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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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思還是嫌她不入流。方姨娘既生氣又羞愧,但女兒所言也有理,哪家的婆婆都不會愿意媳婦過分黏著相公,尤其王珂還是獨子,這樣看,稍稍疏遠些也好。 遂將她那套理論擱置,轉而一五一十清算,“這些是我歷年攢下的私房,約摸有五千之數,你帶一半去,外加這些首飾,剩下的留給你弟弟,我這樁責任就算了了?!?/br> 又叮囑女兒,“你父親給你的那一萬銀子在公賬上,她們不敢妄動你的,日后王家想擴充生意,或是幫六郎捐個官兒,你可相機行事,稍稍幫上一把。至于娘給你的這些,千萬好好揣著,誰都不許知道,連王六也別告訴?!?/br> 徐婉有些驚疑,“娘不是常告誡我,夫婦之間貴乎坦誠么?” 方姨娘失笑,“傻丫頭,那是哄你爹的,你還真信?” 她面子上對徐建業總是一副崇拜愛慕到忘乎所以的地步,心里卻很清楚,這個男人并不值得托付終身,或者說所有的男人皆是如此。色衰愛弛,等她老的樣子不能看了,徐建業還會像現在這般寵她么? 她自然得為自己打算,若事事偷心掏肺絕不隱瞞,她也攢不下這許多私房——看看杜姨娘那蠢貨便知了,怕是這些年撈的還不足自己零頭。 偏偏杜氏養了個好女兒,臨了絕地翻盤,方姨娘不得不承認西苑那位好運氣。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她唯有接受現實,只盼著楓哥兒將來蟾宮折桂光宗耀祖,好歹別叫她輸太慘。 看女兒沉默,方姨娘就知道她不愛聽,因勸道:“六郎是個好孩子,可耳根子太軟、容易搖擺不定,能聽你的,也能聽別人的,你別催逼得太嚴,得剛柔相濟,動之以情,他才飛不出你手掌心?!?/br> 若是在京城,老爺還能管住王珂不許納妾,可去了晉州天高皇帝遠,誰能保證王家不蓄孌寵不納小星?別的不提,婉兒身子弱不易生養,倘若王家以子嗣為由要置偏房,誰還能反對? 方姨娘只能盡可能利益最大化。 徐婉忽然哇的一聲投入母親懷里,“娘,我害怕!” 現在知道怕了?可也已經晚了。方姨娘幽幽嘆了口氣,早些聽她的該多好,省得隔著千里舉目無親。 說起來都怪大姐兒,她若不跟姓文的私奔,徐寧便不會被抵給靜王,只怕已然順順當當跟王珂成婚——陰差陽錯害了她的婉兒。 這筆賬,她早晚得跟太太討回來。 * 四匹馬拉的車駕就是威風,還都是清一色烏云蓋雪,油光水滑的黑色毛皮,四足卻潔白如雪不帶一根雜毛,徐寧很好奇齊恒從何處尋來?這得費不少銀子吧? 姜管事忍了忍,總算沒告訴王妃那蹄子是他親自看著人染的,沒辦法,不能為這點事勞民傷財。 為殿下顏面著想,他還是瞞著罷。 一路上徐寧還在勸說齊恒改變主意,“您又是何必?回封信就算交代了,我父親也會很高興的?!?/br> 齊恒淡淡道:“無妨,岳父大人盛情相邀,我總得賞臉?!?/br> 場上忽然出現這么位大人物,怕是賓客都要被嚇跑了,更別提還這樣高調:徐寧瞥了他修長骨節,懷疑他故意戴這么大顆玉扳指,不會是故意跟王家斗富的吧? 王家到底不比石崇,沒那個底氣跟皇室較量。 徐寧忍不住道:“莫非您還在介意六表哥之事?” 齊恒木然看她一眼,徐寧知趣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可她從沒聽說溫妃生了個醋缸子呀!況且這也什么好醋的,他早知自己對王珂不過是利用。 大抵雄性動物天生就愛爭斗。 徐家門前巷子停不下這般寬綽車馬,姜管事只好在一旁拐角處歇腳。 王珂一身大紅喜服正在招攬賓客,遠遠望見徐寧下來,眸子倏然亮起。 可隨即瞥見搭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手,又瞬間暗淡下去,快步上前施禮,“草民拜見靜王、王妃殿下?!?/br> 比起那回尷尬初遇,現在王珂的舉止合宜了許多。 