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快穿反派是我老婆、豪門棄夫,重生虐渣、拋夫棄子的我重生了[七零]、被虐文男主強取豪奪了[快穿]、病美人反派蘇炸全世界[快穿]、我在九零當村官[重生]、殿下,男人不能當老婆、自渡(1v1)
隨即也不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帶離這座熊熊大火的皇宮。 …… 王姮姬發了一場高燒,在榻上渾渾噩噩躺著數日,再醒來時在王家老宅。 這是她的閨房,窗明幾凈,陳列擺設一如多日前她離開時候,初春暖陽燦爛,鳥語在枝椏之間啁啾,下人們各司其職,一切顯得那樣安靜和樂。 腦袋是 疼的,四肢關節是麻木的,渾身從上到下遲鈍得好像節節被打斷了。 “主母醒了?” 馮嬤嬤驚喜地湊過來,招呼桃枝道,“快,快去稟告姑爺?!?/br> 王姮姬呆怔怔地有些緩不過神來,淚水漚在眼角沙得皮膚有點疼。由于躺了太久渾身關節不靈活,活像一具木頭人。 片刻郎靈寂便來了,馮嬤嬤和桃枝等人自動退下,他坐在她榻邊,微涼的手覆過她額溫,道:“還好,不燒了?!?/br> 她煩躁地側過了頭。 郎靈寂被她冷落,無所適從片刻,隨即撈起她的腰摟在懷中。王姮姬被迫起身被他抱住,吞咽莫名的情緒,極度抗拒。 郎靈寂埋在她鬢邊,清瑯的嗓音直透耳竇,“睡傻了?連我都不認識?!?/br> 初春暖曬的陽光透窗斜斜灑在身上,王姮姬卻感受不到半分溫暖,反而有種地獄深淵的膽寒。和離。她空蕩蕩的腦海中只有這兩個字,她只想和離。 “呃……” 可惜剛要出口,便被郎靈寂先一步輕輕捂住了唇,毋庸置疑的口氣冷冰冰, “不適宜的話別說?!?/br> 王姮姬的話凍在了唇角。 藥來了,郎靈寂放在唇畔微微吹涼,遞給她喝。王姮姬緊咬的牙關,被他輕輕一掐即露出縫隙,喂了藥進去。藥很苦,王姮姬痛苦地吞咽,暗暗盼著這是一劑致人死命的毒藥,喝下一了百了……片刻,卻沒有感受到腸穿肚爛。 王姮姬卷曲如浪的睫毛睜了開,情緒復雜瞪向郎靈寂。郎靈寂好整以暇睥睨著她,白凈的手指擦干她唇角黑乎乎的藥漬,往她嘴里塞了一顆糖。 “甜的?!?/br> 王姮姬猝不及防來不及吐出,甜味在舌間暈染開熟悉極了,當初她第一次被喂情蠱時就是這種糖。她頓時驚恐,嗆得眼角溢淚,郎靈寂道:“只是普通的糖?!?/br> 王姮姬緘默無語,把頭側到一邊去,腦子里仍然是如何擺脫他,如何和離。 郎靈寂長指掖了掖她鬢間碎發,剮過她酥滑的肌膚,夾雜幾分留戀。 王姮姬只想問他和離的事。在皇宮時明晃晃的劍抵在她喉嚨間,他根本沒把她當過妻子,更沒當過人。 既然如此為何不能放她和離? 郎靈寂深目凝著她,忽然俯身,一顆顆吻舐她的淚珠,溫柔浮凸的喉結蹭著她,似包含了前所未有的眷戀和沉溺。 “你若氣不過就刺我一劍?!?/br> 他深深嘆息著,“和離卻不行?!?/br> 他死也不會放她和離,因為這是兩家定下盟約的基礎,他立身處世的原則,一直堅守的契約精神……也因為那點點滋生的感情。 王姮姬如骨鯁在喉,在他懷中崩潰大哭,哭濕了他的衣襟,事實上她被他死死扣在懷中,能哭的地方有且只有這里。 郎靈寂靜靜承受著她的怨恨,神色巋然不動。他不能動搖,一旦動搖覆水難收,他這輩子都得不到她了。 他寧愿她恨他。 她哭一聲他便吻一寸,她怨恨得想逃離,他卻食髓知味地想要靠近,再近點。 良久,王姮姬終于筋疲力盡。 她感覺自己就像他養的寵物,無論怎么躲避都逃不了他的逗弄,逃不開牢籠。 她歪歪斜斜依靠在他懷中,只穿了一層薄薄的寢衣,渾身出了層細汗。她抽噎著,嘶啞的喉嚨只能勉強和他說一句話, “我前兩天說的事你考慮得如何?” 第121章 勝利 前幾天她說將家主之位拱手讓給他, 作為條件,她將離開他一段時間。當時他說要考慮考慮,如今數日過去, 她來追問他答案了。 郎靈寂本以為她會一蹶不振, 誰料她始終惦記著離開的事,此刻狡猾地利用他內心些微的歉意來制衡他,催他答應。 他墨眉蹙了蹙, 并不欲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只將她揉在懷里, “你身體受損了別胡思亂想?!?/br> 就算他放她離開又怎樣, 她始終逃不開作為王家女的責任, 況且她體內有情蠱走也走不遠的,每月需要解藥。 王姮姬嘶?。骸俺鰻柗礌??!?/br> 郎靈寂道:“我未曾答應你什么,哪里出爾反爾?!闭Z氣微微生硬了,又放軟說, “你想去哪里都得養好身子?!?