先搶一把再說。如今他們將這樣的戰術放到了對付其他部族上,更是將其發揮得淋漓盡致。 匈奴那邊各個氏族很快就反應過來,雖說他們也可以用類似的戰術,但問題是,那些叛亂的部族如今就跟馬匪一樣,不用牲畜作為軍糧,而是隨身攜帶足夠的軍糧,或者就是搶他們的牛羊,也不留下作為自己的財富,而是能殺的直接殺了,一部分當時就吃掉,能帶走的就帶走,不能帶走的,直接挖坑埋掉,反正不能留給敵人。 而他們呢,可舍不得這些牲畜,又不敢離這些牲畜太遠,免得那些家伙繞個路過來,然后將他們的牲畜禍害掉,所以,即便發現了對方,他們追也追不上,只能暗自跳腳。 總之,當這些叛亂的部族丟棄自己的軟肋之后,他們一下子就變成了刺猬,叫匈奴人壓根無從下手。 匈奴人這邊其實也可以采取類似的戰術,比如說組建專門的騎兵去追擊,不過,他們并沒有這么做的意思,倒不是想要拋棄傳統,他們主要也是不愿意損失太多實力。這會兒匈奴各個氏族之間關系也比較微妙,他們這些年因為財富的不斷積累,實力也膨脹了許多,所以,這個時候,他們對于攣鞮氏的忠心也就沒那么純粹了。 說白了,他們這些氏族,本身也是在跟匈奴王室世代通婚的那種,可以說匈奴上層,其實一直是在近親通婚,這也導致了匈奴上層一直以來血統高貴的閼氏往往子嗣艱難,近親通婚帶來的基因缺陷一直困擾著他們,他們也不懂這些,反而將其歸咎于天罰之類的,遇上那種天生就有明顯的殘疾或缺陷的孩子,就會直接拋棄,或者是交給薩滿巫師用于祭祀長生天。至于說不再進行近親通婚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匈奴王族和各大氏族之間就是靠著利益和血緣維系在一起的。但是這也讓各個氏族難免也生出了一些想法,畢竟,大家其實都算得上是親戚,除了一些雜血的旁系,各大氏族正統的嫡系本身就是有著法理上的繼承權的,所以,在自身實力強大之后,他們自然也開始生出了異心,大家都有攣鞮氏的血脈,這大單于的位置,難道自己就不能坐一坐嗎? 懷著這樣的心思,他們自然不愿意過分消耗自身的實力,一個個只想要其他人出力,自個在背后撿現成的,而那些附屬的部族也不是傻子,他們原本就實力強橫,他們本身并非真正的匈奴嫡系,只是附庸而已,若是損失太大,只怕不僅不會得到什么補償,反而要被視作是無能,到時候直接被問罪吞并,如此,也由不得他們不保存自身實力。 只是,當幕南那邊多個部族被攻破的消息傳到他們耳中的時候,他們一個個也坐不住了。 第111章 劉啟沒有親身上陣,但是前線的消息還是會源源不斷送回來的,一開始的時候,花了大代價從遼國換回來的信鴿給的消息都是迷路,未能到達預定地點,氣得他每天團團轉,差點沒把地面都磨出印記來。 劉啟本來就是個急躁的性子,如今還是個小年輕,沒有經歷過太多的事情,沒能磨礪出來,自從大軍出發之后,就一直繃著一根弦,哪怕對外表現得非常有信心,實際上,他心里一直懸得很,這次他可是將大部分家底都砸進去了,還欠了劉昌一屁股債,何況里頭還有劉武的一部分,若是失敗了,劉昌雖說未必會追著要債,但是在劉昌和劉恒那里,評價肯定要大幅度下跌的,日后有什么好事,可就落不到自己頭上了。 如今接到了好消息,劉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幾聲,意氣風發地回了書房,準備給劉武還有劉揖劉參他們寫信,當然,最重要的是,給劉恒和劉昌寫信,哪怕這會兒大軍還在草原上尋找下一個目標,但是光看這回接到的戰報,這次出征已經算是收回成本,還有得賺,接下來就都是額外的,劉啟總算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比起劉啟的春風得意,河套那邊顯然推進不是很順利。這年頭的地圖是很抽象的,即便是遼國,沒去過的地方,也很難將地圖繪制得非常精確,當然,大致的地圖,遼國還是有的,遼國這些年也培養出了一批測繪方面的人才,他們的任務就是繪制遼國所有能夠到達地方的地圖和海圖,這幾年下來,已經有了不少的成效。不過,對于河套那邊,遼國也只有簡略版本的地圖。