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書迷正在閱讀:慘死重生,全皇朝跪下叫祖宗、在狗血文里搞事業、給古人直播從重婚案庭審開始、男主出軌合集(np)、龍王殿:不死神醫、戰狼之利刃、神級道觀養成系統、女主她總是搖擺不定(1V2,ntr)、魔尊他非要為我守寡、全能修仙狂少
她以為她裝得很好,反握住了沈宗良的手,指尖刮了刮他掌心。 且惠柔聲問他:“你還沒說想吃什么呀?” “都可以?!鄙蜃诹嫉卮穑骸疤裟阕约合矚g的做?!?/br> 逛超市的時候,且惠的興致一直都很高,拉著沈宗良,事事都要問他的意見,“買點這個好不好?”、“家里有沒有橄欖油?煎牛排用的”、“拿一盒掛綠,我愛吃”。 且惠一路輕聲細語的,挽著沈宗良的胳膊,讓旁人見了,都只以為這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只是丈夫的模樣有點冷,看起來不好接近。 他們買完東西,且惠站在他身后,看著他把東西兩大袋東西塞入后備箱,忽然笑了一下。 人生只有這么長,也不過就是從黃昏到天黑的距離,過某一個瞬間,和過一輩子,好像區別也不是很大。 沈宗良帶她回了中海的房子,是一套面積只有兩百來平的四居,小區內折迭式的園林設計,把綠化做出了濃郁的美學氛圍。 留美博士的審美也還是老樣子,用黑胡桃色為主基調,地面通鋪木紋竹地板,濃重的美式復古風格。 且惠換鞋進去,“這幾年你都住在這里嗎?” “對?!鄙蜃诹紝ψ约涸愀獾乃咧蛔植惶?,“離上班的地方近?!?/br> 她點頭:“那倒是啊?!?/br> 她走到廚房,系上圍裙就開始忙活,先把牛排放到盤子里解凍,再去洗蘆筍。 沈宗良卷起袖口走過來,“要不要我幫忙?” 且惠指使他說:“當然要,你想累死我呀,把這個拿去切?!?/br> “在英國也自己做飯嗎?”他一邊擦著刀,一邊問。 且惠說:“那怎么可能,布朗太太那么厲害,她說不許我進廚房,我哪敢進。是在香港的時候,我和幼圓經常一起做飯?!?/br> 沈宗良切菜的手頓了頓,皺緊了眉頭:“她是怎么回事,我的英文表達沒那么差吧?她到底聽成什么了?!?/br> 且惠好笑地問:“那你又是怎么吩咐她的?” “我讓她看好你,不要出一點差錯,去的時候什么樣,回來就得什么樣?!?/br> 她從上往下,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是呀,去的時候什么樣,回國還是一樣啊。她也看得非常好,我到牛津第三天,她身為管家夫人,給我念了一整天的規矩,可以說從頭管到腳了?!?/br> “嘖?!鄙蜃诹悸犕昊鸶罅?,懊惱地說:“你嘛,也是不聽話。她不好,怎么就不能來跟我講呢?你怕我,跟唐納言抱怨兩句也行啊,就知道忍著?!?/br> 且惠做完了準備工作,解了圍裙,洗干凈手,從后面抱上去。 她嗅著他的背說:“當時不是分手了嗎?我怎么好意思啊。再說了,我以為她是你mama的人呀,你又不和我講?!?/br> 沈宗良放下刀,扯過紙巾擦了擦手,“好了,不要講她了?!?/br> 他轉過來時,且惠從他懷里仰起臉揭穿他,“根本不怪布朗太太。是你的問題,你把我交給誰都不放心,誰來照顧我你都有話好講,怎么都不滿意?!?/br> “對,就是這樣?!鄙蜃诹及阉饋?,放到干燥的中島臺上,“包括你mama,我也不是很放心,總覺得她要欺負你?!?