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謝柏崢點頭。 他不敢多說話,多說便多錯。 謝夫人又多說了一會話才離開,謝柏崢感覺自己有力氣,便坐了起來。他沉默地看向霍靖川,他穿墻出去,又穿墻進來。 霍靖川有些惱怒:“神女,這是怎么回事?” 謝柏崢實話實說:“不知?!?/br> 霍靖川向來不信神佛,連沾上一點香灰都覺得晦氣,國師在他眼里更是個招搖撞騙的壞東西??伤麉s沒想到,國師好容易算準一次——他的確見到了神女,可是卻不知道自己的生死。 霍靖川十分茫然:“那我還活著嗎?” 謝柏崢一時沒大話。 他看向桌上的麻紙,他拿起來閱讀,發現是一份縣試考題。 抄題的人仔細,連年號都未曾漏下。因此,謝柏崢也知道了如今正是永壽二年二月。 史書上,記載了慶王霍靖川的生卒年月,剛好就是永壽二年二月。至于具體哪天,則沒有記載。 相差不過這一個月。 謝柏崢抬眼看向他,“你自己不記得?” “摔下馬而已?!被艟复ǜ静幌嘈牛骸氨就蹙咕瓦@樣死了?未免草率了些?!?/br> “……” “神女,委屈你了?!辈贿^半盞茶的功夫,霍靖川飄走又飄回來:“雖然本王已經不是活人,但是本王會對你好的。你既是神女,想來也并不在乎本王是死是活?!?/br> 我看你是不管我死活。 謝柏崢無語地看著他:“我是男的,不是神女?!?/br> “生死都看破了,又何懼男女?!睉c王殿下寬容大度:“你是男子又如何?本王說你是王妃,你就是,不必妄自菲??!” 謝柏崢感覺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 有沒有一種可能,男人就不能當王妃呢? 這是野史二創作者都懂的道理! 謝柏崢不再理他,而是繼續低頭看那份縣試考題。他總有種預感,他被那道符招來的原因,就在這一場科考上。 長安縣永壽二年二月的縣試。 他似乎有些印象,或許是他前世看過相關史料。但凡史書有記載,那必定是發生了值得記錄的大事。 或許好,或許壞,后者可能性更大。 謝柏崢閉眼思索,不多時,還真叫他想起來了。永壽二年的相關史料中,與眼前這場縣試相關的是—— 一場科舉舞弊案! 這案子雖說沒有給大庸朝的lt;a href=https:///tags_nan/guang.html target=_blank gt;官場帶來過于深遠的影響,卻直到后世還一直備受爭論。 爭論原因就在于,牽涉到這一場舞弊案中的一位學子中有一位長安縣神童才子,一生沒有考取任何功名,但是留下來要大量“全文背誦”篇目,在后世的影視劇中也常有戲說出現。 ——這樣一位才子,真的科舉舞弊了嗎? ——有這種必要嗎? 至于唯一因為這個案件而死的謝小公子,卻并沒有多少人知道 畢竟他剛進考場沒多久就被抬出來,而且還死在了縣試成績發案之前。謝柏崢默了默,覺得這小公子無論如何都是死得太冤枉了。 謝柏崢想起了那道從他嘴里吐出來的符,找出來一看,只見那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 “還我清白!” “……” 按照一般的話本故事走向,他已經被迫奪舍了,那就必須要為這小公子洗清嫌疑——如果他當真清白無辜的話。 可他只是個學歷史的,不是搞刑偵的。 他專業不對口??! 要不換個人呢? 第4章 不當老婆04 霍靖川也飄了過來,沉思道:“這似有冤情?” 謝柏崢點頭。 如果他沒猜錯,那必然是謝小公子看到了考題,意識到自己牽涉進了一場科舉舞弊案,又想到自己不久于人世,這才想出“奪舍”這一招。 為留清白在人間。 謝柏崢把那道符翻過來,另一面寫著—— “心想事成符?!?/br> 這竟然還是個萬金油。 霍靖川看了,在一旁道:“這道符的主人是何人,其父母對他寄望頗深啊?!?/br> 謝柏崢出于謹慎,問道:“莫非你知道什么內情?” “我才飄來,能知道什么內情?!被艟复ǚ€穩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我只曉得這道符的來歷,是出自我朝國師的手筆?!?/br> “國師愛財,這道符能抵一品大員兩年的俸祿,也就京里那些勛貴人家,會替兒女向國師求這一道符,通常是貼身帶著求保一生順遂?!?/br> “不過,洗澡的時候還是要摘下的?!被艟复ǖ溃骸耙驗檫@道符,不避水?!?/br> 他還挺幽默的。 謝柏崢眉間一跳:“你試過?” 霍靖川:“……” 霍靖川:“王妃果然料事如神?!?/br> 這也不難猜。 不過那是什么鬼稱呼? 謝柏崢放下那道符,不過也總歸知曉了自己這一出“奪舍”是個什么由來,他小心地將這道符收好,重新拿起那份縣試考題。 霍靖川不甘寂寞,也湊過來看。不多時,評價道:“這長安縣令第一次當縣試主考官,這是來給我皇兄表衷心了?” 謝柏崢看過來,面露不解。 霍靖川指了指其中一道題:“這里提到的‘黃花’并非是什么典故,而是我皇兄十歲時寫的一首打油詩,原本只是為了哄我……慶賀有大學士為我開蒙。原本是寫過就算了,沒想到竟被拿來溜須拍馬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