/br> 王姮姬暗暗揣摩著他的心思,似他這種人不答應一定會直說, 這般無可無不可多半是默許之意。 “嗯。你答應就好?!?/br> 她見好就收, 這場險些用自己性命換來的賭博,她終于是賭贏了。 不得不承認她當時確實有孤注一擲的成分在,若郎靈寂真殺她,現在她尸體都涼了。她賭, 就是賭自己還沒把家主之位給他之前, 他有所忌憚留著她的命。 郎靈寂吻著她的鬢, 沉涼的嗓音猶如瓷器相撞, “王小姐你不能有事,不然我會成為你們家族的千古罪人?!?/br> 他拿劍也就晃晃罷了, 天下有誰真會殺瑯琊王氏的九小姐。 他嚇唬她是想讓她永遠留在身邊。 可惜她偏偏不明白。 王姮姬被扶著躺下,蓋好了被子。郎靈寂身上若有若無的蠱氣有催眠的作用,她很快眼皮又沉重了起來。 她迷迷糊糊感覺郎靈寂一直沒走,留在身畔,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溫斂的氣息,無微不至的陪伴呵護,印象中郎靈寂未曾有過這一面。 “你說你很累,在我身畔何嘗不能安心休息……” 他靜靜說。 · 兵臨城下時,皇帝病急亂投醫派郎靈寂領兵對戰,郎靈寂果然戰敗。 宮變當日,王戢急于尋找分娩的襄城公主,唯恐愛妻在戰火中一尸兩命,便與郎靈寂兵分兩路,郎靈寂去救姮姮。 二人約定誰先遇到了皇帝誰便將皇帝擒獲,左右皇宮已被圍得水泄不通,皇帝插翅難飛。 最終,郎靈寂在冷宮找到了王姮姬,順便拿了皇帝。 王姮姬由于身體虛弱回家養病。 這場宮變騰起的硝煙持續了一個多月,王戢大軍駐守建康,建康完全淪為瑯琊王氏的天下。 虧得郎靈寂的“閃電戰術”和禁衛軍首領司馬玖的投降,王家沒費一兵一卒。 最大的損失便是傳家戒指被摔壞了,需要請工匠重新鍛造。這枚承載了王家創業史的舊戒指縈繞著祖先的氣息,象征了家族世世代代沉淀,是瑯琊王氏最重要的寶物之一。 王姮姬沒有選擇重新打造,而是親自動手修補這枚戒指。鐵環的部分容易修補,按照花紋復刻便好。被磨損的寶石棱角卻覆水難收,寶石碎掉的細小顆?;祀s冷宮的塵土中,隨宮殿一同付之一炬了。 當時她跟郎靈寂賭氣不撿戒指,實則自己家里的無上至寶哪有不心疼的,她熬了三四天的徹夜,焚膏繼晷,傳家戒指卻終究難以恢復原樣了。 寶石的外輪廓變了,光澤的折射也較從前有了變化。雖然戒指還是那個戒指,但底蘊莫名不同了。 王姮姬一陣懊惱,揉著眼睛疲憊無力,隨即望見窗外天空舒卷的白云,靜靜盛開又凋謝的牡丹花,忽然間釋然了。 人生無常是常。 萬事萬物總是在變化的,強行讓它們保持原本的樣子違背自然法則。 天地之間本來就是缺憾的。 如今這枚傳家戒指即將屬于郎靈寂——新的王家家主,一朝天子一朝臣,戒指的模樣本該有變化。 她落了眼簾,將戒指收進匣盒中,準備挑個適當的時機交給郎靈寂,似解決了一項沉甸甸的心事。 朝廷完全變天了。 皇帝司馬淮不惜與瑯琊王氏決裂奪取到的梁州最終沒派上用場,時間太短了,根本來不及練兵攢糧。 當初岑道風給出的時間明明是三年,至少三年的籌備才堪堪與瑯琊王氏一戰,而今連三個月都不到。 空蕩蕩的勤政殿中,王戢披著甲胄威風凜凜地登臨帝臺,腳步鏗鏘。 昔日莊嚴的龍椅已成了無主之物,王戢在旁睥睨,沉思著更進一步的可能。 如果……他做皇帝呢? 清君側的目的已達到,建康已被控制,放眼天下無人能與瑯琊王氏抗衡,此時奪取皇位輕而易舉。 王戢骨子里的野心和欲望炙熱膨脹起來,回頭問詢郎靈寂的意見。 與他不同的是,郎靈寂死水無瀾,對那金光閃耀的龍椅無半分興趣。 事實上郎靈寂對任何事都無可無不可的態度,不好臧否人物,清心寡欲。 王戢斟酌著道:“雪堂,你為我瑯琊王氏打下赫赫江山,可謂我族第一謀士。今司馬氏昏庸無能貽誤百姓,便干脆廢了司馬氏,你我共坐這江山如何?” 他期待得到郎靈寂的支持,做皇帝并不是簡單的事,唯有郎靈寂一如既往為他規劃好一切,他才能坐穩這皇位。 郎靈寂道:“仲衍忘記你們瑯琊王氏的家訓了嗎?!?/br> 王戢一怔。 瑯琊王氏家訓,子弟永世不得登基稱帝。 “那是老祖宗的舊制了……” “舊制不可為違?!?/br> 郎靈寂決然打斷道。 這不是墨守成規,而是形勢所迫。 王戢為何能獲勝?雄厚兵力和占據天下六大州的實力固然是一方面,門閥士族的暗中襄助是更重要的另一方面。 這天下不光有瑯琊王氏,還有陳郡謝氏,河東裴氏,潁川庾氏、龍亢桓氏……等大大小小的士族,他們星羅棋布滲透到國家個個層面,是國家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