/br> 且惠笑,唇角揚的時間太長,眼尾隱隱泛酸,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她先直起腰,輕柔地吻住了沈宗良。 他俯低了頭,托住她的后腦勺,用力地回應她的主動。 他們交換了一個長時間的吻。沈宗良把她細滑的小腿握住,他壓著她,又不敢用太大力氣,她的手和腳都太細了,看上去很脆弱,仿佛一折就會弄斷。 “沈宗良,沈宗良?!鼻一荼е牟弊?,胡亂吻著他的下巴,“先不吃飯了好不好?” 她的身體和從前好了一些,但還是不大健康,脆弱和敏感幾乎成正比。還沒有到目的地,沈宗良只是手重了點,指節陷進去了一部分,她就閉著眼睛,激動地流出生理性的眼淚,底下也一樣淅淅瀝瀝了。 沈宗良快要被她弄昏頭,已經分不清虛妄和真實之間的界線,理智和克制早就化開在掌心的積水里,把她丟下以后,便不管不顧地吻起來。 過去的六年里,他像無數次嘗試戒煙一樣,去戒掉這種對她的癮頭。但沒有一次成功過,最后的結果都是站在浴室里,頭頂淋著冷水,腦子里想著小惠的樣子,手里握著自己的陰暗的欲望,扶著墻氣喘如雷。 明明在認識她之前,周覆還提議讓去看他心理醫生,懷疑他是不是有性/冷淡。而在她走了之后,周覆又說,早知道鐘且惠的影響這么恐怖,你還不如別去報社大院住,保平安。 到晚上九點多,且惠都沒弄上自己煎的牛排,但已經吃得很飽。她累得縮在沈宗良懷里,“我們總這樣,身體會不會吃虧呀?!?/br> 他枕著手臂笑,“是我總要這樣嗎?” “哼?!鼻一葺p輕咬了他一下,“那你就別理我?!?/br> “那怎么行?”沈宗良去摸茶幾上的水杯,扶她起來喝,“daddy都叫了那么多句,不能白占你便宜?!?/br> 且惠拍了他一下,“要死,這種話你拿到床下面來講?!?/br> 她喝完水,卷起毯子裹在身上,“浴室在哪兒?” “用臥室里那個?!鄙蜃诹继Я颂掳?,“外面的有客人用過?!?/br> 且惠聽后,還撅起嘴問了聲,“男的還是女的?” “唐納言!”沈宗良哭笑不得的回她。 “哦?!?/br> 她洗完出來,在衣柜里隨便找了件他的襯衫穿上。 再坐回沙發邊時,發現沈宗良穿好了衣服在抽著煙,手里多了樣東西。 且惠看了一眼,心頭撲通亂跳。 那是她剛買的避孕藥! 她緊張地看了看他的臉色,說:“你從哪里......” “你的包里掉出來的,我不小心碰倒了?!鄙蜃诹济鏌o表情地吁了一口煙,“這個東西咽下去,難道身體就不吃虧嗎?” 且惠小聲說:“那也比懷孕了好吧,還要動手術呢?!?/br> “是我想錯了,是我想錯了?!鄙蜃诹嫉穆曇艉莒o,很冷,像浸泡在寒冬的雪水里。 他以為昨晚是個重歸于好的開始。但看起來,小女孩不是這么想的,她仍然在思考著,怎么回絕他的一廂情愿。 她低下頭,踩在地毯上的腳趾動了動,試著叫了叫他,“沈宗良......” “簡直混賬!”沈宗良的手奮力一擲,猛地把藥盒砸到墻上。 第78章 chapter 78 窗外的月色是淡黃的, 室內架著的云母屏風是梔子黃的,腳下的重工真絲地毯是蠟黃的,且惠小心翼翼看向他的目光, 隔著一盞落地垂絲燈,也是昏黃的。 她不是沒見過沈宗良尊大起來什么樣。但對著她,這是第一次。 且惠想起總是挨罵的徐懋朝。他每次站在沈宗良面前,那副動都不敢動的樣子,像被什么咒語定住了。 她忽而有點慶幸, 沈宗良得虧是沒去當教授,否則學生們有的受了。 現在到她自己了。 她非但動不了,藏在寬大袖管下的一雙手,控制不住地發著抖。 