實際上,這種地方,如果沒有修路,光是靠著地圖,也很難保持正確的方向,因為這里絕大多數地方都是茫茫草原,前后左右幾乎都沒有合適的參照物,如果只是靠著太陽來判斷方位,那十有是要走錯的。 當年秦國倒是修建了弛道,可是當時的弛道雖說不至于粗制濫造,但肯定不如中原地區的弛道做得扎實,就是稍微夯實了一下路面,然后鋪設了木軌。這么多年下來,木軌早就朽爛,路面也已經徹底被荒草淹沒。常年在河套地區放牧的牧民或許能夠根據河流甚至是一些不是很顯眼的石頭乃至樹木判斷方位,但是,漢軍可沒有這樣的本事。 他們只能是按照祁連山脈的大致方位行進,如果是在短距離的情況下,以一座山脈作為參照物,是不會走錯方向的,可是,如果放大到大地圖上,你連山頭都看不見,憑著本來就不精確的地圖往前走,那就真的是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以至于隊伍幾次走錯了方向。 尤其,他們運氣也不好,沿途還驚動了幾個部族,他們哪怕配備了大量的戰馬,但是倉促之下,也沒能迅速解決戰斗,消息外泄已經是必然的事情,因此不僅沒能在預計時間到達預定的地點,還直接被聞訊而來的匈奴騎兵給追上來了。 好在漢軍的戰斗力還是很不錯的,因此,雖說打了一場近乎倉促的遭遇戰,但是倒也沒有吃虧,但是要說戰果,著實也不多。但是,這只是個開始,對于匈奴來說,河套地區實在是太重要了,祁連山和陰山對于草原民族來說,那就是黃河之于華夏民族,這兩座山脈幾乎是草原民族的命脈所系。 雖說如今還沒有人專門統計,但是這些年,氣候是越來越冷,華夏民族的祖先其實很多就生活在如今的草原上,后來是隨著氣候的變化,慢慢往南遷移的,黃河流域春秋的時候還大象滿地走,戰國中后期大象犀牛什么的,就幾乎看不見了,想要找,得往荊楚之地去。 因為氣候的變化,草原各族冬天是越來越難熬,為此,他們必須要在山脈背風的地方渡過寒冷的冬天,這個季節也就成了繁衍的季節,這也是為什么后來丟了河套之后,匈奴民歌里面說“失我焉支山,令我婦女無顏色。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的意思。雖說陰山也能用,但是陰山可比祁連山冷不少,因此,自從匈奴占據了河套之后,祁連山就成了匈奴各族最喜歡的過冬的所在。 對于匈奴來說,祁連山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因此,發現漢室居然打算收復河套的時候,頓時一個個都顧不得其他了,當下各族摒棄了矛盾,開始一致對外起來。 這自然給了漢軍極大的壓力,霍去病能橫掃草原,是因為他手里有烏桓人為代表的異族作為先鋒,但是漢軍對草原根本一點都不了解,秦國留下來的典籍里對于河套地區的描述也沒多少參考價值,甚至,漢室連匈奴人的具體情況都不是很清楚,他們還以為匈奴人數其實并不多,卻根本沒想過,他們所知道的,根本就只是片面的情報,實際上,匈奴就算是去掉了那些正在跟他們對抗的部族,也能隨時武裝出數十萬的大軍來,尤其,這兩年因為商路的暢通,匈奴在河套地區投入了更多的人力還有精力,這會兒反應過來之后,都不用王庭和右賢王動員,就立馬“嗷嗷嗷”地沖了過來。 這給了漢軍極大的壓力,薄昭一力主張收復河套,劉恒對這個舅舅也比較信任,因此,便讓薄昭這個大將軍作為這次收復河套的主將。薄昭自覺自己已經學過不少兵法,以為匈奴不過如此,自己上了戰場,自然是手到擒來,結果等他真正統領大軍的時候,就發現,現實可比紙上談兵難得多。而且,薄昭這輩子其實真沒受過多少罪,秦末大亂的時候,薄昭他們家作為魏國的小貴族,早早就投靠了魏豹,魏豹沒有得意多久,就被劉邦擊敗,薄家也就是一時失勢,很快薄太后就被劉邦寵幸,哪怕后來不得寵呢,但是薄太后生下了劉恒,畢竟是皇子的外家,薄家自然跟著沾了不少光。 總之,薄昭前面大半輩子,其實還算是順風順水,結果到了草原上,那真是各種不適應,尤其,因為對草原不熟悉,接連受挫之后,薄昭更是心煩意亂起來。 比起薄昭,周亞夫在軍中雖說算不上如魚得水,但是他本來幾乎就是在軍中長大的,他不是家里的長子,絳侯的爵位也落不到他頭上,所以很小的時候,周亞夫就知道,自己得靠自個闖出一個前程來,他早早就跟著家里的親衛學習弓馬,學習兵法。