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快穿反派是我老婆、豪門棄夫,重生虐渣、拋夫棄子的我重生了[七零]、被虐文男主強取豪奪了[快穿]、病美人反派蘇炸全世界[快穿]、我在九零當村官[重生]、殿下,男人不能當老婆、自渡(1v1)
司馬淮流露滔天的恨意,忽然摘下王姮姬手上令人憎惡的家主戒指,狠狠摔碎在地上。這下她終于不是王家家主,而是她自己。 哐啷,寶石被磕掉了數塊棱角。 “戒指!這該死的戒指!咱不要這戒指!” 一直以來束縛王姮姬的就是這戒指,累死人不償命的東西丟了算了。 王姮姬卻被司馬淮這驚人的舉動嚇呆了,劇烈心悸,這可是傳家戒指,代代祖先戴在手上一輩子的,爹爹臨死前滿含熱淚移交給她,保她這一生平安無虞的。 就這么被摔碎了。 還沒等王姮姬驚呼,猛聽外面一陣強烈破門而入之聲,王戢的大軍沖進來了。 一片熊熊烈火中,那翩翩清冷的衣袂最先到來,手持長劍,遠遠看到了她。 戒指支零破碎地躺在地上。 郎靈寂清淡的聲音入耳,夾雜著警告,“姮姮,撿起來?!?/br> 第120章 劍指 王姮姬猛然聽到這句, 似被兜頭被潑了瓢雪水,下意識打個寒噤。 她對郎靈寂的恐懼仿佛已深入骨子里了,一見到他就本能性地躲避, 即使此刻她并沒做什么虧心事。 那枚傳家戒指象征家主的榮耀, 統領王家子弟的無上權力,無上地位。 此刻,它卻躺在骯臟布滿塵土的冷宮地面上, 寶石摔破了棱角,固定寶石的鐵環由于年份太久而碎成齏粉。 郎靈寂霧白的身影持劍佇立于戰火騰起的灰色煙霧中, 冷冷的五個字如春寒侵入骨, 像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見她沒有反應, 他再一次道:“姮姮,撿起來?!?/br> 王姮姬似被一根釘子釘進了肋骨深處,凝固在原地動不了。指根的重量驟然消失,空蕩蕩的, 好似長久以來的家族羈絆和負擔驟然被摔碎了。 那種感覺就像好不容易從五指山下爬出來,又要重新被壓回五指山。 明明撿起戒指是最簡單容易的事。 司馬淮亦沒料到郎靈寂這么快找來, 毅然挺身護在王姮姬身前。 “郎靈寂, 朕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別傷害她,有什么事沖著朕來?!?/br> 郎靈寂夾雜些微諷刺,“別急陛下,死也得一個個地排隊?!?/br> 司馬淮被這話瘆得一顫。 終于, 他也體會到了文硯之臨死前的恐慌。 長期以來郎靈寂恪守君臣本分, 處于弱勢地位, 一直是收起獠牙的狀態。而今君臣之禮蕩然無存, 猛蛇吐信露出了獠牙。 “你……” 司馬淮以帝王之尊忍無可忍,憋紅著臉大吼一聲, 撕破了君臣最后一層遮羞布。 他從靴中抽出一把匕首,猝然朝郎靈寂刺來試圖同歸于盡,卻被無情撂倒在地上。 他強忍著渾身劇痛猙獰著又爬起來,擋在王姮姬面前,“郎靈寂,你個狼子野心之徒,莫要接近蘅妹?!?/br> 郎靈寂旁觀著。 司馬淮試圖保護王姮姬卻根本護不住,因為郎靈寂不是獨身一人,他身后是數以萬計的叛軍,金戈鐵馬,炮彈武器,恐怖的力量足以將皇宮夷為平地。 士兵沖進來將司馬淮這皇帝擒住,摘去了冕旒,剝去了龍袍,頭發松松垮垮,捆成了粽子,像奴隸一樣扣押在地。 “你們這些叛賊……” 司馬淮被迫臉貼地面,淚水雜糅著泥土簌簌落下,一代帝王的尊嚴碎成渣滓,帶著哭腔控訴道,“篡逆弒君,就會使用暴力,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當然不會是王家,成王敗寇,他這九五之尊的皇帝將不得好死。 皇帝之所以為皇帝,眾人捧著才叫皇帝。跌落下來,不過是一個剛剛弱冠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能少年。 王姮姬在一旁,暴力固然解決不了一切但絕對解決得了司馬淮,司馬淮已經錯過了最佳逃跑時間。 眼下—— 剩郎靈寂與她對峙。 夫妻劫后重逢本該是溫馨的畫面,郎靈寂卻將長劍遙遙指向了王姮姬。 他微側著頭,發出冰冷的最后通牒:“我叫你撿起來你聾了是嗎?” 她還沒撿戒指。 王姮姬顫巍巍剛要去撿破碎的戒指,就被長劍抵住了喉嚨。劍尖如一泓凜冽的寒水,透著殺機。 