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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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寧笑瞇瞇剝了碗松子穰兒,分一半給母親,“管她呢,咱們只管樂咱們的?!?/br> 記名問題僵持不下,徐寧每日仍裝得跟沒事人般,照舊去嫡母處請安,讓王氏揪不住她錯處。不過王氏也沒閑工夫同她置氣,馨姐兒遲遲不見蹤影總歸是個麻煩,又怕是被人謀財害命甚至拋尸荒野,成為游魂野鬼,文思遠那個敗類可會幫她好好收葬? 整宿整宿做噩夢,王氏臉都是白的,也沒氣色待客,干脆把一切親朋故舊拒之門外,稱起了病。得空卻必得去靈巖寺念幾句佛求一碗符水,以圖心安,也盼著徐馨說不定會故地重游,讓她母女二人見上一面。 這日有客造訪,二門上的小廝尋不著話事人,輾轉又求到徐寧這里。徐家規矩姨娘無權管家,二小姐又是個不著調的,相形之下三小姐都可靠多了。 徐寧其實已猜到是誰,不過等正式見面的時候仍震了震,想不到苦主這么快就找上門了。 她看靜王頭上那頂烏紫色的冠帽都像泛著綠光。 來者即是客,徐寧態度和藹地迎上前來,“殿下怎的貴步臨賤地?臣女深感蓬蓽生輝,可惜家父不在,未能陪您說話?!?/br> 一通寒暄八面玲瓏,卻是不著痕跡地下達逐客令:沒有正經事就快走吧,這里不歡迎。 然而齊恒兀自在上首紫檀木扶椅坐下,目光看向一旁空空蕩蕩的小方桌。 徐寧:…… 沒辦法,只得讓婆子奉茶來,又差人去請王氏,然而家仆卻道太太往靈巖寺去了,估摸得半個時辰才回。 這可麻煩了。 徐寧又小心翼翼瞥了眼不速之客,莫非他是來找大jiejie的,自己該尋個什么合適的理由呢?生病,還是也跟嫡母一起去進香了? 齊恒呷了口茶水,平靜道:“本王這趟過來,是因為有人寄來一封密函,不知孰真孰假?!?/br> 說完從袖中掏出信箋,上頭的蠟封已經去掉,可見他確實看過。 徐寧大致猜到因為什么了,心中暗罵方姨娘聰明一世,怎就生了這么個蠢貨? 徐婉的字跡雖然潦草且有意掩蓋,可朝夕相處的她怎么會瞧不出來? 徐寧匆匆閱畢,心里已從石破天驚轉為一潭死水。 還好徐婉尚有點理智,只說嫡姐逃婚,沒敢說與人yin奔,那樣會破壞整個家族聲名——包括她自己的。 徐寧坦然望向對面,“殿下想知道什么?” 這句話便是承認了,紙包不住火,只消從府里調幾個下人審問,一切便會水落石出。 靜王當然有資格憤怒。 他卻并沒有發怒,只屈起白皙如玉的指節,輕輕叩了叩桌案,“因為什么?” 自然詢問的逃婚緣由。 還好,這一點徐寧跟便宜爹早就排演過,“大jiejie身負隱疾,自慚無顏服侍殿下,又不忍退婚,才起了這個糊涂念頭,還望殿下原諒她一時魯莽,饒恕則個?!?/br> 所謂隱疾有很多種,多的是不能見人的,什么雞眼、贅疣、白癜風,女孩兒家好面子很正常,靜王也不可能叫人扒了衣服查看。 算是給彼此都留臉面的一種做法,他自己不是還有哮癥么?雖然很輕微就是了。 齊恒點點頭,“就為這個?” 那不然呢,徐寧有點無語,非得將話說穿了,人家移情別戀不要你?那你是不是要找找自己毛??? 徐寧委婉道:“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可殿下想必也聽說過強扭的瓜不甜,既然命中無此緣分,便各自安好罷?!?/br> 這話都能算明示了。 齊恒卻仿佛聽不懂似的,“徐家待要如何?” 莫非還想要精神損失費?徐寧有點惱火,退婚對女子的確傷害頗劇,可對你一個大男人影響趨近為零好不好? 多的是前赴后繼想嫁他的,何必拿腔拿調作出受害人姿態。 但徐寧再看向對面,卻發現對面似乎只是單純地在提問,眸子里沒有半分不悅之色。 ……是她狹隘了。 到這個關口,徐寧還有什么可藏私,一股腦將便宜爹的計劃和盤托出。與其等進了洞房才發現騙婚,還不如及早坦白,爭取從寬處理。 到底還是嫌丟人,徐寧漲紅了臉,汗濕的頭發烏溜溜纏在脖頸上,小蛇般鉆進衣領里去,愈顯出那片欺霜賽雪的肌膚。 齊恒只瞥了眼便及時挪開視線,“你答應了?” “當然沒有?!毙鞂幑麛嗷卮?,“父親要我記在太太名下,還要改族譜,我不愿意?!?/br> 這就更不必隱瞞了,因為她的確這么想的,倘靜王不能接受娶庶女為妻,也是人之常情,她正好收拾收拾,仍舊投奔六表哥去。 齊恒略感意外,“為什么?” 一個名字而已,有那么重要? 徐寧干巴巴笑了下,“殿下,您生來是人中龍鳳,天之驕子,如何能體會我的心情呢?” 她無法忘懷曾受過的委屈,記得小時候常常穿嫡姐的舊衣,凡是徐馨不喜歡瞧不上的,都一股腦推給她,又多次幫她背鍋領父親責罰,盡管王氏偶爾也居中調停,不過是怕她離心,從此少了一條好用的狗罷了。 她怎么能答應這種條件?忘卻出身、忘卻名姓,就好像否定了那個曾經的自己。 就算吃慣了嗟來之食,她也想任性一回。 所以這樁婚事成不成,對她其實沒那么重要。徐寧屈膝蹲了個萬福,快步離去。 齊恒望著那女孩子清瘦如竹的身影,若有所思。 