韓信被殺,他留下來的兵法自然是被老劉家收了起來,但是,后來平定諸呂,周勃專門弄回來一份副本,拿給了周亞夫。都是自己的兒子,周勃對周亞夫這個小兒子也是挺疼愛的,他既然不想做個廢物點心,想要自己掙一個爵位,那么,周勃自然要給自家兒子行個方便。 周亞夫又是個有天賦的,很快就在軍中脫穎而出,劉恒不喜歡周勃,甚至對自個那個女婿周勝之也不怎么看得上,但是對周亞夫卻是頗為欣賞,這次出征,周亞夫就成了先鋒。 有本事的人往往傲氣,周亞夫便是如此,他很快就意識到了薄昭的無能,只是,軍法森嚴,他也不可能奪了薄昭的權,他又不是什么會花言巧語,巧言矯飾的人,他性子極為剛直,或者說根本就是個犟驢,一輩子都不知道轉圜是什么意思,因此,他能不當著薄昭的面露出鄙薄的神情,就已經算是不錯了,更別說去給薄昭出謀劃策。 不過,薄昭卻已經打算用周亞夫作為替罪羊,周亞夫身份和地位都正合適,周勃還欠了他人情呢!因此,在得知匈奴人已經調集大軍前來圍剿后,心慌的他直接下令周亞夫這個先鋒擋在前頭。周亞夫治軍極嚴,本身也有實力,有威望,他所率領的騎兵作為先鋒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如果讓他固守陣地的話,倒不是不行,卻浪費了騎兵的機動性。按照周亞夫的想法,這個時候,其實應該是主動迎戰,防止匈奴人合圍,在不得已的時候,甚至應該直接用騎兵沖入對方的戰陣,鑿開匈奴人的陣勢,穿插鑿擊,不斷給匈奴人放血,最好在要塞外面就給匈奴人造成巨大的傷亡,到時候才有機會攻下要塞。 周亞夫想要跟薄昭據理力爭,但是薄昭是個剛愎自用的性子,而且他既然覺得周勃也不過如此,對周亞夫就也不會有多少尊重,只當周亞夫就是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還跟匈奴人來騎兵對沖,匈奴人會走路就開始學著騎羊打兔子,大了幾乎就長在馬上,你跟他們比騎射,那不是班門弄斧嘛!所以,還是得發揮漢軍的長處,跟匈奴人打陣地戰。 軍中自然應該遵從軍令,周亞夫哪怕覺得薄昭這個命令跟亂命差不多,但是既然薄昭是主將,那么,他也只能是遵命從事,立馬就帶著人開始修建防御工事,準備迎戰。 第112章 這一仗打得很慘烈,漢軍再擅長守御,也經不住源源不斷的敵人來襲,要不是周亞夫弄險,硬是率領騎兵沖破了匈奴人的包圍,他們就真的栽在草原上了。 哪怕算是被周亞夫救了一命,薄昭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因為周亞夫的正確愈發襯托出了他這個主將的愚蠢,而且他們現在損兵折將,能順利撤回關中就算是不錯了,像是繼續前進,收復河套,根本就是想都不用想。 漢家重軍功,相應的,軍法也非常嚴厲,像是薄昭這次,折損了這么多人馬,回去之后問罪,那就是死罪。畢竟,劉恒多少年才積攢下了如今的家底,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收復河套,結果卻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薄昭當初牛皮吹得越響,如今的罪責也就越重。 當然,他這個身份,自然是可以用爵位和黃金抵罪的,像是他這種外戚,只要不是牽扯到造反這樣的罪名,一般情況下,除國奪爵也就到頭了。當然,你要是得罪了天子,那么,自然要從重處置。 薄昭雖說對于保住自己的性命很有信心,但是這次丟了這樣大的臉面,薄昭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而周亞夫呢,卻有不少斬獲,最后也是他力挽狂瀾,所以,不僅無過,而且還有功,畢竟,他都是遵從了薄昭的軍令,這是挑不出錯來的。而且軍中自有軍法官,所以,薄昭就算是想要顛倒黑白,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瞧著周亞夫眼看著回去之后肯定要春風得意,自己卻要夾緊尾巴做一段時間的縮頭烏龜,薄昭就各種不爽。 