她乍然流露點訝色,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盯向郎靈寂,“你要殺我?” 郎靈寂:“我現在有理由質疑你的立場?!?/br> 在這場殘酷的游戲中只有兩個陣營,不當剝削者就是被剝削者,不站在勝利的王家,那便站在階下囚的皇室。 如果她憐憫皇帝與皇帝沆瀣一氣,那么無疑就是選擇了階下囚的陣營。 王姮姬咬了咬牙,骨子里的傲氣滋生出來,偏偏往反方向說:“一枚陳年戒指能代表什么?已經摔碎了?!?/br> 他哂笑:“代表什么?姮姮,我為了你王家嘔心瀝血殫精竭慮,大軍攻城也是為了保你王家往后千百年的穩定與榮耀,而你作為家主卻說代表什么?!?/br> 一枚戒指固然代表不了什么,但她這般輕易舍棄,讓他有理由懷疑她想借機逃避責任,逃避他妻子的位置。 他是答應放她出去放松一段時間,但絕對沒答應和離,她別太得意忘形了。 他的原則和底線不容她觸犯。 “我沒有舍棄傳家戒指的意思,更沒有絲毫背叛背叛瑯琊王氏之意?!?/br> 王姮姬解釋了兩句,蒼白無力,抓住了事情本質,“……所以你要殺我?” 重生以來他雖然一直嚴厲,卻從沒言語羞辱過她,或今日這般用劍指著她。 說實話她內心深處不愿撿起這戒指,這代表責任、壓力、無窮束縛的戒指,戴在手上和鐐銬有什么區別。 郎靈寂的回答是沉默。 王姮姬等了會兒,他是要殺她的舍得殺的,前世他也殺了她。 “那就請吧?!?/br> 她沉沉閉上了長睫,眼前一片黑暗。 這么結束挺好的,一了百了,陷入永久的混沌中完全自由。 良久,喉管卻沒有被割開,預料中血濺三尺也沒有發生,只有死寂的靜。 她慢慢又睜開了眼簾。 郎靈寂的長劍始終在她喉前一寸的位置晃上晃下,劍芒的寒氣浸著她脖頸的肌膚,雖然刺死她也沒放過她。 他的劍在輕輕顫抖,偏偏下不去手。 王姮姬心里清楚,他不敢,殺了她二哥會復仇到底,王家子弟不會善罷甘休。 郎靈寂仿佛看透她的心思:“你二哥去南宮救襄城公主了,這里只有我?!?/br> 尖冷的劍刃挑起她的下巴,“現在你落在我手中,要殺你動動手指的事?!?/br> 宮變之中不確定的危險因素太多,司馬淮挾持她失手動了她,她被燒毀的房梁砸中,她跌入湖中,她……數不勝數的借口毀尸滅跡,事情可以做得干干凈凈。 王姮姬被迫仰起涼颼颼的脖頸:“為什么,就因為我沒撿戒指?” 她現在撿還不行。 “不止,” 他道。 剛才本來僅僅撿戒指一件事的,但她裝聾作啞的反抗讓他想起很多舊賬來。 “你一直在和我作對吧,無論是和離還是其它小把戲,鬧個不停?!?/br> 讓他饒她很簡單,她低頭就是了,承諾永遠待在他身邊不離開。 他要她全然的臣服、認錯,逼迫她, “你承諾永遠在我身邊?!?/br> 王姮姬癱坐在地上,雙目渙散,虛與委蛇的話很容易,她偏偏不愿意說。她就是想和離,想擺脫他。 她不知滋味,兩世夫妻走到最后就是這么個結局。枉她前幾天還幻想能暫時得到自由,暢快地騎馬,寫詩,做白日夢……最后一場空。 這次,她不想再低頭了。 她被劍指得心寒,鎖了鎖眉宇,受夠了這般暗無天日的日子,錚錚道: “我不說。既然郎大人存了殺人滅口的心,想必我負隅頑抗也無用?!?/br> 說著她忽然起身,竟將心臟對準郎靈寂鋒利的劍鋒直撞過去。 猛然間撞上的卻不是鋒利的長劍,而是郎靈寂擋來的透著微微溫暖的懷抱。 郎靈寂不知何時迅速撤了劍,匆忙后退了兩步,帶著幾分狼狽,單手將她死死摟住,輕喘幾分冷意,顫抖著慍怒已極, “瘋了,你找死?” 王姮姬默認了,是,找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劍呢?她要劍,反正他都指向她喉管了,也不敢再往前那一寸。 “這不是你的意愿嗎?” 郎靈寂施力將扭動的她固定住,薄薄一層冷汗,長長地似從肺腑深處責備著: “……別鬧了!” 他強抑凜意,嘆息,“別鬧?!?/br> 王姮姬不想要這樣的結局,在他懷中仍然劇烈掙扎。肌膚相親的那瞬間,情蠱得到了很好的滋潤和舒展。 她泣不成聲。 郎靈寂黑著臉獨自俯身將摔碎的戒指碎片撿拾起來,不忘禁錮著她,免得她做出沖動的舉動。 “跟我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