且惠就這么站在那兒, 等著沈宗良從露臺上抽完煙回來。 他往那張黑色daiki椅上一坐,好一會兒了,胸口仍劇烈起伏著,滿屋子都是他喘粗氣的聲音。 “你早打算好的, 等出完差回了江城,就又不要認我了?!鄙蜃诹贾噶酥笍N房方向,“非做這頓飯什么意思?好拿來堵我的嘴, 吃完我們就此兩清,你還回去找你的男朋友, 是不是?” 他尾音忽然抬得很高,所有的埋怨都集中在了這三個字上,那樣子氣壞了。 且惠被吼得一個激靈,手腕像一只受了驚的白鴿, 猛地扇起翅膀。 她不敢再看他了,眼睛盯著面前茶幾的一角, 小聲說:“差不多......就是這樣?!?/br> “好,好好好?!鄙蜃诹冀舆B點了幾個失望的頭,“看來我還沒老糊涂到被你蒙蔽的份上?!?/br> 且惠心里一酸,想看他又不敢,滿肚子委屈沒處說。 沒多久,沈宗良的火氣更盛了,又問:“來,告訴我,你是因為喜歡上了他,才一而再地這么折磨我,拿我當個消遣的樂子。還是先就打定了主意不肯和我好,才選擇的他,說!” 且惠一下子沒理順過來邏輯。 她只是覺得沈宗良太兇了,從來沒這么兇過。 就連分手的時候,他都是那么地溫柔和氣。 她兩眼一熱,視線漸漸地朦朧起來,嘴角微微抽動著,“我......我是......” “夠了?!鄙蜃诹加执罅]了揮手,“不要再說了,我不想聽?!?/br> 他今天已經很沒風度了,如果再聽到她嘴里說出她對她男朋友的感情,沈宗良怕自己會瘋得更沒有樣子。 但且惠深吸了口氣后,她帶著一絲顫音說:“和別人關系不大的,是我們的問題一直沒解決?!?/br> 沈宗良氣到極點,反而被她這句話弄笑了。 他搖著頭重復了一遍,“我們的問題,我們有什么問題?我們的問題全都是你閉門造車臆想出來的!六年前你就喜歡自作主張,不知道得了哪路高人的指點,我的話一個字都不信,倒愿意聽那些沒影兒的野話!覺得我是個臟心爛肺的,一定就會娶別人進門,辜負你?!?/br> 且惠詫異地抬起頭。 他起身,在她淚盈盈的目光里走過來。 沈宗良說:“好,你那個時候年紀小,一意孤行,說話做事傷我的心,我不和你算賬。但你現在大了,就算我是個沒出息的,非得賴著你這一個女人,你也不能這么沒良心,對嗎小惠?” 兩行淚從她的下巴上落到地面。 怎么他今天......動不動就說這么言重的話,連自己都罵了兩趟了。 沈宗良是哪根筋不對了。 她什么時候這么想過? 從過去到現在,她沒有一天不在為他考慮,自己的名聲都不在乎了也要當這個惡人,都是為了他好呀。就算是現在,她也沒有拿他的愛要挾他,不管沈家接下來是什么籌劃,她都不愿他作難。 且惠氣得咬緊牙關,“沈宗良,你冤枉我?!?/br> 這是頭一次,沈宗良在她guntang委屈的眼淚面前,沒叫自己的心腸軟下來。 他拉起她的手,把她帶到夜色深重的露臺上,壓她到欄桿邊,“你好好看看,現在外頭是什么局面了,看看清楚!” 且惠只看見一塊完整巨大的草皮匍匐在地面,夜色下高低起伏。 她搖頭,一無所知的,哭得身體都抽動著,茫然地去請教他,“什么......什么局面?” “在大風大浪里,是我上對了船,殫精竭慮保住了沈家?!鄙蜃诹冀K于嘆了聲氣,用指腹給她擦眼淚,聲線柔和下來,“現如今風平浪靜了,一切順理成章聽我的,明白嗎?” 他轉身去推門,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 現在他的頭很疼,像生出很多小蟲子,密密麻麻咬著他的血管,快咬斷了,壞死的血要從鼻孔、耳朵里流出來。