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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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調侃是不可能的,文硯之是王氏掌上明珠九小姐王姮姬的郎君,力壓瑯琊王的人,炙手可熱,眾人的目光不把他燒透才怪。 文硯之身處熱鬧之中,如坐針氈,難受得緊。他與王姮姬緊緊牽著手,作為即將新婚的夫婦,手指顫得厲害。 此時他方知瑯琊王氏的人脈,盤根錯節,絕不是普通暴發戶可比的。 王氏的每一寸,他都極不適應。 王姮姬伏在他耳邊悄聲,透著安慰和鼓勵,“文兄你若是不喜歡可以先回屋里去,這里有我和爹爹應付?!?/br> 兩人咫尺之距,她吐氣如蘭,珠唇幾乎觸上。文硯之呼吸窒滯,嗓子發緊,立即搖頭:“不,我和鄭兄在一起吧?!?/br> 王姮姬莫名笑,“早跟你說了別叫鄭兄,你怎么還是這樣?!?/br> 文硯之這才捏捏她軟糯的手,沉聲道:“蘅妹?!?/br> …… 熱鬧之外。 郎靈寂一個人在幕后。 他們相親相愛,他們簽訂婚書,他們甜蜜與共,他們共挽鹿車,他們眉目傳情,他們羞澀嬌羞。 普天之下的歡喜都聚集在了王家,未婚的新郎和新郎猶如罩了一層金粉,光鮮亮麗,接受高朋好友的溢美之詞。 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他擁有的一切一夕之間被無情地撕碎了,謹慎布局經營的人生猝然碎成滿地渣滓,碾壓成泥。 又隱隱覺得,不該如此,不該如此,絕不該如此,本來一切好端端的。 這人間怎么了? 好一個她愛文硯之,她只愛文硯之。 他冷笑。 她懂愛嗎? 從前不也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 第025章 溫情 王家有喜, 王姮姬和文硯之定情之后,常待在一塊,形影不離。 她和他喜歡在藏書閣古樸的書房里呆上一下午, 研究藥方, 研究孤本,同時也研究些西洋新奇別致的小玩意。 年輕人志趣相投,不愁沒有共同語言, 哪怕一塊木頭都能玩得不亦說乎。 春天里東風正好,他們在藏書閣下的梅林里放風箏, 累了便就地坐下釀梅花酒, 喝不了的挖坑埋進土里, 待兩個月后的盛夏再取出來冰滲滲的,又甜又爽。 梅林蔭涼下,文硯之盤膝而坐對著一朵梅花發呆,王姮姬悄悄捂住他的眼睛, 他笑著扯下來,“蘅妹……” 王姮姬道:“看什么呢?” 文硯之指著梅花的花蕊和花瓣, 出神地說:“梅花冰清玉潔, 花瓣形狀更是優美,如果在大婚時你的鳳冠融入一些些梅花圖樣,更襯花容悅色?!?/br> 王姮姬嫣然一笑,傻瓜, 鳳冠那樣精細的物件是半年前就打造好的, 哪里需要他費心琢磨。 “嗯, 文兄鑲幾片梅花在新郎官的帽子上, 無傷大雅?!?/br> 文硯之茫然,“那成什么樣子, 好看么?蘅妹你耍我?!?/br> “好看啊,”王姮姬說著摘了朵梅花插在他鬢間,捧過他細皮嫩rou的臉蛋來細細端詳,“多看啊,多俊俏的新郎官?!?/br> 文硯之氣息滯了滯,后知后覺她在調戲自己。對于從小到大連姑娘的臉都不敢直視的他來說,心臟砰砰狂跳到極速,血液逆流,儼然忘記了呼吸。 “蘅妹……” 她的唇珠微動,一觸即吻。呼吸交織間文硯之腦子有些斷片,恍恍惚惚意識到了她的意思,卻不敢吻她。 許久什么沒發生。 他本能地側過了頭,避掉這一吻。 王姮姬尷尬地直起身子,自顧自拂去一身梅花殘瓣。 文硯之暗暗吸了幾口氣,他無法吻她。說實話他對她是愛戴,保護,往深了說還有些……敬畏。 王氏門高非偶,王家除了她之外每個人都高高在上,掌一方生殺大權,讓人情不自禁滋生對抗的情緒。 他自從跟著老師陳輔開蒙以來,追求的是鏟平門閥,為天下寒門謀福祉。 如今,他卻自己加入門閥為贅婿。 為什么鄭蘅偏偏出身于豪門呢? 如果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貧門女孩,他二人舉案齊眉,共挽鹿車,男耕女織,平淡的生活多么美好。 可惜她是高高在上的王九妹,整個瑯琊王氏的核心,身份遙不可及。 文硯之埋頭,“對不起蘅妹?!?/br> 王姮姬打斷,“沒事?!?/br> 是她太莽撞了。 他是個蘊藉儒雅的讀書人,臉皮薄。 文硯之輕捏她裙帶,算是隱晦地道歉。