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rou交融
“啊啊……”穿著白衣的懶散少年歪在床頭,兩手抱胸:“還是沒醒呢……辦法都用盡了,現在我也沒轍了?!?/br> “混蛋……”紅衣少年一把抓住少年衣襟,將他提起,扎著低馬尾的白衣大夫毫無還手之力,如飄搖的風箏一樣掛在那人手里。 紅衣少年見他這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更是生氣,怒斥道:“我兄長把你帶回衛家難道就是讓你吃白飯的嗎??!” “所以說啊——這種脈象我也沒見過——” “你!” “好了,子安,現在干著急也沒什么用?!毙l黍坐在太師椅上,嘆了口氣:“但愿這孩子能醒過來吧?!?/br> “嘁?!毙l子安將商陸丟回了床上,氣沖沖得坐回床尾:“都燒了整整一天了還沒醒過來——腦子都要燒壞掉了!” “哪有那么嚴重,雖然沒有辦法讓他醒過來,但我也是做了努力的好吧!” 衛子安沒有再跟商陸較勁,只是兀自賭氣。 “身上沒有傷口,和紅腫,能排除毒蟲、毒蛇咬傷的可能性。那就只能是毒藥所致了。我沒見過的毒藥……興許是苗疆……或西域那邊的也說不定呢?!鄙剃懸皇值衷谙掳蜕献魉伎紶睿骸靶l懷序有招惹過什么那些地方的人嗎?” “給我叫尊稱啊你這個目無尊卑的家伙!” “我們市井草民就是這么沒有規矩,不好意思啊?!鄙剃懓琢怂谎?。 “苗疆……”衛黍思索著,半天也想不出個答案來。 “你那個徒弟紀黎,不就是苗疆人嗎?”衛子安撇著嘴回道:“雖然早年就來了洛陽,但他身上畢竟還流著蠻夷的血脈?!?/br> “不,紀黎絕不可能?!?/br> “切,誰知道呢?!毙l子安小聲嘟噥:“我可是經??此闷婀值难凵翊蛄啃珠L來著?!?/br> 衛黍沒有接話,只是抬頭去看商陸:“真的沒有辦法能讓懷序醒來嗎?” “現在只能靜觀其變了。天色不早,兩位先回去歇息吧。夜里我來守著?!?/br> 衛黍點點頭,協著依依不舍的衛子安出去了。 衛夫人提著燈在外等著,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夫人?” “我也擔心懷序的情況,便過來了……現在如何了?” 衛黍苦笑:“還是沒醒……夫人明日去廟里為懷序祈福吧?!?/br> “夫君隨我同去?!彼p手握上衛黍,眉宇間都是擔憂之色,身體微微前傾,在衛黍耳邊小聲說了句話后便退回去,轉頭對衛子安道:“子安也一起吧?!?/br> “好?!?/br> …… 房內,商陸喚來侍女為衛懷序擦了身子,等換好新的衣裳,才坐回床邊。 “啊啊……為什么每次來衛府都能讓我攤上這種棘手事?!彼麌@了口氣,從兜里掏出酒壺往嘴里灌了一口:“嘿嘿,還好有這壺好酒陪著我?!?/br> 仿佛不滿醫生的瀆職,床上的衛懷序囁嚅一聲,翻身扯住他的衣袖。 商陸偏過頭看她被燒的紅彤彤的臉,蹙了蹙眉,長長的睫羽耷拉下來,掩去眼底的不甘心。 要是換作這位衛公子遇到這般情況……一定能想出解決的辦法吧。 可明明他才是一名醫生,現在卻無能為力,只能借酒消愁。 真不甘啊…… 他擦去唇邊的酒水,轉頭望向自己的包袱,一直看了十數秒,才終于下定決心。 比起什么都不做,還是做些努力更好吧? 取刀,消毒,劃開皮rou,放血,包扎,一氣呵成。 他將裝著小半碗血的器皿小心翼翼得放到桌上,看著與常人無異的血液。 現在要確定的是…… 她中的毒,到底來自西域還是苗疆。 西域制毒常用毒花毒草,效果立竿見影,而苗疆善用蠱毒,癥狀稍輕,但持續時間更長。 也就是速效藥和慢性藥的區別。 結合衛懷序的癥狀,他更傾向于后者,但不能排除前者的可能性。 所幸他從記憶深處挖出了一些零散的解毒知識,或許還能用上。 ——以毒花毒草制毒,在服用初期大多會出現身體不適,如心跳加速,胃里不適,出現幻覺等癥狀,但以毒蟲制毒卻不會。 所以,可以通過飲下中毒之人的血,根據身體出現的癥狀來確認所中之毒為何。 至于為什么,他也不能解釋。 如果衛懷序現在還清醒著,就能給他解答。 不管是毒蟲還是毒蛇,它們分泌出來的毒液,說到底都只是蛋白質而已,小劑量的注入體內后,人體會分泌出抗體來抵御這種蛋白質。 若再將具有抗體的血液提出并分離,就能得到毒蛇/毒蟲血清。 所以,不管中毒的癥狀有多嚴重,只要不是直接喝下傷處的毒血,而是采其他部位之血……商陸都不會出現中毒癥狀。 但毒草/毒花就不一樣了,它們的毒能直接影響到人體內的酸堿平衡,且需要長時間的代謝才能夠化解。 所以直接喝下中毒的血,多多少少也會對身體產生些負面影響。 …… 但說到底……商陸看著自己手中捧著的那碗血,久久不敢將其灌入喉中。 說到底,他對衛府也沒什么歸屬感,甚至因為前些日子遇到的那個女人,而對這里有些恐懼。 衛懷序今日才將將暈倒,未來她還要再昏迷多久,誰都說不清楚。 叁天?一個月?一年?還是永遠? 雖說只是稀釋了百倍的分量,但他也不太愿意為一個算得上是陌生的人做到這種地步。 他沒有神農嘗百草的決心,也不覺得這種名門望族的性命,就比自己的珍貴。 現在愿意稍微管一下這件事,也只不過是可惜于衛懷序的稀世之才罷了。 他將手掌覆到衛懷序的臉頰上,把她的臉擺正,凝神看著那張臉。 但為什么呢?為什么總感覺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一定要讓這個人醒過來呢? 是因為他接濟了自己? 還是因為他來自這個,給了他痛苦又美好的回憶的衛府? …… 切。 那我就姑且當一次神農好了。 商陸將血一股腦灌進嘴里,濃重鐵銹味刺激得他幾欲干嘔。 接下來,就等到天亮吧。 *這章如果細究其實不太嚴謹,因為在血液稀釋了很多很多很多倍的情況下,其實怎么樣都不會有太大的反應的。 但是你們就當這個世界觀里的毒草威力很猛就好了XD 大概過個叁四章再吃頓rou,具體看我會不會一不小心寫很多() 商陸真的好萌啊好想養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