好在薄昭雖說心里不滿,卻并非什么喜歡陰私鬼祟之人,畢竟,他如今身份不一樣了,天子母族,最大的外戚,真要是如同陰溝里的老鼠一般,搞什么陰謀,就顯得太上不得臺面,而且這也是丟了天子的臉面。 薄昭滿腦子都是自己的面子,收到戰報之后,哪怕戰報里頭用了些春秋筆法,說陣斬了多少首級,但是,自家損失也很大,劉恒并不是那等窮兵黷武,為了自己的千秋功業,能夠不惜一切的人,如今在草原上死傷這許多將士,這意味著許多家庭失去了頂梁柱,這年頭可沒什么撫恤的說法,你要是有軍功還好,朝廷自然會按照軍功將該發的東西發下來,爵位也能轉移給他的家人,但是,這次雖說不能算戰敗,但也是損失慘重,算不上勝仗,這里頭能有多少人撈到軍功呢?那些家里有子弟犧牲的人家若是沒有得到賞賜,又少了一個壯勞力,那么說不定接下來很長時間內都緩不過來,若是家里人能干還好,要是都是一幫老弱婦孺,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陷入交不上賦稅的窘境。雖說老劉家一直以來將上林苑當做調節土地兼并的手段,但是因為距離的緣故,受惠的多半是關中的百姓,但是這一次出征,調集的將士可不僅是關中的,還有關東等地的,劉恒就算是想要給他們方便,人家也要有能力走到上林苑才行。 劉恒不是那等打腫臉充胖子的性子,這次敗了也就是敗了,也算是讓大家清醒一下,接下來還得防著匈奴人那邊翻臉,畢竟,這次算是漢室主動破壞了和親協議,哪怕匈奴如今內部也不安穩,但是若是能勒索漢室一把,他們還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雖說大軍還是沒有回來,但是現在就得防備著匈奴人直接打過來,劉恒直接將事情提到了朝堂上。 張蒼作為丞相,這會兒也沒說什么果然如我所料這種打天子臉的話,而是果斷表示,應該先派人接應,防止匈奴人一路追擊,另外,邊境也得收緊防御,不能叫匈奴人越過邊境,sao擾關中。 張蒼不說,劉恒卻不能不表示,他沉痛地表示,悔不聽丞相當日之言,以至于有今日之事,又賞賜了張蒼一番,張蒼不免有些誠惶誠恐,老劉家的皇帝就沒有不小心眼的,他這會兒認錯,誰知道之后什么時候想要找補回來呢? 好在還有個劉啟,再加上個劉武,他們在草原上收獲不菲,算是將河套那邊的戰敗找補回來了,不至于叫人覺得匈奴人殘暴不可戰勝,張蒼干脆夸獎了劉啟劉武一番,意思就是,天子想要收復河套沒錯,只是,作為執行者的大將軍并無此能,以至于損兵折將。 人總是會遷怒的,劉恒算是脾氣比較好的了,但是薄昭這次搞出了這樣的紕漏,劉恒對這個舅舅也沒什么好聲氣了。薄昭當日如何信誓旦旦,劉恒如今就如何惱羞成怒。 這么嚴重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長樂宮那邊的,薄太后的確很少干涉政事,她這輩子,就劉恒一個兒子,劉恒已經是天子,算是到達了人生巔峰,薄太后自然沒必要再擔心劉恒,她如今需要考慮的就是娘家的榮華富貴。薄家得知消息的時候,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跑到了長樂宮求見,免得回頭劉恒一怒之下,對薄家下了狠手。 薄太后一聽說薄昭居然搞出了這樣的紕漏,差點沒一口氣喘不上來,薄太后當年就對薄昭一門心思想要謀取軍功什么的不贊同,薄太后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她如今的地位其實來得也容易,因此,她真沒有覺得靠著裙帶關系比較丟人的想法,畢竟,薄家本來就是靠著這個起來的,這年頭,大家也不在意這個好吧!實際上,在沒有科舉的時候,想要走仕途,你沒點裙帶關系,根本就別指望上好吧!而且,老劉家也更相信裙帶關系,就像是劉邦,覺得石奮是個忠厚老實的,對自己也一直非常恭敬,偏偏石奮又是個沒有拿得出手功績的,他不通文墨,也沒有戰功,想要提拔都找不到由頭,因此,劉邦干脆將石奮的jiejie納為美人,然后,石奮就勉強算是便宜小舅子了,再提拔,也就順理成章起來了。 所以,老劉家一直是有提拔外戚的傳統的,薄家算是背景最硬的外戚了,人家不是皇后娘家,那是太后娘家,天子的親舅舅,還算是有患難之誼的,薄昭再如何折騰,也不可能封異姓王,最多增加一點食邑,那有什么值得折騰的呢?