徐寧含笑道:“六表哥無需多禮,咱們都是專程來道喜的?!?/br> 齊恒仿佛著意打量了一回,看得王珂這位新郎官分外不自在,只得連聲請進。 徐寧悄悄在齊恒腰間掐了一把,本來六表哥膽子就小,別嚇著人家!萬一害他結親不成,誰肯負起責任? 齊恒面無表情,好歹再未釋放殺氣,可見他也擔心王珂結不成婚。 比起緊張到失態的新郎官,文思遠這位連襟就從容許多,十分嫻熟地同靜王抱拳施禮。他是秀才,見官可以不跪。 齊恒一眼看出這是個有傲氣的,若無幾分本事,也不會令伯府嫡長女折節下嫁。 徐馨見兩人大方閑敘,悄悄松口氣,她真怕相公跟靜王不對付,這兩人可是情敵一般關系呢——若非小妹與她容貌五分相似,靜王怎么會看上她?無非退而求其次。 徐馨想起來暗自得意,她雖然痛恨夢里齊恒害她孤苦無依,可真有男子對她念念不忘,也能證明她的魅力,她自然求之不得。 可憐小妹夜夜同床異夢,不知如何辛酸。 徐寧看大jiejie在一邊傻樂,知道這人又犯神金,甚至懶得問她為何過來——她跟徐婉又不要好,難道會誠心恭賀? 徐馨當然對方姨娘母女沒好感,此行無非看在王家面子,順道再找王氏要點救濟金,如果份子錢也能分她些就更好了,左右這錢都是太太收著。 徐寧看她死乞白賴模樣,很懷疑對面根本空手而來:她這位嫡姐究竟多不會持家,這么快便坐吃山空了? 真難為嫡母給她當現成的血包,早晚這份家私得被搬空不可。 慣子如殺子,古人誠不欺我。 第046章 霸道 姊妹倆以前就不投緣, 加上一個高嫁一個低嫁,更沒多少共同話題。 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忽然與她這般親近, 莫非是為借錢的?徐寧打定主意一旦嫡姐開口,便推說嫁妝都被齊恒搜刮去了——夫為妻綱, 讓他背點惡名不算什么。 幸好徐馨尚有底線, 自尊也不容許她向小妹透露自己境況窘迫,若知道她時?;啬锛掖蚯镲L, 小妹不得笑死? 今日她卻是為了另一件事而來。 “聽說明年秋闈陛下有意點位皇子監考,我家那口子有意赴試, 不知能否先做幾篇文章請妹夫過目?” 文思遠還是很聰明的,早幾年便已通過院試取得祿米,算是最年輕的那批生員,本應繼續參加上屆鄉試, 偏趕上家中至親亡故,不得不守孝三年, 以此才耽擱了。 這次機會斷不能再錯過,徐馨想著事在人為, 就算她對相公中舉有十足把握, 可誰知會不會是明年?她可沒耐心久等。 既如此, 適當的外力輔佐也是有必要的, 正好小妹嫁了王爺,這么強的關系怎能不用上? 徐寧大開眼界,jiejie可真是越來越能折騰了, 把全家當許愿瓶呢。 她笑了笑, “皇上雖有此意,可還未指明哪位王爺主考, 怎見得就是我家那口子?況且jiejie你也知道,本朝對科舉舞弊之風抓得甚嚴,這檔子事還是莫趟渾水的好?!?/br> 徐馨見她輕描淡寫拒絕,下意識便想發怒,念及賓客眾多還是忍下,故意親狎地湊上前,“俗話說得好,舉賢不避親,又沒讓妹夫閉著眼亂點皇榜,有什么可忌諱。就算妹夫不當主考官也無妨,他跟那些王爺都相熟,隨便薦上一薦,人家多半肯過目,這事就算辦成了?!?/br> 說得好聽,若是尋常走那些人路子,東西能不能到手兩說,光是敲門所需的見面銀便所費不呰。 歸根究底還是想省錢。 徐寧以前倒沒發現她這么能算計,可見沒有天生的蠢材,“這些話,你跟姐夫商量過么?” 徐馨臉上有些不自在,“你先答應著,回頭我再跟他提?!?/br> 文思遠那個人清高得很,若知道她走后門定不高興,可她還不是為他好?朝里有人好做官,有時候不是單憑真才實學就能平步青云的,她可不甘心一輩子當個秀才娘子。 徐寧正色,“如此,jiejie還是商量過再來回我吧,否則王爺那里我也不便交代?!?/br> 其實就是婉拒的意思,然而徐馨聽不大出來,只覺得一口一個回字十分刺耳,好像自己是她丫鬟似的!才當了幾天王妃架子便搭起來了,怪道都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姊妹倆一起來到徐婉房里看她梳妝,臉上都很不高興。 徐寧是沒想到娘家人還真打算借裙帶關系牟利,半點不考慮她在王府處境,才剛成婚吃相就這樣難看,人家能瞧得起她? 