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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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姮姬朦朦朧朧不明所以,他的意思是今夜是意外,屬于在雙方你情我愿下額外加的一次,不屬于透支,亦不能用四月十五的次數去抵消。 她煩躁地擺擺手,無所謂,多一次就多一次,她不像他那樣可丁可卯計較。 王姮姬輕輕闔上鴉睫,半晌,腰間的禁錮卻沒松開。 她睡意不禁清醒了些,揉著惺忪的眼睛,扭頭道:“……你還不回江州嗎?” 郎靈寂低聲,“明日走?!?/br> 她淡淡哦了聲,“那你也去休息吧?!?/br> 隱約瞥見天邊一線蚌青色,快黎明了。 郎靈寂應了,卻依舊不輕不重地摟住她的腰。清冷黑夜守明月,過了會兒,他的呼吸逐漸勻凈放輕,長長的睫毛如扇般闔住,竟好似要長久留下。 王姮姬徹底清醒了,不知他幾個意思,“你……?” 記得沒錯的話,他們有同房的約定,卻并沒有同寢而眠的約定。她和他沒有那么熟,能當彼此枕畔人的程度。 郎靈寂若有所思,語氣在冷暖邊界處,“姮姮,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br> 按理說她不會喜歡他,他拆散了她和文硯之,又給她喂過情蠱??赏蹶诳诼暵曊f她喜歡他,一直都在等著他。 王姮姬太陽xue一跳,愈加迷惑。她動了動,卻被郎靈寂摁住了手臂。 他藏著些許沉淀而靜默的渴望,說著些似是而非的話,“……那樣的日子我沒體會過,更沒想過?!?/br> 王姮姬實在困倦,既得到了解藥,便憎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不耐煩地說:“神經病吧,別莫名其妙的了?!?/br> 隨即啪地揮手將他打開。 郎靈寂足足怔了半盞茶的時間。 隨即,隱隱冷笑了兩聲,又恢復了之前的鋒利。 “呵?!?/br> “確實是我多慮了?!?/br> 他亦側過頭去沉沉入睡,不再廢話。成婚這么久,第一次同床共枕就在僵持中度過了。 那股微妙的平衡,搖搖欲墜,在將破未破的邊緣。 …… 翌日清晨。 陽光似金粉一樣斜斜地撒入菱窗之中,暖而不曬,鳥語嘰嘰喳喳在房檐下啁啾,春景正好。 王姮姬迷迷糊糊地醒來,伸了個懶腰,在馮嬤嬤等人的伺候下洗漱更衣。 枕畔的人早沒影了。 昨夜的事記得不太清楚,隱約是同房過后,他又留下來說了些陌生的話。 馮嬤嬤正清理妝臺,“咦”地一聲,“小姐,您妝臺上有東西,姑爺留下的?!?/br> 一疊成三角的宣紙包正靜靜躺在妝鏡邊,晨光灑落,泛著古樸又文雅的光,里面裹著一顆藥丸。 ——情蠱的解藥。 王姮姬抿了抿唇,憤然,牙縫格格作響,險些將宣紙里的藥丸捏碎。 可惡,混蛋,他昨日明明帶了解藥,卻硬說沒有,白白騙了她一次。 第067章 勝利 王戢官拜江州刺史, 正式上任。 早聽說這一位出身于豪門瑯琊王氏,行事作風強悍,野心熾熱而遠大, 手段狠辣堪比當年的梟雄曹cao。 