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他想說的是哄他好好讀書吧。 謝柏崢擰眉:“既是縣試,偶有超綱的考題,倒也不算出格?!?/br> 縣試,又稱童生試。統共要分四五場,考察范圍自然是在四書五經,主要是考經義,旁的還有應用文和時務策論。 大庸朝的縣試最大的特點就是考小題,若有治經不嚴整的,怕是連出處都想不出來,更別說寫出錦繡文章了。 不過這也是慣例了,考生和考官們都習以為常。 四書五經統共這么多字,要靠出新意自然是劍走偏鋒。到如今,偶爾有考官偏好的雜書,也會尋一些典故來考。 不成想,卻成了溜須拍馬的好處。 霍靖川一提醒,謝柏崢便很快想到了這一關節,只是不知道這題是不是破局的關鍵。謝柏崢是學歷史的,根本沒學過四書五經,更不要說看出考官出題的水平,直接略過不提。 可原主并沒有給他留下其他線索,因此他也只是從后世的角度知曉這個案件的大致情形,至于設身處地卻是不能的。 原主究竟是怎么牽扯進這樁案子當中的?又為何如此決絕,不惜被“奪舍”? 難不成謝兄料事如神,知道自己必然會含冤,且難以洗刷冤屈么? 想來想去,關鍵大約依舊是在這考題上。 謝柏崢看了又看,最終還是沒什么思路。假設原主在縣試前就看過這考題,那這不就是死局嗎? 謝柏崢:“……” 前途堪憂啊。 麻煩事還不止這一件,謝柏崢看了一眼漸漸升起的日頭,又看了一眼飄在他身旁的霍靖川。他試探著問:“天亮了,你不回去嗎?” “回去?” 霍靖川聞言表情空白了一瞬,似乎沒有想過這件事。他再次穿墻飄了出去,謝柏崢跟著他,推開窗往外看。 霍靖川站在朝陽下,整個人都毫無遮擋。 晨曦的微光在他透明的身體上,鍍上了一層好看的微光,泛著點點鑠金?;艟复ǜ切袆幼匀?,完全沒有“見光死”的跡象。 謝柏崢張了張嘴,卻又實在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又緩緩把嘴閉上了。 現在為止發生的一切都令他難以理解,作為新時代的年輕人,謝柏崢可以接受穿越。因為畢竟還有相對論和平行時空,能夠給出一些看似很科學的解釋。 但是撞鬼不行。 建國后不許成精是國際慣例。 因此謝柏崢沒有接受過這方面的熏陶,甚至連靈異傳說都沒有聽過多少,唯一能夠參考的只有《聊齋》改編的電視劇。 可是那里的鬼,走在陽光下都是要撐傘的。 哪像這一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根本不用防曬,簡直豈有此理。 與此同時,霍靖川也反應了過來。他隔著窗在外問:“你剛才說的‘走’,是想看本王魂飛魄散嗎?” 謝柏崢自然是希望對方回到他該去的地方,無論是死后世界,還是回到他的皇城王府,總之不是在一個鄉下小縣的書生房中。 “你方才看我的那個表情,不會是‘這死鬼竟然沒被太陽曬死’這個意思吧?”霍靖川狐疑地說:“你說話,不許騙我?!?/br> 謝柏崢眨了眨眼,“或許你還沒死,不如你回家去看一看?” 霍靖川:“你果然是在趕我走?!?/br> 霍靖川有些惱怒:“從沒有人這樣對本王……你果然嫌棄我是個死鬼?!?/br> 謝柏崢默默朝上翻了一下眼皮,真是夠了! 他試圖講道理:“你是有爵位的親王,親王薨逝段斷沒有秘不發喪的道理,哪怕你是從馬上摔下來死得……比較突然,也總有風聲傳出來?!?/br> 謝柏崢說到這里,忽然一怔。 史家筆下,確實從未記載過慶王霍靖川是怎么死的,因此才在野史上留下了“被神女擄走”這么一個荒唐的結局。 永壽帝沒有子嗣,霍靖川在永壽二年是皇位的第一繼承人,他的死不可能是那么無足輕重不值得記錄的事情。 這其中,定然有什么緣由。 霍靖川似乎冷靜了些,陷入思索。謝柏崢建議:“不如你飄去縣衙探一探,若是……京中必有急報傳來?!?/br> 這話說得不假,謝柏崢也確實是全然為他考慮的樣子。 霍靖川點了點頭,又擰眉:“你是想讓我替你去探一探縣試考官們批閱得如何了,我猜得不錯吧?” “一舉兩得?!敝x柏崢拿起那道符:“王爺既知道了世間有冤屈,又豈有置之不理,作壁上觀的道理呢?” 霍靖川冷笑一聲,不吃這一套。他提出條件:“你要與本王一同去?!?/br> 謝柏崢臉色蒼白:“我不方便?!?/br> 霍靖川:“呵,理由?” “因為我是一介文弱書生,一個進了縣試考場但是被橫著搬出來的病人,命懸一線、十分兇險,連床也下不得?!敝x柏崢伸手一指:“你瞧,大夫來了?!?/br> 謝柏崢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腳步聲,伴隨著極其亮堂的嗓門—— “趙圣手,您今日可得仔細替我孫兒把把脈,他……”謝家老夫人一大早便帶著位江湖郎中來了,看見謝柏崢好端端站在窗邊,仿若見了鬼:“他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霍靖川:“……” 謝柏崢:“……” 倒也不必。 第5章 不當老婆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