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就是名字,他總歸會知道的! “兒啊,娘給你煮的面好了?!敝x夫人端著面條進來,大驚失色道:“你怎么竟起身來了,還拿著書?難不成你這樣了竟還想著讀書?” “母親?!敝x柏崢忙把手里的書卷和信件都放下,從善如流地道:“只是在等母親送面過來,總不好在床上吃?!?/br> 謝夫人仍有些不放心,在桌上放下面條。她道:“那便快來吃幾口,你父親剛才要來看你的,只是縣學近日忙得很,才到家里又有人來找他?!?/br> 謝柏崢不動聲色:“縣學?” 謝夫人嘆氣道:“你父親雖是教諭,卻遠不如副學官劉基得上官親睞,因著你也下場考這一場縣試,便不讓你爹評卷,卻丟給他一堆干不完的雜活?!?/br> 謝柏崢默默記下。 原主的父親是縣學的教諭,這個官職在后世可以約等于縣教育局局長,只是大庸朝只有科舉這一個通天途徑,故此縣里的官學長官只是一個微末不入流的小官。 不入流的意思是,并無品級。 謝柏崢才放下筷子,便見到了這位做教諭的便宜爹。他起身:“父親?!?/br> 謝教諭是個很周正的長相,很像史料中那些官員的畫像,已近中年卻不見臃腫,卻也不清瘦,是個十分謙謙君子的樣子。 他見謝柏崢起身,忙叫他坐下,仔細看了看人的臉色,發覺果然有好轉,這才當真放心了。謝柏崢自然沒有錯過對方關心的表情,他寬慰道:“今日醒來,便覺得好多了?!?/br> 謝教諭點頭,“如此,為父就放心了?!?/br> 謝教諭自己考過舉人,又是在縣學充當教諭的。他自然曉得學子們考試的號房是怎樣逼仄的環境,體力不支撐不到考試結束的每年都大有人在。 可輪到自家兒子,實在心酸苦楚難言說。 他知道這會該安慰幾句,可是被橫著抬出來又實在有些丟人。最終,他也只是公事公辦地說:“此次縣試……” “我苦命的兒啊?!币慌?,一聽丈夫又要提起科考,便急急哭道:“大夫前幾日都說你熬不過這一遭,這好容易醒來了,你父親竟還要與你分說這些,什么縣試府試,你這身子才好些,哪里是說這些的時候?” “母親,”謝柏崢趁機試探:“我身子不好,便能不考了嗎?” 畢竟原主最起碼是熟讀四書五經,他對四書的了解僅限于書名,讓他考科舉……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報名。 謝夫人聞言微愣,看向謝教諭。 謝仕卿是標準的嚴父,當即板起臉道:“便是再撐不住,也得把童生試考完了,好叫你知道科考艱難,日后更勤苦讀書?!?/br> 謝柏崢:“……” 好狠心的親爹。 難不成他今后還要從三字經開始重新讀書? 這種事情,不要啊。 謝柏崢默了默,正猶豫要不要趁病賣慘,還未開口便聽得一道慌忙的喊話—— “謝教諭謝先生可在,提學大人到了縣衙,要找您問話!” 第6章 不當老婆06 謝仕卿聞言,臉色驟變。提學大人忽然到訪,定然不是小事,往常提學官巡視,只在府試這一級。 如今提學官大人親臨縣衙,不同尋常。 謝仕卿匆匆別過,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忙往縣衙去了。 謝夫人慌了神:“兒啊,這……” “母親別急……今日祖母請來的郎中可還在家中,若是還在便將郎中留下?!敝x柏崢道:“若是天黑前父親回來了,那便是無事。若是天黑前父親回不來,那么祖母與我,怕就要有一人病一病了?!?/br> 謝夫人怔愣間有了主心骨:“好,好,娘親這就去將那郎中留下!” …… 霍靖川方才沒人搭理,飄出去又飄回來,這時開口:“學政職責所在,找你父親大概是按例查問,不必擔心?!?/br> 謝柏崢道:“我知道?!?/br> 可他說著話的樣子,卻分明是不放心的——因為提學官的突然到訪,極有可能是那一樁科舉舞弊案的開端。 要開始了,可他還沒有準備好。 他到此地算來也不過一個時辰,收集到的信息遠遠不夠,他不能再繼續坐以待斃。他問霍靖川:“你方才出去了?提學官是為何而來?” “是看了一場好戲?!被艟复ǖ溃骸疤釋W官嚴徵到縣衙的第一件事是攔下了縣試發案,第二件事是看卷子,第三件事便是提人問話?!?/br> “他看了卷子……”謝柏崢思索道:“縣衙還提了什么人,可有參加縣試的學子?” 霍靖川眸中閃過一絲贊賞,他道:“你反應倒快,縣衙動作沒那么快,不過估計也該提人了?!?/br> 謝柏崢指尖微微蜷縮,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他不能繼續在這房中空等,必須主動出擊才能找到破綻。他對著那一道透明身影道:“出去看看?!?/br> 霍靖川笑:“你不是柔弱不能自理,出不了門么?” “現在得出了?!敝x柏崢跨出門前,福至心靈似的,轉身到床榻前,在枕頭下面找出了一張條單—— 一張地下錢莊的借據。 …… 這是什么意外驚嚇! 謝柏崢只看了一眼便收起來,就默默收了起來?;艟复▎査骸澳鞘鞘裁??” “是我發現自己原來負債一千兩的憑證?!敝x柏崢道:“先去看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