岑道風深深忌憚, 領著本府官員夾道相迎,耳畔回蕩著陛下提醒他的話——務必謹慎小心,避免與瑯琊王氏直接沖突。 因為他曾刺殺了王家家主。 岑道風怕王戢上來直接撕破臉, 安排了三百心腹精兵蟄伏在軍帳外,隨時待命, 一旦動起手來, 他不至于束手待斃。 豈料王戢并未刻意為難, 簡單訓了眾將幾句,便按部就班分配了職務,投入到緊張的江州戰局之中。原本準備嘩變的軍隊,這樣偃旗息鼓了。 岑道風錯愕, 不相信王戢有這等胸懷,連親meimei的奪命之仇都能輕飄飄放過。斯人蜂目豺聲, 骨子里透出一股桀驁之感, 傲慢自矜,看起來不像善類。 他配合王戢作戰的同時,時時提防著王戢,步步謹慎如履薄冰。 王戢亦在提防著岑道風, 他當然恨不得將此人碎尸萬段, 但為了江州戰局, 唯有暫時克制恨意和勝負欲?,樼鹜跏闲枰粋€火中取栗的人, 帶來江州的勝利。 兩軍開戰,王戢命岑道風北面迎敵, 抵抗流民帥,守住長江峽口。 岑道風掐指計算,道:“預計需要三千兵馬,以及貳佰石糧食和水?!?/br> 王戢搖頭道:“軍糧短缺,兵馬不足,你先領著自己的精兵上陣?!?/br> 岑道風眉心一緊,私藏精兵的事既露餡便不再隱瞞,承認道:“將士們必須得吃喝,沒有兵馬和軍糧,末將的精兵過去也是白送死,如何征戰?” 王戢語氣強硬,直接命令道:“你負責先行沖鋒在前,本帥載糧草和輜重在后,支援于你?!?/br> 言盡于此,絕了岑道風推脫的余地。 岑道風氣憤但沒辦法,軍紀森嚴,不服從主帥命令安排者,主帥有權直接拖出去斬首,連皇帝都不用通報。 瑯琊王氏的傲慢由來已久,官員要進入上流社會必須先得到他們的同意,寒門在戰場上出血出汗卻無半分話語權。 瑯琊王氏即便故意的,旁人又能怎么樣。 岑道風只得領著自己精心cao練的衛兵殺上戰場,與流民帥短兵相接。人手不足,又無軍糧和輜重,很快被洶涌的流民包圍,孤掌難鳴,呈現頹態。 饒是他奮勇無敵,一人斬下了幾十號敵軍的首級,亦搖搖欲墜手腳發軟。流民仍如潮水一般源源不絕地涌來,他苦苦期盼王戢的馳援,卻根本等不到。 毒辣的日頭照耀在岑道風身上,他老黃牛一般呼呼喘著粗氣,豆大的汗珠垂落,身中流民數十道砍痕,血染冠襟。 援兵,援兵! “報——來自前方岑將軍的急信,我軍已被包圍,請求速速支援!” 軍營內,傳令兵持續送來情報。 王戢瞥了瞥不遠處的置若罔聞的郎靈寂,飲了口茶,道:“等等?!?/br> 帳內盆里放著涼絲絲的冰塊和風輪,古樸而典雅的插花,博山爐上方裊裊繚繞的青煙,擺著棋牌,好一派名士作風。 岑道風帶去的精兵挺多,又cao練有素,不該這么快便全軍覆沒。斯人素以兇狠豪邁著稱,正是展示驍勇的時刻。 時辰后,傳令兵又送來緊急情報。 “報——岑將軍的急信,將士傷亡嚴重,半數已無力戰斗,血流成河,十萬火急,求王將軍立即派糧草和兵將支援!” 這回不再是口信,而是以血跡寫成的血書,掛有十萬火急的雞毛。 王戢望了望逐漸西沉的日頭,略有動搖,卻聽郎靈寂清靜說,“再等等?!?/br> 聽泉流,竹間棋,一窗春色。 高臥白云的衣冠名士,坐而論道的麈尾談客,不顧兵將死活,飲茶品棋。 名士骨子里頡頏儒家禮法,我行我素,不顧前線將士的死活。 傳令兵忍不住道:“主帥,大人,再等恐怕岑將軍大敗,有身死之危!” 