第015章 定親 徐寧發表完那番慷慨陳詞,過后心里卻也有點發虛,一口氣連喝了兩大盅涼茶方才冷靜下來。 裝逼真不容易,何況在靜王這個京城公認的逼王面前。 但辯論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若不一氣呵成表明態度,等靜王反應過來,就該抓她話里的小辮子了。 所以她得及早離場。 半夏看她面前的茶盞已經空了,又給續了水來,“姑娘,您是不愿嫁給靜王殿下嗎?” 方才說得那樣決絕,言辭尖銳,換做她是殿下都要動氣了。 “誰說我不愿意?”徐寧望著鏡中自己,臉色蒼白,顴骨卻怪異地紅透,如同抹了胭脂一般,可見她的心情實在跌宕。 有機會成為王妃,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的福氣。 但,事情并不以她的意志為轉移,搖尾乞憐、卑躬屈膝只會自降身價,到最后落得一場空更會讓人笑掉大牙;既如此不若坦蕩些,這樣在希冀落空的時候,她還能保留一份自尊。 她已經做了所能做的,剩下的,就聽天由命罷。 徐寧莞爾,“天涼了,該做點熱乎乎的吃食,我讓你燉的牛rou羹熬好了沒?” 半夏輕快道:“聽姑娘的吩咐,送了兩罐子到荷香苑去?!?/br> 徐寧頷首,“很好,舅母難得過來一趟,該讓她嘗嘗我的手藝?!?/br> 一方面證明她絕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小姐;另一方面,王珂也是個貪吃鬼,看見了必會問起,便知道她還記掛著他——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這種小恩小惠是最能收買人的。 就著干炸軟饅頭片吃了小半碗牛rou羹,胃里升騰起舒服的暖意,徐寧再讓人去花廳打探,來人回說靜王殿下已經走了。 很好。 晚上誠意伯進門,家仆很自然地向他匯報此事,誠意伯難免對女兒有點埋怨,“怎不多留一會兒?” 難得有這種機會,寧姐兒該施展手段籠絡殿下才是——倘靜王殿下自個兒移情別戀樂意換親,伯府也就無需在道義上被人指摘了。 想的真美,什么好處都想占?徐寧鄙薄地瞥了眼父親,泰然道:“殿下不是來作客,是來興師問罪的?!?/br> 誠意伯正含著的一口茶差點噴出,問罪?莫非已經東窗事發了? 徐寧點點頭,“二姐去了一封告密信?!?/br> 以防父親疑她栽贓,干脆連證物一并呈上,“您瞧瞧,是否她的筆跡?” 誠意伯氣了個倒仰,婉丫頭雖然愛耍小聰明,在他看來也還識大體,這回卻公然跟自己對著干,把伯府的臉面扔在地上叫人踩,生怕靜王不來作踐? 還好信上語焉不詳,倘知道大姐兒與人私奔,靜王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好容易令散了的三魂六魄歸位,誠意伯深吸口氣,“你是怎么應對的?” 徐寧很無辜,“當然說實話呀?!?/br> 她一個弱女子能怎么辦,人家不用刑她都嚇得腿軟了。 誠意伯又是一口氣提上去下不來,怎就沒一個頂事的,這是嫌他活得長哩! 等等,方才他進門時,見廳內陳設十分齊整,似乎沒有摔破砸碎的跡象,地上也沒干掉的茶水印,莫非殿下并不怎么生氣,還是箭在弦上引而不發,等明日再找他問話呢? 誠意伯滿腔意氣化為烏有,也顧不得親事還能不能成了,只疲倦地擺擺手,“你先回去?!?/br> 徐寧正要告退,又聽他道:“去告訴你二jiejie,讓她好好養病,無事就別出門了?!?/br> 這是要禁足的意思。 徐寧心中雪亮,恭恭敬敬應了聲是。瞧吧,再怎么疼愛都是有限度的,便宜爹平常把徐婉看得如眼珠子心頭rou,可但凡涉及闔府利益,他也會硬起心腸。禁足只是第一步,怕是連方姨娘都得失寵一陣子,足夠她們娘兒倆發愁了。 當然,這并不關徐寧的事,她不會求情,也懶得落井下石。 各走各的路罷。 * 齊恒并未立刻回王府,而是先去了一趟宮中。 不出所料,母妃也收到了同樣的密信——那人生怕事情鬧不大,誰會這樣仇視徐家? 溫妃的態度就比兒子激烈多了,她在宮中見慣種種陰私,自然分外敏銳。信上說徐家大姑娘有隱疾,可為何早些不提,臨了卻來這么一出,把人當猴耍么? 里頭怕是有些別的緣故。 溫妃恨恨道:“來人,傳誠意伯夫人覲見?!?/br> 她得問清楚,好好的人怎么就失蹤了?既然一開始就不愿結親,照實說了一拍兩散便是,何必弄這些鬼蜮伎倆,叫人惡心。 齊恒勸道:“您為了也是白問,徐家自己都找不出人來,如何能給您交代?” 溫妃道:“那就讓五城兵馬司去搜,掘地三尺,我就不信還能上天了!” 除非徐大姑娘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否則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總能尋出端倪來。 “這又何必?本就不是什么光彩事,你這樣大張旗鼓地去搜,豈非鬧得滿城風雨?” 溫妃看著一臉冷靜的兒子,很懷疑是不是從石頭縫里鉆出來的,這人怎一點脾氣都沒有?被未婚妻甩了不要,正常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