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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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芬姬面色鐵青,王清姬亦黯然。沒有人想被輕辱和怠慢,她們是瑯琊王氏貴女,平日里眾星拱月的角色。 她們愿不愿意入宮是一回事,皇帝禮不禮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內侍察言觀色,聞此連忙道:“陛下近日來睡眠恍惚,常常夜半夢魘,龍體一時不適也是有的,還請家主多體諒?!?/br> 王姮姬想那司馬淮不過是個弱冠的少年,情竇初開知慕少艾之時,和后宮妃子亂來情有可原。但半夜洗冷水澡的詭異舉動,會不會與郎靈寂此番目的有關…… 她沒忘記自己的身份,入宮不單單是為了送王芬姬和王清姬,更要以自己為餌,幫郎靈寂釣出一些東西的。 “無妨,臣婦和二位貴妃娘娘等等就是?!?/br> 內侍猶嫌理虧,王家勢大萬萬得罪不得,怕陛下的缺席令王氏心生嫌隙,殷勤提議帶著王姮姬等人在宮中四處轉轉,今后二位貴妃娘娘要生活在宮中,提早熟悉熟悉也好。 左右閑著無事,王姮姬答應下來。 王芬姬和王清姬臉色依舊陰郁,同樣是入宮,王姮姬和她們的身份天差地別。 王姮姬是榮耀無比的家主,掌控旁人命運,送旁人入宮,她們是入宮的籠鳥。王姮姬可以高高在上置身事外,她們卻是籠中人。 王姮姬知她們二人有怨言,內心亦有苦衷,王家家主的身份像沉重繩索一樣鎖著她,家主就是責任。 后花園秋高氣爽,蔚藍的天極其深邃,一行行大雁在天空飛過。 恰好,御花園張貴妃正在游園。 張貴妃這幾日心情本就糟糕,見一行陌生女子在后花園中招搖,便惱怒派人問是哪宮的嬪妃,見了貴妃竟熟視無睹。 宮里的女人,即便仗著圣寵優渥,也沒見過這么囂張的狐媚子。 “放肆!你是哪宮的嬪妃,什么位份,見到貴妃娘娘,為何不行禮問安?” 王姮姬緩緩疑惑地回過頭來。 王芬姬和王清姬巋然不動。 空氣忽然安靜。 內侍汗流浹背,更加尷尬,引薦道:“貴妃娘娘,這位不是妃嬪,是王家家主九小姐,中書監之妻,大將軍之妹?!?/br> 第083章 私見 張貴妃花容失色, 瞳孔微微睜大,滑嫩嫩的一張臉既驚且羨,這就是瑯琊王氏那位年紀輕輕的女家主? 同時, 電光石火間, 她乍然想起來陛下的夢中囈語,那夜陛下激蕩顛簸,滿頭大汗, 像經歷了一番云雨,面色隱忍而痛苦, 最后輕喊——王姮姬。 眼前這位就是王姮姬。 瞧著, 確實有幾分過人的美貌。 張貴妃神情微妙了, 皺著嘴,樣子很奇怪,像窺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據她所知王姮姬已出嫁了,中書監的唯一愛妻, 陛下竟是覬覦臣妻。 張貴妃忸怩了下,拖泥帶水地欠身拜道:“原是瑯琊王氏的家主小姐, 妾身張氏久居深宮有眼無珠, 方才得罪了?!?/br> 瑯琊王氏與皇帝共天下,張貴妃雖為貴妃,卻輦給王家家主行禮。 王姮姬頷首,“貴妃娘娘有禮?!?/br> 張貴妃扭著細腰站起來, 細細打量王姮姬, 心中溢出一縷別樣的情感。 