結果要是折騰出什么成績來也就算了,結果居然闖下這么大的禍端,即便是薄太后,也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妙了。 果不其然,在薄太后請劉恒去長樂宮之后,就從劉恒那里得到了消息,薄昭此次犯的就是死罪。 “母后,舅舅無非就是以爵位抵罪罷了,但是這次跟著他出征的那些人呢?若是此次真的如舅舅所說,可以得勝歸來,那么,即便有人馬革裹尸,起碼回來的時候還能有些賞賜,可是如今呢?那么多關中關東子弟,就這么毫無意義地死在了草原上,朕怎么跟他們的家人交代!”劉恒站在那里,明明語氣并不激烈,但是,薄太后就是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她只能是囁嚅著說道:“可是,他是你舅舅??!” 劉恒只覺得有些疲倦,他淡淡的說道:“正因為他是朕的舅舅,所以他還有機會用爵位抵罪!”說著,劉恒也不想繼續在長樂宮表演什么母慈子孝,直接離開了。 長安城在很長一段時間都陷入了一片愁云慘淡之中,劉啟那邊聽說了消息,半點都沒有同理心,畢竟,他也不喜歡薄家,雖說薄家女是竇皇后幫著求的,但是薄家這種兩頭下注的行為,劉啟也喜歡不起來,而且,他的王后還不是薄家的嫡系,只是薄昭的侄孫女,這就沒什么意思了。 之前在長安的時候,劉啟對自己的妻子就不冷不熱的,到了代國之后,他就更是放飛自我起來。畢竟,他這樣的身份,要什么樣的美人沒有呢?原本按照原來的歷史,他如今最寵愛的應該是栗姬,就是那個蠢得將自己幾個兒子一塊坑了的栗姬。劉啟算是個長情的人,看他的兒女出生時間就知道了,一般都是一個女人連續幾年生孩子,然后就輪到另一個。每一個女人的保質期就是那么幾年,年老色衰了,也就沒有以后了,能在得寵的時候混個名分就還好,要是混不到,這輩子也就這么過去了。 但是這次,栗姬并沒有出現在他的后宮里面,畢竟他這輩子也不是太子,沒能在民間廣選良家子充入太zigong,所以,劉啟原本的姬妾都是從宮女中挑選出來的。但是,一個個容貌還有素質都不差,畢竟,真要是那等平常的,也不會送到劉啟身邊。 身邊有可心的美人環繞,劉啟哪里還想得起自己的王后,如今聽說薄家要倒霉,劉啟立馬就幸災樂禍起來,要不是藩王不能隨便離開封地去長安,他恨不得立馬去長安看看薄昭的倒霉樣。 不過,很快,劉啟就不去想這些了,他派出去的大軍帶著戰利品回來了,跟著過來的還有聞訊而來的商隊,可想而知,他和整個代國都能過上一個肥年,一時間,劉啟的聲望直追當年的劉恒,甚至猶有過之。畢竟,劉恒雖說愛民如子,卻并沒有能讓百姓過上什么好日子,而劉啟呢,雖說愛折騰,但是人家過來之后,這才多長時間啊,大家日子就rou眼可見地滋潤起來了。 第113章 百姓就是這樣的群體,他們平時看著憨厚,因為他們明白,胳膊擰不過大腿,任何時候,他們都是弱勢群體,但是他們也有著底層特有的智慧,說白了,大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懂的,但是跟自己切身利益有關的事情,大家都是能理解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代國百姓敬愛劉啟這個新的代王勝過劉恒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劉恒這些年其實一直很關注代國的事情,畢竟,他在代國多年,對代國也很有感情,當年也是想方設法,想要讓代國百姓富裕起來,結果他沒做到的事情,自己兒子做到了,一邊覺得驕傲,一邊又感到非常復雜。 這個復雜并非源于劉啟,實際上,劉恒對劉啟太了解了,劉啟雖說還算是聰慧,但是并未超過劉恒的認知,代國的變化說穿了,跟劉啟關系不大,主要還是得到了遼國的扶持。 沒錯,代國有礦產,有人力,但是在這之前,大家是根本無法充分利用的。實際上,在華夏,對煤炭的利用其實很早,但是,一直沒能普及。