徐馨則是發現自己沒想象中那么能忍,原本她盼著先苦后甜,也相信眾姊妹中自己會是笑到最后的那個,然而片刻的冷遇已經令她難受——今日來賀的賓客,人人對著靜王夫婦前倨后恭,唯恐馬屁拍不夠似的,相反她跟文思遠簡直像隱形人,從早上都現在連杯茶都沒喝,連母親都把她給忘了。 難道這種日子她還得熬上五年、甚至十年?徐馨想想便有些膽寒。 眼看那兩人不對付,擱平時徐婉定得使勁挑唆再狠狠嘲笑一番,然而她自己也正心緒不佳,懨懨的懶于開口。 三人僵硬對坐,不像送嫁倒像停靈,氣氛尷尬極了。 虧得方姨娘長袖善舞,快步過來捧著女兒的臉使勁端詳一番,“不錯,這樣就很好?!?/br> 胭脂涂得多了點,非如此不足以呈現好氣色,反正到晚上就化得差不多了。 又朝徐寧深深作了一揖,“王妃大駕光臨,妾身榮幸之至?!?/br> 伸手不打笑臉人,徐寧因從袖中掏出一封銀子,“我沒什么好東西,二jiejie遠途辛苦,留著路上打打牙祭罷?!?/br> 都是王二太太先前給她的見面禮,既然不再來往,徐寧干脆折了現還給王家媳婦,羊毛出在羊身上,兩不相欠。 方姨娘喜形于色,還是三小姐大方,亦可見她如今十分受寵,否則哪能做這樣的主——就算換婉兒嫁過去,也未必能跟靜王彼此投契,命里無時莫強求,方姨娘想想便釋然了。 相形之下,徐馨就分外難堪。她此行確是兩袖清風,連禮金都沒帶,反正王氏會幫她記上,誰知道她來吃空餉? 可偏偏徐寧這么一比,頓時讓她臉上掛不住,“我來得匆忙,沒帶什么值錢的,這對綠松石耳環給meimei添妝吧?!?/br> 方姨娘多么老辣,早看出大小姐如今的日子過得比她還不如,哪里肯收? 多番推阻無果,徐馨干脆一把塞到她手心里,“行了,你留著吧,再推我可就翻臉了?!?/br> 方姨娘遂含笑收下,低頭覷了眼,成色并非上佳,想來貴重不到哪兒去,怕是婉兒也瞧不上。 但,放在別處用場可大著呢。方姨娘借著喝茶功夫將耳墜納入袖中,這可是 大小姐親自遞來的把柄,她務必得好好珍藏。 未幾,外頭通報迎親的隊伍來了。其實王珂就住在荷香苑中,離此地并不遙遠,還是誠意伯交代特意圍城繞了一圈,好做做樣子。 新郎官得過五關斬六將才能見到新娘,誠意伯將府中清客相公召集起來,里三層外三層設據關卡,又是聯對子又是賦詩,有些題目之刁鉆簡直聞所未聞。 王氏差點沒被丈夫氣個半死,到底要不要嫁?六郎若有這本事老早就考狀元去了,誰還稀罕你家庶女? 虧得有文思遠這個智囊暗中參謀,勉強答了上來,王氏也對大女婿稍稍改觀,可她懷疑本就是老爺跟文思遠串通好的——不過想讓外人瞧瞧,王珂這位女婿多么優秀,說到底還是給婉丫頭爭面子。 這人心偏到胳肢窩去了! 王珂一身狼狽闖進來時,頭發已有些凌亂,胸口的大紅花也歪掉了,他正要開口,忽一眼瞥見站在窗側的徐寧,不禁愣住。 徐寧適時將嚴妝已畢的徐婉往前一推,含笑道:“瞧瞧誰來了?” 徐婉則垂頭假裝羞澀,但捏著徐寧的手冒出涔涔細汗,可見是真緊張。 徐寧不禁想起自己出閣那日,從一個家門踏入另一個家門,總是會有幾分擔心畏懼罷?無關嫁的是誰,而是人的本能反應。 幸好,靜王的表現慢慢緩解了她的焦慮。 徐寧下意識朝人堆里望去,正好與一臉淡然的齊恒對了個正著,他在哪都是最不合群的那個,看似冷漠寡情難以接近,但,日漸相處下會發現——就是個天然呆而已。 智商滿分情商負分,但,一家子只要有個情商高的就行了。徐寧遂朝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得。 齊恒不知怎的,卻還以她一個春風解凍般的笑臉,弄得庭中丫鬟都有些失神。 徐寧既覺賞心悅目,又覺此人不守夫道:人家的婚禮你這樣攪局,真不怕被揍嗎? 還好徐婉低著頭沒瞧見,而王珂心緒縱橫,亦無力注意周遭,他惟愿這一天快點結束。 背徐婉上花轎自然歸她同胞兄弟楓哥兒,這差事王氏就不去搶了,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她不想沾那家人的光,那家子最好也別來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