郎靈寂深明軍法,用不著提醒。 王戢怒斥兩句,“放肆,戰場上將士哪一個不是準備好了為國捐軀,豈獨岑道風為然?再行啰嗦軍法處置?!?/br> 巋然不動,仍然穩坐在軍帳中,杵著寶劍,等待著外面的局勢。 遠方的岑道風只能眼睜睜地被敵軍侮辱,孤軍奮戰。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前方已傳不來消息了,岑將軍浴血奮戰,被敵軍的三支箭射穿的肺腑,戰場氛霧蔽日玉石焚,狂風野戰,危在旦夕。 固若金湯的長江防線,即將在數萬流民的蟻蝕下土崩瓦解。軍中待命的將士人心惶惶,士氣燃到最盛,目眥欲裂。 郎靈寂心頭洞明卻沉靜如水,這才放下了棋子,道:“可以了?!?/br> 王戢遂按照之前的計劃,帶領怨恨和士氣被憋到極點的將士們,繞到流民的大后方去,毫無征兆下忽而沖殺而出。 處于勝利疲憊狀態的流民猝不及防,沒料到朝廷竟還有軍隊實力保留,被殺得丟兵棄甲,喪若落水狗。 濟河焚舟,決一死戰。流民們是沒讀過兵法的布衣草寇,失了先機后掣肘極慘,死傷遍野。 王戢乘勝追擊,積攢的充足軍糧和狠勁兒正盛的士兵橫掃一切,風卷殘云,似龍卷風突破長江的屏障,直搗黃龍。 江州一役,大勝敵軍。 王戢獲得了整個江州地界的管轄權,誅殺叛軍殘孽,進行了為期三天三日的屠殺。至于具體過程如何,史書上沒有留下記載,只有短短二字:甚酷。 當然他不是毫無目的地屠殺,專鏟除異己,誅殺那些賊匪、草寇、流民,保護官紳平民,對長久以來被戰亂弄得滿目瘡痍的的江州來了一次大清掃。 郎靈寂與王戢登臨山巔,山間洶涌湍急的風吹透薄衣長袖,風神照松色。 蜿蜒的秀麗山河盡收眼底,白云飄浮其間,日色傾照,極目遠眺,隱約可見遠方群山后王氣黯然的建康城。 大勝之后,氤氳著盛世和平。 郎靈寂道:“恭賀仲衍得償所愿?!?/br> 當初的藍圖是打下江州并以江州為基,逐步奪取荊州、湘州、交州等地,培養王氏自己的勢力,逐鹿中原穩定天下。 第一步的平定江州,初步達成。 王戢堂堂風骨端如岳,素來是鐵漢情懷,此時不禁落淚:“這一刻我已等得太久太久,積年累月的夙愿!” 郎靈寂道:“過去因為皇室對瑯琊王氏有忌憚,戰后會把兵權收回,仲衍你無法在一處長久耕耘,因而久久無法成立事業?!?/br> 瑯琊王氏屬于文臣世家,北渡而來的著姓,書香門第,并無江南本土士族那般有私養的部曲可以筑塢自衛,更無專兵職權,能依仗的武力來源只有皇室。 憑借江州得天獨厚的優勢,長久盤桓耕耘,建立起自己的大本營,實實在在的兵權在手,方能?,樼鹜跏巷L雨無懼。 王戢頷首,深以為然,他曾出任過左衛將軍、參軍、刺史等職務,但手中一直無自己的兵權,都是從皇家借的。 “江州已是囊中之物,接下來平定長江一帶便從此地開始,該趁熱打鐵,快速突破其余各個州郡,一步到位!” 郎靈寂卻拂手,深隱的競進心使他時刻保持清醒,克制著權力與野心欲望的膨脹,不像王戢那般輕躁,“不可。江州初定尚且動蕩,冒然奪取其他州郡,非但師出無名引起皇室猜忌,而且會丟掉到手的江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