畢竟如果不經過處理,煤炭使用起來是真不如木柴,中原的煤炭還富含硫化物,也就是說,直接燒煤不僅可能會一氧化碳中毒,還會硫中毒,所以,在開闊的地方使用煤炭問題不大,但是如果是在室內用煤炭做飯取暖,就跟找死差不多,所以,時間長了之后,大家也就是拿煤炭當做是下下之選。而在遼國,樹木的作用是造家具、造船,是造紙或者是其他的工業用途,連造房遼國都盡可能不用木料了,能用磚石混凝土的,絕不會用木頭,至于燃料,還是處理過的煤炭性價比更高。 幾個藩國對于遼國來說,就是純粹的原料提供國,與大漢目前的角色沒什么區別,只是少府那邊正在盡可能想辦法通過各種方式提高自己的競爭力和產品附加值,但是,少府可以不計成本,其他那些貴族乃至商人卻早就投降了,沒辦法,普通的手工業跟哪怕是初步的工業化比起來,依舊是有著巨大的差距,人家的產品比你質量好,成本低,那些商人貴族傻了才會放棄。 也就是遼國某種意義上不算敵人,要不然的話,劉恒拼盡一切,都要跟遼國對抗到底!跟遼國相比,匈奴都是疥癬之疾。所以,劉恒還真沒有考慮過將劉昌騙到長安,然后暗下殺手的事情,這種事就算能成功,遼國那邊也會立刻失控,到時候那就真的要生靈涂炭了。 如今一看,幾個兒子都被劉昌給收買或者說是壓服了,劉恒也不指望他們能支棱起來了,他們若是跟遼國翻了臉,下面的百姓就能立馬鬧起來。畢竟,如果一直都是在吃糠咽菜,大家沒見識過更好的生活,自然不會有什么想法,結果都過上溫飽的生活了,就因為上頭發癔癥,又得回到以前那朝不保夕的日子里去,這些百姓不發瘋才怪! 這個時候,劉恒終于也忍不住像是劉邦當年一樣,感慨:“鴻鵠高飛,一舉千里。羽翮已就,橫絕四海。橫絕四海,當可柰何!雖有矰繳,尚安所施!”劉昌現在都不能說是羽翼豐滿了,人家現在隨時都能抽冷子扇你兩下,將你扇個跟頭! 越是了解遼國的情況,劉恒就越生不出死磕的心,這真的是沒必要。作為一個成熟的皇帝,什么恩怨情仇,都沒有這天下重要。劉昌的資質不僅遠勝過下面幾個弟弟,在劉恒看來,也勝過自己。劉恒擅長的是帝王心術,但是,對于劉昌來說,他根本不需要知道這些,只需要以堂皇大道一路橫推,自然能夠萬民歸心。 也是劉昌遇上了好時候,這時候,什么門閥,什么世家,最多也就是個苗頭,地方上的地主豪強,一直就是國家機器打壓的對象,還沒成氣候呢,就被強行遷移到陵邑了。等到以后世家門閥乃至儒教盛行的時候,再想要搞,面臨的壓力可比現在大多了,別的不說,西方資本主義能為了紡織業搞出羊吃人的事情,地主們就能為了保住自家的財富,極力打壓工商業的發展。到時候,甭管你讓下面的窮鬼獲得了多少好處,在那些文人嘴里,你都是昏君暴君。就像是宋仁宗,這位在位的時候是真沒干過什么了不起的政績,事實上,許多禍害就是他在位的時候種下的,但是就因為他能善待文人,真正唾面自干,所以,他在文人嘴里,簡直就是千古圣君。當然,你要是刀子足夠鋒利,足以打斷他們的脊梁,之后呢,也能給他們足夠的好處,就像是元朝還有某大青,一個直接搞包稅制,一個呢,只要沒牽扯到什么厲害問題,那么,你只要交得起議罪銀,那么貪污什么的,壓根不算回事,那么,那些人,也愿意為你歌功頌德。反而是朱元璋,麻蛋,你一個乞丐,居然也能當皇帝,當了皇帝之后,還一門心思惦記下面的窮鬼,你不知道,皇帝也得跟咱們這些士大夫共天下嗎?百姓是什么,萬民是什么,咱們讀書人才是百姓,才是萬民,至于下面那些人,那就是韭菜!你居然為了韭菜要殺咱們這些士大夫,暴君,絕對的暴君! 劉昌還真沒有殺遍天下的勇氣,所以,如今這個時代,對于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時代了,可塑性強,沒有太多阻力,只有那些學說拼命迎合他的,而不會被那些學說所綁架! 像是現在,漢室那邊在河套吃了癟,遼國這邊朝堂上,一個個就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一幫大臣已經在想辦法借此證明劉恒失德,合該劉昌取而代之了。 當然,他們也就是試探一下,看劉昌有沒有那么立馬取而代之的心,要是劉昌想要趁虛而入,那么,他們肯定能從自家傳承的典籍里頭找出合適的理論根據,證明劉昌此舉的合理性,若是劉昌沒這個心思,那么,他們也能證明自己的一片忠心。 