王姮姬反過來捏捏他的手,告訴他不必介懷。 許多時候,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 “走吧,地上涼?!蔽某幹蛛y為情,主動邀請王姮姬釀酒,“我給你釀酒賠罪,酸酸甜甜的?!?/br> 之前研制的捻蠱藥方剩最后一味藥,文硯之苦思冥想數日,仍毫無進展。 此藥關乎能否徹底驅除王姮姬體內的情蠱,至關重要。 文硯之甚是焦慮,擔心情蠱會白白損耗氣血,給人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王姮姬沒那么心重,左右現下毒素驅逐個七七八八,自我感覺良好,勸文硯之也出門走走,散散心,走訪走訪民間藥師,沒準水到渠成了。 “文兄,我真的已經好了,剩余那點微不足道的毒素完全不影響了?!?/br> 文硯初望向天空,有幾分文人sao客的惆悵,“不行。太尉叮囑我必須完全治好你的病,才能與你結為夫妻,而我遲遲找不出來藥方?!?/br> 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體內種著別人的情蠱,感覺怪怪的。 情蠱的控制能力他清楚得很,蘅妹絕不能再和那人死灰復燃。 “蘅妹你放心,我這幾日捋出了一些頭緒,徹底破解此毒是遲早的事?!?/br> 王姮姬自然相信他的醫術,論起博通墳典的做學問精神,恐怕世間無出其右。 世間能解情蠱者唯有他和婆婆兩人,與其說她嫁給了他的人,莫如說嫁給了他的醫術。 “我當然放心,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br> 文硯之澀然笑笑,靦腆。 天青如碧,日白風清,二人約定一塊去王氏草場。 當初她和他在這處王氏草場中結緣,故地重游,愁云慘霧一掃而空,恣意非凡,青草仿佛更綠了些。 文硯之腦子被藥方填滿,外出騎馬兜風還隨身攜帶紙筆,癡癡思忖著解藥的事。 王姮姬將近一個來月不騎馬,癮性犯了,率先縱馬暢跑了三圈。 呼呼的風吹得衣裳兜帽鼓囊囊的,張開手臂就能飛,自由自在。 她在風中一邊搖動著彩旗,一邊愉然長嘯,串串笑語猶如銀鈴之清脆。有時候張開手臂,活像灑脫恣意的精靈。 “文兄,過來騎幾圈!” 文硯之體力弗如王姮姬,安靜坐在籬笆外為她作畫寫詩,記錄下她一身紅衣如風中精靈般馳騁的秀美英姿。 他的筆追隨她的腳步,揮舞得極快,濃墨重彩落于紙上。 湖水潺潺流淌著,倒影純凈的天空,一伸手掬藍天洗臉。自由純凈的空氣填充肺部,滋潤人心,洗滌了靈魂。 “蘅妹,”文硯之揮臂招呼著,“休息會兒吧,看看我為你畫的?!?/br> 王姮姬欣然諾之,從馬背跳下。 文硯之伸手幫她擦著細汗,畫上的她寫意而不寫實,寥寥幾筆便勾勒出她的輪廓,與她本人騎馬的儀態一般無二,與風同行不受羈絆。 王姮姬嗔,“你將我畫得太美了,我本人哪里有這樣……” 雖是怪罪,她面容流露悅色,頰猶如翩翩飛霞,美目流盼,歡喜得緊了。 文硯之不敢多看褻瀆于她,只埋頭蘸墨汁涂抹瑕疵之處,微笑著說:“蘅妹的神韻,紙筆哪里能畫出十中之一?!?/br> 王姮姬想請人將這幅畫裱起來,掛在小王宅的新房里,丹青水墨,比放些花瓶玉器的貴重死物有活氣多了。 轉念一想,命運姻緣的紅線一旦連上便不會斷開,文硯之以后會在她身邊時時作畫,成百上千幅,豈獨這一幅畫為然。 文硯之又在畫作邊上題詩,由他寫下前兩句,王姮姬寫后兩句。兩人詩風迥異,拼湊在一起竟出奇的和諧。 “蘅妹好文采?!?/br> “文兄也好文采?!?/br> 二人互相夸贊,席地坐在軟綿綿的草地上煮茶,欣賞著畫和詩。 湖光天影,綠草如茵,白云在蔚藍的天空中緩慢地飄動,春風淰淰,時間似乎停止了流動。 “你知道嗎?!彼龖袘锌吭谒募珙^,出神癡癡,“其實這樣什么都不做,安靜寧謐的日子我就最喜歡?!?/br> 文硯之道:“我們每天都是這樣的日子,我已經答應了你爹爹放棄仕途,以后可以游遍山河,有的是時間?!?/br> 王姮姬微有所感,坐直身子:“你甘心嗎?” 文硯之避開她的眼睛,沒有直接答,淺嘆了聲,藏著郁郁不得志的悲哀。 骨子最深處,他確實屈心辱志。 但和郎靈寂做交易,他又深惡痛絕。 “甘心不甘心,人生也就這樣了?!?/br> 王姮姬正色道:“文兄,我會把你當親人,盡量讓家里人都接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