王家人真是心大, 竟敢讓王姮姬獨自入宮, 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別。 “不知家主此番進宮有何貴干?若要觀賞皇家景色,妾身可領您四處走走?!?/br> 王姮姬揚起手為張貴妃引薦王芬姬與王清姬, “這二位是我的姊姊,今后在宮中同住,與您共同侍奉陛下?!?/br> 張貴妃哦了聲,前幾日倒聽說了王家二女要入宮,沒想到家主親自相送。 王姮姬知不知道陛下根本不想要這兩個女子,而是鐘情于她? 王姮姬的衣裳朱紱紫綬——朱紱乃大紅蔽膝,三品以上文官的徽記,紫綬則身披菖蒲色飄帶,是高級軍官才配擁有的印組。 這代表著,王姮姬身上同時有文武兩種強大力量的加持,中書監之妻,大將軍之妹,榮耀巔峰,并非一個空殼子。 自古女子沒有入朝為官的,這位卻襲了正經的爵,統領瑯琊王氏,能在朝中與一干朝廷命官分庭抗禮。 如此貴女,陛下自不敢輕易掠奪。 張貴妃油然而生幾分敬畏之意,道:“妾身方才冒犯了家主,莫如請家主到宮里坐坐,妾身也好奉上一杯熱茶賠罪?!?/br> 王姮姬疏離搖頭,“那倒不必,多謝貴妃好意?!?/br> 張貴妃心想幸虧王姮姬已嫁作人婦,否則自己的恩寵危矣。王家剩下那二女雖貴氣熏天,長相卻遠遠不如王姮姬貌美,頂多算中人之姿,她堪與之平分秋色。 又邀請道:“那二位姊姊呢?” 王芬姬和王清姬比王姮姬更不近人情,更加高傲,對這位圓滑逢迎的貴妃沒什么好感,拒人于千里之外。 王芬姬涼涼地撂下話:“我父只生我一個,似乎并沒有其它姊妹,還請貴妃娘娘莫要胡亂稱呼?!?/br> 張貴妃咬咬牙,不愧是依恃門第蔑視她人的貴族,但在這后宮之中,門第出身都是虛的,誰得到皇帝寵愛誰才能出人頭地,占領中宮之位。 “是,妾身冒昧了?!?/br> 便在此時,太極殿的另一內侍急匆匆奔過來,滿臉堆笑對王姮姬哈腰,道:“啟稟王小姐,二位貴妃娘娘冊封的吉時已到,禮部準備就緒,請移步太極殿?!?/br> 王姮姬點頭,遂辭別張貴妃。至太極殿,因王芬姬和王清姬二人換上了吉服行冊封禮,王姮姬暫時在側殿等候。 秋涼時節,殿內的地龍燒得熏熱,蒸騰的熱氣宛若實質,四面窗戶密不透風,令人口干舌燥熱得想褪一層衣裳。 炭火透著微微的猩紅,噼里啪啦地燒著,裊裊熏香鉆進人的鼻竇,無形間熔化清醒的意志,腦袋變得蒙蒙的。 王姮姬久坐之下腿腳有些麻木,身上層層疊疊厚重的命婦之服悶得人窒息,不禁起身活動一下,敞敞袖口解熱。 忽然聞得一陣橐橐的靴聲,龍涎香味傳來,殿門被推開,一道明黃色的高大身影出現——卻是皇帝司馬淮本人。 司馬淮一身帝王常服,身披鶴裘氅,森森如千丈松,容儀俊爽,年輕俊逸的面龐泛著匆匆之色,臨于她面前。 他一進殿,兩側的內侍立即關緊了殿門,留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王姮姬微微驚訝,下意識站起,道:“陛下?臣婦參見陛下?!?/br> 司馬淮驟然見了她鮮活的芙蓉面,呼吸一窒,心跳漏了幾拍。 夢中那些旖旎繾綣的景象與眼前人重疊在了一起,令他有些恍惚,血液里流淌躁動的熱意,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他雖然與她從未私下見過面,卻好似枕畔人,夜夜相會交歡,情似膠粘。 這些從暗處滋生的陰翳心思,他只敢獨自消化,不敢對包括她的任何人說。 “……鄭蘅?!?/br> 王姮姬一凜,鄭蘅,多么久遠的稱呼,猶如隔世。 按理說此時司馬淮應該出現在冊封禮上,而非私下里與她這臣婦見面。 “陛下您怎么會來這兒?” 司馬淮垂下眼簾,警惕著四周門窗緊閉,幔布厚厚遮擋著,守在外面的都是自己的親信。 “情勢嚴峻,朕借病悄悄從冊封禮上出來,才得以見你一面?!?/br> 王姮姬聽不懂他這話,為何非要悄悄見她一面,他們身份迥異。 “所以,陛下方才是裝???” 司馬淮搖頭:“不,朕的確害了風寒?!?/br> 王姮姬面色回避,他害風寒或許跟半夜洗涼水澡有關,近來宮中常常傳出流言蜚語,說陛下化身楚襄王夢會神女,不傳嬪妃侍寢還夜半叫水,夜夜如此。 “陛下要仔細龍體?!?/br> 司馬淮咽了咽喉嚨,再次見她,心思早已不如當初她和文硯之定婚時的單純。 彼時他還能站在君王的角度祝福她和文硯之,現在,一念一心焦,甜唾融心溢肝肺,滿腦子是夜晚的迷夢。 他暗啞的聲音像水霧,甚至不敢說話,一開口就怕褻瀆了。她那樣的高貴,美麗,還是他曾經的結拜兄弟。 他有些羞恥,語氣泛燙,問:“鄭蘅,你這段時日過得好嗎?” 王姮姬被地龍的熱氣熏得燥熱悶窒,拿捏著分寸,“陛下,您以后還是叫我王姮姬吧?!?/br> 鄭蘅那個稱呼早不適合她了。 司馬淮遙感失落,他這些時日一直努力想單獨見她一面,卻是自作多情。 她話語里里外外透著疏離,充滿了已為人婦的自覺性,規矩得不能再規矩。 “為什么,你怕惹麻煩嗎?” 王姮姬道:“陛下既知道,還這樣做?!?/br> 司馬淮壓低聲線承諾,“放心,朕已命人將這里圍死,我們很安全?!?/br> 王姮姬低頭不語。 他們二人之間似隔著無形的空氣墻,她身上沾染門閥的氣息,他身上沾染皇室的氣息,隱隱透著對立,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場。 “當初文硯之的死,是朕的錯,” 司馬淮默了半晌,舊事重提,“朕寫下了賜毒酒的詔書,印璽也是朕親手所蓋,朕對不起你們,但朕實在被逼無奈?!?/br> “如果你當初和他幸福地結為夫婦,現在定然不會是這般。好幾年過去了,朕一直沒來得及跟你道歉?!?/br>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br> 王姮姬神色微黯,轉移話題,“臣婦的兩個姊妹今日入宮,陛下應該在冊封禮上陪伴她們,而非與臣婦私下相見?!?/br> 司馬淮聽她著疏離的語氣,莫名心寒,“為什么,你忘記我們的兄弟情分了嗎?還是說你改變心意了?!?/br> “這里不是在鄉野的清談會,而是在皇宮,”她提醒道,似別有用意,“陛下與我君臣之別,結義之情已經翻篇了?!?/br> 禁忌感越來越強烈,越是君臣之別,人心蠢蠢洶涌的沖動越壓抑不住。 司馬淮長長吸了口氣,按捺住內心的渴望,“朕知道。朕今日跟你談正事的。前幾日朕想助你和離,聽聞你在江州,便叫岑道風拿著咱們結義的玉柳條給你捎了話。和離,你試過了嗎?” 王姮姬驟然顫了顫,眼前浮現既白被活活被打死的慘狀浮現眼前,骨頭都成爛泥了。她低低道:“試過了?!?/br> 司馬淮猜到結果,“失敗了?” 王姮姬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