沒辦法,遼國如今朝堂上內卷真的是太厲害了,那些專業性很強的學派其實沒什么好說的,像是墨家和公輸家,科學院和工程院就算是他們的天下了,鴻臚寺就是縱橫家的保留地,然后法家也是占據了各種司法部門,兵家同樣有自個的地盤,但是像是什么儒家、黃老、雜家之類的,就有些麻爪了,他們的確許多也很有能力,但是,朝堂上位置就這么多,他們又不是蕭何那樣幾乎是不可取代的人才,畢竟,蕭何的能耐,那是公認的,就算是蕭何的后人可能在其他方面不行,但是在治理地方上,那真的是杠杠的,酂侯一脈后來多次獲罪,又多次復國,不是因為蕭何有多少余蔭,真要是這樣,那張良的后人怎么就沒被扒拉出來呢?主要就是他們這一脈是真的有能耐,算是實干家,原本酂侯國雖說食邑比較多,但是算不得富庶,但是在他們的治理下,不管是人口還是gdp,那是一直穩中有升,這等能耐,哪個皇帝不高看一眼呢! 遼國雖說如今地方越來越大,而且即便是基層,也不算是小吏,也被納入到官員的編制里頭,但是相應的,基層的官員主要來自于退役的基層軍官,這也算是給軍隊的一個福利,想要搶是搶不過的,至于基層的親民官,倒是可以爭取,可是,這爭取的學派也太多了點。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其實才能相差并不大,這就得看機遇,所以,為了讓自家學派能夠在朝堂上占據更多的位置,就得想點別的辦法,最簡單的,在這個人治大于法治的時代,給頂頭上司拍馬屁,那絕對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劉昌這個一國之君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威望有威望,但凡他隨口一句話,表示某某學派深得寡人之心,那么,他們就算是在朝堂上徹底站穩腳跟了,可以將其他幾個學派打壓下去一批,等到未來劉昌做了漢家天子,他們更是能近水樓臺,將學派發揚光大。 可惜的是,劉昌壓根對這些理論不感興趣,他就算是感興趣,那也得是科學唯物主義那種,現在那些理論,固然在這個時代有先進性,但是其實在治國上頭,真沒多少參考價值。像是黃老,要的是小政府,但是現在這個情況,真要是放任下頭自個搞,那很快就要完蛋。至于儒家,倒是不說小政府,但是人家是想要搞大宗族,讓基層由所謂的鄉賢自治的,這些鄉賢是個什么情況,那就不好說了!法家嘛,聽起來挺好,但是,跟法相比,他們更看重上位者的想法,這其實是違背了法治精神的。 總之,劉昌不會對任何一個學派表現什么傾向,能者上,庸者下,你們要是一直食古不化,故步自封,那么活該被淘汰! 劉昌這次還真沒有想過趁機奪位,不過,趁著這個機會,在長安摻點沙子是非常有必要的,比如說薄昭這個太丈人,這次鐵定是要退出朝堂了,軍方應該也要大洗牌,如此,倒是可以趁機解決掉幾個人。 第114章 周亞夫這次算是露臉了,但是他也沒能因此封侯,畢竟這次的仗實在是不光彩,劉恒也不是打腫臉充胖子的性子,因此,只是將周亞夫的爵位網上升了幾級,距離封君還差一點,但是,再有個差不多的功勞,周亞夫起碼能撈一個關內侯,這就很不錯了。 周亞夫其實自己也覺得恥辱,他是個心氣非常高的人,雖說這次主要是薄昭決策錯誤,但是周亞夫自個心里也過不去。 周勃是野路子出身,他打仗剛開始就是莽,后來才算是摸索出了一些門道,為了能真正學會兵法,他恨不得做韓信的舔狗,可惜的是,韓信這個人吧,那是真的用兵如神,偏生情商簡直是負數,他的軍事才能差不多就是用政治覺悟和情商換的,因此,他落魄到從齊王變成淮陰侯了,周勃捧著他,在他嘴里,就變成了他已經淪落到與周勃這樣的人為伍了!周勃可沒什么唾面自干的素養,雖說當時沒有發作,對韓信還是恭恭敬敬,但是你能指望周勃能對韓信有什么好感嗎?韓信死后,他遺留下來的文字都被老劉家收了起來,后來慢慢整理了出來,搞出了一部兵法,但是兵法這玩意,在這個時代,差不多是屠龍術,尤其韓信用兵的本事又極為出眾,別的不說,項羽一直以來百戰百勝,偏偏就是他瞧不起的韓信,將他逼到了絕境。這等用兵之能,誰不眼饞呢!老劉家拿到了韓信的兵法,可沒有廣而告之的意思,他們是想要用這個培養自個的心腹的,可惜的是,劉盈當年從南軍中培養的人都死在了那一戰之中。這兵法之后自然也不可能是劉氏獨享了。 作為韓信兵法的傳承者之一,周亞夫自覺是得了真傳的。結果這一次,堪稱是折戩沉沙,對于周亞夫來說,簡直是個巨大的打擊。他也算是知恥而后勇,一門心思窩在軍營里面練兵,琢磨如何對付匈奴人。 而薄昭就沒這個好運氣了,他進了關中就被解了兵權,劉恒對這個舅舅也沒有心慈手軟的意思,對薄昭心慈手軟了,那么,誰對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將士心慈手軟呢? 所以,薄昭簡直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甚至還不如那時候呢,直接就成了白丁,還繳納了萬金作為贖罪銀,這些年來積攢的錢財全搭進去了。 薄戎奴這些年常年在遼國,幾乎不理會長安的事情,但是每年給自家長輩都有孝敬,薄昭的奢侈生活起碼有三成是靠薄戎奴那邊的孝敬支撐起來的,結果這一次也全搭進去了,以至于薄家人都開始寫信向薄戎奴哭窮求援。 薄戎奴也很無奈,名義上,他是劉昌的老丈人,但實際上,他是真沒這個底氣,薄王后至今無子,倒不是無寵,實際上劉昌明面上還是講規矩的,一個月在薄王后那里怎么著也有三四天,偏生在這樣的情況下,薄王后愣是半點消息都沒有。 如今遼國王宮里面已經不再是薄王后和箕夫人二者分庭抗禮了,先是匈奴來的那位公主被封了北海夫人,然后這些年來,也陸續有人獻美入宮,宮里年年都有孩子降生,薄家送進去的人里頭這幾年也有兩個孩子降生,但是,流著薄氏血脈的三個孩子,唯有一個王女養在薄王后身邊。 薄戎奴很難對此表示樂觀,畢竟,按照現在的觀念,薄王后不算年輕了,再過個幾年,幾乎稱得上是年老色衰,年輕的時候尚且不能產育,再大一點,宮里美色如云,她除了一個王后的名頭,可就沒有其他優勢了。若是劉昌真的體諒她這個王后,怎么著也該放一個王子在她膝下,結果卻僅僅是個王女,這算什么呢?對外說是想要給王后引個弟弟出來,實際上只怕就是遼王對王后的一個安慰而已。 只是,薄戎奴也無可奈何,若是普通的女婿,老丈人完全可以打上門去,偏偏人家不指著老丈人吃飯,甚至,薄家當年的作為也算是得罪過劉昌,如今人家還肯叫薄氏女生育,已經算是寬宏,再想要如何,薄戎奴自己都張不開嘴。 薄戎奴這邊在遼國算是扎根了,覺得以后跟著劉昌,應該也能混個一席之地,結果自家老爹居然就搞出那樣的麻煩來,薄戎奴簡直想要吶喊了,老爹你是不是對自己的本事沒有一點逼數啊,你跟著大部隊打了兩次順風仗,就覺得自己是什么天生的將帥之才了?還做大將軍直接找匈奴人的麻煩,人家匈奴人雖說不懂什么叫做兵法,但是,七八歲的孩子就能射兔子,再大幾歲就跟著長輩出去砍人了,這些人可以說是人命堆出來的殺胚,你跑到人家的腹地偷襲也就算了,居然跟人家玩陣地戰,你以為自己是什么人??! 話是這么說,但是,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薄家變成破落戶,到時候麻煩的還是他,因此,薄戎奴硬著頭皮叫人押運了一批錢財還有物資回去,好歹先讓薄家緩過這口氣,等到自家那位天子表弟消了氣,再有東宮太后敲敲邊鼓,這事也就過去了。 而王宮之中,薄王后聽說了娘家的事情,對此卻是不為所動。她已經不是原本的天真少女了,這些年劉昌也沒委屈她,該給的體面也給了。不過做王后其實跟在尋常人家做正妻是不一樣的,在尋常人家,正妻的地位僅在男主人之下,那些妾室根本就與奴仆無異。像是那些徹侯家中,侯夫人在后宅就是一把抓,丈夫的小妾可以隨時拿出來招待客人,正妻不承認,小妾生下來的孩子,都算不得家里正經的公子,也就是比奴仆強一些,因為完全可以說他們血脈不詳。 但是,在王宮乃至是皇宮,王后和皇后就沒有這樣的權威了,這年頭禮法本來也沒有那么健全,王后跟其他那些夫人什么的,壓根不住在一塊,也沒有下面妃嬪要給王后請安的規矩,若是王后很受重視,得到丈夫的授權,那么,她還能拿捏下面的妃嬪,但是薄王后是真沒這個底氣!誰讓她一直沒有懷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